‘犀牛’表现出来的凶残,让塞塔卡的士兵失去了斗志。
斗志被瓦解,同时还被包围了,很快那些曾经在领地上作威作福的士兵就放下了武器选择投降。
乔加和弗朗索瓦在晚上8点进入了诺瓦城,然后两人就一起前往了一个临时布置的会场。
塞塔卡这场所谓的政变,前后经历了60多个小时,也算是短命到了极点。
原本按照弗朗索瓦的意思,最好能够俘虏塞塔卡,让他在公众面前接受审判,也好彰显一下中非的民主。
不过现在塞塔卡死了,而且死的非常惨,这就没有办法了。
把诺瓦城的行政管理权移交给中非政府,是乔加早已决定的策略,p·b的原则立场不能改变。
那么安抚当地民众就是总统的问题了,而乔加作为未来的诺瓦城安全承包商,这个时候必须要跟弗朗索瓦站在一起,表达自己对他的支持。
乘坐在米罗什装甲车里赶往会场的时候,乔加看到了一路上到处都是抗议的当地民众。
乔加好奇的摇下车窗仔细的听了听,居然让他发现一个带着眼镜的中年男人用很标准的英语大叫着,“请帮我们恢复学校,请帮我们惩治杀害教师的凶手!!”
一开始乔加还以为那些抗议的人,是在试图给弗朗索瓦施加压力,但是现在他发现似乎不是那么一回事儿。
统治了这里将近十年的塞塔卡,似乎远没有乔加想象的那么得人心。
要知道诺瓦城勉强可以算是msl区域,这里的人一半以上是msl。
这种****的结构,理论上来说对于当地的影响力是巨大的,就算塞塔卡是一个白痴,十年的时间也足够他把这里打造成一个铁桶了。
这家伙到底干了什么?让那些看起来有点文化的人都恨他不死!
弗朗索瓦看到了乔加脸上好奇的表情,他笑着说道:“别惊讶,如果按照十年前的阿菲卡的标准,塞塔卡其实并不算太差劲。
当年他能打进班吉,而且能够得到很多人的支持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塞塔卡很慷慨,自从血钻生意让他赚了大钱之后,他变得更加的慷慨。
他给手下买房子,给手下买药品,给手下发高薪……
他培养了一批很忠诚的手下,然后那些人勇猛的作战回报了他的信任。
但是他们遇到了‘食蚁兽’,也就是你手下的那些老头子。”
说着弗朗索瓦似乎想到了什么,他不自然的揉了揉脸颊,说道:“当年联合国介入其实并没有让塞塔卡退却,当时的塞塔卡士兵表现的非常残暴,大多数人都害怕他们,因为他们似乎无所畏惧,他们经过的地方一定血流成河。
是那个‘犀牛’带着已经没剩几个人的‘食蚁兽军团’进入了班吉……
他们残忍的杀掉塞塔卡第300个人的时候,塞塔卡退却了。
他退到了诺瓦城,然后盘踞在这里成为了一个事实上割据的军阀,把控着中非将近一半的血钻生意。
塞塔卡其实是一个有野心的人,但是他那帮扶着他起家的手下‘绑架’了他。
塞塔卡想要请专业的人去建立制度,但是那些人去了之后根本就活不长。
他想要搞小型的政府,但是他能用的只有那些当年跟他一起起家的人。
那些人团结在一起,把塞塔卡推到了北方国王的位置,然后却又保守的不接受任何改变。
刚才那个男人我知道他,因为他曾经去班吉的蓝帽子营地寻求帮助。
他的名字我记不清了,但是我知道他是诺瓦城的一个教师,或者说校长。
他当老师的时候,因为批评了一个塞塔卡手下的子女,被人当众砍掉了3根手指。
他们学校的一个老师,因为给塞塔卡手下的子女打零分,被人用rpg炸死在教室里。
塞塔卡不是疯子,最少早期的时候不是疯子,但是他用最残暴的手段招募到的最残暴士兵,然后他自己也被挟裹到其中根本就无法摆脱。
这家伙其实很慷慨,但是他没有制衡斡旋的手段,所以他最后成了钻石公司的傀儡。
因为只有外部的支持存在,他才能安稳的坐在‘国王’的位置上……”
乔加听完,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个连面都没有见过的家伙。
这家伙靠流寇的手段起家,用残暴的手段挟裹被无产者加入自己的强盗队伍。
本来这样也没什么,但是他却似乎突然有了理想,同时也没有搞明白,他挟裹的那些所谓战士,根本就不是实现理想的助力。
就像故事里的梁山好汉,他们再怎么大块吃肉大秤分金,再怎么坑蒙拐骗的弄人上山,再怎么高举义旗,强盗就是强盗。
他们不是生产者,而是掠夺者!
同时因为他们内部生态逐渐成型,他们也就习惯了自己的状况。
任何想要改变都要付出代价!
都说宋江是王八蛋,但是宋江是绝对的聪明人。
但凡塞塔卡有宋江20%的智慧,他估计都走不到现在这一步。
当强盗没关系,但是当你打出了威风,就应该主动朝阳光下站。
这世上什么制度之类的玩意儿都是虚的,绝对力量在阿菲卡这个地方更是笑话,但是普世价值观是基本统一的。
只有当旁人发现了你身上的‘利他性’,他们才能真正的认同伱的权威。
什么政体、宗教、党派之类的东西都是虚的,西方鼓吹的民主自由更是美丽的谎言!
普通老百姓要的从来都不是什么民主自由,实际上也根本不存在绝对的民主自由。
老美总是觉得华国没有民主自由,但是事实上你要是住在美利坚中产社区,你门口的草坪修的不好说不定都有人找你的麻烦,说不定你在自家阳台晾衣服都有人投诉你。
老美真正的自由从来都不是个人自由,而是组织自由,从而衍生出了一系列的诸如‘卡车工会’‘导演工会’‘警察工会’还有乱七八糟的各种‘委员会’‘协会’,同时还因为宗教自由,诞生了各种奇怪的宗教,甚至十几个人就能搞一个党派参与政治。
而正是这些组织深入了社会的方方面面,同时制定了很多规则。
这些组织天然带有政治属性,他们作为一个又一个节点完成了法律都无法完成的‘规则制定’。
自由吗?
对于普通人来说肯定谈不上自由,但是政治上这些组织的自由度就很大了。
而这些组织刚好代表着一个又一个的利益集团……
不谈这种形式的好坏,这样的构架真的可以被移植吗?
没有同样的资本土壤和原始累积,强行移植只会产生各种各样的怪胎。
所以那些打着民主自由旗号,想要煽动你做什么事情的人,要么本身就是一个傻子,要么就是某个利益集团的代表。
没有足够的认知,你甚至无法判断人家是想要拉你入伙还是想要拿你当炮灰。
‘规则’、‘界限’、‘保护’
这三样才是人们真正需要的东西,也是老百姓应该坚定索取的东西。
乔加的发散思维让他想到了很多的东西……
p·b的未来到底在哪儿?自己究竟应该怎么去走?
中非的上限很低,僧伽镇的产业完全打开之后,那里的矿产资源也不足以支撑那里发展20年。
到时候怎么办?
人才迭代?产业升级?
不是完全没有机会,但是这事儿就不是p·b这样一家公司能够决定的事情。
到时候随着钢铁产业开始走下坡路,p·b的影响力就会持续的下降。
到时候维护那里的成本会持续的升高,乔加必须要在p·b最顺风顺水的时期,稳扎稳打的将公司的影响力持续扩散。
而影响力该怎么来?
跟阿菲卡的当地政府保持‘界限’,坚持自身的立场。
在保持‘界限’的基础上,行使合约规定内容的时候去有限度的制定属于p·b的‘规则’。
最后站在公司的立场上,去尽可能的给那些‘合同’中的人提供‘安全’。
这才是p·b的立足之本,也是未来乔加能够在任何情况下挺直腰杆大声说话的关键要素。
能做到这些,就算弗朗索瓦不是总统了,法兰西人扶持另外一个人上台,乔加也能从容的去应对对方。
说起来很奇怪,乔加从未认真想过要去影响中非的政治格局,但是他已经事实上成为了中非规则外的关键力量,甚至就算跟太上皇比他也还有优势。
弗朗索瓦相对客观的讲述了塞塔卡的生平,并非完全无的放矢,而是因为他想提醒或者说哀求乔加,千万别成为塞塔卡这样的军阀。
因为弗朗索瓦已经意识到,自己或者说中非完全没有可以遏制p·b的力量了。
弗朗索瓦会这样想,还是因为乔加过去所作所为让他看到了伟大的希望。
如果p·b只是一家雇佣兵公司,他大可以出卖中非的利益,跟乔加合作赚的盆满钵满。
但是乔加不是那样的人,同时他也事实上促使了弗朗索瓦走上了另外一条路,这时候乔加的大船一旦偏移了方向,那弗朗索瓦的下场就好不了了。
乔加一开始还没有想到这层含义,但是当装甲车越是靠近会场,弗朗索瓦的脸色就越凝重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了一点东西……
当装甲车停在会场门口的时候,乔加主动下车走到另外一边替弗朗索瓦拉开了车门,然后看着似乎有点受宠若惊的总统先生,笑着说道:“诺瓦城是中非的一部分,这是你的舞台。
伙计,我们可能有将近二十年的好时光。
努力的去当一个好总统,也许你会拥有一座属于自己的雕像!”
弗朗索瓦既意外又感动的点了点头,他太害怕乔加进入会场,去发表一通类似僧伽镇演讲的内容了。
跟那样的乔加站在一起,弗朗索瓦知道自己包括中非政府都会变得黯淡无光。
现在乔加的表态让他彻底的放下了心事……
这样的人不合作,难道去跟那些只认钱的公司合作?
用力的拥抱了一下乔加,两鬓已然斑白的弗朗索瓦认真的说道:“胡狼,你才是应该拥有雕像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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