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守良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不过现在已经到了三月。马上这天就要比黑夜要长了。以后的日子气温会越来越高。
停好车子,李守良直接推门进去了。现在李守良已经不敲门了。开玩笑,谁回自己的家还用敲门?
“我回来了。”李守良一边喊着一边伸手拿下自己身上的包。
“可算是回来了,我去给你端饭。”一大妈说着话就站了起来。转身去了厨房。
“一块吧。我看看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李守良边笑边走道。
一大爷也适时笑道:“今天还真有好吃的。你去看看去吧。”
娘俩进了厨房,不一会儿,就端着出来了。
俩人双手上都端着东西,李守良嘴里还叼着一条小鱼。那姿势,看了就让人想笑。
一大爷有些无奈的笑道:“着什么急啊。出来再吃不也一样嘛。”
李守良一笑道:“那能一样嘛。我不得先尝一尝,好吃不好吃的。刚才在里面,主要是师娘问我火候咸澹掌握的怎么样。”
“这有什么可掌握的,都出锅了多长时间了。”一大爷边说着边看到俩人端的没有粥。
“我去给你倒碗粥去。”说着起身去了厨房。
李守良本来想着放下东西自己去来着。现在看到一大爷动身过去,也就没再去。
刚吃没两口,一大爷端着粥过来了。
李守良放下快子和馒头,想要双手接过。一大爷让开他的手。
“小心烫。吃你的吧。”然后摆到李守良的旁边,让李守良自己给推过去。
李守良揽到自己跟前,继续吃喝。
“师娘,这鱼是怎么来的?这么小个的鱼也不好找吧。菜市场去晚了?”李守良一边大快朵颐,一边问道。
“这事儿得问你师父。”一大妈接着道。
李守良看向一大爷。
一大爷一笑道:“你吃着,我说着。别耽误你吃饭。这不是老闫家解成的事儿吗。今天中午又眉目了。
我给他找了一家。你备不住都得认识。咱们一车间的老胡头。”
李守良想了想,出现了一个模湖的印象。“快退休的那个?”
一大爷笑道:“不是快退休人家为什么要出名额。这话是怎么说的。哈哈。”
李守良知道一大爷误会了他的意思。笑道:“我知道那个了。就是他儿子特别不成器的那个?”
一大爷笑道:“看来你是真有印象,就是那个。你不是去新车间那边了。你可能不知道,再加上你也不熟,我也没跟你说过。
他儿子给搞了个大的,进去了。这回没有好长时间听说是出不来了。他为了他儿子上下打点,家里的积蓄好像花了不老少。
再加上之前就一直为这么个儿子补窟窿,好像老底也没多少了。这不,自觉以后养老无望。正好快退休,就想着卖掉自己的接班名额。回乡下去种地。
等儿子出来也正好把他带回去。让他以后老老实实的跟着他种地,至于以后,我估计也就凭着卖工作名额的这钱,给他儿子找个农村老婆。
以后踏踏实实过日子了。”
李守良听的津津有味,没想到一车间在他走了之后,还有这样的好玩的事儿。虽然这个不成器的儿子的事儿传出来十分的不地道。
但是这整个车间的人肯定都笑过了。这事儿放在人家身上,肯定是个不好的消息。但是放在大家看来,这玩意儿实在可乐。生活中就缺这样的乐子。
“这事儿怎么说的?”李守良插空问了一句道。
“他想卖,我想买。就这么一拍即合。暂时让他给留住了。我今晚上回来跟老闫说了这个事儿了。”
“他这名额还能留住?不愁卖吧?”
“也得分情况,愁卖也不愁卖。他这个名额,是具有一定的操作性的。但是一般人也操作不来。
有一定条件和实力的,不需要。没有条件和实力的不敢要。旁人想要他这个名额,也就只能是咱们这个情况。
要不然,真的有需要的。不就直接去找陈主任办去了?真像咱们爷俩这个情况的,哪怕是单列出来。去找陈主任,告诉他要个名额,钱该多少就是多少。
你说陈主任能不能给办?肯定给办啊。所以有点鸡肋。也就只能是这种情况需要了。”
李守良略一动脑子,就知道一大爷说的对。确实是这么个事儿。
“您敲定了这个事儿之后,下午就回来跟三大爷说了?那这鱼呢?”
“哈哈。这鱼是老闫钓的。我这下午回来之后,先去了他们家一趟。本来以为老闫在家呢。毕竟老闫他们平常放的就是比咱们早。
结果我去了之后,没有人。就给他三大妈说了声。让老闫回来了过来一下子。
那会儿,我和你师娘在厨房那边忙活着。听到门口有人敲门。我就出来了。一看是他,还提熘着一个水桶。
我刚开始以为是怎么着呢。就没往那方面想。结果聊了两句,主动说起了这个事儿。我才知道,这是他主动拿来的。
今天下午钓的,说是给你补脑子补眼睛的。
我本来是不想留的。就这小的鱼,还就这么几条。但是一听这玩意儿有不小的营养,对你有益处。我就借着他那个话茬,把这个鱼给留下了。
我都没停顿,直接就提起来给你师娘提到厨房里去了。估计老闫在后头也得目瞪口呆的很。哈哈。
说句实话,老闫占便宜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见从他们家拿出东西来。那瓶掺了水的‘好酒’不算。”
李守良一听,也乐了。真是怎么说呢,不知道三大爷下了这么‘大’的血,会不会心疼的晚上睡不着觉。
“那三大爷同意了?这事儿就算成了?”
李守良本以为一大爷会点头。结果就见一大爷摇摇头道:“哪有这么容易。我把这个情况是告诉他了。
但是我还告诉他了另一种办法。就是找老陈出钱办事儿。让他回家自己选去了。”
李守良正吃着呢,听到这话一停。既然已经有了办法,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
“老闫找上门来,一开始就打着让咱们找人的帮闫解成办进去的打算。他是说了要多少钱就给多少钱。
可他就是没说,咱们家这人情怎么算。要知道,这玩意儿谁不是越用越少。他是打着他们家现在也还不上这个人情。没有钱也不想出钱还这个人情。
按照他的思想来说,就是打着他们家以后发迹了,再还这个人情的谱。可这一家子哪一个我也没看出个出息来。
那这人情可就永远也还不上了。我也是看准了这一点儿。我才给他找了这么个事儿。至于我为什么要把后面这一条给说上。
我是打算看看老闫到底是怎么想的。看看他贪不贪心。要是贪心,那咱们就有贪心的办法。要是不贪心,也有不贪心的办法。”
李守良没想到这么深。不过幸好有一大爷,不然这闫富贵耍的这点儿心眼子他还真没想到。
“行了,不说这个了。反正这鱼啊,咱们是吃了。让他想法子去吧。拢共还没谈好。咱们也不亏。今天上了几节课?”
李守良笑了笑道:“一共上了两节。一节理论,一节实践。还别说,这实践课,还让我露了回脸。”
“怎么说?”
“上完第一节,老师就带着我们班,去了加班的一个车间里。然后找到了几位师傅。一位带多少学生。
由那位师傅做工,我们在旁边观看。也不知道怎么的,这位师傅可能是紧张了。越做越错,最后自然是失败了。
就一个三级工的件儿,弄了好几遍。我也是没有办法,他一直没做完,耽误的是我们整个组的时间。我就上前给指点了指点。
好家伙,真感觉那人是故意的。横不能我不指点之前,这也错那也错的。都快成了集中处理问题的地方。
我一指点儿,立马哪哪都不错了。很顺利的就把工件给做出来了。我都怀疑这是不是来演我的?就是为了试探我。
可是后来我一想,这些人哪有这么闲啊。来试探我这么一个闲人。就这么着也没再多想。
然后我这边进度加快之后,勉强也算是跟上了大家一开始的节奏。
再后来老师让我们这些人有兴趣的试一试。您听听这话说的。有兴趣的试一试。哈哈,看来老师也早就知道这些人,大部分人都不是工人了。不然不会说这话。
我们这一组的人,刚才我指点那位师傅的时候,也不是没看到。就蹿腾着我亲自下手做一个。
起哄架秧子,本来我不算动手的,不过再闹一会儿我感觉老师都要过来了。我就顺手做了一个。也不是什么大工件儿。但是架不住这些人都不行啊。
这不,转头就开始说这人能耐,厉害。怎么着怎么着的。可把我一阵好夸。要不是我还心里有些成算。
知道自己是干嘛的。换个别人来,说不定真得让这一声声的恭维给说飘了。”
李守良不紧不慢的说道。语气中带着些调侃。
一大爷倒是点点头没问了。这车间里的事儿,他经历的太多。实在是没什么新鲜的。倒是对于别的事儿,一大爷很感兴趣。
“守良,你刚才说的,大部分人都不是工人了、这话怎么说的?还什么都知道之类的话。”
“我们上课的这些同学啊。绝大部分可能还是干部?或者是学生之类的。反正不怎么可能是工人。
一个个进了车间,就像是没见过世面的人,突然来到了繁华的地方。怎么都看不够。那好奇的样子像极了第一次进来车间的感觉。
随后老师下达的命令就很好的证实了这一点儿:有兴趣的可以试一试。看这话说的。结果呢,都看着好玩,没有一个下手的。没办法,再加上他们都起哄。我就干了。
最好玩的是,我在那做工件儿。看着我的熟练程度。有几个人我们一组的。等我干完之后,还专门问了我。
‘你还真是个工人?’
您二位听听这话扯不扯。我也是才知道,合着不少人都是顶着个名头进来的。都不是真正的工人。
下了课。我隐晦的朝老师打听了一下这个情况。那老师告诉我,这几批招生工人其实都少。不是没有,是达不到要求。高中毕业的,还在一线干工作的,实属少见。所幸的是每一批的工人都在增加。到了这一批已经不少了。
而且已经下调了一些标准。不过也大多是他们第二机床厂本身的工人。那些人都给分到一个班去了。后续的来的晚的,就都按照正常分的。我就属于来的晚的。”
李守良说完这话,老两口倒是都不怎么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一大爷沉默道:“到哪都有这样的人,倒是不必在意这些。反正跟咱们家也没什么关系。咱们只做好自己就行了。其他的,还。
冬冬冬。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李守良过去打开。侧身看着。
“回来了?我就知道一大爷、一大妈不能这么早给睡咯。尤其是今天你去上夜大。这个点儿我估摸着也就吃完饭。没想到还真让我给猜着了。哈哈。”
“柱子哥,赶紧进来吧。在门口站着不冷嘛?”李守良无奈的问道。
“嘿,我这不是马上进来了嘛。”两人说着就往里面来。
“一大爷、一大妈。”傻柱随手拿过一张凳子,坐在旁边。
“稀客啊。柱子。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这不是睡不着吗。正好记起来,守良是今天上学。那肯定也睡不了。这不过来看一看,正好巧了。”傻柱这番大实话,让几人都不知道怎么接。
“什么事儿啊今儿让你这么高兴?”李守良问了这么一句。
“许大茂回来了。”
“许大茂回来了,你高兴什么?你俩不是死对头吗?”
“嗨,那是他看我不对付。我可没拿他当过什么。不过你听我说啊。他都多长时间没回来了。这次没待多长时间。我还特意去看了,这又锁了门走了。
还记不记得娄晓娥上次回来是什么时候?我估计啊,人家娄晓娥是不要他了。”傻柱本来还挺平静,结果越说越兴奋了还。
“就凭这一点儿就断定了?”李守良问道。
“那哪成啊。主要是要是娄晓娥还要他,就不会回了娘家一点儿信儿也没有。准是人家不想要他了。所以渺无音讯了。
要不然,俩人在院里有自己的房子。难道他们还想着和许大茂的父母去挤一块吗?这肯定不成啊。”
傻柱有理有据,李守良听的也觉得有道理。不过这确实不像是傻柱说出来的。
“柱子哥,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啊。这是你能想出来的吗?”
“当然。
不是了。嘿嘿,这都是你嫂子想出来的。我就过来跟你们这么一说。”
“得,你还是那个你。没有错。”李守良翻了个白眼。
“什么意思啊!”傻柱觉得这话的意思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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