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 真把自己当车间主任了

  看着闫解成那看向他的激动地通红的眼,三大爷也知道,自己这个儿子这次是真下定决心,是真的打算好了要进厂了。看看他干的什么事儿吧。自己跑去轧钢厂找同学打听。

  闫老扣自衬自己是扣,可让老大进厂的钱是拿的出来的,关键是托对了人才行。所托非人十倍的钱也进不去。

  老两口对视一眼,尽管时隔都快一年了,仍然想起来两口子当时定下的条件。

  三大爷道:解成,你自己能拿得出来进厂的钱吗?

  闫解成没说话,翻了个白眼,他的钱每个月都得上交一大半,平时自己和同事去吃饭的钱都不够两顿的,哪还存的下钱呢。

  三大爷也知道他拿不出钱来,闫解成身上有多少钱,三大爷比他更清楚。

  自顾自的说道:你的想法是进厂,这钱我和你妈倒是能给你掏。别嫌着急乐。是有条件的。你听一听能不能行。

  这钱算是你借的,要花多少钱我去谈。真成了定住一个数,到时候根据那个数,每个月从工资里扣。直到还完。咱们爷俩就不跟你算利息了。

  闫解成翻了个白眼,还得算利息。是亲爷俩吗。不过好歹有个心里准备。

  还没等闫解成说话,那边小门突然被推开了,闫解放闫解旷闫解悌都冲了出来。

  两小的倒是没说什么呢。闫解放倒是说话了:爸,妈。我也想要进轧钢厂工作。

  这话把闫解成的火撩着了:老二,你着什么急?我这还没进去呢。再说了。你不是还上着学呢吗。急什么?

  闫解放缩了缩脖子但是也没有退缩道:我这不是马上也得毕业了吗。我的成绩又考不上高中。不得早做打算吗。

  这话更是让闫解成火,好不哦容易,今天有了这个机会。要是让老二给搅和了。眼瞅着要动手。

  还是三大爷当机立断道:都吵吵什么?大晚上的嫌咱们家不够丢人是怎么着?我还没死呢就闹到这个地步?

  老大,怎么还真想揍你弟弟?老二,你不是还上着学呢吗?这事儿急的什么。

  闫解放眼看着对自己不利,也是嘴硬道:爸,这不是眼瞅着的事儿吗。我这不是早做打算吗。再说了都是一个爹,一个妈。你可不能偏心啊。

  三大爷一挥手道:你们都先回屋去,我和你妈商量商量。兹要是在屋里打的起来,这工作谁也别想了。

  闫解成闫解放不情不愿的进了屋,老三、老四在后面跟上。

  进了屋里,闫解成也是生着闷气,独自站到了一边,谁也没搭理。老二和老三带着小姑娘老四站到了一边。

  为什么呢?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三大爷虽然没渴着、饿着几人。但是也是吃着粗粮窝头过来的。没享过福。

  谁都知道进厂是个好机会。怎么说呢。眼看看李守良就知道了。现在才两年,一个月工资多少了。

  自己一个人吃,人家还买的自行车,收音机。这样的日子谁不想过啊。现在大哥想进厂里工作,想做高一等人。那他们三个为什么不能进厂里工作呢。

  哪怕是老四学习成绩好。也听闫老扣说过,进厂的大学生,刚毕业就有四五十元呢。到时候再多干两年,李守良的工资拍马都赶不上。

  抱着这个想法,二哥闹,自然是两人懵懂的支持的。要进就都进,这是大家潜意识的想法。

  没一会儿,三大爷的喊声传了出来。四人出来近前站住。

  看着忿忿的老大和老二。三大爷说道:解成,进厂不变。但是有条件。你弟弟进厂的时候,你必须出钱出力。这钱不多要你的。但是至少得出三分之一。

  听到这话,闫解成

  转过身就要走。

  三大爷赶紧喊道:回来,回来,先站住。先站住。。。好说歹说的给劝回来了。

  三大爷道:你急个什么劲儿,漫天要价,坐地还钱。这价码你觉得不合适,你可以说说你的想法吗。

  闫解成也懒得再白扯了:还说什么?我好不容易答应了进厂的钱算我借的。我工作了每个月还一部分。现在又加个这个。

  您别拿我当傻子啊。这三分之一少说大几百块钱。好家伙。我进厂还钱就得还个几年。刚还完,还没攒钱呢,又得给他出钱。

  我横竖弄到傻柱这个年纪再结婚,还能找着好的吗?人家傻柱好歹是有一把子手艺。一个月这么多钱的工资,每天还能往家里带饭。

  我呢,就是一工人,我上哪弄饭去?工资又是一点,到时候谁跟我啊。再说了,就他今晚上这样的,我横竖跟他出不起钱。我啊。不求你了。没用。

  说着就要进屋去,三大爷道:那你是个什么想法?

  闫解成回过头来道:我可以还钱,但是不出他那份。

  三大爷摇头道:那不成,要是这样,等到你弟弟工作的时候,我们两口子根本再掏不出钱来了。不能都记着你。

  闫解成也是歪心思多:这怎么算都记着我。我不是还干了好几年的临时工吗。让他毕了业也先去干两年临时工不就行了吗。

  说不定到时候街道就有好的工作给分配下来了。他可以去干别的工作吗。

  三大爷一听也是个法子道:解放,你是个什么想法?

  解放哼唧哼唧的没说话,那意思应该是不想去干临时工。不过现在他的意见也不能当意见。

  三大爷道:先让你弟弟和你一样干两年临时工倒是能行。但是有一样,这样你弟弟的钱你必须出一部分,因为那时候你就能拿的出钱来了。

  这事儿就得这么说着,长兄如父。就是这个道理。

  闫解放明显的不想接这个事儿,就要转身走。

  三大爷在后面道:你想走,可得考虑清楚了。我不拦你,你无非是想着直接去求一大爷二大爷或者李守良。

  但是这年月,这不单单是给钱的事儿,还得搭上一个大人情。你觉得你自己够这个格吗?你有什么可欠人家的吗。

  我再退一步,你到时候给你弟弟出钱,只出到五分之一。这就够意思了吧。

  闫解成在心里算了又算,其实他心里是有个数的,进厂要人情是真的,花钱也是真的。但是绝不会超过6、700块钱。

  五分之一也不过是一百多,咬咬牙也还行。他大概也不会想到,过两年的时候,因为工人越来越多,厂里冗余人员,这个价格会逐年增高的。

  闫解成道:那解旷呢。总不能每一个我都出钱吧。那我宁愿干临时工或者去求别人,不然我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三大爷挥挥手道:解放想要上班,就等承担解旷的一部分。不然别想让我帮他办。

  闫解成心里打了个转,行,靠谱。点头答应下来。三大爷当即只会三大妈拿来纸笔和印泥。

  仔仔细细的写了一份协议出来。递给闫解成看了。闫解成仔仔细细看过了,没有什么问题。爷俩签了名按上了手印。事儿就这么成了。

  三大爷道:行了,这样,你啊,还是先干着临时工去。这事儿我去找他们谈。保准给你办下来。

  闫解成却有自己的想法:李守良眼瞅着要当车间主任了。最好把我调到他的车间里去。凭借着我们都是一个院的。那我绝对混的好。

  三大爷听了摇摇头问道:李守良没发迹的时候你帮人家了?

  闫解成摇摇头。

  三大爷又问道:那你和人家是铁瓷?从小好的和穿一条裤子一样?闫解成又摇头。

  三大爷反问道:那你既然什么都不是,人家凭什么照顾你?凭什么把你调到自己的手下。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人。看着老大低头不语。

  三大爷道:这事儿,你就别管我怎么办了。总之把你办进厂再说吧。不过,你要是真有能耐在李守良当上车间主任之前,和他玩得好。

  到时候你真要进厂了,他想把你从别的车间要过去,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没有谁不给这么年轻的车间主任一个面子。听懂了吗?

  这话不止是闫解成听懂了,连带着闫解放也听懂了。闫解旷也有点明白了。反正和李守良打好关系绝对不亏。

  会议结束,一家子人散去。至于明天的事儿,交给明天来解决。

  。。。

  一大早的,李守良照例:打拳、锻炼、洗漱、做饭、吃饭。

  汇合何雨水骑着自行车上班。现在天越来越冷,这路上骑着自行车都不怎么说话了。无他,风大了。灌一嘴冷风不说,还有可能带着沙子、土的。

  来到车间工作台,先是看了眼没什么可收拾的。随后拿着自己的杯子到了打水的地方倒了一杯子热水。

  虚晾着喝了两口,拿着杯子在那等着上班。随着车间里陆陆续续的上人,车间里愈发的嘈杂。

  李守良的三个学生,也混着人流慢慢的走了进来。站到了李守良的跟前。

  几个人学着李守良的习惯,先是看了看工作台,然后拿着自己的杯子去打来了水。

  想说会儿话的,就去人堆里说话了。不想说话的,就随意的等着上班,不拘是哪里都行。李守良没那么多规矩。都站在他身边,都是大不了几岁的小伙子。

  查平安和他还是更进一步的关系,也是玩的好。正经事上该熊熊、该骂骂。平时玩的也像是哥们儿一样。

  过了一会儿,李守良去人堆里说话聊天的学生回来了。

  凑到李守良跟前小声道:老师,这都好几天了,咱们这车间谈论的也都是你的事儿。

  末了又补了一句:就是说你能当车间主任那事儿。

  李守良点点头,并不奇怪。这事儿,已经传了好几天了。自从厂里突然刮起了这阵风。就像一把火一样,再也灭不了了。而且很有点越烧越旺的意思。

  李守良心里明白,也和一大爷商量过,大概就是林副厂长的手段。也就骗一骗没有脑子的基层群众们。

  杨厂长、林副厂长及李副厂长他们这个层次自然不会不知道。不过都没有什么动作。杨厂长大概是想看一看李守良有什么手段。什么表现。

  林副厂长则纯粹是想先把火烧起来,然后再看局势,打算火中取栗。等到李守良被逼到他那一方。

  所以这虚假消息虽然看着很美好,李守良爷俩一合计,什么都兑现不了。首先厂里没有一个领导能接受20岁的车间主任。

  当然了,即使厂领导们都昏了头同意,厂领导们也承担不起上级领导们的问责。技术上有天分就好好的搞技术吗。大概率的给按下去。不会让冒头的。又或者给调走了。

  其次,李守良真要信了这事儿,杨厂长陈主任作为李守良的举主,会第一时间的疯狂的按压李守良。毕竟李守良真的开了这一先河。那这车间不再是杨厂长能拿得住的了。

  都会有二心的。到时候林副厂长只需要给想来新车间的,技术最高的许下车间主任的位置,然后给中高级工许下小组长的位置。

  自然对技术到了,但是位置没到的那一批人有相当大的吸引

  力,别的不说,二大爷得是一个。

  另一个是李守良的名声也好不到哪里去。陈主任但凡说两句为了李守良,得罪了谁谁谁。把荣誉给了李守良没给别人。真的假的不管。

  大部分人愿意相信假的,还是那句话——年龄。

  所以,综上所述:李守良走不了,不敢走,也不能走。当然也不是说绑在这里了。起码在1车间陈主任退休之前,李守良没法走。其实也没两年了。并无大碍。

  所以最近的烧的火对于李守良来说,都是闹着玩的,不切实际。至于李守良为什么没有澄清。

  这么大一个厂,不是四合院里,拢共有百十口子人,院门一锁,全院大会一开,澄清一下子就完了。这是万人大厂,而且人数只多不少。不是说一句话两句话就解释的清楚的。

  而且根据一大爷李守良等人的分析,林副厂长估计还有招,就等着李守良出招呢。这后招暂时是什么,爷俩合计了半天也没猜的出来,不过大概率是把李守良往他手底下推一把的手段。

  再加上这火没烧到最旺,所以也没管。眼瞅着进了十一月,到了十一月中旬,就到了模拟技能考核升级的时候了。到时候这把火估计会迎来一个小高潮。

  李守良对看着他的三个学生道:什么都不用管,也不用在任何地方说什么话,只要说不知道就行。无论人家说什么,都不要争论。

  现在这种情况,一动不如一静。任你们说呗,反正也掉不了肉。有眼力见的、没眼里见的,都不会在李守良跟前自找麻烦。

  眼瞅着一天就要过去,这天下午,车间里出了一档子很正常的事儿,但就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也让这种事儿显得不平凡起来。

  起因:车间里欺负学生的一伙人,趁着下班早早的干完了车间的工作。说是干完,一是磨洋工结束、另一个是他们车间并没有规定工作量。

  可活干完了,车间主任又不在,总得找点活干吧,不然不显得太无聊了吗。毕竟自从李守良一伙人来了之后。李守良认真的教自己的三个学生。

  连带着跟李守良一块过来的几人也认真的教自己的学生。毕竟都是一个车间的。本来技术就不如人,要是等一伙人回去1车间的时候,学生也落下太多,那还有什么可说的。太丢人。

  这就导致别的车间来的师傅,本来想混日子的也连带的认真起来,整个一个内卷。

  所以哪怕到了现在快下班的时候,学习的小伙子们也都认真的学技术,谁也不知道这些老师什么时候调回去啊。

  这两相对比,一边是认真学习,一边是摸鱼。中立方都在干着自己的活。

  一边是曾经只能干杂活的认真学习的小伙子,一边是欺压学生的摸鱼师傅。这就导致有些***总想着找点事儿,来显示显示自己的存在感。

  不然总是衬托的他们是个烂人。

  这不,董继强一行人中,就有一个,看着自己曾经的学生这么认真,但是可能确实是笨了点,学东西慢了点。

  总是不那么成样子。这嘲讽的话啊,张嘴就来:这有些人啊,就是不适合干咱们车间的精细活。跟着别人学了这么长时间,不也没学出个什么东西来吗。

  不过是装装样子罢了。这和以前没什么不同吗。真不明白有些人闹得个什么劲儿。闹了这么一场,到头来不还是那个样子吗。

  想想以前,还真是那句粗话怎么说来着:拉不出s来赖茅坑不记。

  旁边就有人捧哏道:我说老张,你这样不把自己也说进去了吗。

  那被称作老张的男子呸了一声道:哼,我就是嫌自己不是个东西,识人

  不明。结果呢,果然是烂泥扶不上墙。

  这话当即引起了大小伙子们的不适。毕竟他们是一伙的,学的慢就慢点,可刚开始学东西几天啊。都指望着自己是个天才,可天才又有几个呢。

  此时骂了一个,就是骂他们大家伙。当即就有忍不住的上前,反正现在有师傅教,也不怕你了。

  那人也不害怕,说了这么多,不就是为了让这些小伙子们动手吗。

  动手了就又借口治他们了,毕竟这不是在外面没人看着,这是在车间里,这样的地方本来就是不能动手的。不然后果十分严重。

  李守良自然关注到了这边的情况。实际上一开始他身边的小伙子就看到那边的情况了。

  心思一动、心神不宁的,就在李守良跟前,李守良不会察觉不到。

  说实数,李守良是不准备让这些人动手的。没轻重,也容易发生事故,车间里全是钢铁,抄起来一个铁件,抡一下子可能就是半条、甚至一条人命,不确定性太大了。

  李守良抬脚往前走去。

  众人一看,有乐子了。

  到了跟前,李守良笑道:这是怎么回事啊?张师傅?明知故问。

  可他姓张的不能不答,他才几级,李守良是几级。

  老张自然会向着自己说:李师傅,我这也不知道啊。发了几句牢骚,怎么就引的这伙人想上来揍我。吓得我都不敢动弹。

  这话谁信啊,李守良笑道:老张,不要说那个。今天什么情况,大家心里清楚。我也没工夫一遍一遍的处理这种事情。

  车间里的事儿就车间里解决。你也不想闹到主任跟前去。这跟小孩告老师没什么区别。可真要告了,那就要打板子了。

  今天这事儿,我说到此为止,下不为例。嘴贱的就管好自己的嘴。不要搞这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

  眼看着老张要脸上怒气升腾,戳中痛点,李守良道:不要想着动手,我收拾你用不了一只手。技术上你更不行。

  不要把小工厂那种熬年限就是老大哥、老师傅的烂习气带到咱们厂来。咱们厂是大厂。你这种蝇营狗苟的不要再摆到台面上来了。让人笑话。

  没什么用,不吃这一套。老老实实的干自己的活。你什么表现大家都看在眼里。就你这样的。那个是你的学生吧。

  用不了几年,就能把你落的远远的。李守良指着老张的前学生说道。

  留下一句:就这样吧,该干嘛干嘛。闹的太难看谁也不好。说着就回工位上去了。

  围观的人一看没有热闹,都慢慢的走了。不过眼神里不泛幸灾乐祸。双方阵营、中立的都有。

  毕竟先出头的老张已经为大家试过情况了,果然会有人为这些学生出头,而且说话很难听,句句戳肺管子。

  老张也是脸上挂不住,但是也不敢说什么,只能中气不足的喊了句:真拿自己当车间主任了。给自己挽尊,也就罢了。

  时间飞逝。。。下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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