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泊在宝隆停车场时,李洋下意识地拿起包,翻了翻,像是在做一个很艰难的决定,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咬咬牙,朝七层的哈曼商务调查公司上来了。
前一天过得他心惊肉跳,当他怀着恐惧,愧疚,歉意等等,很多种情绪回到家时,他没有想到,他得到了一个焕然一新的家,脏衣服全部于洗完了,连窗帘也洗净了,书柜变整齐,像重装修了一遍一样,凌乱的家不见了,只有坐在童车里的BAH张手呀呀迎他,他抱起**子,寻着妻子,没料到有一个更大的惊喜在等着,新妆方置、娇娘如玉、焕然一新的老婆不好意思地躲在厨房悄悄出来了。
老婆马玉娟是眼里不揉沙子的人,什么也没让他说,自我批评加自我剖析,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了,他追问之下才知道,有位商务调查公司的女人,已经把他描绘成起早贪黑,辛勤工作、心无旁骛的模范丈夫。
对此,他只能愧领了,何况他怎么舍得戳破老婆那么幸福的样子?
于是这一设久违的幸福,让他兴奋、让他新奇,让他重新找回了一些刻骨铭心的记忆,同时也让心虚,鬼使神差地来了哈曼商务调查公司。
“我找她,唐瑛。”
李洋拿着名片,向前台点名了。
前台通知,片刻后,匆匆而来的唐瑛一见李洋,皱眉了,不过职业性地客气,把这位不速之客请到了办公室,落座倒水时,李洋辞着:“别客气,我说几句话就走。”
“没客气,那怕不说话,我也得礼节尽到啊。”唐瑛笑吟吟地把水端到了李洋的座位上,她知道什么要来了,心里那股子兴奋快迸出来了。
“我们都是商人,告诉我,你们这么做,可是什么也得不到?或者,这个谎言,应该由我买单?”李洋口气不悦地道,而且心情有点复杂,小辫子在别人手里,他实在不敢保证,那一种商人还会有高尚的品质。
唐瑛瞥了李洋,知道他那种犹豫的心态,又心疼老婆又心疼钱那种,她笑笑道着:“这样说吧,在接到你妻子的委托时,我们当时是很感动的,她和我哭诉了很久,讲了你们很多往事,她是乘公交来的,穿着几年前的旧款衣服,从她憔悴的脸上,我们觉得她的生活很煎熬,她是那种把**情和家庭当做全部生活的人,外表越坚强,内心就越脆弱……其实看到被忽略的她时,我们已经判断到了可能的结果,事实证明,结果并不出乎意料,但面对那个结果时,我们犹豫和纠结了很久……”
唐瑛缓缓说着,李洋面部表情不自然地抽搐,毕竟错在自己,这次险险避过,对他来说太过侥幸了。
“在拿二十万,和维护一个家庭完整、和睦、幸福之间,这个命题不难选择,我可以忽略你的感受,不管什么结果你都是自作自受……可我不能因为我们的行为让世界上多一个单亲妈妈,就既便连这个也可忽略,但无法忽略BAHYR勺存在,所以很简单,我们没有说服自己的良心,只能编造一个连我们自己都脸红的谎言了。”唐瑛道,给了一个真实的过程,却是个谎言的结果。
李洋闭着眼睛,像在回味着幸福时光的滋味,蓦地他睁开眼,长舒一口气,在自己的包里拿出支票簿,刷刷地写着金额,签着名,起身,很恭敬地双手捧着放到了唐瑛的桌上,唐瑛眯着眼,显得好疑惑地问:“你确定,要付这二十万?您可以选择忽略的。对于您的**,我保证绝对没有留存底样……为了BAHY我也不会这样。”
“这和商务调查无关,您给我上了有教育意义的一课,让我知道我忽略的东西在我心里有多么珍贵,我差点就失去她们了……再说,像昨天碰到的那位先生,我也惹不起……为什么不来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呢?”李洋慷慨到,这个慷慨做到之后,他一下子觉得心安了。
“那我们还是需要签一份委托协议的,市场调查怎么样?”唐瑛随手拉开抽屉,两份打印好的协议已经铺到桌面上了,李洋微微一怔,那上面乙方已经把他的公司名打印好了,似乎就等着来付钱呢,唐瑛笑笑耸肩到:“我们准备的很周到,而且判断,您一定会过意不去的。”
“呵呵,虽然我对你们的赚钱方式很不齿,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李洋抽着笔,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唐瑛笑着道:“一样的,你的行径也让我不齿,但你还是赢得了我们的尊重,放心,我会尽我所能,看能不能在生意上帮您点什么,让您这笔钱物有所值。”
“谢谢……那,合作愉快,我等着你给我拉生意啊。”李洋笑道,伸出了友好之手。
“合作愉快,我看过您的装饰设计手笔,先预订我的婚房设计啊。”唐瑛笑着起身。
果真是片刻小坐就走,唐瑛直送下了楼,李洋甚至还拜托抽空多去看看他老婆玉娟,一个人闷家里,总是胡思乱想不愿意出来,越宅越多事,唐瑛兴然应邀,直说两人已经成闺蜜,不过你可时刻防备好啊,不怕我把你底子抖出来。李洋谈到此处欲哭无泪了,他说了,是那位追他的,而且不介意他已经结婚了,现在出轨问题主要不在男人身上啊,美女太主动,男人太难了啊。
这诉苦把两人的关系拉近了一步,或者真有难处,李洋保证了,冲每次赔二十万份上,我是不敢了。
两人说笑一会儿,送走了李洋老板,招手再见,不见车影时,唐瑛两手握拳,兴奋得直得瑟,这还不过瘾,自己捂着嘴,使劲地笑,兴奋地笑,笑着快步回了公司,把支票给了财务上,一部分截留,剩下的开成现金支票,匆匆办完,她回到办公室直接拔仇笛的电话,第一句兴奋地就问:“喂喂,你怎么知道他要来给钱,都让我把协议准备好了……真来了,二十万。”
“他敢不给么?不给他能心安吗?昨天要给我二十万,加一辆车,这是少的了。”仇笛在电话里道着。
“算你行嗨,除了公司扣的三成,给我算多少?提醒你一句啊,你可说了咱们一伙的。”唐瑛兴奋地,不知客气何物了。
“呵呵……我记得某人好像说,她和公司站一块的,哟,这就想吃里扒外了?”仇笛调侃地声音道。
“你都好意思说啊,光你能办成这事啊,把我当老妈子吆来喝去了,还给人家抱了一天孩子,没功劳有苦劳啊?”唐瑛开着玩笑道,在这一点上她从来没有担心过,不过太兴奋了,忍不住期待了。
“财迷……不但有你的,还会有吕主任的。”仇笛道。
“啊?有她什么事?”唐瑛心疼了。
“我要告诉你,我从郝丽丽老公手里也拿到了一笔,你不会太惊讶吧?”仇笛道。
“啊??哎哟……何止惊讶,我心脏快受不了了。”唐瑛惊得站起来了。
“下楼吧,我快到楼下了,还准备从孙志君这里拿一笔。”仇笛道。
这下子唐瑛更兴奋了,随手拎起包,几乎是跑着进电梯下楼了…………
唐瑛驾车驶进丰汇园小区的时候,已经把事情的经过了解了个七七八八,候海峰手里的拿到了五万块加一张欠条,要比李洋这里得到的难得多,那种方式在她的世界里是无从理解的,特别是听说打得不亦乐乎,着实冲淡了她很多兴奋。
这就是也要感谢吕主任提供消息的原因,那两桩貌似合法的离婚案件信息,让仇笛找到了可乘之机。不过唐瑛最终的评价却是:“有点过了啊,仇笛,大家是想方设法规避风险呢,你这是巴不得冒险呢。”
“前怕狼、后怕虎的,什么都于不成。我以前就是这样,考虑得太多,很多事不敢尝试,结果什么事也办不成。”仇笛道。
“看来,到西北肯定发生了点事,让你变得这么快。”唐瑛道。
“就学了一件事,人到逼不得已的时候,迸发出来的智慧和力量,非常逼格”仇笛道。
此话让唐瑛一笑置之,就像一面是天使,一面是魔鬼一样,仇笛对于两件事截然不同的处理方式,让她无从评说,其实想想,一切还不都是从逼不得已开始的。
“那这件事准备怎么办?”唐瑛放下心里的纠结了。
“还在不确定中,得看孙志君的决心了……一会儿你别上去,我会会他去,这家伙,把律师都请到了,不知道从哪儿听说哈曼商务很厉害,给人家退钱都不乐意。”仇笛笑着道。
找到了个车位,仇笛按着门应进去了。按现时的房价算,这幢楼里所有住户都算资产千万级的富翁了,而且仇笛也觉得自己有点走眼,没想到孙志君那么个市井糙人的得性,居然也是个隐形富豪类型的人物。
敲门而入,老孙是一夜宿醉方醒,见着仇笛就得啵上了:“……我说兄弟,傻逼了吧?不吹牛逼了吧?知道哥生活在什么样的水深火热中了吧?”
仇笛说了,的确是,您这钱真不好赚。
“好赚也轮不到你,我找第八家,还是第十家了……也就是冲着你们的牌子响去了,谁可知道也哑火了,哎我说,你是不是啥也没于,就指着扣那三千车马费呢?”孙志君不客气地道了。
仇笛说了,大哥,车马费不扣了行不?我倒贴您点都成,您那法子,真不叫法子啊,我就真找个帅哥,一见您家那位,敢上手的没人呐。
也对,找人勾引自己老婆可不是什么好事,孙志君伸手打断话题了,一指道:“这是刘律师,我和她的官司都是刘律师代理的,三年啦,就解放战争都特么快结束了,我们这内战是结束不了啊兄弟,冲你劳累一场的份上,没事,车马费算我的,电话上你不说有法子吗?我给你交个实底,只要能离了,我吃点亏没事。”
落坐,仇笛随手翻看着律师准备的离婚协议,刘律师懊恼地道了:“不是协议的事,是人家根本不当回事……孙老板,这事我真没辙了,我们所里再没人敢去了,根本没的商量啊。”
“这么严重?”仇笛随口问了句。
刘律师说了,嫂子尹雪菲不是一般人呐,律师照打不误,去过的律师有两个被人家撕了协议摔在脸上,这是最好的;还有两个被扣了两碗炸酱剩面,这还不是最差的;最差的是他,被人泼一桶泔水,灰溜溜走了。
怪不得找商务调查公司呢,而且这事情根本没提前说,仇笛看向孙志君时,这货有点不好意思了,直抱歉,他还说了,现在你们了解我的苦衷了吧?这算轻的,我小舅子就在法院,他姐不愿意,他还就不给我离……哎哟,我特么倒上辈子血霉了,摊上这么一家。
刘律师却是已经听不下去老孙的诉苦了,找了个借口起身告辞,生怕再沾上此事似的,孙志君把人送出门,回头贼贼地坐到了仇笛身边,好奇问着:“你电话里说有啥办法?没事兄弟,你放手于,我支持……就他妈离不了,我也得法庭上恶心恶心他,甭管你想什么招,越烂越好……像我这么实在,我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来了,什么时候想起这事来都是一肚子气……”
“哦,好了,我明白了,你这目的是离婚,不惜一切代价?”仇笛打断了他的话问。
“那不能,要把房子全给他,我不得亏死啊。”孙志君像被踩了尾巴,尖叫道。
“懂了懂了……这协议上有,一人一半啊。”仇笛道。
“就这么我还亏着呢。我这招女婿,我连我爹我妈都不管,可没有少给她爹她妈当牛做马啊。”孙志君道。
这奇葩,看得仇笛蛋疼了,仇笛换着话题问:“你们俩没孩子,这个可以成了离婚理由啊?”
“别提了,我在法庭说了,她吼着说我有毛病……哎哟,那丢人败兴的。”孙志君把仇笛唯一看出来的路子也给切了。
“这可真难办了啊?”仇笛为难地表情嗫喃着,孙志君脸色一黯,仇笛一扬协议道着:“其实也不麻烦,就是让她在这个协议上签个名,认可离婚,然后,你们这个房子作价,一人一半就对了,是吧?”
“是啊,这么公平的办法,多好,就这么简单,拖了三年……人生能有几个大好的三年年华啊,老子的青春全让她糟塌了。”孙志君拍着大腿道。
仇笛憋着不敢笑,抬着眼皮瞧瞧这货,俩眼珠转悠着,不知所想,孙志君却是急了,直催着,兄弟啊,一看你就不是正经人,不过我喜欢你这种人,办事直截了当……有啥你说啊,反正不管你威胁恐吓还是啥的,办了事就成,钱都准备好了……实在是哥们是个正经人,还有正经生意要做,要不是这个,我雇凶灭她的心都有了。
仇笛无语了,呕气呕到这种份上,真想不出是何苦呢,他道着:“我只能试一次,要成,你照价付钱,二十万不多,你这桩婚姻官司的标的,请律师都得十几万。”
“可不,屁事没办,花了我好几万,这律师比特么黑涩会还黑,受点小伤还得我付医药费……”孙志君欲哭无泪道,马上提醒仇笛道着:“没事,要不成,您要受伤了,我也付您医药费。”
“那不用,我可不是律师……不过我用的办法可不好讲出来,你确定要用?很可能对你的名誉要造成一家损失啊。”仇笛提醒着。
“我吃喝嫖赌早出名了,要名誉那玩意于嘛,又不能当钱花。”孙志君严肃地道,这句绝对是大实话。
这么坚决,那仇笛不介意挑战一下他的底线了,附耳详细讲了一遍流程,一听完,孙志君瞪着眼瞧他,眼神的表达的意思很明白:还真不是正经人啊?
“同意,就开始,不同意,一拍两散。”仇笛道。
“同意同意我现在要离,不要脸了。”孙志君痛苦地道,看来仇笛给他的不是灵丹妙药,也是枚苦果。
仇笛过了好久才下楼,坐在车里一言不发,唐瑛虽有好奇,可也不敢多问,又过了不多时,一辆警车呼啸而来,带着物业打开了单元门,奇了,很快押着孙志君下来了,孙志君衣冠不整地直喊冤枉,朝仇笛招手。
警车走,仇笛示意唐瑛也走,不过去的不是一个方向,而是炸酱面馆,直奔尹雪菲去了。
“需要我一起去吗?”下车时唐瑛问了句。
“一起来吧,否则你会被好奇心憋坏的。”仇笛道。
“少来了,我是满足你的炫耀**,天才没有观众怎么可以?”唐瑛笑着道。
“切,我还有饥渴**呢,你也准备满足吗?”仇笛刺激道。
“可以啊,炸酱面管够,撑死你。”唐瑛眉眼一挑,偷换了概念。
两人踱步进门,半上午刚开门不久,这个老板娘着实辛苦,正在厨房里和大师傅熬大酱,仇笛不客气地,透过传菜的窗口吼着:“嗨,尹老板,找你有点事。”
剑眉黑脸,肃穆凶相,突来这么一人,尹雪菲怔了下,奇怪了,没有吼:“你谁呀?”
“私事……嚷嚷着就不好了,咱们换个地方说话。”仇笛不容置疑地说道。
好奇加上威慑,胖老板娘没吼没闹,直带着仇笛和唐瑛两人上楼,拣着桌子坐下,尹雪菲狐疑地问着:“找我一般没事,不会是孙志君那的派你们来的吧?”
“是”仇笛大声道,老板娘一愣正要发作,他大声补充:“可也不是。”
一句把老板娘听懵了。
仇笛拍着桌子,大嗓门道着:“姐啊,我今天就给您交个实底,确实是他雇我们办您的离婚的,而且在他嘴里说得您有多么不堪……可我调查之后才发,他都是一派胡言,一堆屁话,您上伺候着老人,下照顾着生意,每天起早贪黑忙个不停,上哪儿找您管么贤惠的媳妇呢?”
说着,一踢唐瑛,唐瑛赶紧接着:“对呀,大姐,您这贤惠是出了名的,住的那小区都知道您几年如一日照顾老人啊,孙志君他也太那个了啊。”
“哎……别提了,家家一本难念的经啊。”尹雪菲啧吧着嘴,难堪地道,没火气,自个生气吧。
“可没您的事啊,是他狼心狗肺啊,要不是您家老爷子把他招进门,他能有今天么?他还不就是个大师傅?”仇笛道。
“哎……我爸瞎了眼了,我也瞎了眼了。”尹雪菲道,对于对面两人,无条件的产生好感了。咦,也不对,对方目的难道是……她眼神一凛问着:“哟,二位是,换个方式劝我离婚?”
“不,我是无条件站在您的一边,今天我要告诉您点事,您自己选,我要是劝您离,您大耳光朝我脸上扇成不?”仇笛放大话了。
出乎意料了,尹雪菲好奇心起,下意识地问:“啥事?”
仇笛脸色难堪,表情古怪,像有难言之隐了。
“啥事你倒是说啊?你一大爷们,怎么跟孙志君那的没骨头一样?说,姐今天心情好,要搁那狗屁律师来,早大耳光扇出去了。”尹雪菲霸气道。
唐瑛愕然看着仇笛,这出戏剧本,她实在不知道,没法配合。
仇笛开始进入八婆加碎嘴模式,滔滔不绝地讲起来了,在受雇之后,确实调查了尹姐您的情况,可情况和反映的恰恰相反,你是贤惠堪称楷模啊,连调查的人都佩服,直说这媳妇,打着灯笼也难找嗨我就奇怪了,这么好的媳妇,孙志君那王八蛋是犯什么神经,非要给姐你离呢?
找了很久,我找到答案,答案就在……录像里。
尹雪菲看着仇笛提供的东西,十天里拍到了四次带女的回去过夜,还有一次带了俩。
尹雪菲的脸刷声黑了。还有更狠的,委托的画面、谈话的场景,以及孙志君形容她种种不堪的言语,一古脑给尹雪菲了,仇笛时刻防备着这婆娘把他的手机给摔了,却不料尹雪菲看着看着,两眼蓄泪,抽抽答答,跟着号陶大哭,那表情悲恸的,真个叫撕心裂肺啊。
她含糊不清的说着,这个王八蛋当年怎么怎么穷困潦倒,她那爸怎么怎么把他扶起来,然后他怎么怎么丧尽天良……不管怎么还是怎么,仇笛听出来了,其实尹雪菲也早绝望了,她和孙志君的想法其实如出一辙:我治不住了,我恶心死你。
缓冲时间,仇笛屏退了上来看的店员,踢踢唐瑛,唐瑛为难地劝着:“姐,不管俩口子合,还是离,这个别人真替您当不了家……可不管怎么着,咱们做女人,得**惜自己啊。”
递着纸巾,一张一张擦着、扔着,湿了半盒之后,尹雪菲长叹一声,慢慢止哭了,仇笛接上来了道着:“姐,不知道有件事,我该不该跟您讲。”
“说吧,我们俩口子的丑事,知道的人多了。”尹雪菲有气无力地道,现在连喝斥的力气都不想出了。
“我刚从派出所回来,他这个人办的事吧,让我心里也像压了块石头一样……”仇笛道。
这个消息喜大普奔了,尹雪菲好奇地问:“咦,进派出所了?好事啊,又坑谁的中介费了?”
“比那严重。”仇笛道。
“什么事?”尹雪菲紧张地问。
“他…吸…毒。”仇笛道,瞬间尹雪菲的表情一愕,惊呆了,仇笛道着:“就关在海淀,我去看他时,他让我别办你们俩的离婚了……我知道他手里砸了两套房子,欠了一屁股债……金山银山也架不住往空里吸啊,所以……”
仇笛快辞穷的时候,尹雪菲紧张地抿着嘴喃喃道着:“我说呢,这的怎么有段时间没来骚扰我了……原来是吸上了”
她紧张到无措的地步,甚至还拿着电话求证了一下,结果弟弟多方求证,还真就关在派出所,这一下子,尹雪菲没主意了,仇笛掏着两份协议道着:“姐啊,我本来没准备来……要么签了和他划清界限,让他滚蛋。要么我替您撕了,我们俩也滚蛋,再不掺合孙志君的事……就当这趟认您这个姐了,能认识您这么一位贤惠的大姐,值了。”
这个……这个……尹雪菲看看协议,却是一份旧协议,很熟悉的条款了,这没有异议,她又打电话来回求证,最终来了个深呼吸,看着仇笛和唐瑛,仇笛适时地说着:“您觉得像他这样五毒俱全的,还有机会挽救么?和这样的人置这个气,真划不来。”
最后一点希望,灭了,尹雪菲抽出笔,刷刷签了名,像是放下了一副重担一样,**着。
“您自由了,姐啊,我觉得您应该重塑自己的形象,像您这样房、钱、车都不缺的,找个般配的太容易了……您应该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忘了那个人渣吧。”仇笛动情地道。
“嗯”尹雪菲泪迹未于,重重地点头道。
卷起了协议,仇笛巴不得赶紧走,剩下的就需要律师出面了,尹雪菲直送下楼喊着:让那的准备好啊,房价估多少,给我算多少,15天内付清,少一毛我跟他急。
“放心吧,大姐,用不了十五天。”仇笛喊着,人已经钻上车了。
“嗨,你们俩叫啥啊?不留下吃饭啦?”
尹雪菲去而复返,奔出来时客气时,那辆车飚得早没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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