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敌从降妖除魔开始第二百零三章人间剑圣吕涧栾沉默。
漠章复苏一事的确影响太大。
那非开疆扩土灭隋之计能比拟的。
毕竟事有轻重缓急。
柳谪仙说道:“麻烦熊院长去剑宗找一趟剑圣。”
“若以大局着想,便不可纠结谁出力更大,如能探明漠章沉眠的具体位置,且剑圣愿意出山,最好是以雷霆之势消灭漠章身躯,许能阻止祂复生。”
熊院长闻言一愣,随即皱眉说道:“跑一趟剑宗而已,没什么。”
“但当年战役,虽然的确因笃定漠章已死,并未彻底再将其身躯彻底泯灭,而且确实没有了余力,可也是大半身躯被摧毁,仅剩残肢。”
“如此都能复生,想永久杀死漠章,难度颇大。”
熊院长面色凝重。
“关键是,漠章死在人间,却沉眠于泾渭之地,透着些古怪。泾渭之地里的妖怪可非人间之妖能比,若没有绝对把握,恐剑圣亲自出剑,也会付出很大代价。”
陆司首额头隐现冷汗,连忙接话道:“有情报言,当初隋境垅蝉妖患,凶神蚩睨降临满棠山,唐棠出手,遁入虚空,具体发生了什么,无人知晓,但唐棠极大可能入了泾渭之地。”
“确认漠章就在泾渭之地,是隋国公诸与天下的。”
“隋境暗子传信说,其中亦有黄小巢的身影。”
“如果唐棠和黄小巢都入了泾渭之地,要么并未明确漠章在泾渭之地的具体位置,要么以他们二人之力,做不到摧毁漠章身躯。”
“因而我们要这么做的话,付出的代价确实会是难以想象的。”
要竭力阻止漠章复苏,将面对的不仅只是泾渭之地里的妖怪,这绝非小事。
吕涧栾沉声说道:“唐棠敢自诩剑仙,确是当世第一之勇,然而隋青玄署把凶神蚩睨定为第九位,我朝对其定位亦相差不大,但事实是,凶神蚩睨降临满棠山后,至今还活着。”
“除了极少露面甚至了解浅薄的第十凶神斧刻,蚩睨其实便等于是凶神里最弱的。”
“凡入守矩神阙的修士,哪个不能拿捏凶神蚩睨?无非是花多少功夫的区别。”
“要不是凶神蚩睨直接被妖怪当成工具搬来搬去,不让其真正身陷险境,早就被杀几百遍了,当然也可以理解为凶神蚩睨又被搬走,唐棠才没能杀得了祂。”
“可若唐棠能挤入人间巅峰前列,一个照面,凶神蚩睨就得死,妖怪根本没机会再将其搬走,蚩睨固然是哪里需要哪里搬,但必死的局面,妖怪也不傻,哪会搬动蚩睨来送死?”
柳谪仙凝眉不语。
陆司首揖手表示认同。
吕涧栾接着说道:“但唐棠的真正本事,的确摸不透,所以凶神蚩睨降临满棠山,必有赌的成分,换句话说,凶神蚩睨活了下来,那便是妖怪一方赌赢了。”
“唐棠纵能杀死凶神蚩睨,亦需要时间,其修为处在哪个层面,也就可见一斑了。”
“黄小巢同理,比唐棠更强是必然的,唐棠就算天赋异禀,被誉为隋国三十年前第一天才,可至今才多大岁数?黄小巢毕竟是漠章战役时期的人,再怎么样,也很难低估他。”
熊院长颔首释意,说道:“唐棠的确不用太高估,他仅是气魄非凡,不代表实力也非凡。”
“世人知黄小巢者,也就少数的老家伙,虽然不一定为真,但黄小巢当年惨败漠章,便销声匿迹,都想他是被打怕了,怕是道心已崩。”
“如若这般,哪怕过了这么些年,他修为不退步都是好的,哪可能有很大进境?”
“只是世事无绝对,谁能确信黄小巢真是道心崩了才消失的?而且真是前者的话,万一这些年又得了什么奇遇,确实比漠章战役时期更强呢?”
“因而考虑全面的话,黄小巢的确不能说威胁小,如果隋境垅蝉妖患确有黄小巢的身影出没,且入了泾渭之地,必有实力不济的原因,不敢在泾渭之地不顾一切抹杀漠章身躯。”
“那同样证明着,泾渭之地的危险极高,不能猜测说黄小巢不如很多人,就觉得我们一家之力,足以在付出可以接受的代价下抹杀漠章身躯,毕竟猜测并非事实。”
“想当初。”
“能以一己之力打伤凶神漠章的并非没有,但把漠章伤得最重的确实只有黄小巢。”
“虽然是因为比他更强的人没有夸大非得单打独斗才致使这种结果,不代表别的,却仍可见黄小巢的实力。”
“哪怕黄小巢这些年里未有丝毫进境,也是不可小觑,除非能证实,他更弱了。”
“纵使仅有一丝的可能性,黄小巢比以前更强,却依旧只能从泾渭之地败退,我等若贸然前往,而且是必除漠章的决心下,谁敢保证所有人都能活着回来?”
“泾渭之地的妖众何止百万?最弱的都是妖王啊,杀漠章是必行之事,可也不能完全给隋人做嫁衣,要么两家一起行事,只我们一家,就不是纠结谁出力最大的问题了。”
陆司首不住点头。
柳谪仙叹气道:“熊院长和陆司首之言确有道理,但找出漠章具体位置也是刻不容缓,相信隋国那边,因为漠章意志降临,亦会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两朝合力商议对策的确更好。”
吕涧栾说道:“此事牵一发而动全身,要针对泾渭之地,便必需掌控人间之妖,妖众不会让我们如愿阻止漠章复苏,届时就会是更大的灾祸,非仙人出面不可。”
他们若有能力解决全部的妖怪,又何必寻仙?
而漠章复苏便牵扯着泾渭人间所有的妖怪,如果仙人不露面,谁都不敢保证,事情一旦超出掌控,人间是否再面临炼狱般的景象。
人间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
隋覃加起来尚且不敢说必赢。
何况他们西覃自己行事?
倒不是柳谪仙想法简单,纯是漠章复苏事关重大。
在复苏之前解决漠章,肯定比等漠章复苏后再解决容易很多,毕竟后者要直接面对漠章的力量,哪怕两者本身都是巨难的。
找到漠章沉眠的具体位置确是目前必行之事。
柳谪仙道:“我先去找一趟剑圣吧,免得真出事了,剑圣闭关,有所不及。”
熊院长道:“咱们一起?”
柳谪仙说道:“我一人即可。”
......
西覃,瑶池境,剑宗山门。
某座山头上。
隋侍月闭目养剑。
忽而眉头微挑。
她睁开眼睛。
抬手挥了挥。
山门前剑意消散。
柳谪仙很快便出现在隋侍月面前,揖手为礼道:“宗主大行方便路,想是知我来意?”
隋侍月平静说道:“漠章意志的压力传遍世间每个角落,国师出现,唯因这件事。”
柳谪仙点头道:“修为越高者,面对漠章意志的力量越是体会深刻,反而是寻常百姓会对此毫无所觉,如若真正的漠章降临,怕是半个人间的百姓都要非死即残。”
他再次揖手道:“我此来想见剑圣一面。”
隋侍月说道:“老师已闭关四十年,天下第一的头衔也戴了四十年,虽偶尔出关,却从未踏出剑宗,距离上次出关又过了数年,现今漠章复苏一事,老师的确未知。”
“但漠章意志降临的第一时刻,我便已通知老师,若国师不急,可以耐心等待。”
柳谪仙颔首道:“那我便等等。”
隋侍月沉默。
柳谪仙看了她两眼,还是没忍住说道:“随便聊两句吧。”
隋侍月问道:“聊什么?”
柳谪仙一时还真不知道聊什么。
隋侍月却突然说道:“漠章意志降临,其实未必等若漠章复苏在即,没必要自己吓自己,事实证明,漠章有沉眠复苏的能力,但距离那场战役已经过了多久?”
柳谪仙皱眉。
隋侍月说道:“以往掠夺真性的事情肯定存在,只是妖怪在暗地里行动,或许曾经每一次妖患,无论大小,都在掠夺真性,隋境垅蝉妖患是完全摆在明面上的大规模行动。”
“这可以理解为漠章复苏的确处在关键时刻,妖怪想一鼓作气得到足够的养分。”
“但为以防万一,仍是多番谋划,不愿曝露真实目的。”
“漠章复苏是一回事,如何帮助漠章复苏是另一回事,有了防备,妖怪再想行事,难度无疑就会增高,虽不知隋境发生了什么,可随便想想也能明白,定是又有很大的妖患出现。”
柳谪仙不解道:“你这番话说的不更表示漠章复苏一事确实迫在眉睫了么?”
隋侍月说道:“把隋境垅蝉妖患当做是漠章复苏的关键,或者解释为尝试能否一次取得足够的养分,满足唤醒漠章的条件。”
“但它们失败后,更确定复苏漠章的难度,且再想慢慢掠夺真性已是不可能了。”
“所以再次展开大规模行动,必是孤注一掷的时候,那波及的范围不会只有隋国,甚至奈何海都有可能全面掀覆两朝之地,没有这么做,只能代表漠章复苏的条件还差得远。”
“最大的问题,就是漠章意志为何降临?意志的来源又是何地?可以说撞了大运,真就加快了漠章复苏的速度,但也有可能只是巧合,漠章意志的降临和漠章复苏并无干系。”
柳谪仙一脸诧异看着隋侍月。
他没想到沉默寡言且很没礼貌又日日养剑不出宗门半步的隋侍月,居然这么会看问题?
其实这些事只要想,很多人能想到。
但无论柳谪仙还是旁人,漠章意志降临至今并未多久,这件事本身就让人震惊,哪来得及完全冷静仔细思考其中问题,尤其身在朝堂的,他们考虑的事情就更多了。
“你那是什么眼神?”
隋侍月有些不悦。
柳谪仙讪笑一声,说道:“隋宗主所言甚有道理,归根结底是漠章复苏的时间长短,早晚会复苏是必然的,能晚一些自然最好。”
“但就算漠章意志降临,也不会加快到三五日就复苏的地步,先弄清楚隋国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能更好防备,何况漠章意志已经开始衰弱,的确是我有些乱方寸了。”
隋侍月淡淡说道:“看你这国师当的也不咋地。”
“不得无礼!”
突兀一道声音响起。
柳谪仙和隋侍月皆是神色微变。
后者更是忙起身,恭敬见礼。
柳谪仙同样作揖道:“见过裴剑圣。”
山头空地处,忽现一道身影。
那是一位看着仅有约莫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面容硬朗,气质不俗,尤其一双眼眸更如利剑,令人难以直视,这便是剑宗老祖,人间剑圣,裴静石。
他浑身满溢的剑势尽数收敛,转眼便像寻常人,朝着柳谪仙回礼道:“不敢当国师之礼,毕竟修行路上,在下仅是晚辈,侍月自幼没大没小,望国师勿怪。”
隋侍月不敢吭声。
柳谪仙笑道:“但在修行造诣上,裴剑圣胜我许多,我也就仗着年长些罢了,剑圣更无需客气,何况我也已习惯隋宗主没大没小的样子。”
裴静石说道:“漠章战役时,我年纪尚轻,直至结束,我亦未曾有能力真正帮到什么,而那时,国师便已是守矩境,为人间而战,付出甚多,当得最高敬意。”
柳谪仙心里难免有些咂舌。
不提不想的时候,真没觉得有什么。
或者说,明明心里清楚,却又很容易忽略掉。
事实上,剑圣裴静石对比真正老一辈,确实算得上是年轻一辈。
这更代表裴静石的资质之高,修为之高。
这些年里,柳谪仙潜意识把裴静石当做同一辈人,现在忽然醒悟,原来自己才是真老家伙。
正因柳谪仙岁数高,更是经历了漠章战役几乎所有的事,才更明白漠章有多恐怖。
有些事不是想不到,而是思考方向不同,暂时没去想别的。
就像让蚂蚁思考天有多高,哪怕天上雄鹰亦不会知晓天有多高,但身处位置就是不一样的,首要的着重点也就不同。
柳谪仙看了眼似有不服的隋侍月,摇头轻笑,“裴剑圣对漠章意志降临一事有何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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