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璟敲定治河总官后,便安排完颜宗浩为钦差去去往曹州救灾,并下旨免曹州今年赋税。
夜晚在灯光的照耀下,泰和殿这座宫殿显得更加金碧辉煌。
完颜璟用过膳后依拦而立,看这夜色下的皇宫。
一队队挎刀持枪的大内侍卫在宫中各处巡逻而过。
宫女内侍都提灯走过,哪怕是到了晚上宫中各职都一刻也闲不得。
突然一只素手提着件披风盖到了完颜璟身上。
完颜璟不用看,就已经闻香识人,完颜璟抓住素白的小手,未转身而说道:“天气冰凉,你不在宫中待着怎么也出来了?”
完颜璟身后的蒲察柯佳想要将自己的手从完颜璟手中拿出,但发现完颜璟抓紧的很,试了两下都做了无用之功后,也便随了完颜璟。
皇后蒲察柯佳突然听到完颜璟的问话,细声道:“刚才在殿内看到外面已经起风,但陛下穿着单薄,臣妾怕陛下着凉,就拿了件披风来给陛下披上遮挡风寒。”
“你怕朕着凉,朕亦怕你着凉。”完颜璟转过身去揽过皇后的腰,将其轻轻抱在怀里,低头看着这张美艳的脸庞,在她耳边轻语道:“朕就有点心烦意乱,出来散散心,一会儿就会回去,你其实不必出来。”
蒲察柯佳将自己的小脑袋轻轻靠在完颜璟的怀里,闻自己丈夫身上的气味,一脸幸福相的说道:“就一件披风而已,又不是什么重物件。
臣妾放心不下陛下,就出来看看,陛下不必在意担心。陛下在为何事烦恼?”
完颜璟轻轻抚摸着皇后的秀发,叹道:“曹州大水,不知有多少百姓失去了亲人,失去了自己的家园。
朕心中感同身受,恨自己无能为力,亦恨这苍天世道,想要做点事怎么就这么难!
刚刚定下漠北一事,又发生黄河决堤之事,不知道今年下去又会如何?
今年无事,明年就又得修河了,耗时五年之久!
朝廷财力物力都要被这条磅礴大河所吞噬,朕心中志向何时可成啊?
朕害怕朕到老的一天都完不成心中大业!”
蒲察柯佳听到完颜璟的心声,心中怜惜,双手紧紧抱着完颜璟的腰。安慰道:“陛下不必多虑,古人说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苦其心志。
可见这是一个帝王必不可缺的磨练。
臣妾相信陛下一定可以跨过重重阻拦,最终一展自己心中报复。
现在所发生的这些都只是上天对陛下的考验。
陛下一旦闯过便是万丈天空,飞腾世间!”
“听皇后你这么一说,朕心中确实宽慰了很多,不曾想皇后也是个嘴角灵巧之人。”完颜璟欣慰道。
……
南京路、开封府、旧宋皇宫、东华门、东缉事司衙门内。
中堂大厅内供奉着关羽的画像,在画像下面放着一张太师椅。
而在椅子上坐着一位面白无须的青年。
这青年就是提督南京路东缉事司的守备太监李游。
此刻李游端坐在椅子上,将手中的宗卷合上,看着厅内四名自己的心腹下属。
李游的这些下属都是本地的一些地头蛇。
有一些文人读书人,亦有一些黑道人物,或一些地痞流氓。
这些人都是李游来到南京路之后亲自招收的人物。
别看这些人在地方上威风凛凛,但是被李游招揽后,没有一个人推辞。
没有其他什么多余的原因,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可以吃皇粮,做官府中人。
虽然入了官府之后会被其他人所管辖,但这些人都不在乎这些。
只要有编制能做官,管它是干什么工作的,上面有没有规矩约束,些都是小问题。
所以李游来南京之后,便立刻招揽了一些熟悉地方的心腹下属。
现在整个南京东缉事司有识字的落魄文人二十多人。
有刺探一百多人,黑衣番子三百多人。
这些人员虽然成分复杂,但经过李游这段时间的调教,已经熟悉了东缉事司的规矩。
而此次李游召集众人,就是因为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走访摸查,在开封府附近已经发现了一些豪门大户侵占田地,隐匿人口的问题。
李游看着下面一个文人打扮的书办问道:“这么说李、黄、张、赵、钱五家都有隐匿人口田地之事了?”
作文人打扮的书班回道:“回禀守备,下面的兄弟都已查清,这五家隐匿人口三百多户,隐匿上好的田地三十万亩之多。
但其在朝廷册录上登记了十多万亩,在地方已成为一害!”
李游听闻后惊的不可思议道:“三十万亩之多!
些人都是何背景,是何身份?但做出如此胆大妄为之事来!”
书办也是不可思议的回道:“是啊不查不知道,此次一查才知道这些人到底侵吞了多少国家民众财产!
这其中李、钱两家乃是本地商贾,而另外三家都是一些读书人家。
这其中黄家曾在海陵之时出过侍郎高官。
赵、张两家据下面探报,两家都投靠了郑王名下,每年都给郑王送去钱财。
李、钱两家背后亦有能人,最大的可能就是当朝枢密使肃亲王。
这也是这几年来地方官吏不敢过多管理约束的原因。”
“可真麻烦啊!”李游感慨道:“但在是麻烦,本官也要把这帮豺狼一一拿下,他们后台再大,还能大过圣主不可!
既然已经证据确凿,那就不要耽搁。
先从最简单的入手,黄家先辈做过侍郎高官,但其早已经致仕,在这几家来说是为最弱。
就以黄家了为突破口,将其全家全部逮捕捉拿,封锁名下财产,之后让其招供,咬出其他几家。
但不过在事情未尘埃落定之前,对外一切宣称是黄家先祖是海陵余孽,此乃政治上的问题。
不是田产财货上的问题。
来迷惑其他几家,以防做出狗急跳墙之事。”
“我等明白!”
李游在人群中环视了一圈,选中了一个之前做过黑帮首脑的人物,让他亲自带队办理此事。
……
晚上亥时八刻开封府、东华门,东缉事司衙门大门敞开。
一众身穿黑衣的番子,打着火把鱼贯而出,各自手中拿着铁尺,直刀、水火棍棒、长枪。
或手里提着枷锁,镣铐,三百多号人手,在领队百户的带领下出了东司,直奔位于城中北边不远的坊市。
一路上,巡逻的兵丁或打更的更夫,看到这么一群手拿家伙,杀气腾腾的黑衣番子吓的都不敢上前盘问。
只能躲在一边,在一起走后这才各自出声道:“看这场面今晚是要发生大事呀!
也不知道是哪一家要倒了霉头,不想这刚建衙门,却有这等威风!”
领队的百户带着众人,经过一番赶路后,终于到达了此行的目的地,开封府黄家。
“去,给老子把周围围起来,不能逃脱了一个人!”
“来人,上前把门撞开,都拿好家伙,进去之后见人就抓,不要放走一个。
事成之后少不了尔等的好处!”
“尊令!”
“三队去把守后门!”
“一队去撞门!”
“二队预备!”
就在外面吵作一团之时,黄家府内的人也都醒了过来。
外面东司闹出的动静这么大,火把透过街外的墙壁反射,都已经把整个院落照的通红通亮。
何止是黄家人被吵醒了,就是黄家周围的街坊邻居,都被这半夜的一阵闹腾给吵的睡不着觉,起来观察发生了何事?
黄家对门的一户人家这时打开大门,走出一名五十多岁穿着绫罗丝绸缎面的员外。
这员外看着街道上一群来者不善的黑衣番子问道:“你们是何人?胆敢在此地闹事!”
“东司办事,闲杂人等一概闪开!”
“东司?不就是那个新建的衙门嘛,好大的威风,知不知道本官是谁,本官可是开封府推官!”
“老子管你是谁,推官的脖子有老子的刀硬吗,信不信老子现在就砍了你!”
“你……哼,不可理喻!”老员外虽然嘴上如此之说,但动作不慢立刻回府,关掉了大门。
那黑衣番子到老头退去后,高傲的冷哼一声,便没多做理会。
此时黄家却是遭了大灾,一群番子撞开门后,进去之后不管男女老幼见人就抓。
胆敢有反抗的,就是一顿铁尺棍棒。
整个黄家,女眷的哀嚎之声,幼儿的哭泣响彻不停。
黄家的男人却对此束手无策,心中怒火焚烧,但却于事无补。
一些黑衣番子借助抓人的机会,将黄家一些值钱物件,趁别人没注意偷偷装到了自己衣服怀里。
黄家都家主是个五十多岁的富态之人。
但此时却无一点风度,被两个黑衣番子捆住了手脚,按在地上,动弹不得,只能破口大骂道:“你们好大的胆子!
无故闯入我家,打人抓人,调戏女眷,一群禽兽败类!
我不会放过你们的,我要上京告御状!”
任凭黄家家主怎么喊,但却没人理他。
整个黄家乱作一团,到处能听到府中之人的哀叫之声。
还有一些黑衣番子对黄家的女眷做出一些不可描述之事。
惹得黄府女眷惊哭连连。
一个时辰过后,黄府上的众人,都被捆绑双手,在黑衣番子的看押下依次走出府门押往东司。
而黄府中一些值钱物件,或书籍账目都被东司番子打包装车,一并运往东司。
在一切尘埃落定后。黄府周围的邻居,走出各自的家门却只能看到黄府大门上贴着东司的封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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