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死人

  杏儿让刘长生回去喊崔大娘过来,她和沈氏带着春花和秀菊做羊肉,没让沈家玉动手,厨房四个人足够了。杏儿看看,羊排,羊蝎子,羊肉她都想吃,可她只有一张嘴,也不可能一次都做了。今天吃什么呢?现在天气冷,屋里就是天然的冰箱,放在屋里也不会坏,可以吃个两三天。杏儿想了一下,今天先来一个筋头巴脑炖萝卜吧,她爱吃筋头巴脑,有咬劲,炖上萝卜,在冬日吃还是很滋补的。另外杏儿准备在来个红焖羊肉,再配上两个素菜,剩下的明天吃。小火炖着筋头巴脑炖萝卜,香气一直往人的鼻子里面钻,沈家玉看看沈氏,这味道还挺香的,她还觉得好像挺想吃的,为啥她娘会说羊肉很难吃呢?沈家玉没吃过羊肉,小的时候她娘告诉她羊肉很膻,吃了会吐,所以就是馋肉,她也没吃过羊肉,当然了,这也是因为他们这个地方羊肉挺少的。长大以后她也没吃过,有一次赵家弄了羊肉,她男人本来给她盛了,但是她妯娌说话不好听,再加上她娘告诉她羊肉膻,她就说她不吃,那次她没尝羊肉啥味道,但是她知道绝不是现在的味道,因为闻起来是不一样的。杏儿现在弄的这个羊肉的味道是充满香气的,是勾、人的,可她婆家那个时候做的,她说不上什么味道,反正不是这样的。等筋头巴脑炖萝卜炖好,杏儿盛了大半盆递给了秀菊。秀菊接过去,她以为杏儿是要她端到桌子上去,没想到杏儿对她道:“秀菊,这盆送到你家里去,羊肉滋补,这冷天吃最好,你娘和你妹妹也能吃的,但是不能多吃,怕上火,如果你娘和秀兰不讨厌这个味道就让她们吃点,喝点汤,如果她们不喜欢这味道,也不用强逼着吃。”杏儿做之前就想好了,这个季节吃羊汤是滋补的,她也问过秀菊娘和妹妹吃的药方,没有相冲的,所以是可以吃的。当然,如果她们吃不惯这个味道,那就另说了。至于味道,杏儿先前尝了一口,味道还是不错的,几乎没什么膻味,不是特别敏感的人,就可以吃。“这?杏儿姐,这不好吧。”秀菊有些犹豫,当初她进来的时候,说的明白,不能管家里,杏儿姐已经对她家很好了,因为今年家里不那么难,娘和妹妹都有药吃,就不那么难熬了,她怕她把这个端回去,别人会说杏儿姐闲话。“快去吧,一会儿就凉了,如果凉了,让秀玉热热。”杏儿摆摆手,她从来就不是小气的人,秀菊在她家挺能干的,家里人也都是实在人,她愿意给。“是啊,快去吧,要不把羊肉也给端一盘?”沈家玉一听也急忙说着。“不,够了,够了。”秀菊心里热乎乎的,她又看了春花一眼,春花冲她笑笑,她并不吃醋,也没有心里不舒服,她的家和秀菊的家是不一样的,是,她也想给她两个妹妹吃,可是真让她送到家里,她妹妹是吃不上的,得进她爹娘,她弟弟肚子里。有这一次,她娘得想尽办法来要,这好不容易杏儿姐把她娘制的,基本不来了,她可不想再给杏儿姐添乱。再说,秀菊的娘和妹妹体弱,杏儿姐给她们,是杏儿姐人好,她不会觉得不平衡。秀菊端着盆子走了,杏儿这边继续弄。等秀菊回来,能看到秀菊的眼睛有些红,显然是哭了。“奶奶,婶子,杏儿姐,我爹娘让我谢谢你们。”秀菊回去以后家里知道是杏儿那边让送过来的,说对身体好,都很感激,秀玉当即又热了一下,盛了一碗给爹娘还有妹妹。秀菊娘竟然不讨厌这个味道,喝了一碗汤,说心里暖暖的,感觉挺舒服的。秀兰也喝了大半碗汤,吃了几块肉,可高兴了,说好喝。“能喝就好,快坐下吃饭吧。”杏儿也挺高兴的,喊秀菊坐下,大家一起吃饭。“娘,这也不膻啊,我吃着挺香的。”沈家玉吃了红焖羊肉,也吃了筋头巴脑,她觉得都不膻,汤的味道也挺好。崔大娘点头,春花和秀菊也点头,她们也觉得好吃,和猪肉不一样,但感觉比猪肉还要好吃。刘长生也觉得好吃。沈氏有些无奈的看了看沈家玉,她知道不膻,她吃了,味道还不错。“当初我怀着你,月份大了,你爹又没了,就我自己,我就把羊肉切成块直接白水煮了,放了一点盐,你没看看杏儿今天做,有多费事,用了多少时间,能一样吗?”沈氏回答了沈家玉。“娘,那你当初咋不像杏儿这样做?你不是知道方子吗?”沈家玉又继续问。沈氏面无表情,这闺女是专门让自己下不来台的吗?她知道个屁的方子,她那以前都没吃过羊肉。“没钱。”沈氏回了两个字。沈家玉明白了,那个时候娘手里没钱,买不起调料,所以只能清水煮一块羊肉,想来能弄到一块羊肉就不错了,所以才做的难吃,白瞎了羊肉。沈家玉明白以后就不继续问了,而是给她娘盛了一碗筋头巴脑炖的萝卜汤。杏儿听着娘和姥姥的话好笑,她姥姥也不知道是怎么教的她娘,真是太简单了。杏儿喝完一碗汤,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真是舒服啊。就着红焖羊肉,杏儿吃了一大碗米饭,当然了,素菜她也吃了不少,因为光吃羊肉,她怕腻,也怕火气大。这一顿,大家都吃饱了,筋头巴脑炖萝卜吃的干干净净,一点汤都没剩下,红焖羊肉只剩下一点油汤,素菜也吃的只剩下了葱姜什么,杏儿不仅感叹大家的战斗力,这要是放在现代,大家肯定没这么好的胃口。吃饱了,得消食,杏儿和刘长生出门了,沈家玉摇头,闺女这和刘长生又要去摘黄瓜去了吧,中午吃那么多,还吃得下吗?不过想到水灵灵的黄瓜,她还真想啃两口。他们出来的时候,街上人不少,大家都围着火堆在说闲话,见到他们都笑呵呵的打招呼,问他们干嘛。杏儿说她和刘长生去找找木头,看看能不能找到雕点心模子的材料。大家都说杏儿勤快,这天冷也不闲着,还有问他们要不要帮忙,两个人说不用,他们也就是看看,不一定能找到。到了去鬼王林的那条路上,就没人了,夏天基本都不往这边来,别说冬天了。“长生哥,你说今年咱们这里能下雪吗?”杏儿一边走着一边问着刘长生。“年前可能下不了,看看年后会不会下吧,要是年后下雪,倒春寒,可能就会多冷几天。”刘长生也不知道能不能下雪,他们这个地方冬天也不是说不下雪,只是下的没那么多,一般两三年下一次吧,去年,前年都没下雪,今年到现在了还没下,有可能会过完年下。“那还是年前下算了,过完年,倒春寒,可比平时冷。”杏儿是知道倒春寒的,过完年,正月里面下雪,倒春寒,可比平时冷,那个时候只能穿着大棉袄窝家里烤火,没多意思啊。“老天爷的事,谁也说不准啊。”刘长生可预告不了这个。等到了林子跟前,杏儿轻轻的咦了一声。“怎么?”刘长生瞬间警惕了起来。“薛婶子来了?”杏儿没太确定,但是她有上次的感觉,感觉林子边有人看,但具体是谁,不知道。刘长生护着杏儿进了林子,林子边站的正是薛婶子。“婶子咋知道我们会来啊?”杏儿没想到薛婶子能来,因为两个人并没有约定那天来这里相见。“我也就是碰碰运气,在这等半个时辰,如果你们不来,我就回去。”薛氏笑笑,她并不知道杏儿和刘长生今天回来,她是猜的。“那婶子是跟我们进去转转还是在这儿说话?”杏儿问着,冬天来林子不是什么好事,林子里面气温比外面更低,还有风。“你肯带我进来转转?”薛氏有些没想到。“那有什么不肯的。”杏儿无所谓,自己就算带她进去,下次自己不带,薛氏照样找不到路,没看刘长生都跟她进去多次,一个人不照样不行。“好。”薛氏点头,她对这个林子也好奇的很。“小老虎呢?”杏儿一边走着一边问,薛氏自己出来,把儿子一个人放家里,安心吗?“他每天这个时候会睡将近一个时辰,他睡着了,我才出来,我会在他醒前回去。”薛氏说起自己的儿子眼内都是温情,她儿子每天这个时候会睡一个多小时,长的话睡两个小时,上次她回去,因为有点晚,她儿子已经醒了,不过还算听话,并没有哭闹,在家乖乖等着她。杏儿点头,薛氏心里有数就好。“郑大有那边我已经说好了,他以后不会再来来找我了。”薛氏主动开口和杏儿说着。她主动和郑大有说以后不来往了,郑大有自然不愿意,他一直以为薛氏是喜欢他的,甘愿做他的女人,对他从来没别的要求,也不哭,也不闹,不会让他为难。是,薛氏对他不算亲、热,他每次去,薛氏对他不热情,但他觉得薛氏就是这样性情的人。是,他每次想拉薛氏的手,薛氏都会回避,他想搂薛氏,薛氏也都躲开,但薛氏会说他累了,给他一杯温水,让他喝,这不是关心是什么。再说他们每次休息,夜里,薛氏很温柔,他都会觉得很开心,有时候想做梦一样,觉得在床、上的薛氏和平时的薛氏是完全不一样的,那个薛氏让他快乐。清早薛氏很早就把他喊醒,让他回去,他想搂搂薛氏,薛氏会躲开,说孩子马上醒了,他再走的晚些就要被人发现了,让他快点离开。这都是因为薛氏是个有分寸的人,也是为他着想。薛氏有时候是不解情趣,可是她那张脸好看啊,就算是冷淡一些,他也喜欢啊。他以为他会这样一辈子,坐享齐人之福,况且,薛氏可是连鬼都不能近的女人,有了她,就没鬼可以害自己了。他不愿意分开,他说以后每个月再偷偷多给薛氏一些钱,薛氏不愿意,最后他甚至说出了他娶薛氏的话,薛氏看他的眼神很冷,让他觉得他是不是自作多情了。薛氏告诉他,她极阴之命,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不短了,再和她一起,他可能会死。还告诉他,她现在都能感觉到鬼王林对她有什么召唤,如果他继续在这边,说不定她得把他也带到鬼王林。郑大有怕了,他想享齐人之福,但他不想死,他和薛氏也在一起这两三年,也享受够了,比起薛氏,他更惜命,所以他答应了薛氏,以后不再来找她。薛氏看着郑大有离开,她笑了笑,笑的有些冷,有些嘲讽。这些她没和杏儿说,她只要告诉杏儿结果就行。杏儿点头,这样就好,大家都不知道这事,就这样过去,对谁都好。杏儿领着薛氏,刘长生在林子里面走,这次她并没有按她平时走的路线,她也想看看这林子还有什么。走着走着,杏儿忽然看到前面好像有什么。是有人吗?可是她好像也没有什么感觉啊,没有那种被人偷看的感觉。刘长生和薛氏看到杏儿的表情,他们走到了前面,警惕起来。“有人,小心!”刘长生低声说着,他没听到什么声音,但是他看到衣服了。薛氏精神也紧张起来,这林子里面怎么还会有人!杏儿也看到衣服了,可是这感觉为啥有些奇怪。三个人继续往前,但是都很警惕,等看到前面的人,杏儿紧张的咽了一下口水,薛氏也差点喊出声。刘长生脸色也变了一下。前面的是人吗?是,但是是死人。他们看到了死人的正脸,已经腐烂,那个样子,杏儿多看了几眼,然后她转身找了个地方去吐了,中午吃太多了。薛氏忍了几忍,也吐去了。刘长生脸憋了有些红,他不是没见过死人,其实说起来他们都见过,像薛氏,她娘,婆婆,还有丈夫,死的时候她都见过,但是这林子里面的两个死人,他们现在的样子真是无法描述。杏儿也不是没见过,电视上都看到过很多,但电视上一般都遮挡,马赛克,不会那么直观,可现在她看到的,她真的觉得对她是很大的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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