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入阵时的那股危险预感,再次于唐缘心头浮现。
下一瞬,一道微不可见的凛然寒光一闪而过,径直向他的脖颈激射而去。
其速度之快,哪怕是唐缘运极目力之下,都未能捕捉到攻击的轨迹。
但不用看清,亦可知晓,攻来的应是十二月将中的最后一位……
那条一直都没有出手的巳蛇!
面对此般攻击,唐缘眉头微皱,正欲躲闪,却发现自己的身躯竟突然变得不听使唤,动弹不得。
就连神念亦变的滞涩不已。
不仅如此,那种种神通变化,此刻亦被尽数定住,诸多手段都难以施展!
整个人就如木偶一般,被定在了原地!
而那道士,眼看唐缘果真中招,心中不由大喜,溢于言表之上。
张狂至极的大笑之声,传遍了整座大阵。
“怎么样,中了定身法的滋味不好受吧,唐大宗主。”
“本座自然知道,你定会留意一直都未出手的巳蛇神君,但你绝对想不到的神通究竟有多么恐怖。”
“十二月将作为神庭之君,皆是肉身强横,神通广大之辈。但这其中唯有巳蛇神君是个例外,其肉身之弱,几与凡俗蛇类相差无二,而神通更是极其之少。”
“而这定身术,便是其一!”
“任凭你是仙神佛魔,妖鬼异类,只要一时松懈,神魂有霎那失防,就会中招。”
“若是着了这道定身术,哪怕你有天大的本事,也要被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本座此番设下的这十二月将司命大阵,前十一位月将,包括丑牛,皆是为了耗尽你的神通法力。”
“只等你疲惫不堪,漏出破绽的那一刻,再由巳蛇出手,一击必杀!”
看着唐缘还在试图挣扎,那道士的笑却越加爽朗。
“唐宗主,且莫要挣扎了,越是挣扎,死的越快些。”
“本座心善,好叫你死的明白些,除了这定身术之外,巳蛇神君还有两大神通,其一便是神速,堪称宇内无双。想必你刚才也见识到了,即便是元神真仙也丝毫捕捉不到其痕迹。”
“当然,如此神速仅限方圆百里之内,所以刚才你若是有所警觉,只需退到百里开外,自可安然无恙,可惜.道友却是失了防备。”
道士的语气做作,哪怕不见其人,那副洋洋得意的嘴脸,亦是跃然纸上。
“至于这其二麻,便是巳神神君之毒!此毒乃是大道之毒,当然……你也可称其为仙毒。”
“凡是中毒之人,却是神通无用,药石难救,必死无疑。”
“本座知道你修得了起死回生这道大神通,但是在巳蛇的仙毒之下,也是徒然无用。”
“初时,你只会觉得浑身上下奇痒无比,紧接着便是法力枯竭,肉身衰朽,神魂崩散,就连转世投胎的机会都没有。”
说着说着,那道士叹了一口气,以胜利者的口吻,感叹道:“说来,唐宗主你也是震古烁今的大才之辈,只可惜不懂什么叫韬光养晦,处处招惹敌人,这才有了今日这般祸事。”
“你说,金蛟剪都已不能再时刻庇佑你了,道友怎么还是如此张扬,难道你不知道,这地仙界有多少人想要你性命么?”
“不过,仅以本座个人角度而言的话,我还是颇为佩服道友的,毕竟道友是近万年来最……”
话未说完,一道漫不经心的声音响起,打断了他的絮叨。
“我说……你在这里嗦了许久,莫非真将话痨,当成了自己本性,这才没发觉异常的么?”
“看你说的太过开心,本座都有些不忍打断你了,只不过,时间宝贵……”
刚才一直僵硬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唐缘,突然活动活动了脖子,歪头看向空无一物的前方,淡淡道。
“你若是真有如此谈性,不若和本座回三仙岛后,你我再促膝长谈一番。”
“你说可好?”
出乎道士意料,唐缘不仅没有任何事情,反而在他的掌心之上,正有一道流光四处乱撞。
可任凭那它如何努力,也无法逃脱这五指之山。
而这流光,正是那最后一位月将,这嗦道士引以为豪的底牌……月将巳蛇!
“怎么……怎么可能,我明明看到,你已经”
道士的语气再也不复刚才那般张狂,声音中除了不可置信之外,还夹杂了几分不安,几分惶恐!
唐缘轻轻握拳,毫不费力的将那微弱的流光攥灭,至此十二月将司命大阵已是完全告破!
而后他语气幽幽道:“如今看来,道友所想却是有些失误,本座的他化自在之道,好似不仅是让道友多说了几句话,那么简…单…啊!”
最后几个字的尾音拉长,竟然直接在众位元神的耳边响起,就好像唐缘本尊,就在此处低声呢喃一般!
面对如此诡异的情形,众位元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俱从彼此的眼神之中看到了恐惧二字。
下一刻!
突然有数道遁光亮起,足足四位元神,竟直接放弃了大阵,甚至都未说一句话,便四散逃窜而去!
如此一来,倒是引起了连锁反应一般,让众修更是心潮涌动,难得安宁。
为了维持大阵,诸位元神本就拼尽了全力,就连补充法力,神念的手段,也俱是能用的都用了个干干净净!
此刻不说油尽灯枯,亦相差不远,状态极差。
可是看那唐缘,看上去竟和没事人一般,全无半分疲态,还能施展此般诡异神通。
如此想来,众多元神更是心生怯意,再也没有了和唐缘血战到底的心思。
让他们以全盛姿态面对唐缘,尚且不敢,更何况是现在这般疲惫之躯,残兵败将了。
在他们看来,那和送死,几无二异,而好不容易修成长生久视的元神真仙,又有谁愿意舍得此身呢?
和自身安危相比,家族利益也显得不是那么重要了。
想通了这个关节后,又有数位元神想要赶紧溜走。
可是几道遁光刚刚飞至半空,还未离开大阵,便被一道突然出现的大手印,狠狠拍了下来。
想要逃跑的几位元神,俱是十分狼狈的被摔在了地上,溅起了无数烟尘。
唐缘的身形自半空中缓缓浮现,只见他双手抱臂,御空而立,眼带不屑地的,俯视着下方众人。
众修只感觉自己好似待宰羔羊一般,在被屠夫肆意打量。
空气近乎凝固,堂堂元神真仙竟然控制不住心跳和呼吸之声,场中氛围却是紧张到了极点!
此时,唐缘突然展齿一笑,看着剩下的这八位元神,打趣道:“诸位道友的遁速不错,可惜,就差了那么一点!”
那为首的道士自知自己的活路甚小,因此还欲挣扎,大声的鼓动着他人,嘶声道:“他也不过是一人而已,就算没有大阵,吾等也占据上风。”
“诸位道友不要害怕,且随贫道和他拼了!”
而后,只听“彭”的一声。
唐缘单手虚按,浓重如山的五色神光,已将这道士狠狠的镇压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只见唐缘摇了摇头道:“动辄就要打打杀杀,吾辈真修,岂能如此行事?”
他长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本座此番来东南,也不过是受人所托。我本想走个过场就算了,也算是应付着交交差。”
“可不想,诸位硬是不依不饶,非要搞的这么难看,尔等且说说看,现在要如何收拾这烂摊子啊?”
“你们说,本座此番本意只是想领略领略中土的山川大河,清茗美酒,可偏偏你们要如此自作主张。”
“唉,唉,唉!”唐缘连着叹了三声气。
“你们真是害惨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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