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暗月只存在了一个呼吸的时间。
等到冰冷帷幕,连同内部一切彻底凋零破碎时,它已经悄然隐去。
这燃霜特效下的极限爆发,与原版相比无疑梦幻绚丽了太多,但其中凶残却未稍减。
雾潮汹涌下,原本弃子们已经是密密麻麻地围拢在广场四周,隐隐有血肉之墙风范。
嘶吼,哀鸣,啜泣,甚至是婴儿的啼哭,各种诡异声音摄人心魂。
然而不管是甲胄还是血块,甚至是背后冲过来的哈莉特,在那份恐怖切割下都毫无抵抗可言。
一个堪称圆润的球形内壁,硬生生地从这圈血肉上被蚀刻出来。
混杂流淌的残骸里,找不到一块儿超过指甲盖大小的碎片。
而完成这份杰作的付前,自始至终都没有往周围看一眼,全程仰望暗月,直到它彻底消失。
没有声音,没有注视,什么都没有,除了能感觉到它跟群星之间的辉映。
……
压榨到极限的合作项目,终于是得到了结果,虽然怎么看都是最坏的结果。
教团信奉的群星是真实的,暗月同样隐藏在这个现实。
自己并没有误入噩梦,只是所寻觅的东西已经从这个世界彻底凋零。
当然其中一些要点细节,还需要合作伙伴提供佐证才行。
这并不耽误时间,因为伴随着帷幕破碎的,还有它覆盖范围内的空间。
明明已经是空无一物,灰白色的霜冻裂痕却是在其中疯长,并最终撕扯出片片虚无,一路吞噬了残缺的弃子,乃至台阶方向的观众。
付前的无情压榨下,梦境的维持终于到达了极限,轰然破碎。
汹涌雾潮再也没有机会吞噬小教堂,当然下一刻,眼前依旧是一片灰白。
……
真是强行一分钟啊。
意识回归,外面世界重新开始运转。
付前看了一眼若隐若现的废墟,赞叹中检查了一遍身上,确认自己昂贵的行头完好无损。
毫无疑问,阿米拉三人同样站在一旁。
而他们几乎每一位,都在发出粗重的喘息,甚至是睁开眼看到自己后。
“看上去我们的教导告一段落了,有学到什么吗?”
为了配合这份情绪,付前直接来了一次随堂测验。
“刚才那是什么?”
可惜学员们并不是那么配合。
没有人答题,雷金纳德检查自己腿的同时,阿米拉已经忍不住第一个发问。
“你确定?我们一路上可都在讲这个。”
付前听得皱眉。
“……暗月?”
点拨之下阿米拉瞬间领悟,但又对这个答案下意识抗拒。
“不可能!它真的存在……还以这种方式在侵蚀梦境?”
“你确定要用侵蚀这个说法?”
付前指着四周,似笑非笑。
“我不相信你没注意到,这会儿比刚才光线可差了太多。”
这话并不是瞎说,虽然付前非常确定外界仅过去了一分钟,但浓雾里的能见度,比刚才差了可不止一点。
就好像从白天到了晚上。
暗月虽然一闪即逝,但噩梦里最后那一幕,却似乎被以无法理解的方式,带入了现实。
换句话说,祂的力量影响下,时间由黎明瞬间到了夜晚。
事实上在付前看来,刚才队员们粗重的呼吸声,很大可能就是因为注意到这个。
……
果不其然,面对反问阿米拉瞬间沉默。
她的脸皮明显没厚到睁眼说瞎话的程度。
因为跟群星之间的特殊感应,她当然能意识到眼前并不是简单的光线变暗。
但如果真的承认一秒入夜,如此夸张的影响,可就很难用简单的暗月侵蚀噩梦去解释了。
“看来这个问题,对你们来说还是偏难了。”
此情此景,付前摇头叹息,没有继续强求。
“还是听听其他人怎么说吧。”
“你似乎还没有搞清楚自身处境。”
此时确认腿脚完好无损的雷金纳德,终于是受不了付前的疯言疯语,冷冷提醒一句。
“你不会认为事情已经结束,可以回家了吧?”
不过警告同时,这位明显也是全神戒备状态。
虽然言行癫狂,但一路下来,眼前这个家伙表现实在恐怖。
尤其刚才的最后一幕,那无视一切的残酷绞杀,生生切割出的血肉空蚀,实在太有视觉冲击力。
可惜的是,不管警告还是戒备,似乎都没有激起对方任何情绪波澜。
下一刻付前目光从西蒙身上掠过,似乎已经失去了对这只愚钝队伍的提问兴趣,再次看向了一旁的废墟。
真的有其他人……
不自觉地跟随付前望去,下一刻阿米拉惊讶地看着废墟中走出的那道身影,尤其是那醒目的金饰披肩。
……
“安可先生,我想我们有很多东西需要交流一下。”
来人是位一脸严肃的中年女人,甚至没有理会阿米拉他们,一路径直找上来。
毫无疑问,这是从刚才就在盯着自己的那位了。
“好啊。”
微笑颔首,付前打量着对方,欣然同意了建议。
跟阿米拉他们相比,这位披肩上的图案无疑更加复杂精致,甚至身上长袍也是夜幕般的颜色,满满神秘崇高的韵味。
如此风范,怕就是传说中的协律圣堂了。
“所以普劳特阁下也会参加交流吗?”
“……我现在就带你去找他。”
对付前的问题,圣堂女士不是太奇怪的样子。
说话间她终于看了阿米拉等人一眼,最终目光停留在西蒙身上。
“辛苦了。”
微微致意后,她直接走在了前面,进入小镇的方向。
只不过这一次,豁然开朗的一幕并没有出现。
顺着残破的小路,直到抵达彻底朽坏的大门前,周围依旧是浓雾弥漫。
而真正走入这曾经的小镇,四处可见断壁残垣,幽暗中如同鬼域,正是阿米拉描述中的场景。
气氛相当压抑,圣堂女士却是没有任何解释的兴趣,快速在前方引领穿行,直到抵达一个眼熟的广场。
而广场对面,曾经作为最后庇护所的小教堂,却已经残破到看不出原本轮廓。
废墟里最醒目的,是跟圣堂女士同样装束的几道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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