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关系破冰

  马魁的神情中带着一丝悲凉,让汪永革看在了眼里,表情有那么一丝不自然,毕竟他落到这种地步,跟自己有脱不开的干系,不然以马魁的能力,现如今至少都爬到老胡的位置了。

  汪永革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然后对着马魁保证道:

  “甭管咋说,反正这件事儿啊我记在心里了,以后有什么遭灾受难的事儿,你尽管言语一声。”

  说完汪永革就要起身离开,结果却被马魁给叫住了,只见他从沙发旁的柜子上拿起了那半袋子花生,然后对着汪永革说道:

  “等等,这个你拿走。”

  汪永革有些慌乱的接到了手里,然后说道:

  “别啊,这玩意儿你平时喝个酒啥的当个酒肴多好啊?”

  “我怕硌牙!”马魁阴沉着脸回道。

  汪永革无奈的叹了口气,他知道这一次又是无功而返。汪永革没再继续跟马魁交流,而是对着里面的卧室招呼了一声:

  “嫂子,我先回去了。”

  王素芳拿着针线笸箩从屋里出来,看着汪永革离去的落寞背影,说了句“慢走啊”。然后来到了马魁近前,继续打着自己的毛衣,一脸无奈的说道:

  “老马,你说你们俩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就这么一直别别愣愣下去?”

  马魁此时却长舒了一口气,一脸轻松的神态,随即说道:

  “管它别不别愣呢?我痛快了!”

  汪新离开宁阳的那天,叶晨跟着师父马魁,正在车站维持秩序。胡队又给马魁新分来一个新徒弟,叫小胡,跟在二人屁股后头,问东问西。

  汪新出现在三人面前,简短的寒暄了几句,小胡就去维持旅客的上车秩序去了。至于叶晨和马魁则是跟汪新在那里唠着闲嗑儿。

  马魁仿佛是不待见的斜睨了汪新一眼,然后说道:

  “咋还不上车啊?舍不得走呗?”

  汪新搞怪的打了个哆嗦,然后嬉皮笑脸的对着马魁说道:

  “我这终于从你手里逃出去了,我开心还来不及呢!”

  叶晨在一旁没忍住,笑出了声。马魁也耐人寻味的笑了笑,然后说道:

  “看来我应该好好祝贺你啊。”

  汪新看了眼马魁,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

  “那啥,马叔,有件事儿我到现在都没整明白。”

  “有屁就放。”

  汪新不由得气结,没想到自己都即将离开宁阳了,马魁这个当师父的,嘴里还没有一句好话。他对着马魁问道:

  “不是马叔,你为啥就这么不待见我呢?你说我这也不是不努力,不是不上进的那种徒弟吧?你为啥总针对我呢?我得罪你了?”

  “你没得罪我。”

  “那就是觉着我好欺负呗?”

  马魁这时居然点了点头,戏谑的看着汪新,然后说道:

  “可能吧,我就当是逗着玩儿了,赶紧上车吧!”

  换作旁人这么跟他说话,汪新怕是早就气得动手了,可面前的这个男人是自己师父,而且平日里关系最好的师哥,此时也正在身旁,一脸微笑的看着他。汪新眼珠子一转,心里顿时有了主意,对着马魁伸出了右手手掌。

  马魁以为汪新要跟他握手告别,一脸嫌弃的说道:

  “少跟我来这套虚头巴脑的。”

  汪新的眉毛一挑,带着一丝挑衅的语气说道:

  “咋滴?怕了?”

  马魁恍然大悟,顿时来了兴致,哈哈一笑,对着汪新说道:

  “哦,是这个意思啊;你早说啊!”

  说完马魁用他那状似老虎钳子的手,一把握住了汪新的手掌,两人同时发力,只不过马魁的脸上风轻云淡,汪新却是有些面目狰狞,脸上的青筋都快要暴了起来。大概十秒钟后,汪新率先扛不住了,抽出了自己的手掌甩了甩。

  马魁打量着自己的二徒弟,神色中隐藏着一丝欣慰,不过却被他很好的掩饰了过去。只见他对着汪新说道:

  “有工夫回去慢慢练,只要我不死,你还有扳回脸面的机会。”

  说完马魁就抽身离去了,把谈话的空间留给了叶晨和汪新这小哥俩。汪新张开怀抱,用力的抱了抱叶晨,然后说道:

  “师哥,我走了,你跟着马叔的时候上点心。他那老胳膊老腿的,肯定没有以前扛造了,别让他出什么意外,我早晚会回来的!”

  “放心吧,在那边好好的,性子别那么浮躁,有时间我过去看你。”叶晨笑着回道。

  汪新踏上了去红阳的旅程,至于叶晨和马魁,则是继续跑宁哈线。在车上巡视完,马魁和叶晨回到了餐车上,一直默不作声,神情有些落寞。叶晨帮他把茶缸子里续上了水,然后笑着说道:

  “师父,汪新这才刚走,你就想他了?”

  马魁嗤笑了一声,然后对着叶晨回道:

  “他早走早利索,我会想他?开什么玩笑?”

  叶晨只是笑了笑,没有做声。他已经听新来的师弟小胡说起过了,刚才车上有位闹肚子的女乘客,找到乘警讨要拉肚药,马魁下意识的叫了声“小汪”,半晌后经过小胡提醒,这才意识到汪新已经去了红阳,这会儿恐怕都已经过山海关了……

  ……………………………………

  这天歇班儿,马魁正在院子里头陪着马健玩耍,叶晨托小温州在南方给马健买了把电动的冲锋枪,装五号电池的那种,只要一扣动扳机,就会发出“哒哒哒”的连续声音。

  马健也到了会走路的年纪,这个院儿里属他最小,马魁不在的时候,马健就跟在院儿里的小哥哥小姐姐身后疯玩。这会儿他突然看到远处的小哥哥小姐姐正在骑木马玩,挣开了马魁的手,朝着门洞的方向跑去。

  马魁的目光一直都没敢离开孩子,作为一名铁路乘警,没谁再比他清楚人贩子的猖獗和可恨,他可不想因为自己的一时疏忽,导致孩子被人拐跑。

  胡同的拐角处,候三金正鬼头鬼脑的探头看着,突然有人在身后拍了下他的肩膀。候三金一个激灵,赶忙回头看去,却看到叶晨那张似笑非笑的的脸,只见叶晨笑着说道:

  “候三金,现在不在火车上蹬飞轮了,怎么着?打算开始砸窑儿了?只不过你这胆子够肥的,都把目标放到铁路家属院来了,不知道这是我和马叔的地盘儿吗?”

  候三金干笑了几声,叶晨给他留下的心理阴影太重了,当初他就是被叶晨给擒获的。只见他嬉皮笑脸的说道:

  “叶哥,你说笑了,我哪儿敢啊。这不是很久没见到你跟马哥,我过来看看你们么。”

  叶晨拍了拍候三金的肩膀,然后意味深长的说道:

  “你打的什么主意我心里清楚得很,趁早给我滚远点儿,要不然我敢担保,你这后半辈子都过不消停,你信不信?滚!”

  马魁陪着马健的时候,也发现了这边的异常,抱着孩子过来的时候,只看到叶晨一个人,远远的还有一个快步离去的背影。马魁对着叶晨问道:

  “怎么了?刚才走的那么急的是谁啊?”

  叶晨伸出手指,轻轻的在马健的脸蛋上摩挲,然后对着马魁说道:

  “刚才候三金就在这个位置,偷偷打量马健呢,被我给发现,警告了几句,撵跑了。”

  马魁的神色顿时有些凝重,脸色阴沉了下来,然后沉声说道:

  “他想干什么?”

  叶晨从马魁手里接过了马健,逗弄了几下,然后轻声说道:

  “当初小宝小的时候,浑身长满湿疹,候三金那个杂碎以为孩子得了大病,活不下来了就把孩子给扔了。这两年我听说他在南方做生意,赚了笔小钱,估摸着是要趁咱们不注意,把孩子给偷偷抢回去吧。”

  “他敢!”马魁怒不可遏,妻子在马健身上付出的心血,他这个当丈夫的是最清楚的,真要是孩子让候三金给抢走了,他担心妻子真的会因此而崩溃的。

  叶晨抱着孩子,跟马魁一起朝着院子里走去。然后轻声说道:

  “我刚才已经警告过他了,不过平时还是要把小宝给看住了。即便不是候三金打他主意,换成别的人贩子,那也是要出大事的,车上的老瞎子就是咱们的前车之鉴啊。”

  马魁对叶晨的话深以为然,到了家门口的时候,对着叶晨说道:

  “我先抱着孩子回去了,呆会儿来家里吃饭,你师娘今晚包饺子。”

  马魁到家的时候,王素芳正坐在沙发上缠毛线,马魁行妻子的膝盖上帮着撑起了毛线,然后对她说道:

  “素芳,往后出咱们院子的时候,你得把这孩子给盯紧了。”

  “这不一直都盯着呢吗?”王素芳没在意的回道。

  “就算是在这个院儿里也不能放松啊。”

  “在院儿里有啥可怕的?”

  马魁的神情有些凝重,对着王素芳警告道:

  “刚才叶晨在门洞外棚子那块儿,看到有人在偷瞄着正在玩耍的孩子,被他给撵跑了。真要是被人贩子给摸跑了,到时候你哭都找不到地方去。

  这小家伙现在越走越快,一个不留神就看不见了。还有啊,记得跟燕子说啊,别让她单独带孩子出去,人贩子最爱找单身带着孩子的女性下手!”

  王素芳的神情也变得严肃了起来,要知道小宝是她现在唯一的精神寄托。她自打当年腹中胎儿难产,一直就活得浑浑噩噩的,直到小宝的出现,才让她重新有了活力。她对着马魁说道:

  “行,我记住了,回头我就跟燕子说。对了,你刚才叫叶晨晚上过来吃饺子了吗?”

  马魁点了点头,一边晃动着毛线配合着妻子缠线团,一边说道:

  “刚才已经招呼他过来了。”

  王素芳突然想起了什么,对着马魁说道:

  “你不在家的时候,沈大夫经常过来帮忙照看孩子,待会儿饺子包好了,过去给沈大夫送一盘吧?”

  “还送什么?你叫她过来一起吃不就完了吗?人多还热闹点。”马魁回道。

  叶晨回去简单的拾掇了一下,就去了师父马魁家。包这么多人的饺子,可不是啥轻快的活儿,只靠着师父和师娘忙活,自己这个当徒弟的,只等着吃现成的,好说不好听,时间久了,会被人嫌弃的。

  叶晨正陪着师父和师娘包饺子的时候,沈大夫也登门了,她一进屋看到众人在忙活着,笑着举了举手里牛皮纸包,然后说道:

  “马哥,嫂子,马上就要入冬了,我给小宝织了几双毛线袜子,呆会儿给孩子试试,看看合不合脚,不合适我再拿回去改。”

  王素芳对着沈大夫笑了笑,然后说道: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刚才我还跟老马说呢,叫你一会儿就过来吃饺子。别走了,赶紧去洗洗手,这边包的已经差不多了,就等着开锅煮饺子了!”

  ……………………………………

  时光如梭,几个月后全国铁路公安系统实用射击大比武,在宁阳拉开了帷幕,汪新作为红阳站选出来的代表,也参与了这次角逐,为了这件事儿,他还特地提前从红阳赶了回来。

  宁阳铁路派出所,胡队本打算把叶晨给报上去,让他也参与这次大比武来着,结果却被叶晨给拒绝了,因为说到枪法,他这种老鸟上去,完全就是在虐菜,一次两次还有新鲜感,时间长了,早就觉得乏味了。

  至于说在比赛获得成绩,可以让自己的资历更好看一些,叶晨也压根儿就没在意。作为一名警察,最主要的还是要在侦破案件上立功,至于这种比武得来的荣誉,叶晨还就没看在眼里。

  最主要的是,熟知剧情走向的叶晨,知道汪新会是这次比赛的冠军,他更是在赛后发表感言的时候,特意感谢了师父马魁,这也算是师徒间针对上次事件的破冰信号了,叶晨不想去冒然插手。

  姚玉玲作为宁阳站最优秀的播音员,被临时调去比赛,充当报幕员。比赛的场馆内,铁路家属院的邻居们,全都齐聚在窗口的位置,朝着里头张望着。就连马魁和汪永革这对老冤家,也来到了现场。

  汪新自从被马魁给撅过手腕后,一直都没松懈对自己的手劲儿和臂力的练习。再加上他跟着叶晨在一起锻炼,把他囚徒健身的那套东西全都学了过去,哪怕是到了红阳站,每天也没说松懈下来,所以他的手腕稳得一批。

  而射击最要求的就是持枪的稳定性,最终汪新以十枪九十八环的成绩,代表红阳站夺得了射击比赛的第一名,坐在主席台的领导,都对汪新赞誉有加。

  当汪新从领导的手中接过了第一名的奖状,他拿着奖状,冲着窗口围观的老邻居方向,展示了一下。随即就是发表获奖感言:

  “各位领导们好,同志们好!

  我是汪新,来自红阳站,不过我是从宁阳铁路派出所,派到那里学习的。在党和国家的领导下,在领导的关怀下,我才能取得今天这样的好成绩。在这里我要感谢国家,感谢领导。

  另外,我还要感谢我的师父,马魁同志。虽然他对我非常的严厉,但是我心里都明白,他是实打实的为我好,也为我树立了一个非常好的榜样。

  我以前确实冒冒失失,毛毛躁躁,做什么事情都想当然。都是因为我师父对我的及时管教,才改正了这些不好的习惯。所以在这里我要再次感谢我的师父马魁同志,是因为他我猜明白了如何成为一名合格的警察……”

  马魁站在窗外,看着站在主席台上英姿飒爽的徒弟,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了笑容,感觉自己的一片苦心总是没有白费。他跟汪永革之间虽然有矛盾,可是他却从来都没把老人之间的龃龉,转移到下一代的身上,对于汪新,他虽然要求的严厉了些,可是也真的教了他许多东西。

  汪新参加完比赛,回到家属院后,连家都没回,直接就来到了师父家。到的时候,家里刚腌完酸菜,叶晨和马魁把酸菜缸挪到了阳台,等到盐把白菜杀下去后,再往里头填新的白菜,此时大白菜都已经储存在菜窖里了。

  汪新进屋的时候,叶晨和马魁正戴着围裙,坐在沙发上唠嗑。汪新走到二人近前,然后对着马魁说道:

  “马叔,那啥,我马上就要回红阳了。”

  马魁抬头打量了一眼汪新,然后说道:

  “回就回吧,天高皇帝远的,我也管不了你了,用不着专门过来跟我打招呼。”

  汪新沉默了片刻,站的标板溜直,对着马魁说道:

  “马叔,我过来是想谢谢你。我都听师哥说了,要不是你跑前跑后的帮我去找目击证人,我这身衣服,怕是要穿不了了。”

  马魁有些嗔怪的看了眼一旁的叶晨,嫌他多嘴。然后对着汪新说道:

  “你用不着谢我,领导把你塞到我手上当徒弟,你犯了错误,我也脱不了干系,我是自己为自己。再说就算是没有我,你和你师哥也脱不了这身警服,他那篇文章,直接就把事情的真相说了出来,甚至把那个老师给送了进去,我顶多就算是锦上添花罢了,你不用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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