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方仁叹了口气,然后对着儿子史小军说道:
“不甘心又能怎么样?现在咱们爷俩的股份在集团顶多参与分红,就连左右董事会的决定都做不到。傅荷铭全面掌控集团已经成了定局了,大势不可逆,既然如此,靠着这些股份,夺得孩子的抚养权我觉得是值得的,要知道这是咱们家香火的延续。”
其实但凡是有一点办法,史方仁都不会出此下策,无奈自家孩子不争气。史小军夫妻俩现在是女强男弱,傅荷铭逆势崛起,绝不是史小军拿感情当筹码能够拿捏住的,离婚已经成了定局。
而史小军这边刚刑满释放,有前科在身,这对他争夺抚养权是非常不利的,哪怕是全港最好的离婚律师,都不敢打包票会赢得这场官司。更何况傅荷铭也不缺钱,真要是对簿公堂,人家也不带怕的,到时候史小军绝对处于劣势。
所以史方仁只能够拿出足以让傅荷铭足够心动的筹码,去争取孩子的抚养权,这是他唯一能够拿的出来的东西了,要不然真的等到离了婚,孩子可能就不姓史了,以傅荷铭的性格绝对做的出给孩子改姓的举动,到时候史家虽然退出了历史舞台,可是还是会被人戳着脊梁骨,笑掉大牙。
就像史方仁预料到的那样,史小军这边刚进家门,见到傅荷铭,她,就把一纸离婚协议书摔在了史小军面前,然后说道:
“签字吧,离婚后,孩子归我,家里的一切都归你,我带着孩子净身出户。”
史小军看着面前的离婚协议,脸色犹如吃了一坨屎,我要这个破房子有什么用?我缺买房子的钱吗?我缺的是集团的股份和孩子的抚养权!
史小军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然后对着傅荷铭说道:
“荷铭,咱们好歹夫妻一场,就算是真要离婚,也别做的这么绝。我跟爸商量过了,我们决定出让集团所有的股份,以换得孩子的抚养权,你现在急于全面掌控集团,这些股份是你最需要的,你觉得怎么样?
如果同意的话,咱们明天去律师楼重新起草一份协议,真离了婚,也该是我净身出户,这些年是我对不起你们娘俩,我应该做出补偿。”
不得不说,史小军把话说得很漂亮,这都是她跟父亲提前讨论,逐字逐句推敲的结果。这些话都不知道在他脑子里打过多少遍的腹稿了,早就练得滚瓜烂熟,所以说得非常的自然,再加上他眼眶里含着的鳄鱼眼泪,如果不了解他的人,还以为这是位性情中人呢。
然而傅荷铭是什么人?她从小就跟史小军认识,知道这是个利益至上的家伙,之所以在自己面前这么卖弄拙劣的演技,只是为了争夺孩子的抚养权而已。
不得不说,史方仁那个老狐狸打得一手如意算盘,他对于自己控股集团心有不甘,打算争得孩子的抚养权之后,对他进行洗脑,让他将来从自己手中重新把这份产业给夺回去。他笃定自己不会对亲生骨肉下手,将来继承自己衣钵的绝对会是自己的孙子。
然而史家父子要是知道了这孩子根本就不是他们史家的种,不知道这父子俩会作何反应?怕不是要气吐血吧?不过倒是不急着揭晓这件事,最起码要等到股权转让合同签下来时再说。
傅荷铭如同看着一条丧家之犬一样看着史小军,眼神中充满了玩味,沉默了片刻后说道:
“好啊,不就是想要孩子的抚养权吗?我答应你们了,那就明天上午十点律师楼见吧。”
说完傅荷铭踩着高跟鞋,风姿绰约的朝着门外走去,看都没再看史小军一眼。自己多年的夙愿已经达成,对于史家的报复已经进入了收官的阶段,自然不用再与史小军虚与委蛇了。
史小军愣怔了一下,他对于傅荷铭答应的如此痛快明显感到有些诧异,难道孩子的抚养权对于她来说,就这么微不足道吗?她都不见仔细考虑,就直接答应了?她难道对孩子就没有一点感情的吗?
第二天上午十点,傅荷铭如约来到了胡关李罗律师行,史小军一家人早就已经等在了那里,这足以看得出他们对这件事的关切程度。傅荷铭只是玩味的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而是让各自的律师审阅股权转让合同、离婚协议和抚养权协议。
该律师行创立于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名称以四位创始人的姓氏命名。这家香港律所的核心业务包括但不限于房地产事务、公司及商业事务、诉讼事务等。
内地是其主要市场之一,设有单独的部门,在北京还设有办事处。该律所主要为香港本土和内地客户提供一条龙式的专业服务,已帮助多家内地企业在香港完成上市工作,是大陆认可的香港律师事务所。
方仁集团的法律顾问都是从这里聘请的,所以对于他们的专业素养,不论是傅荷铭还是史家人都比较放心。最终双方在公证人员的见证下,签署好繁琐的法律文书。
看到一切都尘埃落定,史方仁长吁了一口气,然后对着傅荷铭说道:
“荷铭啊,虽然你跟小军离了婚,但是作为孩子的母亲,你还是可以时不时过来看孩子的,毕竟他是你的骨血,时间长了不见面是容易生疏的。”
傅荷铭让双方的律师先行离开了房间,留给他们私密空间示意有些事要谈。然后也没急着将纸质合同还有协议收进了自己的公文包,而是从公文包里取出了一张纸,递给史方仁,对着他说道:
“史总,不好意思啊,刚才签合同的时候,有件事情我疏忽了,忘记告诉你。这里有两份DNA检测报告,一份是史小军的,至于另一份则是我儿子的。
其实这个孩子跟史小军,乃至你们整个史家没有半毛钱的关系,是我跟别人生的,如果你们现在要毁约,也是没问题的,毕竟你们对这件事情不知情。至于股权转让合同,我要不要其实也无所谓,反正我已经绝对控股了方仁集团。”
史方仁还带着笑意的脸顿时僵住,就连一旁的容戎和史小军都是一脸懵B的表情,因为实在是没什么比这更打击人的了,这就好比刚刚兴高采烈的爬上一座高山,结果还没来得及欣赏风景,就被人给一觉踹下了万丈深渊,这特么纯粹就是在搞人心态。
史方仁难以置信的从傅荷铭手中接过了那张DNA检测报告,检测报告是香港玛丽医院开出来的。玛丽医院于一九三七年成立,是香港的主要公营医院之一,同时也是港大李嘉诚医学院的教学医院。这份检测报告是具有绝对的权威性的。
史方仁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没过一会儿的工夫,他的嘴唇变得青紫,脸色煞白,检车报告从他的手中滑落,他感觉自己的心脏一阵绞痛,用手死命的捂住心口的位置,对着儿子史小军断断续续的说道:
“药……药……”
史小军手忙脚乱的从包里翻出一瓶速效救心丸,根据经验倒出了十几粒,喂服进史方仁的嘴里,一旁的容戎也关切的看着自己的丈夫。至于傅荷铭则是面无表情的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看到父亲的病情稍微缓解,史小军对着傅荷铭就冲了过来,伸手就要对她动粗,结果却被傅荷铭身旁穿着黑西装的保镖给拦住了,保镖一脸凝重的对着史小军说道:
“先生,请你自重,要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史小军气得面色胀红,毕竟没哪个男人在得知自己被戴了顶绿油油的帽子,还能够保持淡定。只见指着傅荷铭破口大骂:
“傅荷铭,你个贱人,居然背着我在外面偷人,我跟你没完。”
“小军,别在这里大声喧哗,还嫌丢人丢的不够吗?”一旁的容戎沉声呵斥道。
母亲这边发了话,史小军收敛了一些,不过还是恨恨的望着傅荷铭。这时就见容戎来到傅荷铭的近前,然后说道:
“傅荷铭,你从小就跟晓娜是闺蜜,我自认我们史家待你不薄,把你从九道湾带出来,到香港上大学,费尽心力的培养你,结果你就是这么对我们的?孩子已经八岁了,眼瞅着到了入学的年纪,也就是说你在七八年前就已经出轨了,能告诉我因为什么吗?”
傅荷铭轻笑了一声,只不过笑容里带着一丝嘲讽,只见她对着自己曾经的婆婆说道:
“待我不薄?看来你的记性不大好啊,忘了八七年股灾的时候了?当时我在史总的指示下,监视史晓娜和杨树茂的动向,回过头汇报给他,他在得知杨树茂要进军股市的时候,也跟了进去,结果赔了个倾家荡产。
当时你们全家是怎么做的?把责任全都归咎到了我身上,你对我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史小军回家后更是伸手打了我。因为什么?不就是因为没人给我撑腰,看我软弱可欺吗?
我是个女人,报复心很重的女人。既然你们史家不仁,那也就别怪我不义了。我觉得自己已经够心慈手软的了,这几年帮着家里怀清了欠杨树茂的四亿欠款,让史家不再有后顾之忧。要不然你们现在恐怕也做不到光鲜亮丽的站在我面前,跟我讨论孩子的抚养权。”
大家已经撕破了脸,傅荷铭也就没必要继续藏着掖着,她把自己埋藏在心里多年的愤懑全都发泄了出来,喷的史家人哑口无言,因为她说的都是事实。
史方仁缓了好一会儿,这才缓过来。他眼神复杂的看着傅荷铭,然后问道:
“傅荷铭,能告诉我这个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吗?就算是死也让我死个明白。”
此时傅荷铭看向史方仁的眼神早就没了当初的毕恭毕敬,而是带着一丝戏谑说道:
“史总,你确定要知道这个人是谁?我怕你的心脏承受不住啊,到时候真要是把你给害的一命呜呼,这个罪名我可不背。”
容戎和史小军脑子反应慢,站在一旁一脸懵,可是史方仁的反应却很快,他直接意识到傅荷铭背后的这个男人,自己绝对认识,而且是很熟的那种。
结合他的财力可以支撑傅荷铭掌控方仁集团,这个名字简直都可以呼之欲出了。史方仁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呼吸粗重了几分。足足半分钟过去后,史方仁拿起自己面前的抚养权协议,当着傅荷铭的面撕的粉碎,然后沉声说道:
“就当今天咱们没见过面,你可以走了。”
傅荷铭笑了笑,然后指了指一旁的碎纸机,开口说道:
“史总,现在科技发达,粉碎文件完全可以用机器,不用手工操作了。”
说着,傅荷铭站起身来,把自己面前除了离婚协议之外的所有文件,一股脑的全都拿到了碎纸机旁,一会儿的工夫,粉碎的成了一堆纸屑。
史方仁太阳穴蹦了几下,他听出了傅荷铭的冷嘲热讽,她是在说自己老了,跟不上时代的发展,早就该被时代的洪流给淘汰了……
……………………………………
五个月后,方仁集团召开董事会,董事会的成员老早就进了会议室,闲聊了片刻后,会议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董事长傅荷铭姗姗来迟,他她身后还跟着一个气质儒雅的年轻人。
本来有了几分困意的史方仁,在看清傅荷铭身后的那个男人时,瞳孔顿时剧烈的收缩成针状,眼珠子瞪的老大,因为他居然看到了叶晨。
傅荷铭招呼叶晨在身旁坐下,然后开口说道:
“这次召集大家开会,主要是讨论集团的更名事宜,方仁集团是公司的元老史方仁先生创立的,所以也一直以他的名字命名。只是他现在已经不是董事会的主席了,再叫这个名字就有些不合适了,个人烙印太重。
我身边的这位,就是集团AB轮融资领投的晨曦投资董事会主席杨树茂先生,他的股份一直都是由我代持。因为这次的事情关乎到集团的发展,所以我特意把他给请了过来。”
说着傅荷铭带头鼓掌欢迎,底下顿时掌声一片。下面的董事里,认识叶晨的不在少数,大家都是从事的一个行业,再加上叶晨就算抛去晨曦投资这层身份,本身也是国内商业地产的大佬,是财经杂志上的常客,对于他们这些从商的人来说,并不陌生。
还有一部分老股东,当初在叶晨和史晓娜结婚的时候,曾经参加过他们的婚礼,此时见到叶晨列席董事会,表情变得有些古怪,都不约而同的把目光看向了史方仁。
史方仁犹如被一记重锤砸在了脑袋上,整个人好似行尸走肉一般,耳朵处于失聪的状态。一场董事会开下来,他甚至都没听到说得是什么。
对于傅荷铭背后的男人是叶晨这件事,史方仁早有推测,只不过一直都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儿子史小军的婚姻已经成为了天大的笑话,他不能看着女儿史晓娜也受到牵连,所以一直都把这件事情埋在心里,甚至连自己同床共枕的妻子都没告诉。
然而让史方仁没想到的是,叶晨居然会出席董事会,主动把这层遮羞布给扯掉,这让他们史家彻底成了个笑话。史方仁不由自主的看了眼自己身边的儿子史小军,发现他正用仇视的眼神死死盯着叶晨,相必他也已经理清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了。
叶晨在开会的时候,一直在一旁安静的旁听,从始至终未发一言。他今天过来,主要就是为了给史方仁和史小军父子难堪的。正所谓杀人诛心,叶晨从傅荷铭的口中得知她跟史家摊牌的始末,始终都觉得还是差了那么点意思。
叶晨玩味的打量着坐在下首处的史家父子,我就是要让你们知道,我是方仁集团最大的控股人,更是睡了你史小军的媳妇儿,给你戴了一顶实实在在的绿帽子,你能奈我何?
董事会结束后,叶晨正跟着傅荷铭走出会议室,打算去她办公室坐一会儿,结果却在这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叶晨看了眼号码,发现是史方仁打来的。叶晨接完电话挂断后,在心里叹了口气,心说你还真是犯贱啊,非要我当着你的面,再次羞辱你一次吗?
两个小时后,叶晨坐车来到了皇后大道东一百八十八号一楼的奇华茶室,史方仁早就开好了包厢在等着他。叶晨在服务员的带领下进到了屋内,史方仁第一时间站起身来迎接,热情的对着叶晨说道:
“大茂啊,咱们可是有日子没见了,没想到居然在集团的董事会上遇见你,你这家伙藏的可真深啊!”
叶晨懒得跟史方仁过多的寒暄,有这个时间跟傅荷铭打场友谊赛不好吗?非要跟你这糟老头子寒暄?只见他看了眼腕上的手表,然后说道:
“不好意思啊伯父,我这边晚上约了许士勋老爷子一起吃饭,所以在这里停留不了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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