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晨用手在自己的衣服上轻轻掸了掸,仿佛衣服脏了一般,这个举动本身就很侮辱人,然后就见他徐徐开口说道:
“你跟我在一起,我自觉没有亏待你,整天出入的都是奢侈品店,跟那些豪门富太太比起来,你也丝毫不差,甚至到了换季的时候,你还会把自己不喜欢的衣服和包包淘汰掉,转手就送给自己老妈和妹妹,这些我都可以当作是看不见,毕竟老话说得好,嫁汉嫁汉,穿衣吃饭,这是我作为一家之主的职责所在。
但是你错不该恃宠生娇,去触碰我的底线,说的难听点,你这是在毁我的前程。知道我爬到今天这个项目经理用了多少年吗?用了整整十年,从没和你结婚之前,我就一直在努力了。
结果被你伙同你的闺蜜唐晶这么一搅和,我平日里积攒下来的业界口碑全都毁于一旦了,现在就连公司里的小职员都敢议论我的花边新闻。所以咱们俩完了,你就是说破大天去,我都不可能原谅你了,这个婚咱们是离定了。”
融创滨江壹号院的门口,罗子群正在和母亲薛甄珠互相拉扯,只见罗子群说道:
“妈,妈你别去了。”
薛甄珠气愤的甩开了罗子群的手,然后大声说道:
“你这是要干什么呀?我跟你讲啊,你那天跟我讲了你姐姐的事情以后,我当时没有在意,后来我坐下来静静的一想啊,诶哟,我的心神就不宁了,我天天的做噩梦,我就梦见你姐姐跟陈俊生就被这个事情闹得死去活来的,我昨天夜里又做噩梦,给吓醒了,所以今天我必须来一趟的!”
此时罗子群也急了,眼眶都发红了,开口对着母亲说道:
“哎呀,你这么一说,姐夫不就知道是我说的了吗?她平时对我多大方啊,以后要是万一有事儿,我还怎么跟他开口啊。再说了,这万一是没有的事儿呢,你闹得不可开交,我不就变成罪魁祸首了吗?行了妈,咱们先回去,万一有事儿咱们再来行不行?不要没事儿找事儿!”
薛甄珠被小女儿罗子群的这番言论,气的是嘴角抽搐,她没想到这个时候了,罗子群这个当妹妹的,丝毫没顾及到姐妹情深,而是处处站在叶晨的角度去考虑问题,想的都是自己的既得利益,她气愤的甩开了罗子群的手,大声说道:
“你这孩子你真是……真有什么事情的话,你还来得及吗?来得及吗?我跟你讲啊,我就要在东窗事发之前,把这件事情防患于未然,解决掉的啊。就这个陈俊生,我跟你讲,他竟然敢搞这个婚外恋的,我……我真应该把他的脑袋拆下来,我给他好好的清洗一下。”
罗子群看到老妈炸庙的状态,柔声劝慰道:
“妈,我姐蒙在鼓里不是挺好的嘛,让她无忧无虑当个金丝雀不好吗?你这么一说吓死她了!”
薛甄珠真是要被罗子群这个死丫头给气疯了,她不知道罗子群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对她一奶同胞的姐姐罗子君非但没有一点关心,反倒是一副看戏的模样。
事实上罗子君和罗子群,在对待自我与感情问题时,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一个是理想,一个是人性。罗子群是除了叶晨公司同事之外,第一个看到陈俊生与凌玲举止暧昧的人。
那天,她老公做生意亏了,欠人家两万块钱,她被妈妈拉着,去找罗子君借钱。可是赶巧罗子君刚被叶晨把银行卡副卡给停了,正好气不顺,借题发挥将罗子群骂了一顿。
姐妹俩因为这件事情自然是心生隔阂,哪怕不是出了借钱这样的事,罗子群心里也会生出许多嫉妒。她明明看到姐夫与另一个女人,正在近距离的说着私密话,既不上前阻止,也不告诉姐姐,而是和姐夫见面,接受姐夫给的钱。
说得不好听点,叶晨给她的这个钱,在罗子群这边,多少有点“封口费”的意思。拿了人家的钱,就不好再拆穿人家的好事。英国哲学家罗素曾说过:“嫉妒,一种迫害的倾向,而且通常包括着疯狂在内。”当一个心里生出了嫉妒,恨意也就丛生了。
在罗子群的心里,如果姐姐和姐夫离婚,那么,一无所长的姐姐,必定过得连她都比不起,到时候,罗子君又怎么可能再趾高气扬地指责她。所以她保持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端起酒杯想看热闹的态度,这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事实上,人性的恶,就在于此,见不得别人好,不懂得感恩。
如果说罗子群的人性阴暗,那她妈薛甄珠也是不遑多让,只见她用力的掐了下罗子群的胳膊,然后大声说道:
“什么死啊活的,你看我平时老跟你姐姐讲,要掌控全局,掌控全局,诶哟我发现你姐姐这个人就不是高瞻远瞩的一个人嘛,所以我必须得来啊,省得你姐姐脑瓜子一热,把这长期饭票拱手让给别人,那真成了亲者痛仇者快了啊。我跟你讲啊,要头也不回离婚的是你,罗子群!打死也不能离婚的是你姐,罗子君,这个道理你晓得了吧!”
说穿了这一家子都是趴在原宿主陈俊生身上喝血的主儿,现在眼瞅着要被清除掉,一个个都着了慌,她们娘三个一点都没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任何的不妥,这都是薛甄珠这个当妈的,从小起到了表率作用。
薛甄珠和罗子群最终还是去了叶晨的家,她们俩到的时候,叶晨已经走了,他可没时间跟这三个奇葩母女在这儿干耗,还有一堆事儿等着他处理呢。
薛甄珠按响了门铃,是罗子君来开的门,只见她眼眶略微有些红肿,神情萎靡,罗子群心里一惊,她试探着对罗子君问道:
“姐,你这是刚哭过?”
薛甄珠有些惊慌的拍了下罗子群,然后神经质的唠叨着:
“哎呀完了完了,咱们还是晚来了一步。”
三人在沙发上坐定,罗子群小心翼翼的对着罗子君问道:
“姐,你这是怎么了?跟姐夫吵架了?”
罗子君一脸心累的表情,轻声说道:
“不是吵架那么简单,昨天法院送来了传票,陈俊生要跟我起诉离婚了。”
这时薛甄珠和罗子群都坐不住了,薛甄珠一把拉开了小女儿,然后大声问道:
“不是,这怎么就要离婚了呢?子君啊,你跟妈妈说实话,是不是那个陈俊生他在外面胡搞瞎搞,被你撞见了?你跟妈妈说,妈妈给你做主!我非撕了这个不要脸的家伙不可!他人呢?他人上哪儿去了啊?就把你一个人扔在家里啊?不怕啊,君君不怕啊,有妈妈呢,妈妈帮你去找他!”
罗子君痛苦的一捂脸,使劲了搓了搓自己的头发,然后惨笑了一声说道:
“不是他在外面有女人了,都是我自己作的。”
罗子君把自己在专卖店撞见叶晨和桑卓董买首饰以及之后她的一系列操作都讲了一遍,然后说道:
“现在事情已经闹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了,陈俊生已经跟法院起诉了我和唐晶,还有他们公司的那个HR现在他们公司的HR已经被抓起来了,至于我和唐晶这边,是贺涵托关系帮我们办的取保候审,要不然我们也和那个HR一样,被看守所收押了。”
薛甄珠本来以为是小两口闹离婚,然而让她没想到的是,这件事情会闹到这么不可开交的地步,而且跟她还有罗子群想的完全都不一样,在这件事情里,叶晨不是责任人,她的女儿反倒是要承担法律责任,她口中慌乱的说道:
“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这样呢?君君你听我说啊,两口子之间可以哭,可以闹,可以打,可以骂,最低底线是不能离婚的,你知道吗?”
罗子君的眼泪掉了下来,对着老妈说道:
“妈,你搞错了一个逻辑,现在已经不是离婚这么简单了,我听唐晶跟我讲,陈俊生现在指控我们的是商业犯罪,这个官司一旦打不好,那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很可能要被判刑的,到时候即便是我不想离都不管用,法院肯定是会做出离婚判决的。”
……………………………………
对于唐晶和罗子君所面临的官司,贺涵的心里有一些想法和猜测,他没有直接去接触叶晨,因为直接跟他去谈这件事,双方之间没有任何的缓冲空间,一旦哪句不小心,激化了矛盾,反倒是把事情给办砸了。
看到唐晶这些天有些愁眉不展,贺涵决定带她去老卓的酱子园吃顿饭,舒缓一下心情。二人刚来到酱子园的门口,唐晶的电话不合时宜的响起,这让贺涵的眉毛一皱,他眼尖的看到来电显示是罗子君的时候,手快的一把夺过了电话,直接把手机关机,塞进了自己的大衣兜,然后说道:
“你这个闺蜜每天找你没有一点正事儿,既然来陪我吃饭,就别让这个电灯泡打扰了,吃完后我再把手机还你。”
唐晶此时也只能无奈的笑了笑,因为贺涵看不上罗子君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而且贺涵这两天一直在帮她和子君处理官司的事情,所以唐晶也不好说什么,默认了他的行为。
进到了店里,贺涵拿着木盒装的一瓶酒,来到了递菜的窗口前,从木盒里取出了酒瓶,只见上面写着“余市”的字样,还标注着二十年年限,贺涵对着卓渐清说道:
“老卓,送给你的。”
近些年小日子威士忌如日中天,其价格远超同年份苏格兰威士忌,无论是单一麦芽还是调和威士忌,都成为“最贵威士忌”。其中单一麦芽就以余市为代表,成为小日子威士忌的寡头之一,然而这款酒却在二零一五年宣布所有年份酒停产,包括这款余市二十年。
虽然余市蒸馏所建立于一九三四年,但在二十世纪初小日子经济低迷,余市蒸馏厂每星期只运作一次,因此老年份原酒库存严重不足。而二零一四年的热播剧《阿政》令余市一夜爆红,很快将保存的原酒消耗殆尽,导致余市威士忌直接停售。
目前余市威士忌高年份酒款已经全部绝版,所以变得一瓶难求,价格也是一路飙涨,至于多少钱一瓶?目前国内已经涨至两万四千元左右,远高于其他同年份威士忌。
卓渐清的酱子园经常要从北海道进新鲜渔货,对于这些事情自然是知情的,看到贺涵送的酒,顿时眼前一亮,赶忙开口道谢。这时贺涵对着一旁看热闹的洛洛说道:
“千万小心点儿啊,这可是我能拿的出手的,最好的酒了。”
老卓这时也少见的对着洛洛出言打趣道:
“快把贺老板送的酒供上!”
贺涵送完酒回到唐晶的身旁坐下,发现她还是在那里面带愁容,这时酱子园的服务员,已经手脚麻利的端过了美食和茶点摆在了二人的身前,对着二人说道:
“涵哥,唐晶姐,请慢用!”
贺涵礼貌的对着服务员道过谢后,一边给唐晶倒着清酒,一边说道:
“行了,别多想了,其实那件事情破局并不难,你陪我好好的吃完这顿饭,我就告诉你如何破局。”
唐晶深知贺涵的实力,没把握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轻易许诺的,虽然不知道他想出了什么破解的招数,可是还是松了口气,心情好了很多。
从贺涵跟唐晶进店之后,洛洛手里就拿着块抹布,做出一副忙碌的样子,在他们附近的桌子徘徊,擦亮一张就换另一张,桌子被她擦的一尘不染的,都快要擦出包浆来了。她的主要目的当然不是干活儿,而是竖起耳朵在那里听些不为人知的八卦。
“洛洛,过来!”
卓渐清终于是看不下眼了,开口把洛洛给叫到了身边,然后严肃的训斥道:
“你在那儿磨磨唧唧的偷听人谈话干嘛呀?吃饱了撑的是把?”
洛洛很明显没把卓渐清的训斥当回事儿,因为这都已经是常态了,她神秘兮兮的靠近老卓问道:
“老卓,你听说了吗?我听来咱们这儿吃饭的晨星员工说,他们那个项目经理陈俊生,把唐晶姐给告了,他们公司的什么HR都因为这件事情下课了,你瞧把唐晶姐给愁的,脸上都没个笑模样了。”
卓渐清的酱子园里接待的一般都是附近那栋写字楼的白领,虽然他不会像洛洛这么八卦,可是对这件事情也有所耳闻,不过唐晶说到底也是他店里的客人,不论这件事谁是谁非,他都不会去参与讨论,非议自己的客人。
老卓玩味的打量着洛洛,然后开口问道:
“还是我先问问你吧,你知道自己干的是哪一行吗?”
洛洛明显愣住了,思考了一下,然后语气坚定的说道:
“我自然是餐饮行的啊,有什么问题吗?”
老卓哂笑了一声,然后对着洛洛开口说道:
“还餐饮行,我看你可以转行了,去八卦行,快,给人送鱼去。记着,送完了以后马上回来,别在那儿听着。”
贺涵和唐晶正享受着美味,对于他们二人来说,这种安逸的时光其实并不多,然而就好像老天都看不下眼,贺涵兜里的手机突然响起,他接起了电话,礼貌的问道:
“喂,您哪位?”
“贺涵,我是罗子君,你知不知道唐晶在哪里啊?我打她电话,她手机关机了!”
贺涵顿时一阵头大,刚才罗子君给唐晶打来电话的时候,被他给霸气的挂断,就是为了能够消停的享用一顿午餐,结果这个罗子君就跟附骨之蛆一般,居然会给他打过来,贺涵的脸色有些阴沉,如果不是因为这个蠢女人,唐晶也不会陷入到如今这么被动的地步,甚至自己也要做出一些不情愿的妥协。贺涵沉声问道:
“那请问,你是怎么知道我的电话的?”
“我就打到比安提,去找唐晶的助理啊,我问她知不知道你的电话,我跟她说你肯定跟唐晶在一起的,就是不在一起,你也知道她在哪来的,对吧?”
贺涵的肺都要气炸了,这个蠢女人简直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贺涵气愤的对唐晶说道:
“你的这个好闺蜜,她有没有一点做人的常识?她凭什么跟别人说你和我在一起?还嫌眼前的局面不够乱吗?我刚刚从比安提辞职,这个时候任何人都不适宜这么密切的跟我联系。
这种事情让比安提的高层知道了会怎么想?官司的事情还没处理完,她马上就搞出新的动静来,她到底有没有脑子啊?你们真是一个大学毕业出来的?”
坦白的说,唐晶此时对于罗子君也是极度不悦的,然而当着贺涵的面,她又不能去激化矛盾,最终只能是轻轻拍着贺涵的手,柔声劝慰道:
“她又没有上过班,哪里会想得到这么多啊。还好,是给自己人打得电话,放心吧,我的助理嘴很严的,不会说出去的,你就放心吧!”
【在阅读模式下不能自动加载下一页,请<退出阅读模式>后点击下一页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