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杨麦香,这天晚上少见的失眠了,她没想到自己一个下意识的好奇,会给自己整的有些抑郁,有生以来,她第一次为自己旺盛的好奇心而感觉到恼火,在床上跟烙饼似的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还好眼瞅着就要过年了,单位休息不用上班,要不然自己卖票的时候,非得犯迷糊不可。珍
回想起叶晨说的那个梦境,杨麦香不自觉的一阵后背发寒,按说以自己的性格,不应该会爱一个人爱的那么没有尊严。可是杨麦香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她是真心喜欢叶晨,打小就喜欢,一想到她跟叶晨两个人最后没走到一块儿,叶晨孤独终老,她就感觉一阵钻心的疼痛。
杨麦香很后悔自己今晚为什么会鬼上身一般,问出那样的问题来,自家男人对自己好,接受就完了,非要刨根问底,知道答案之后,自己反倒是难受了,这让外人知道,恐怕是会笑破大牙的……
第二天一早,杨麦香还是按照往常的生物钟准是起了床,哪怕是临近春节,单位放了假,她也没有赖床睡懒觉的习惯。洗漱完毕,她来到厨房里帮着老妈忙活,结果杨麦香的母亲一眼就发现女儿的不对劲来,因为杨麦香的眼白里遍布血丝,眼眶还有些发青。
杨母撇了眼自家姑娘,然后笑着问道:
“丫头,我昨晚听见你回来的挺早的啊,怎么这么没有精神头啊?没睡好啊?”
杨麦香的眼神一黯,沉默了许久之后,对着母亲说道:
“妈,我好像是办了件傻事儿。”珍
杨母的眉毛一挑,自家的闺女她自己最清楚,打小就心大得很,能让她耗费心神的,肯定是大事儿,她放下了手中的活计,对着杨麦香问道:
“你这是出什么事儿了?跟妈说说?”
杨麦香犹豫了半天,平日里她跟母亲虽然什么知心话都说,然而此时她还是有些耻于说出口,可能是因为憋闷了一宿的缘故,最后她还是把昨晚在回家路上跟叶晨的谈话,一五一十的跟母亲讲述了一遍。
杨母听完后没有笑话她,因为叶晨的故事里充满了宿命的味道,作为一个过来人,她听完后心里也挺不是个滋味的,一边干着活,杨母一边开口说道:
“麦香,我问你个问题啊。”
“妈,你说!”
杨母笑了笑,然后对着杨麦香问道:珍
“你没参加工作那会儿,爸曾经背着我,没少给你零花钱吧?”
杨麦香愣了愣,随即小心翼翼的朝着里屋的方向看了一眼,最后死鸭子嘴硬的说道:
“没有啊,怎么可能?咱家管钱的可是您啊,我爸她哪儿来的钱?”
杨母笑了笑,自己闺女的举动她尽收眼底,随即笑着说道:
“臭丫头,跟我你可打不了这个马虎眼,你也说了,咱家的钱都是我管着,当时我每个月给你的零花钱有多少,我是最清楚的,你这家伙哪个月不花冒了?光我看到老杨偷着往你兜里塞钱都不是一次两次了,你还想瞒我?”
谎言被拆穿,杨麦香讪讪的笑了笑,然后摇着母亲的手臂,有些撒娇的说道:
“妈,不带你这样的,你咋还翻旧账呢?”珍
杨母拍了拍自己闺女的小手,然后说道:
“我不是给你翻旧账,而是想要告诉你,不论是两口子之间,还是跟儿女之间,都要给彼此留出一定的私密空间,谁还没个自己的小秘密啊?就好像你爸,他偷着藏私房钱的事情,你觉得我会不知道吗?既然知道,我为什么没有拆穿他?有些事情不需要非得刨根问底儿弄得那么清楚,那样到最后,往往是自寻烦恼,就好像你和洪昌这样,你明白了吗?”
母亲的话让杨麦香若有所思,老爸和老妈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居然从没有拌过嘴,这不能不说是个奇迹。杨麦香很清楚,自家老爸的脾气可谈不上很好的,可即便这样,他跟老妈都没说红过脸,而且每月开资,都会把自己的工资主动上交,今天听了老妈的话,她仿佛是明白了什么。
杨麦香把头倚在老妈的肩膀上,然后小声说道:
“妈,以后这样的经验你可得多跟我说说,我可不想以后再冒冒失失的在洪昌面前丢人了。”
杨母笑着看了眼自家闺女,然后说道:
“去好好洗把脸,过年休息了,别总是在家里蜷着,呆会儿吃完饭去找洪昌出去溜达溜达。”珍
杨麦香甜甜的笑了笑,然后用力的点了点头应道:
“嗯!”
其实叶晨送完杨麦香回到家里,也是一宿没怎么睡好觉,他躺在床上,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原世界里的刘洪昌。这个时候,刘洪昌已经和何文惠在一起了,过年陪着何文惠,去俊玲姐和厚墩子家,取高俊玲给何家姐弟做的过年衣裳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厚墩子温柔的在给高俊玲洗头,这一刻刘洪昌的心动了。
因为刘洪昌自打跟何文惠结婚之后,根本就没碰过自家媳妇一下,就因为何文惠说她害怕。不得不说何文惠还真是个高级绿茶,她把刘洪昌骗到家里,纯粹是在给她们家打白工,不光如此,何家一家人还不记着他的好,姐弟几个没事儿就出言挤兑他这个当姐夫的。
更过分的是,刘洪昌趴在自家门前,看着屋里洗头的媳妇时,被小姨子何文远看到了,她故意找来自家的邻居,借着打流氓的幌子,趁着月黑风高,把他扣着竹筐给暴打了一通,这一刻刘洪昌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因为就连他自己都觉着憋屈,自己娶回来的这是什么媳妇啊?就像杨麦香说的,这就是娶回了一张年画,挂在墙上只能看不能碰。
叶晨的脸上划过了一丝笑意,说真的,他丝毫不可怜原世界里的刘洪昌,舔狗不得House是条真真切切的人生定理,脚上的泡都是他自己走出来的……
叶晨胡思乱想中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他睡的正香的时候,突然感觉身边传来一股香气,然后就感觉自己的腰间突然被一个冰凉的物体抵住,一下子就把他给弄醒了,他有些迷糊的睁开眼一看,发现是身旁正站着杨麦香,一脸坏笑的看着自己,然后说道:珍
“大懒虫,这都几点了,还不起床啊?”
叶晨一把揽住了杨麦香的腰,把她整个人拽到了身边,然后蒙上了被子。杨麦香惊呼了一声,正要开口说话,却发现叶晨把她的脑袋给用被子蒙的死死的,正在这时,突然听到一阵沉闷的“碰碰”声,随即一股恶臭钻进了她的鼻子里。
杨麦香哪还不知道叶晨这个坏水儿干了什么?她抓狂的在被子里大叫,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口咬在自己身旁男人的身上,叶晨“嘶”的倒吸了一口凉气,赶忙掀开了被子,然后就见杨麦香死死地咬在自己胳膊上不松口。
叶晨弹了杨麦香一个脑瓜崩,然后说道:
“媳妇,你属狗的啊,还不撒口?”
杨麦香“哎哟”了一声,松开了口,然后用手指在叶晨的腰间使劲拧了一下,破口大骂道:
“刘洪昌你个猪大肠,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坏的缺德带冒烟儿,熏死老娘了!”珍
叶晨哈哈大笑,将杨麦香抱在怀里,然后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别闹了,让我抱着再眯一会儿,呆会儿饭做好了,妈会来叫咱们的。”
吃过了早饭之后,杨麦香帮着老太太收拾完之后,回到屋里问叶晨:
“洪昌哥,今天咱们干点啥去?”
叶晨想了想,然后对着杨麦香说道:
“现在时间还早,咱们俩好长时间没看电影了,去看场电影吧,我哥昨天帮着我买了两张电影票。”
杨麦香笑了笑,然后点头答应。叶晨换好了衣服之后,就跟着杨麦香出了门。珍
二人来到电影院,随着场子里的灯光熄灭,荧幕上东映的标识出现,紧接着是“啦呀啦,啦呀啦啦啦啦啦”的配乐,叶晨笑了,这部片子照理说是前年就已经引进到国内了,现在电影院还在重映,不得不说,这部片子实在是太火爆了。
二零一九年,霓虹媒体公布,导演佐藤纯弥于二月九日逝世,多数人并不知道这个名字对于一代华夏人的意义:四十多年前,他用一部电影让所有华夏人张开眼睛看世界,这部电影的名字叫做――《追捕》。
一九七八年,《追捕》在国内上映,引发轰动之高,远不是后来的这些所谓的大片能够比拟的。超过九亿国人观看,为之疯狂的人们甚至看七八遍都不带一点厌倦。霓虹媒体也没想到,一部本土仅仅回本的电影,竟引发数亿华夏人共鸣,还将之评价为:有史以来观看人数最多的霓虹电影。
《追捕》直接效应是让七十年代末的年轻人和少数中年人感受了一把时尚。矢村警长的大鬓角、杜丘的版寸发型和他们身上穿的米黄色风衣第一次让中国人开了眼。虽然矢村的大鬓脚没有成为国人的流行,但杜丘和矢村的米色风衣,而且风衣领子永不撂下的样子,让国人觉得帅呆了、酷毙了。
华夏人也许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玩意儿。比如米国电影《魂断蓝桥》中身着风衣的主人公罗依和玛拉在夜色茫茫的滑铁卢桥上相会时的情深意切。但是东西方的差异,导致当时人们对这些东西还没有这么感冒,直到《追捕》上映后穿风衣的男人很快就臭了街。
您要问这风衣在京城流行到什么程度,当年报上说有家服装厂赶制杜丘式的风衣,几天功夫,十万件一销而空,要知道,那时人们的工资可是几十块钱。当时时髦年轻人的标配,是一副蛤蟆镜,花衬衫,外加一条喇叭裤,和一件米色风衣。
影片《追捕》改编自小说《穿越激流的人》,是一部颇具风格的侦破片,虽然节奏偏慢,但是情节曲折,非常引人入胜。故事讲的是为人正直善良的检察官杜丘突然遭到莫名的冤屈,被人冤枉成罪犯。为了洗刷自己的冤屈,杜丘决定逃亡,并靠自己的力量追查被诬陷的真相。珍
在今天的人看来,这个故事并不复杂,但在一九七八年,它带来的是前所未有的新鲜感。镜头里东京的摩天高楼、家用电器、时尚服饰,随处可见的电话、汽车,甚至女主角真由美父亲的私人飞机……在大多数还穿着千篇一律蓝灰色服饰、脚蹬自行车的华夏人眼里,这种启蒙般的刺激丝毫不亚于一次新干线旅行。
值得一提的是,《追捕》的火热也得益于上海电影译制厂的剪辑与配音,原版一百五十一分钟的电影略显拖沓,而剪辑后九十分钟的电影却较为紧凑,恰到好处。
其次是配音,可以说是浑然天成,杜丘是毕克配音,真由美是丁建华配音,唐塔是邱岳峰配音,矢村是杨成纯配音,长冈是尚华配音。毕克精彩绝伦的配音完美地演绎了高仓健的风采,并成为此后专门给高仓健配音的演员。《追捕》的火热是持续性的,它给国人带来的改变一直延续到整个八十年代……
从电影院出来,叶晨抻了个懒腰,然后对着杨麦香说道:
“麦香,眼瞅着年根儿了,今天跟我看个新认识的朋友吧?”
“行啊!”杨麦香笑着回道。
叶晨和杨麦香先是回了趟家,捡了几样礼品,然后拎着坐上了前往矿山家属区的公交车。从小年开始,杨麦香的公交公司开始轮休,在车上碰到了她的同事,售票员还笑着问道:珍
“麦香,一年到头都坐公交车,休息了还坐,不嫌腻啊?”
杨麦香笑着介绍叶晨给同事认识,然后说道:
“这是我男人,今天带着我去走亲访友。”
这时候由于人渐渐多了起来,叶晨和杨麦香就站在一旁跟着售票员聊着天,只见售票员笑着说道:
“麦香,你眼光不错啊,找的男人透着那么一股子精气神。”
没人不喜欢听好话的,杨麦香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说道:
“那是,我是谁?好歹也是公交公司的一朵花,找的男人那还能次了?”珍
这时就见售票员对着叶晨说道:
“你到我这儿来坐着吧,这块儿离矿山家属区远着呢,我这都坐了一上午了,正好站起身来活动活动。”
叶晨笑着表示感谢,却把杨麦香让到了座位上,然后说道:
“我一个大老爷们儿,没那么矫情,还是让我媳妇坐着吧。”
售票员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冲着杨麦香比了个大拇指,示意她御夫有术,然后开始逐个售票去了……
谢广顺正陪着媳妇在家里看电视呢,突然听见大门外传来了敲门声,他示意媳妇去开门,接着就听到门口有人和媳妇在那里问道:
“谢广顺谢科长在家吗?”珍
谢广顺顺着声音抬头望去,发现是叶晨,赶忙站起身来迎接,笑着说道: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小子,话说你也不是第一次来我家了,中午别走,我让媳妇炒俩菜,咱俩好好喝一顿酒!”
叶晨哈哈笑了笑,上次他来谢广顺家干的可不是什么露脸的事儿,他知道谢广顺这是在调侃他呢,对着他说道:
“我今天带着我媳妇一起过来的,你可别把我灌的太醉,要不然我这大体格子,我怕我媳妇忙活不回去。”
说罢,叶晨把杨麦香介绍给谢广顺认识,然后对杨麦香说道:
“媳妇儿,你去厨房里头帮嫂子忙活忙活,我这边有话要跟谢哥说。”
杨麦香应了一声,然后跟谢广顺媳妇去了厨房,她本身就嘴皮子利落,待人接物非常有一套,不一会儿的工夫,厨房里就传来两个女人欢快的笑声和窃窃私语。珍
谢广顺这边泡好了茶,递到了叶晨跟前,然后说道:
“老弟啊,你可是稀客,今天过来恐怕不光是为了给我拜年吧?”
叶晨点了点头,轻呷了一口茶水,然后说道:
“谢哥,上次咱们俩喝酒的时候,你跟我聊过你和嫂子不能生孩子的事儿,我就放在了心上,我可哪去查资料和托人打听,终于是有了结果。”
谢广顺的眼睛顿时一亮,他看着叶晨,然后问道:
“老弟啊,你不是拿哥哥打茬吧?”
叶晨笑了笑,从桌上拿过了烟盒,给二人一家点了根烟,然后说道:珍
“还真不是,谢哥,我经过查阅资料,和托人打听,前年英国有了世界上第一例试管婴儿,您大概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当初的那位母亲,跟咱家嫂子一样,都是输卵管堵塞,后来通过体外受惊联合胚胎移植技术,成功的产下了一个宝宝。”
谢广顺的手明显的哆嗦了一下,随即意识到什么,有些丧气的说道:
“兄弟啊,我感觉这离我们恐怕是有些太遥远了,英国啊,我哪有这出去的门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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