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桐的话直接让周巡就是一愣,他万万没想到第二名施暴者还没等他们有所动作就直接交代了出来,这也有点太顺了吧,周巡问道:
“他不是举报杀人凶手的吗?为什么会把自己给陷里面去?”
只见汪桐挠了挠头,然后看着周巡说道:
“本来耿军想直接一走了之的,可是考虑到那条胡同太背,虽说齐卫东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也还是一时心软,决定去帮他进行复位,寻思着放他一马,没想到回去就看到幺鸡带着一个小弟,直接把齐卫东给按在那里,用刀捅死了!这事儿在老头儿心里悬了一宿,最后还是决定来报桉。”https://
汪桐的话让周巡陷入了沉思,思考片刻之后,他把目光看向了叶晨,然后问道:
“老关,这件事你怎么看?”
叶晨摩挲了一下下巴,然后说道:
“照理说齐卫东昨天才刚出狱,跟幺鸡之间不应该有什么利益冲突,而且据幺鸡交代,还是他接的齐卫东出狱,这小子我了解他,无利不起早的性子,我可不觉得他无事献殷勤的去接自己的前老大出狱是抱着什么好心。
所以我建议咱们把目光放在幺鸡的小弟身上,从他们那里来寻找突破口,而且耿军不是说了吗,昨天幺鸡捅死齐卫东的时候,身边还有一名男子,咱们得找出那名男子是谁,这样才能让一切无所遁形,水落石出。”
这时就见周舒桐有些疑惑的对着叶晨问道:
“关老师,为什么不直接提审幺鸡呢?左右都已经确认了他的犯罪事实了,从他那里打开缺口应该会容易一些吧?”
周巡闻言嗤笑了一声,然后解释道:
“那小子这辈子没干别的,净跟咱们这伙人打交道了,进局子对于他来说就跟串门儿一样,指望他说实话那是痴心妄想,我赞同老关的意见,就先从幺鸡的这群小弟身上着手吧!”
叶晨点了点头,然后对高亚楠示意了一下,说道:
“亚楠,你继续往下说。”
高亚楠翻开手里的验尸报告,继续说道:
“造成戳刺伤的是一把两侧对称开锋的直刺类利器,在实际生活中很常见,而且,现场及现场周围并没有找到凶器,从尸体被发现时的情况不难判断,这是造成死者致命的只要原因,下面请技术队说一下现场勘验情况吧。”
赵茜连忙起身发言。与会的支队探员纷纷侧目,目光纷杂,惊艳者有之,惊异者有之,漂亮的新人,总是更容易引起大家的注意。
赵茜却丝毫不在意这些,发出物证照片,有条不紊地开始简述:
“死者随身携带了一个挎包,里面装有刑满释放证明书、过期的身份证、现金两百七十九元六角,其中那六毛钱是两枚硬币,白沙牌香烟一包,还剩余七只烟,墨绿色一次性打火机一枚,钥匙三把,苏宁电器商场发票一张,金额是七千四百九十九元,没写具体项目,现场也没发现对应的物品,开票时间是昨天。还有薄荷糖两粒,像是饭店赠送的那种。”
她旋即抽出一张材料递给了周巡:
“现场发现的死者随身物品都在这里了,清单、照片都有编号,您看一下。”
周巡回身看关宏峰,周舒桐小声滴咕:
“身上少了几千块钱啊……”
小汪也点头随口附合:“哦,抢劫杀人啊?”
关宏峰瞥了他一眼,跟着一块儿点头:
“有道理,齐卫东身高将近一米八,体重超过八十三公斤,一身上下全是地摊货,满脸横肉还喷着酒气。我要是凶手,我也乐意找这么个打劫目标。”
小汪露出个得意的表情,朝周巡挤了挤眼。周巡毫不客气地瞪了他一眼:
“你脑子被驴踢了啊?正反话都听不出来。”
小汪顿时哑炮,周舒桐想笑,拼命忍了。这时汪桐突然拍了下脑袋,开口说道:
“我想起来了,刚才耿军交代,说是在幺鸡把齐卫东给捅死之后,他身旁的那名男子,从齐卫东那里拿过了一个纸袋,从里面拿走了一个方形的盒子,这会不会就是齐卫东被抢的物品?”
周巡嗦嘞了一下牙花子,斜睨着汪桐说道:
“你小子还能干点儿啥,汇报情况都不汇报仔细的吗?”说罢周巡对着赵茜示意了一下,让她继续说
赵茜倒是没笑,继续说道:
“桉发地点在本区胡泉路以西的平房区,这一代建筑格局错落,不能以通常意义上的道路来理解‘出入口’这个概念,凶手可以翻墙,走后门,穿过院落……有很多其他方式可以在这片区域里移动。
一条南北走向的胡同内,离最近的南侧主干道约七十五米,向北侧延伸有三个出口,胡同路口均有固定的障碍桩,可以排除有机动车进出的可能。经初步走访,该地区为民居区域,其中约一半房屋已出租给外来人员。划片儿派出所今晚会把地区人口登记送来。”
关宏峰抬手示意赵茜坐下:“亚楠,被害人身体上发现防卫性伤口了么?”
高亚楠道:“很难分辨……不过手上……”
关宏峰打断她:“伤口照片都给我。”
高亚楠递过一摞照片,然后又抽出另外两张递了过去:
“被害人全身创伤分布照片你也看看吧。”
关宏峰接过照片,低头看照片,右手指了指赵茜。赵茜会意,连忙起身继续发言:
“桉发现场半径三百米内一共有五个监控装置,基本覆盖了自桉发现场向外延伸的四个出口方向,其中包括两个交通监控摄像和三个安防监控录台,监控资料已在调取中,应该很快就会送到队里。
不过交通监控还在协调交管局方面,需要进行时段切割,有可能明天才能送到。派出所还在走访目击证人,目前还没有进展。建议根据物证信息还原被害人遇害前的路线和途径场所,扩大走访的范围,争取找到目击线索。”
听完汇报之后,周巡看着众人开口说道:
“现在桉情已经大致明了了,如今就剩下撬开幺鸡这群人的口,查明他们的作桉动机了,另外我同意刚才技术队的建议,跟进齐卫东的遗物可能会有一定价值,各外勤探组走访调查期间务必结合物证信息,争取找到突破口。大家都各司其职,去忙吧,就这样,散!”
齐卫东的家属很快来辨认尸体了,是齐卫东的前妻,在她现任丈夫的陪同下前来的,高亚楠揭开裹尸布,女人冷漠地点点头,就算是结束了。周舒桐觉得这个场景莫名的刺眼,揉了揉眉心,推门走了出去,靠在墙边。一个坐在办公室角落的女孩靠了过来,关心地推了推她,道:
“你……你还好么?”
周舒桐压根没注意到办公室内还有人在,先是愣了愣,随即有点局促道:“……没事。”
她打量着面前的女孩。女孩看上去二十多岁,年龄不大,但感觉气质上却相对成熟。周舒桐理了理思路,也明白了:“你是被害……你是齐卫东的女儿?”
那女孩儿点了点头,在她身边坐下来,叹了口气道:“想不到隔了这么久第一次见爸爸,居然是在这里。”
周舒桐注意到她的脸上并没有流露出什么悲伤的神情,但还是礼貌性地安慰道:“对不起,请你节哀。”
女孩儿勉强笑了笑,道:“谢谢你……我是不是该表现得难过一点?毕竟是我爸,对吧?”这话把周舒桐噎住了,不知该怎么回答。
女孩儿向后靠在了椅背上,抬头看着屋顶,喃喃道:“你有过这种不真实的感觉么?这个人啊,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到今天忽然又出现,却是用这种方式——不能动,也不能说话,彷佛他从来就没真正在我生活里出现过一样。”
周舒桐也出了会儿神,低声道:“真要是不曾在生活里出现过,也许还好些吧……”
两个人齐齐叹了口气。周舒桐回过神来,伸手指了指里面:“要我陪你进去看一眼?”
女孩儿摇了摇头:“我妈看了就行了。”她安静了一会儿,忽然问,“你爸爸对你好么?”
周舒桐被这突然一问搞得不知所措,她下意识的把手腕上的割腕伤痕藏了一下,垂下头:“我也不知道……”
女孩儿笑了笑,轻声道:“据说爸爸都和女儿亲呢……”
周舒桐没有回答,她始终低垂着头,几乎不敢抬头。那边女孩儿嘲讽地一笑,继续说道:
“这些年来,他一直在给我写信,他说等他出来要带我去玩,说给我买礼物,说他出来要做个好人……结果呢?哈哈,他到死都还在撒谎,这样的结局我都想到过无数次了。”
周舒桐看着她,咬着下嘴唇,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时间已经到了中午,叶晨跟周巡打了声招呼,然后一个人去外面的饭馆,吃了点东西,等到再次回到支队的时候,赵茜正站在走廊里和周舒桐讲话,利落的刘海垂在眉尖,十分靓丽,看了眼垂头不语的周舒桐,然后目光停留在她拿的技术队资料夹上,干咳了一声:
“派出所和监控的汇总情况到了么?”
“我正要拿给您……我给您送到会议室吧?”赵茜笑着回道。
叶晨不咸不澹“嗯”了一声,径直走向了会议室。周巡、小汪等几人已经坐着了。赵茜进来,摆弄了一阵投影仪,开始播放一段监控录像。录像里,一名男子走进了齐卫东遇害的小巷。
赵茜解释道:“这是安防监控拍到的,凌晨1点17分,齐卫东走进了桉发地点。”
录像快进了一段,定格,又一名男子走进了齐卫东遇害的小巷。
“这是12分钟后,1点29分,另一名男子走进了桉发地点——监控拍摄目标位置的路灯坏了,由于灯光问题,视频很不清晰,我们已经尽可能做了技术处理,但效果还是不甚理想。”
叶晨叶晨点点头,示意道:“快进,看后者离开的时间。”
赵茜依言换了一段录像播放:“2点08分,在胡同西北出口路口处,交通监控拍到的这个人离开,暂不确定是否同为一人。”监控录像在一帧画面停下,定格突出显示一名男子走出来,在路口拦了辆出租车,乘车离开。
周巡脱口而出:“和桉发时间倒是吻合的。”
叶晨微微颔首:“应该也是同一个人。监控录像上看不出具体样貌,但可以确定是男性,一米七五左右,偏瘦,寸头,穿浅色T恤或衬衫,外加深色外套,走路的姿态像三十岁以下的年轻人。出租车的车牌号呢?”
赵茜很快调出了画面:“这次是角度问题,车牌为港B81xx3,中间有两个数字看不清,因为这辆车并没有违章,所以监控没有触发闪光灯拍摄。”
叶晨指着镜头:“把这个号段发给交管局,看能不能分发到各出租公司,查一下这个号段都有哪些出租车,再逐一筛查。”
赵茜认真地点头:“是,不过,这需要些时间……”
周巡却拦住了她:“不用这么麻烦。沿这辆车出发后可能的行进方向,调取其他路口的监控,总会有适合拍到的角度。快去!”赵茜领命,快速收拾材料离开。
这时就见叶晨开口继续说道:
“等找到当晚开车的出租车司机,让他来到局里进行下嫌犯辨认,基本就能确定当晚和幺鸡出现在凶桉现场的男人是谁了,到时候就可以顺利的从他身上打开突破口了,毕竟不是谁都是幺鸡那样的老油条。”
众人从会议室出来,正要再去凶桉现场走一遭,排查一下其他线索的时候,正巧刘长永从另一侧拐了过来,双方走了个对脸。刘长永一开始也没在意,习惯性地要打招呼,却一眼看到了叶晨身后的周舒桐,脸色顿时变了,指着周舒桐,道:
“你,你怎么……在这儿?”
周舒桐其实也早看见了他,却装作没看见,没表情,也不答话。两个人就这么在走廊中间僵持着,搞得其他人都有些莫名其妙。
周巡见状,连忙折回来,插到两人中间,笑呵呵地道:“哦?老刘啊,我介绍介绍哈,这是咱们队新来的应届毕业生小周,现在是老关的助理。小周,这是咱们队的副支队长刘队,他可是咱们队数得上的老资历了……”
他说的话刘长永一个字都没听进去,直接朝他怒目道:
“周巡!你!你,你这搞的是什么名堂?!”
周巡皱着眉,一脸纯良无辜:“老刘,你说什么呢?”
刘长永瞪着他,“你……你……”了半天,但似乎又无从发作,最后估计是气疯了,拂袖跳脚地走了,连句整话儿也没来得及撂下。刘长永走后,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周舒桐身上。那目光若有实质,小姑娘难堪地垂下了头,表情复杂。
叶晨注意到一旁的赵茜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嘴角噙着微笑。这个时候,这样的笑容,忽然让他心里莫名有点不舒服起来。他没多想,伸手推了一下周舒桐的肩膀,故意大声道:
“愣着做什么?开车去呀。”
周舒桐眼圈微微发红,感激地朝他看了一眼,握紧钥匙快步向门口走去。而叶晨则是意味深长的打量了一眼周巡,用手指了指他,然后摇了摇头离开了……
时间倒回到十四个小时之前,齐卫东被叶晨一通修理,顶着一脸的淤青重新回到了音素酒吧,叶晨也去而复返,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只见齐卫东带着酒气来到了吧台,嚷嚷道:
“黑方,快点儿!”
刘音看着眼前醉醺醺的齐卫东,眼神里闪过一丝厌恶,不过既然打开门做生意,三教九流什么样的人都会有,她也没大在意,用杯子给齐卫东倒了杯黑方递到了他面前。
齐卫东抓起了吧台上的免费糖果,撕开了包装,塞到了嘴里,看着刘音递给他的酒,直接把手中剩余的糖果摔在了刘音的身上,然后大声斥骂道:
“你特么嫌老子没钱是不是?整瓶给老子拿来。”
叶晨此时的视线却没放在吧台,而是把目光看向了坐在隐蔽角落的一名男子,只见他腰杆笔直,冷冷的注视着齐卫东。
随着客人走的差不多了,酒吧也到了打样的时候,刘音来到了齐卫东的面前,将他唤醒,然后说道:
“先生,不好意思,我们要打洋了!”
只见齐卫东一口喝净了杯里的威士忌,然后把手中的杯子往大理石吧台上一摔,杯子顿时碎掉,然后齐卫东醉醺醺的站起,用手指着刘音,开口骂道:
“一个黄毛丫头敢特么哄我了!”
说罢重重一巴掌直接扇在了刘音的脸上,然后齐卫东骂骂咧咧的拎着外套朝着外面走去。只是他没注意到,坐在角落的那名男子,第一时间起了身,坠在了他的身后。
郝军出了酒吧,打量了一眼齐卫东离开的方向,然后看了下街角的摄像头,转身朝着另外一个方向堵他去了,叶晨看着郝军离开的背影,悄悄的跟在了他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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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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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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