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高启明之海外扬帆正文卷第三十九节皆大欢喜陕甘这时候已经来了:“首长!校警已经封锁出入口了……”
“你带着我带来的人,去把校役都拘来。”
不过片刻功夫,陕甘已经把校役们都带来了。许可扫了一眼,乍一看,他们都差不多,都是四五十岁的劳力男子,一个个粗手大脚,一看便是穷苦人出身。
“三个在校内,只有一个今天是休班,出去了还没回来……”她报告道。
“休班的人叫什么名字?”
“叫邓十。”陕甘说。
“这个邓十什么长相?”
“肤色黝黑,留着小胡子,”陕甘不知道该怎么具体形容了,“年龄四十多吧。”
“休班他都会出去吗?”
“不一定,不过最近他出去挺多的。”陕甘说,“我们这里出门是要登记的,我给你拿来。”
一查登记簿,邓十的嫌疑立刻大幅度增加了。因为他出去的时间和许宁海交待的几次碰面时间正好吻合。
“他会做木工么?”
“会……”潇湘说,“这几个校役都有些手艺。不过邓十的手艺最好。他人也是最聪明的一个。项老师说,邓十不亏是他的乡党,人杰地灵……”
“什么?!”许可忽然大叫了一声,“你说什么?”
潇湘被吓了一条:“人杰地灵呀。”
“前面一句!”
“不亏是他的乡党。”
“我没记错的话,项老师祖籍是苏州的吧!”许可问金晓宇。
“他的确说过。不过他平日都是一口东北味普通话,还硬说自己是标准普通话。”金晓宇笑道。
孙宁海说过,这沙兆登原籍苏州府吴县,所以平日里说话常带吴音。再对照陕甘说得相貌,可以肯定这个邓十就是沙兆登。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初得来全不费功夫!许可兴奋地想,这下可把这狐狸尾巴就揪住了!
抓住了沙兆登,也就随之破获了海沙帮在高雄的全部组织,这么大的案子,沙兆登不可能一个人来干,而且,其幕后可能还有更大的指使。
许可立刻命人调来的了邓十的档案。原来这邓十是不到一年前来到高雄的,并非难民。而是通过福建来台湾的商船来到高雄的,随后便在高雄的户籍处登记,要求在高雄定居入籍,成为归化民,登记材料上他的籍贯上他倒是没撒谎,写得便是高州。职业是商贩。
这样自己来投奔的移民最近也有不少,多数是破产的农民和小商贩,走投无路听闻海南、高雄等地有活路,纷纷通过各种途径前来投奔。一般经过简单的净化之后就会登记入籍,分配宅地或者具体的工作。
邓十净化结束之后,便因为年龄较大,略有文化,且有一手好的木工手艺被分到了高雄国民学校当校役。半年多来,因为手艺好,工作勤恳,又能言善道,很得师生们的好评。连项天鹰都经常夸奖他,说他是个有本事的人。
“倒的确是个有本事的人,毕竟是个帮主么!”他心里暗暗吐槽。
许可当下做了布置,等沙兆登一来就将其拘捕。
沙兆登哪里知道国民学校里已经布置下天罗地网,他在隐匿处和四位堂主商量妥当,决定做两手准备,一面是让堂主们先设法把箱子打开,一面是预备着下周休假的时候去见孙宁海,让他设法把大头赵弄来开箱。
只要箱子打开,确认无误,便立刻带着宝物逃之夭夭,且回高州再做打算。
不曾想,他刚回到学校,十多个警察便一拥而上,棍棒齐下,将他打了个鼻青脸肿,捆了起来。
沙兆登连呼冤枉,许可也不和他废话,当即叫人把许宁海提来,两相对质。
许宁海一到,便指认眼前的邓十就是海沙帮帮主沙兆登。
这下沙兆登再也无法抵赖,只得承认自己就是海沙帮帮主。潜入高雄是为了盗取“宝物”。
“宝物?什么宝物?”许可诧异道,他偷走的明明是个投影仪。要说宝物倒也算得上,但是对土著来说却是毫无用处的东西,没有电和笔记本的话,根本就是个废物。
沙登兆也不敢隐瞒,便将“七海霸者之证”这套说辞又说了出来,说他听说高雄这里便有七宝之一的“水晶幻日镜”,所以才会冒险潜入高雄盗宝。
许可忍俊不止,差点没当场笑破肚子,强忍着问道:“你又如何知道这水晶幻日镜在国民学校里?”
“小的原本也不知道,以为这样的宝贝多半是在市政府里收存。所以只在这里潜伏等待机会,不想有一日夜里,小的正在值班,无意中看到项元老在办公室中祭出此宝贝……”
至于深夜项元老在用这宝贝观看什么,那就不必细言了,总之是坐定了“幻化出无穷世界,知天下之事。又能幻化活春宫,夺观者之阳气魂魄”的说法。沙兆登心中大喜,原来这宝贝就在高雄国民学校之中!
于是他便上了心思,每每暗中观察这投影仪的使用出入情况,大致摸清了它存放在何处,平日里取用又要经过什么手续。几个月下来,具体情况便被他摸得一清二楚。正好这个时候他在高雄碰到了孙宁海。
原本他想将孙宁海灭口,但是转念一想,此人既然已在高雄站稳脚跟,多少还有些用处,便一番威逼利诱,将其收归麾下。
经过观察,他知道要拿到宝贝就得有开贵重物品储存室的钥匙,但是钥匙在荆楚和女髡手里,自己根本不可能近她们的身,于是他就想到了备用钥匙。
要打开备用钥匙的箱子,也得有钥匙。而这把钥匙也在荆楚那里,他思来想去,最后想到用锯子直接将整个箱体锯开,取出钥匙之后再用木胶将箱体复原。
他早就观测过,这个备用钥匙箱极少开关,钥匙失踪几天并无问题。备用钥匙一复制完毕,他便如法炮制,将钥匙归还,重新将箱体黏结修复。
至于校园里频繁出现的黑影,便是他夜间悄悄去办公室锯钥匙箱时候被人瞥见。因为箱体坚固,他用得又是钢丝锯,所以前后锯了好几次才彻底锯开。
至于接下来的事情,许可其实已经全部掌握了。当下又用了些手段,沙兆登便将手下在高雄的据点和住处都供了出来。
原来这四位堂主和他们的手下,是以捕鱼为名来到高雄的。每年都渔民到高雄捕鱼,只要缴纳了捕鱼税,就可以在周边捕捞,收获颇丰。
这海沙帮的两条渔船,便停在旗津半岛的一个外来渔船的停泊码头上,又租了本地渔民的三间屋子作为起居之用。
许可当即关照人送信给魏八尺,要调动国民军配合自己行动。
“这案子到现在算是基本上破了。”他对金晓宇和项天鹰说道,“万幸的是他们认为这是宝贝,所以这投影仪应该还是完好的。只要能即使把这伙人抓获就行了。”
金晓宇拍着胸口道:“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你不知道,这些天女孩子们的心理压力有多大!荆楚她们每晚上都哭,特别是荆楚,都有寻死的念头了!”
“这点压力都承受不住怎么行?”许可道,“我们绝不放过一个坏人,肯定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你让她们都放宽心就是了。但是必要的内部惩戒还是要有得。”
项天鹰插话道:“唉唉,这何必呢,反正事情都了结了么……”
许可还没说话,金晓宇道:“要说问题还是你的问题最严重,我看你每天废寝忘食的在办公室里办公,你到底办得什么公?”
项天鹰赶紧解释:“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都是在写东西,累了才放松一下。”
许可道:“这个,你们自己斟酌着办吧。东西一追回我就派人给你们送回来。”说罢,赶紧带着人押着沙兆登走了。
四位堂主正在屋子中研究如何将铁箱打开,忽然有手下进来报告。
“孙堂主……孙堂主来了!”
“孙堂主?”众人都一惊,因为瑶光堂堂主孙宁海出海贩盐被俘已经快两年了。虽然知道眼下他就在高雄,但是沙帮主是不会把大家的藏匿地点告诉孙宁海的,里面恐怕有蹊跷……
但这里是澳洲人的地盘,他既然到来了也没法直接砍了。寻朝辅只得硬着头皮出去相迎,诧异道:“你怎么来了?”
孙宁海道:“我如何不能来,是总舵主叫我来的。”
寻朝辅满腹狐疑,看了看他身后,道:“总舵主怎么不来?”
孙宁海哭丧着脸道:“总舵主来不了了,他受了伤,如今动弹不得,便叫我过来传个话,”说着,拿出了沙兆登随身的一块玉佩,“这是信物。”
看到信物,寻朝辅才松了口气,问道:“总舵主有什么吩咐?”
“总舵主说箱子若是没有打开不要打开了,明日带回高州去再做计较。他在这里自有脱身的法子,叫你们不用挂念,三五个月他就回去。”
“你且去回总舵主,箱子没有打开,我们这就遵照他的命令,明日便回去!”
孙宁海一走,众人立刻忙碌起来收拾物件,申请离港文书,准备离开高雄。第二天一早,两条渔船离开锚地,正要驶出码头却被已经赶到到海警和国民军团团包围。海沙帮四大堂主并手下在黑洞洞的枪口下全部束手就擒,被盗的投影仪也完毕归赵。
项天鹰和金晓宇感谢了一番许可,总算把一桩大案消灭在萌芽之中,没有引起轩然大波。荆楚吃了一个处分,项天鹰以此为理由,给办公厅去了一封书信,解除了她的生活秘书身份。又过了几个月,荆楚便与程本刚在高雄喜结连理。项天鹰和金晓宇等人都去祝贺。至于1635界的初小毕业生们,除了一部分升入高小之外,大多就职或者去了外地的职业学校。甘粕右卫门如愿的去了济州,进了济州陆军预备学校就读。
项元老和金元老在高雄继续他们的教育事业。事业蒸蒸日上。项元老的台湾往事到此也就全部结束了。至于甘粕右卫门、吕琴等人日后的发展和台湾开发的其他一些故事,会在另外的分卷中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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