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阳光明媚。
太平岛中央指挥部顶楼办公室。
巨大的落地窗可以看到整座城市的景色,江洋屹立于前,手持电话默默的看着远方。
“没错,我当时确实非常痛恨那些无知的人。”
江洋淡淡的道:“时至如今,我依然痛恨他们,恨之入骨。当时琼华山上我恨不能清了那座城,可我没有那么做。”
“你对人性的见解一针见血,我承认很多方面你说的是对的,但你对他们的做法甚至称呼我不敢苟同。”
“你可以说他们无知,可以说他们可怜之人一定有可恨之处,可以说他们烂泥扶不上墙,甚至可以说你踩死他们如同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但不能说他们是奴隶。”
江洋抬头:“你没有资格,我也没有资格,任何人都没有这个资格。”
“塞恩。”
江洋转身,走到办公桌前在椅子上坐下,开口道:“你很聪明,你甚至是我见过的人里最聪明的那一个,但你真的认为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比你更加聪明的人了吗?”
“当你把那些人当成奴隶的那一刻你,你所走的这条路注定就是失败的。”
“原因很简单。”
江洋淡淡的道:“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你能得逞至今,并不能说明你的眼光多么独到,你的手腕多么强大,以及你的思路多么的充满智慧,只能说明他们不知道你的存在而已。再直白来说,是他们自己本身不知道他们是奴
隶而已。如果有一天,当他们突然意识到这一点,那么反抗一定会成为必然。而你,终将会以覆灭而收场。”
“所以呢?”
塞恩的声音有些冰冷:“所以你举着正义的大旗,还是要跟我进行对抗吗?”
江洋道:“与你对抗不是因为正义,我从不认为这个世界上有绝对的正义或者邪恶,更相信没有绝对的对与错。当你教唆人炸掉湄港的火车,杀掉板寸的那一刻你,你在我心中将永远不可能成为伙伴。而我,早在那个时候就已经站好了立场。”
“不管任何时候,不管你在哪里。”
“我。”
江洋的眼神愈发深邃:“将会像一面镜子那般,站在你的对面注视着你。”
塞恩道:“这么说,我们是没的谈了。”
江洋道:“当然。”
沉默。
几秒钟后,塞恩道:“如果我告诉你,你的那些朋友没有死,你会跟我合作吗?”
江洋微微眯起眼睛,从椅子上坐起来:“什么意思?”
“你先回答我。”
塞恩道:“如果我可以让他们活过来,重新回到你的身边,我们还有合作的机会吗?”
突如其来的话,让江洋一时间不知说些什么。
仅仅是愣神的功夫,塞恩再次开口:“不用着急回答我,你好好想一下这个问题,我等你电话。”
说罢,电话那头传来了忙音。
办公室内安静极了。
塞恩的话在江洋的脑海中不停的环绕着,无论如何也驱散不了。
“威廉
。”
突然,江洋睁开了眼睛:“复活,威廉……”
江洋迅速拿起桌子上的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
电话那头传来了花有道的声音,有些懒洋洋的。
“是我,江洋。”
江洋坐直身子,面色很是严肃:“威廉,把威廉的一切信息,现在全部告诉我。”
“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
花有道有些疑惑:“我记得当时在纽约的时候,我曾经跟你说过关于这个威廉的事情,但当时你好像并没有在意这件事。”
江洋道:“我要你和威廉所有的事情重新说一遍。”
“好吧。”
花有道打了个哈欠:“你知道的,我喜欢京都那个会吹笛子的哑女。”
江洋道:“夏祈雪。”
“没错。”
花有道应声:“当时她和她爸在你京都的蓝鲸大厦楼下开了个大排档,卖点砂锅菜什么的。当时我去找了你一次,自从见了那姑娘一面后,我就惦记上她了,满脑子都是她。”
“说重点。”
江洋道。
花有道有些不耐烦:“急个锤子,这就是重点。哎我说,你到底要不要听?”
江洋点头:“听。”
花有道抬高声音:“那就不要插嘴。”
江洋沉默。
花有道问:“人呢?”
江洋道:“你不是不让我插嘴么。”
花有道抿了抿嘴:“自从我惦记上着姑娘以后,几乎每一次回国的时候,都会到京都去看看她。我记得那天下大雪,天很冷,我把自己打扮的像个穷人一样去
她那里买了一碗砂锅菜,要了一瓶二锅头坐在角落里吃东西,好巧不巧的遇到这个威廉的人来找茬。”
“虽然那个哑女没有答应跟我好,但是她在我心里已经是我的女人了。我花有道是什么人物,哪能受得了这个?敢动我的女人,那肯定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再后来……再后来的事情你就都知道了。”
花有道想了想:“我先是安排兄弟们把他那帮小弟全给收拾了,后来这个威廉就给我打电话,谈条件。总之话说的不怎么好听,我能惯着他吗,当然是选择干掉他了。”
“再后面,我就抄家伙直接去找他了。霰弹枪,胸口直接打的稀碎,可惜没爆头。”
“干掉他以后,我就在京都一个四合院躲起来了。”
江洋微微沉思片刻,开口道:“继续说。”
花有道打了个哈欠:“再往后的事情你应该都知道了,威廉死了以后,他那个菲力集团董事会主席的老子直接找到了高层,你也知道那帮个搞正治的,肯定是要收拾我了。”
“事情很快搞大了,新闻也报道了,不管是京都市的高层还是丕卿那帮搞经济的家伙,一个个的跟打了鸡血一样的想要抓住我。你知道的,当时我能在澳城和东南亚那边混的风生水起,主要还是在丕卿那个老东西的默许下。如果他铁了心的要抓我,我跑不掉的。”
江洋微微蹙眉:“丕卿?”
花有道冷哼一声
:“装什么蒜,你当时让三眼在那边搞的园区,不就是跟姓丕的商量好的么。当时你在湄港做特首,北边和美都在抢东盟,姓丕的抢不过人家,就把整个东南亚祸害的不成样子,没人敢来旅游,整个东盟的经济大衰退,不得不向姓丕的低头。”
“又是诈骗又是绑架,整个东南亚搞的是乌烟瘴气,境内的网络上铺天盖地的宣传,目的不就是为了收拾东盟吗?扯这么多没用的干什么?后来东盟向姓丕的妥协了,答应远离西方亲近北边,那些个园区自然而然的也就没了。当然了,这还不是你江老板一句话的事。”
江洋靠在椅子上,摸了摸鼻子:“继续。”
花有道继续道:“我说这些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说在宰了威廉以后到处都在抓我,我不知道当时你用什么方法保的我,总之丕卿那老小子还是放过了我,只是为了给菲力集团一个交代,你给我做了一个假身份,远去纳米比亚,从那以后就消停了一段时间,整天跟一群黑娘们玩斗帝主,一斗就是一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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