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暴喝,显然震住了在场的各位!
大家怔住了!
没见过啊,一个书生,一言不合,直接下狠手!
就算这个挨打的老翰林,额头血汩汩的冒出来,也竟然呆了,忘了嘶吼呐喊……
萧筳这一举动,在这群翰林当中,无疑是惊世骇俗的!
看着呆若木鸡的众人,萧筳上前,一把抓住那老翰林的前襟,抡圆胳膊,一巴掌下去,登时老翰林被打了趔趄,嘴里吐出一口血水……
“老狗!尔乃何人,敢诋毁吾师?”
老翰林恐惧地看着眼前这个怒目金刚似的新科状元:“翰林编修吴不弃……敢问尊师……?”
“吾师就是你方才诋毁谩骂的忠义伯!”
众人一下子反应过来了……
人人眼中流露出了遗憾的神色,新科状元,居然是忠义伯张镇门下,何其憾事啊……
既然你是张镇门下,现在混迹在翰林中,那就是叛徒、就是另类、就是仇人!
因为朝中的翰林言官,有很大一部分,可是在张镇的挑唆之下,被皇帝打过屁股,甚至被圈起来饿了几天,然后丢在大街上任其抢小孩糖人、抢炊饼摊贩,人都丢到了姥姥家了……
现在翰林中,竟然混进一个人,自称是张镇的弟子?这不是找死吗?
小子,我们都静静地看着,你混不下去!
你敢打老翰林,你前途没有了!
见众人都不说话,萧筳神气活现,瞪了在座的各位一眼:“诸位,尔等这么瞅着我,是相群起而攻之,互殴呢,还是打算上书弹劾我?”
麻鸭蛋,这真的好嚣张啊!这特么是个读书人?俗话说,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这厮简直比丘八还要丘八!斯文扫地啊……
“好了,都没什么意见嘛!那该干嘛干嘛啊,看着我做什么,我脸上有花?”
众人冷哼一声,都坐下了……
这时候,翰林学士王琦文进来了,吴不弃一下子有了主心骨,捂着额头上前哭诉!
众人鸡一嘴鸭一嘴开始帮腔,而打了人的状元萧筳,悠闲地换了个新杯子,喝着茶,瞅着诸位……
翰林学士算是这一帮人的管理者了,王琦文瞪着萧筳:“方才的事,你可知罪?”
“此老狗,辱我恩师在先,这一下算是轻的了,要是再有下次,丢过去的就不是杯子了,这砚台有几斤重吧,看我不砸死他!”
嚣张啊!
王琦文气得胡须乱抖:“老夫定要弹劾你!”
“好!没事的话,该干嘛干嘛吧!”
众翰林气疯了!众人立即坐下,去写弹劾的奏章了,恨不得立刻就天黑,接着天就亮了,看着皇帝把这厮拖出去杖责八十,直接杖毙!
翌日,这事儿果然闹得沸沸扬扬,皇帝收到了几十份奏章,全都是弹劾新科状元跋扈,仗着忠义伯撑腰,殴打翰林吴不弃,罪无可赦……
本来张镇已经收拾了行礼,装了几马车东西,要前往大同府浑源县继续他的未竟之业呢,却被迅速传唤到了宫中……
皇帝气得脸色发青,指着跪在当堂的新科状元萧筳:“张镇,解释一下,此人口口声声称是你的弟子?你一个探花,如何教出一个状元的?”
“万岁,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是常有的事……这个混账东西,确实是臣的弟子,不知道犯了什么事?”
事实上,这萧筳打了人,坐在公廨喝了一下午茶,溜溜达达就回了忠义伯府,跟恩师问安,胃口好极了,吃完还帮着张镇抄了一些杂七杂八的配方,深夜才睡,没事人似的……
皇帝指了指站在殿中的吴不弃:“吴卿家,你说说……”
吴不弃跪在地上,又开始一把鼻涕一把泪、字字泣血地控诉萧筳的十恶不赦……
张镇总算是听明白了,不错啊,萧筳,孺子可教啊,是个好学生啊,为了维护恩师,出手就见红,是条汉子,老子爱你!
虽然眼中张镇的眼中闪着欣慰的光芒,面上还是装作生气的样子:“造孽的畜牲!”
张镇上前,一脚踩在萧筳背上,把这厮踹翻在地!
“为师念你落魄,收留于你,天天苦口婆心,教导你,咱们读书人啊,要讲道理啊,道理懂不懂?为师自觉道理渗透在血液中,已经成了为师的骨髓与灵魂,教你学为师这一点,你不学,偏偏去跟人动手?
动什么手?什么阿猫阿狗的,值得你动手?
你简直有辱为师伟岸的人格!
……”
张镇骂骂咧咧一炷香时间,总算是过瘾了,听得朝堂上各位都汗津津的……麻蛋,你做个人吧,你这到底是骂你的弟子呢,还是贬低所有在站的读书人呢?
张镇骂够了,拱手行个大礼:“万岁,这是臣的错,这个劣徒,在翰林中,是个害群之马,请万岁把他交给臣,陈带出去,把他打死吧!”
皇帝都愣住了,这个张镇,现在是越来越放肆啊,行事乖张荒唐……
“带走带走!这哪里像个读书人啊,看着碍眼!带去大同府,让他挖煤去吧!朕听说你喜欢让镇国科技大学的学子挖煤,据说都挖的不错……”
“万岁圣明啊!这等蠢货,不挖十年八年的煤,都不知道人间艰辛,万岁给了他功名富贵,他不知道好好珍惜……唉,臣的错啊……”
“走吧走吧!”
于是张镇就带着萧筳,堂而皇之离开了朝堂!
“子竹,你的目的达到了?”子竹是萧筳的字,张镇随口问一句。
“恩师,学生就知道,您不会不管我的!想不到恩师一眼就看穿了学生的小伎俩……”
“你坐在廨舍喝喝茶,写写文章,小日子优哉游哉的过,这不香吗?非要跟着为师去大同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吃土?”
“恩师看中的地方,岂能是鸟不拉屎的地方,满朝文武,不识宝山,恩师看中的地方,那定是金山银山……
就算没金山银山,恩师也能造出金山银山的!
弟子跟过去,就是想实实在在的做点事,哪怕是挖煤,也胜似跟一帮百无一用的书生坐在一起,蹉跎光阴,弟子快四十了,已经没有多少光阴可以蹉跎了……”
张镇笑道:“你可真是书生中的一朵奇葩!好吧,既然如此,着人去你故乡,把家人都接来大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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