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芳华第五百三十四章突然的大战吴军这次是真的大举来袭了。
诸葛诞把军事工事推到濡须口后,这几年吴国至少已在淮南头上、晃悠拔了两次剑!
毌丘俭起兵谋反那次,因为一场决战便分出了胜负、平定得很快,吴军没来得及南北夹击。去年秦亮在汉中大战数月,季节不太对,吴军在濡须水聚集大量兵马、终究没有大举北上。
但两次吴军都轻易做到了威胁淮南,在魏国无暇东顾的时候,造成了朝野人心紧张。
今年终于是动手了!除了水位适宜,可能还是觉得王凌去世后、魏国现在内部有问题。
这便是秦亮做上大将军后、大魏吴王给的见面礼!又想到东关之役时,吴国人杀了魏军将士那么多人,单是抚恤就几乎掏空了当年国库,秦亮心头更是火冒三丈。
秦亮暂且忍下一口气,仔细将王飞枭的书信看了一遍。
旁边的劳精道:“此次水贼来势尤其汹涌,不仅走濡须水大举北犯,还从建业直接调集了重兵,走涂水而来。两路总兵力,实数恐怕有十几万之众!”
东吴的人口、实力还是比蜀国强很多的,一场战役便可以调集十几万人。当初姜维要是有这实力,西线那边的情况会艰难很多;至少汉中之战时,秦亮没法全程用优势兵力威慑、逼得姜维不敢会战。
此时两人正在西厅的里屋,东边大堂里的丝竹音乐、人声嘈杂仍旧听得到,但隔着两道墙、声音已然小了一些。
劳精的声音道:“王都督早有准备,原先在濡须水口屯兵,与诸葛恪对峙,防止水贼进入巢湖。但因发现建业来的贼军,乘船沿涂水浩浩荡荡来袭,王都督只好放弃了居巢,向逍遥津收缩兵力。”
上次东关之战,督军的人便是王飞枭。大败之后,为王飞枭找理由的人、记得就是劳精,说是因为王飞枭调遣得当,才避免了全军覆没的厄运。
此时劳精又在给王飞枭找理由,不过这次的理由、秦亮倒觉得有合情合理。
涂水位于巢湖的东北方向,上游在逍遥津北面大概三十多里,下游通大江直达建业。如果王飞枭部主力继续在居巢,吴军通过涂水、便能直接威胁到魏军的腹背和纵深。
关键还是,这回吴国下了血本,兵力规模比以往都要大得多!魏国整体实力当然超过吴国,但分散在各个方向,在淮南地区很难调集那么多兵马;兵少还被威胁纵深,搞不好要被包抄断粮!
秦亮把带进屋的一卷纸展开,埋头琢磨了一会地图。
地图虽然简略,但巢湖以北的地区、以前秦亮亲自去过,还曾在合肥新城与孙礼吃过一顿饭。
劳精沉默了稍许,接着又道:“水贼是奔着合肥新城来的阿。”
秦亮头也不抬地应了一声。
先不说那座城的实际作用、究竟还有多大,但是争夺的次数太多,名气太大了!也许它不仅是孙权的一块心病,在魏国乃至天下的影响力也不小。
这时秦亮却忽然开口,轻描淡写地说道:“那我下达一份军令,命令王都督弃守合肥新城罢。”
劳精顿时愣在原地,跪坐在旁边一动不动,似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过了一会,劳精才回过神道:“这……大将军真要下这样的军令?”
如此场合、秦亮的态度还是比较严肃的,哪能随便开冷玩笑?
他点头道:“汝亲自跑一趟,去淮南送达军令,好给我二叔口头带几句话。仗怎么打、守不守,还是由二叔实地决定。但不必拘泥于一城一地的得失,如果守合肥新城不利于全局,二叔便可以把大将军府的军令拿出来。”
劳精恍然醒悟,终于意识到秦亮是认真的。他转头观察着秦亮,似乎想寻找什么迹象,还是有点不敢相信的样子;或许他是觉得秦亮当场决定大事、有点草率!
直到秦亮提起毛笔、开始亲笔写军令,劳精仍然伸颈看着,看秦亮是否真的要写那样的内容。
秦亮其实并不是草率,他决定事情的快慢、一向与大小轻重无关,只与事情有没有争论的余地相关。
此事在他看来,几无犹豫的余地,这么干就是最好的选择!既然如此,为何还要费劲去徘徊那么久,无非平增精神内耗、跟自己过不去罢了。
相比魏军的有生力量,合肥新城在秦亮眼里、价值也就那样。而且合肥城是小城、可容纳的兵力有限;吴军仿制了大型投石车,一旦把战线推到合肥新城下,魏军要守城也更艰难,万一被强攻下了城池、守军还得全部玩完!
与其因为一座城池,而被限制运动范围,非要在施水上、与吴军优势兵力打阵地战,不如战略上灵活一点。秦亮正是要解决王飞枭的后顾之忧!事到如今,这已是秦亮唯一可以为淮南防御战做的事。
秦亮写好了军令,递给劳精。
劳精恭敬地弯腰,双手小心地接过未干的纸,说道:“仆请拜读。”
“嗯。”秦亮不动声色地发出一个声音,又低头看地图,只从余光里察觉劳精的小动作,见劳精在阅军令时、又抬头看了秦亮一下。
从图上看,王飞枭虽然退到了逍遥津、合肥新城那一片,面临包抄的形势却并未改变,只是范围扩大了。
吴军从涂水方向、依旧可以威胁肥水的粮道,包抄魏军的侧翼。
吴军兵力不只倍于魏军,如果上下一心正常发挥,秦亮认为王飞枭根本守不住合肥新城!虽然吴军进攻、一向发挥不出全部战力,但秦亮也不能完全寄希望于、敌人自己出问题。
至于如果丢失合肥,在朝野造成的舆情影响,秦亮懒得管了。反正过几个月,他便要去反攻吴军,把一切都给找回来!今年再不反击,秦亮忍不下这种憋屈的形势。
秦亮遂取下了腰间的印绶,蘸上印漆,直接在军令上盖上了清晰的红印,“汝随后去找长史羊叔子,让他用印签字,以示军令通过了府中的验明。”
劳精道:“仆领大将军之令。”
他收起军令,跪坐在筵席上顿首,俯身道:“仆佩服之至!”
秦亮把毛笔放在砚台上,还礼道:“参加完宴会之后,汝再出发罢。”
劳精应声站了起来,退开数步,然后转身离开了里屋。
秦亮随即也从几案后面起身,犹自踱步想了一会,也准备离开此地。
就在这时,王氏出现在了里屋门口。她看见秦亮,眼睛里闪过一丝喜色,进屋说道:“我先前看见仲明进偏厅来了,原来仲明在这里。”
秦亮微笑道:“若有怠慢,外姑婆不要在意阿。”
王氏已走到跟前,脸色有点红,幽深的眼睛里、目光十分明亮,她压抑着某种失控的情绪,顫声道:“仲明没有怠慢,只是太坏了。为何要说那样的话,我忽然好想再抱一下仲明。我知道这样不对,可真的想死在仲明的怀里!”
秦亮立刻给了王氏一个拥抱。她却忽然緊紧搂住了秦亮,把口鼻也贴到了他的颈窝,声音异样,小声耳语道:“这么多年来,我从未如此心暖。”
一时间秦亮也觉得情绪十分冲動。王氏的年龄虽然大了点,但腰髋曲线反而更突出,妇人到了三四十岁、还能像王氏金乡公主一般垇凸有致,其实非常少见,比年轻女子中的美貌者稀奇得多。
王氏抱得很紧,秦亮也不好推开她,他看了一眼房门、怕有人忽然进来,遂沉声道:“先去里面的椒房。”
王氏这才放开了他,两人一起从旁边的夹道过去,进了椒房。
椒房是冬天保暖的地方,建在房间内部。里墙用花椒和泥、糊了一层,魏国人相信这样可以保暖。但秦亮觉得没什么用,保暖的作用、可能只是因为屋中之屋的隔热原因;不过那些糊在墙上的花椒,散发着一股特别的清香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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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王氏動情的眼神,情意无处缓解的样子,秦亮也想帮助她开解心结。但开宴要不了多久了,这地方不能逗留太久,古人的衣裳收拾起来也很复杂。秦亮忽然想起来,以前与郭太后在宫外初次见面、御医诊脉之事,然后他的敏捷度也很高,立刻有了想法。于是事不宜迟,他先找到了一团织物递给王氏,以便如同御医诊脉似的顺利开解心结。过了好一会,王氏的心结终于开解了,但秦亮的心结尚未打开,不料这时外面却传来了说话声!
“刚才车骑将军府的掾属劳精说,在这里见过大将军,怎么不见人?”说话的人是军谋掾辛敞。
另一个陌生的妇人声音道:“砚台上的笔还是濕的。”
秦亮与王氏一动不动,王氏更是大气不敢出,俯身站在原地回过头来、神情緊张地与秦亮对视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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