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武跟打架没关系。”柳露白了周至一眼:“是用来修身修心的。”
“就是,肘子什么都不懂,就会瞎说。”冯雪珊对柳露越发崇拜了。
周至都傻了,我哪里是瞎说?是你自己没见过她从我手里抢过甩棍,疯狂追杀小流氓时那个阵仗!
不过现在主卧大床上的婚纱照上,柳露却是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
“这是肘子给你们拍的吧?”冯雪珊一眼就看出来照片的风格:“这不是影楼婚纱那种。”
“是的。”柳露有些得意,跑去床头柜里拿出好几本影集:“肘子的技术很好,看过的都赞不绝口。”
“哇仲刚穿警礼服好帅啊!”冯雪珊打开一本册子就惊叹道:“走我们去客厅里边慢慢看!”
这下就不累了,刚刚还在喊累的冯雪珊,这下子又不累了。
趴在沙发上翻着像册,柳露给她按摩两腿,周至和杨和无事可做,只好打开电视胡乱转台。
周至还得接受咨询,回答关于取景的问题,见识到了作为摄影背景的岁华轩后,冯雪珊就更加遗憾了。
“要不你就多请一天假,明天……啊不这都过了十二点了,等早上我带你过去玩玩?”在回红旗村的路上,周至对冯雪珊问道。
“那不行,我的假期宝贵得很,不能随便浪费。”冯雪珊说道:“不像你们一年有三个月的假。”
“我也没有了。”杨和说道。
“你那是自找的!”冯雪珊呛了回去,然后说道:“不过说真的,和尚你真的要好好干,你要对得起我送你这一趟。”
“雪珊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干的。”杨和保证得认真得很。
“嗯,和尚最乖!”冯雪珊伸手想要拍杨和的肩膀,结果她在副驾上扭着身子有点够不着。
杨和将自己的身子往前凑,让冯雪珊能够拍到自己。
冯雪珊白嫩的小手终于拍到了他的肩膀上,周至在后视镜中看得好笑,感觉这好像都成了他们约定俗成的小游戏。
当晚三人都住在了红旗村工作室,冯雪珊这个时候倒是不嫌弃周至脏了,住了他的那屋,把周至赶去和杨和住一个房间。
虽然杨和的房间全是新被褥。
早上起来,周至将杨和赶去上班,刚到公司需要好好表现,自己则去送冯雪珊。
如今回夹川的汽车比较少,一天只有一班,位置在荷花池,可是回蛮州的汽车就多了,几乎一个小时就有一趟,地点在城南塔子山。
这一趟冯雪珊大包小包的东西太多了,杨和带来的两个皮箱给塞满以后都还需要两个大口袋,好在车是直达,东西塞在大巴肚子下的货舱里,不会沿途停下的时候还得下车来盯着防止被人乱拿。
冯雪珊很爱美,今天就已经换上了漂亮的重绸长裙,又披上了一件薄外套防止车上空调开得太足,一早起来还试了试昨晚买的化妆品,现在脸上施着淡妆,两人在车门边站着说话,让每个上车的男人都向这边投来艳羡的目光。
“走了,每个假期都能看着你,这个假期没看到,还怪不适应的。”临到登车的时候,冯雪珊还给周至来了个拥抱:“现在好了。”
“没事儿就多给我打电话。”周至拍了拍冯雪珊的后背:“传呼也行,上学期你跟我联系都少了。”
“还是写信吧,我喜欢写信。”冯雪珊松开了怀抱:“周至,你们好好的呀。”
“嗯,我们都要好好的。”
“周至同学,你的《甲骨文鉴赏》这门课程相当有趣,那么请问,你是不是繁体字的拥趸呢?”在周五晚上的辅修课上,来了一队旁听的队伍,有几位明显是教师的年纪,而带来的学生穿着打扮和蜀大的同学明显有些不同。
不过周至上课从来都是来去自由,现在《甲骨文鉴赏》这门课程已经讲出了口碑,周至上课也不再仅仅只讲讲甲骨文,而是变成了讲文字,从一个文字最早的字形和字义讲起,然后讲它一路的演变和其中蕴含的故事。
很多故事都非常有意思,比如巴蜀的“蜀”,就是大眼睛和虫子,这个大眼睛,完全有可能是蚕丛部落的痕迹,因为《华阳国志蜀志》中有着这样的记载:“有蜀侯蚕丛,其纵目”。
而那条虫子,就是能够吐丝的蚕,蜀与“镯”通,镯,即野蚕。而蚕丛“居岷山下石穴中,神化不死”。他主要的功绩是“教民蚕桑”。
其后成为黄帝妻子的嫘祖,出身也在岷山一带,大有可能就是蚕丛部族的后人,甚至还有可能,是她将蚕桑技术带去了中原,因为传说里,嫘祖就是蚕桑在“中原正统史书”上的发明人。
又比如古代的“鸿”,通“洪”;而“鸿”中的那条江,是指淮河,因为每到淮河泛滥,天上一种鸟就会经过,古人认为是它带来的洪水,因此两字互通。
而将“洪”“江”二字的三点水去掉,一个在淮河流域以治水闻名的部族就浮出了水面,这就是稍微熟知古代历史的人都经常见到的名字――共工氏。
诸如此类的故事非常多,周至上课基本也不仅仅限于教案,现在是想到哪儿就讲到哪儿,甚至让一些并没有报课修学分的同学感兴趣,因此跑来旁听。
一般课程快要结束之前,周至会留出一些时间让同学们交流提问,现在一听问问题这个女同学的口音,周至就明白这些是什么人了。
最近学校里来了一个宝岛交流团,老师带着一队学生来体验大陆大学的学习环境和氛围,进行友好交流。
学校很重视这个团队,而最方便的交流项目当然就是最近才获得巨大成功,统一了全球计算机汉字字码的瀚文大字库。
可能也是这个原因,让交流团对周至产生了一些兴趣,毕竟周至也算是学校里的“青年俊彦”,又是瀚文大字库的“始作俑者”,于是交流团的一些同学就被安排到这里来,旁听了一节《甲骨文鉴赏》。
不过这位女同学看着秀秀气气,提出的问题却不大好回答,一不小心就会掉坑里。
因为对新中国的简化汉字,哪怕是再过二三十年,依然存在大量的非议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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