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朱由检:大明第一败家子
“等等!”钱谦益突然喊道:“我可以救你一命。”
魏忠贤一愣,颇为玩味的瞅着钱谦益,没有说话。
“忠贤,魏厂公,你我之间在皇帝面前可以争长论短,甚至,不惜你死我活,”钱谦益盯着魏忠贤的眼睛,沉声说道:
“但是,私下里,其实可以互相救命。”
“你魏忠贤是聪明人,难道,这个道理都不明白?”
魏忠贤沉吟片刻,随手将一件‘孝顺儿’丢到银盘子里,发出叮当一声清脆响声。
他有些疲倦的说道:“给你一盏茶工夫,说服咱家,就放你一条生路。
否则,你妻妾、儿女、以及你那些读书人朋友,将没有一个活口留下。”
“好了,开始吧。”
魏忠贤走回桌边,缓缓坐下,让一名太监给钱谦益端过去一盏茶,开始闭目养神。
钱谦益端着一碗茶,沉吟几声,涩声说道:“魏厂公,请屏退左右,我有话说。”
“你们都退下吧。”
魏忠贤随口吩咐一句。
等所有太监退出甲字七号牢房,钱谦益颤巍巍的走过去,亲手将厚重铁门关闭,这才端了茶碗,走到魏忠贤的对面,慢慢坐下来。
他举起双手,看着十根手指尖上,那十个几乎微不可查的小红点,苦笑道:“还没开始审问,你那些干孙子就给我钱谦益来了一次十指连心。
好了,有些话,本来不想跟你说的。
不过,我钱某人为了不受皮肉之苦,权当是作为交换条件,跟你魏忠贤交个底儿。”
钱谦益端起茶碗,浅饮一小口,舒服的长叹一口气,悠然说道:“你名义上的那个老婆,客氏巴巴,她可不是一般人呐。”
魏忠贤没有吭声。
客氏巴巴乃先帝爷最为亲密的奶娘,被敕封为一品诰命,封号‘奉圣夫人’,当然不是一般人了。
这读书人呐,为了活命,便如此拖延时间?
魏忠贤有些不屑的冷哼一声,端起茶碗,也要浅饮一口。
不料,钱谦益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他的手猛然一个哆嗦。
热茶沾唇,让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你以为,她仅仅是先帝的奶娘?”钱谦益嘿然笑道:“魏厂公,她乃北蛮外喀尔喀一个部落公主!”
“她自幼被送入大明,通过一定的手段和线人,将自己送到先帝爷身边,并与你这个大宦官结成对食夫妻,所图不小啊。”
钱谦益说着话,摇头叹气,一脸的惋惜之情。
魏忠贤却霍然站起身来,厉声问道:“钱谦益,这种话不要乱说!”
“你若为求活命,胡乱攀咬,别怪咱家对你钱家上下八百余口斩尽杀绝!”
钱谦益冷笑一声,道:“可以杀,现在就可以杀我钱谦益,好来个杀人灭口、死无对证。”
魏忠贤为之气结。
顿了一顿,大宦官终于放低姿态,涩声问道:“此消息,可准确?”
钱谦益没有理会魏忠贤,端起茶碗,一口蒙了。
顺便,还用两根手指,捏起茶碗中的茶叶,一并塞入自己口中,一顿乱嚼后,‘咕’的一声吞入腹中。
“魏厂公,一盏茶工夫结束了。”
钱谦益站起身来,有些就艰难的挪动脚步,来到那张干硬的木床上,慢慢坐下,道:“来吧,动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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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忠贤几次想要站起身来,却终于还是稳稳的坐了下来,展颜笑道:“钱大人,你我之间,也就不要来这些虚虚套套的;
你说吧,什么价码?”
钱谦益微微摇头,苦笑道:“你魏忠贤聪明一世,怎么临到头来,反而糊涂一时了?”
“如此隐秘之事,我钱谦益能够打探得到,难道,咱们那位草包皇帝陛下…呵呵,你掂量掂量吧。”
“皇帝陛下表面上吃喝玩乐,沉迷酒色财气,实际上,一颗心比你魏忠贤的要黑上百倍、万倍!”
“咱们所行之事,人家洞若观火。”
魏忠贤的额头渐渐沁出一层细密的冷汗,白净无须的老脸上,难得一见的出现一抹恐惧之色。
如果钱谦益所说之事属实……
就算他魏忠贤长出一万颗脑袋,也不够那位草包皇帝砍啊。
自己掌握大明东厂、锦衣卫,对大明上下数以万计的人物,进行事无巨细的监控、刺探。
不料,自己身边之人,竟然是北蛮公主!
大宦官的后背上,一阵恶寒袭来,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他一瞬间就明白过来,钱谦益所说之事,根本就是真相。
“北蛮公主化身民女,贴近先帝后,通过其妖媚之术,假借奶娘身份,勾引先帝小小年纪便……”
一件件往事,如梦如幻。
魏忠贤登时想起,这些年来他一直都忽视的细节,比如,不断从异邦‘购置’绝色艳丽女子,进贡给没什么出息的木匠皇帝朱由校,令其沉迷其中……
不知不觉间,就给送了性命!
还有,一个奶娘,竟然敢与后宫张嫣皇后争宠,并令人暗中使了手段,弄死所有怀孕之嫔妃……
其中有那么几位,还是他魏忠贤亲自下的手!
魏忠贤刚刚站直身子,想到一些往事,忍不住又一次跌坐在椅子上。
大宦官的心,很乱。
他的脸色,白里透青,眼底的迷惘与绝望,根本就难以遮掩。
不过,到底是在朝堂上摸爬滚打几十年的老油条,只七八个呼吸后,魏忠贤就恢复了冷酷无情的神情,鼻孔里冷哼一声,道:
“就算她客氏巴巴是北蛮公主,又能如何?”
“当今万岁爷身边,异域风情的女子,何止百十,难道,她们都是密探细作不成!”
“钱大人,你可莫要诳咱家了。”
钱谦益淡然一笑,道:“既然魏厂公不愿相信,或者,觉得皇帝能放过你魏忠贤,那就动手吧。”
“不过,咱把话说在前头,你今日杀我钱某人,他日皇帝杀你时,希望你能记得今日咱二人之间的这一番谈话。”
魏忠贤沉默良久,突然说道:“此事,何解?”
“不用解,你先主动向皇帝说明其中缘由,而后,你我二人联手,灭杀客氏巴巴后;事后就算皇帝想清算,我钱某人在一旁为你敲一敲边鼓,求几句情,应该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而且,说不定皇帝还会进一步信任你魏厂公。
当然,若今后我钱某人出事,你魏厂公可莫要落井下石,因为,在皇帝彻底执掌朝政后,你我不过皇帝手中的一枚棋子、一把刀而已。
可以说,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一番话,听得魏忠贤脸色阴晴不定,目光闪烁,似乎正在思量、推演和算计。
“好,咱家答应留你性命!”
十几个呼吸后,魏忠贤缓缓抬头,盯着钱谦益,冷声说道:“那么,就请钱大人先替咱家除去客氏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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