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却见焦大脚底下的女真人,突然用左手拔出嵌在自己右胳膊里的柴刀,毫不迟疑地往自己脖子上一抹。
“啊——”
伴随着一声惨叫,殷红的鲜血如喷泉般飚涌而出。
女真人脑袋一歪,叫声骤停,浑身痉挛颤抖了几下后,就四仰八叉,一动不动了。
“蔷哥儿,他已经死了!”焦大有些自责地叹息道:
“都怪我,是我粗心大意了!”
贾蔷本想安慰他一句,却蓦然想起了什么,猛然回头,顿时瞳孔微颤。
只见那个左肩膀受伤的女真人挣扎着爬起来,低头躬身想捡一把马刀,看样子也想自尽!
他现在是唯一一个活口了,贾蔷哪能让他得逞?
“刷——”
长枪如长虹贯日,被贾蔷闪电般掷出。
“嗤!”
长枪瞬间洞穿了女真人的右肩膀,把他钉在了地上。
现在,女真人的两个肩膀都已经受了伤,两条胳膊都使不出半点力气了,还被长枪钉住无法动弹,完全不用担心他再引刀自刎。
贾蔷转头看向焦大,淡淡地吩咐道:
“焦大,你来逼他开口!”
“蔷哥儿放心,包在我身上!”
焦大巴不得有个将功折罪的机会,拎着柴刀,一溜烟跑到女真人面前。
“快说!是谁指使你们来刺杀我家公子的?”
焦大瞪圆了一双牛眼,狠声问道。
他本想把柴刀架在女真人的脖子上,又担心对方趁机抹脖子自杀。
“你们杀了我吧!我是不会说的!”女真人咬牙切齿,语气坚定,目光中闪烁着狠厉和决绝。
“不给你点厉害,你不知道你焦大爷的手段!”
焦大用柴刀划开女真人的衣袖,然后从他的胳膊上,割下来一小块肉。
“啊——”
女真人痛得惨叫起来。
这把柴刀不锋利,钝刀子割肉,更疼。
贾蔷双眼微眯,焦大不愧是曾经在沙场浴血奋战,九死一生的百战老卒,出手果然狠辣。
虽然焦大的手段有点残忍,但贾蔷没有阻止。
刚才这个女真人可是想杀自己,现在直接杀了他也不算过分。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你说不说?”焦大冷冷地问道。
“我、我不说!”女真人痛得嘴唇直哆嗦,汗流满面,却依然态度坚决。
焦大继续割他的肉。
每割一块,就问一遍。
女真人痛得惨叫连连,浑身战栗,态度渐渐软化,没有一开始时那么强硬了。
当焦大割下第九块肉后,女真人终于服软了,崩溃大哭,开口求饶道:
“焦大爷,求求你别割了!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焦大爷冷哼一声道:
“真是犯贱!你要是早点说,不就不用受这份罪了吗?快说!要不然,我把你阉了!”
“别别别!我说!”女真人彻底慌了神,像竹筒倒豆子似的,全交待了:
“我们是穆尔哈齐的手下,我们主子得知你家公子把他小舅子扔到了树上,所以,就想杀了你家公子。”
贾蔷的瞳孔微微一缩,冷然问道:
“你家主子的全名可是叫爱新觉罗.穆尔哈齐?”
女真人咬了咬嘴唇,面色挣扎了一下,点头称是。
贾蔷唇角微扬,原来那个被自己扔到树上的女真人是穆尔哈齐的小舅子,怪不得穆尔哈齐要大动干戈来杀自己。
柳湘莲好奇地问道:
“蔷哥儿,你认识他的主子?”
贾蔷微微摇头道:“不认识,但我知道他的主子叫穆尔哈齐,是爱新觉罗.努尔哈赤的二弟。”
“原来是他的弟弟!”柳湘莲双眸微凛,喃喃道。
“你认识他?”贾蔷挑眉问道。
柳湘莲回应道:
“不认识,但我听说他是建州女真部落的首领,经常出兵征讨周围的部落,算得上是关外的一位枭雄。”
此话一出,女真人涕泗横流的脸上顿时浮现出得意之色,冷哼一声道:
“既然知道我们家主的威名,那你们还不赶紧放了我?”
贾蔷冷笑道:
“你的主子狼子野心,一直觊觎我们大明江山,哪有什么威名可言?充其量只是一个包藏祸心的异族匪类而已!
快说!努尔哈赤和穆尔哈齐现在在哪儿?”
柳湘莲的心里微微一惊:
蔷哥儿真是英雄盖世,睥睨天下,气吞山河!
叱咤关外的枭雄努尔哈赤在他口中,也只是一个土鸡瓦狗般的匪类而已,
真是好气魄!
焦大也是心潮澎湃,胸怀激荡,浑浊的老眼里热泪盈眶。
宁国府终于出了一个有出息的后辈!
年轻时,焦大跟随宁国府太爷贾演驰骋疆场,亲眼目睹了贾演悍不畏死,浴血奋战的英雄气概。
然而,贾家的后人却一代不如一代。
贾家的不肖子孙“爬灰的爬灰,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荒淫无道,醉生梦死,奢靡不堪。
眼看贾家就要家业败落,大厦将倾,却没想到,终于出现了贾蔷这个出类拔萃的凤雏麟子,青年翘楚!
贾家复兴有望,不负祖上荣光!
焦大激动万分,热血沸腾。
由于柳湘莲刚才说努尔哈赤算得上是一位枭雄,给这个女真人的心里增添了几分傲气。
所以,当听到贾蔷的问话,女真人桀骜地偏过脸,梗着脖子,咬紧牙关不吭声。
“快说,否则我阉了你!”焦大怒喝一声,同时拿着柴刀往他的裤裆比划了一下。
“我说!我说!”女真人差点吓尿了,慌忙坦白道:
“我们大家主努尔哈赤在关外的赫图阿拉城,二家主穆尔哈齐现在住在神京城的聚贤客栈。”
焦大冷然问道:
“穆尔哈齐住在客栈的哪个房间?”
“二楼的甲字房。”
“你们有多少人?其他人住在那些房间?”
“除了我们二家主,客栈里还剩十六人,我们把客栈的二楼全包了。”
女真人颤巍巍地问道:“该说的我都说了,我可以走了吗?”
焦大用问询的目光看向贾蔷,听候他的指令。
“杀了吧!”贾蔷淡淡地吐出三个字。
“你......”女真人还想说什么,却被焦大一刀砍在侧颈上。
在喷薄而出的血雾中,女真人捂着脖子软倒在地,痉挛颤抖了几下后,就瞳孔涣散,死不瞑目,一动不动了。
贾蔷连看都懒得再看他一眼,对于这些想杀自己的人,他不会有半点心慈手软。
柳湘莲看四下无人,凑到他跟前,小声问道:
“蔷哥儿,咱们要不要把那个穆尔哈齐干掉?”
贾蔷淡然一笑道:
“柳世兄不愧是我的知己好友,你跟我想一块去了。”
焦大立刻拍着胸膛,慷慨激昂地说道:“我也去!”
“好,这里死了这么多人,很快就会引来大批官兵,咱们先离开这里,再从长计议!”
贾蔷领着柳湘莲和焦大,到鸳鸯火锅酒楼里挑了一间僻静的包间,关上门窗,边吃边商讨计划。
酒足饭饱后,三人计议已定。
贾蔷计划今晚三更时分,去聚贤客栈,刺杀穆尔哈齐。
截至现在,努尔哈赤还没有起兵反明,他名义上还是大明的龙虎将军,官居正二品。
所以,不能明火执仗地去杀他的二弟穆尔哈齐,只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暗杀。
穆尔哈齐生性凶残,有勇有谋,骁勇善战,乃是努尔哈赤的左膀右臂,
刚才,穆尔哈齐派手下来伏杀贾蔷,已经成为了贾蔷的生死仇敌。
贾蔷估计,如果不干掉穆尔哈齐,他以后还会派人来杀自己。
无论是出于私仇,还是为了以后改朝换代,抵御外敌的大业着想,贾蔷都必须将其除掉。
为了确保事后无人走漏风声,贾蔷只带着柳湘莲和焦大一起行动,暂时没有使用酒楼里那十名会武艺的护院。
这种机密的刺杀行动,参与的人越少越好,知道的人也越少越好。
正所谓“事以密成,语以泄败,谋大事者藏于心、行于事。”
然而,在大明是有“夜禁”规定的。
也就是晚上不准出门。
在傍晚的一更三点,也就是晚上七点二十四分,会敲响暮鼓,从这一刻开始就禁止出行。
只有等到五更三点,就是早晨六点十二分时,敲响晨钟后才开禁通行。
如果在二、三、四更在街上行走的,按大明律,要笞打四十下(京城五十下)。
在一更夜禁后、五更开禁前,违反规定犯夜出行的,笞打三十下(京城四十下)。
只有遇到疾病、生育、死丧这些特殊情况,才可以通行。
为了防止遇到巡夜的更夫和官兵,贾蔷带领柳湘莲和焦大,趁着暮色还没降临,提前出发,赶往聚贤客栈附近,
准备先找个地方潜伏起来。
为了行动方便,贾蔷没有带笨重的天龙破城戟,只用粗布包裹了那杆破阵霸王枪,再用绳子捆起来背在身上。
柳湘莲手提着鸳鸯剑。
焦大拿了一把带鞘的腰刀。
二人也用布把兵器包了起来,以免引人注意。
当贾蔷等三人走出酒楼,有两名锦衣卫的暗卫正躲在酒楼对面一棵梧桐树后面。
他俩恰好看到了贾蔷等三人的行踪,赶紧向仇琛作了汇报。
仇琛听后,很好奇夜幕将临,贾蔷这是要去做什么?
他立刻领着四名暗卫,偷偷跟在贾蔷等三人的后面,暗中保护贾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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