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7 皇帝重托 (二合一)

  ,我成了大明勋戚

  朱仪怎么会在这里?

  看到这位自己的“好大哥”,沉忆辰简直是本能的警惕起来。

  这个世界上如果说谁利用谋略,压过了自己的上帝视角一筹,那非朱仪莫属!

  “大公子,有事吗?”

  沉忆辰开口问了一句,此时他心情不太好,没什么兴趣与朱仪多言。

  “听到父亲大人说,你不日将前往福建提督军务,有绝对把握平叛吗?”

  朱仪面色如常的问道,彷佛丝毫没有在意沉忆辰对自己的戒备与隔阂。

  “有。”

  听到沉忆辰这么肯定的回答,朱仪嘴角露出了笑容,默念了一句:“不愧是身上流着成国公一族血脉,天生的武臣风范。”

  不过这细不可闻的话语,几乎是稍纵即逝。

  “如果军务有任何难题,可以找我帮忙。”

  相比较沉忆辰从未真正领军过,朱仪身为成国公嫡长子,从小便熟读兵法军书,后来更是跟随名将勋戚巡边累积实战经验。

  福建平叛这种小打小闹,对于朱仪来说确实不算什么大事。

  “为何会这么好心来帮我?”

  沉忆辰反问了一句,他不相信天下有免费的午餐,像朱仪这种聪明人更没有。

  “说是为了报答帮我复仇的恩情,你信吗?”

  “不信。”

  没有丝毫的犹豫,沉忆辰就给出了回答。

  “既然不信,那问这有何意义?”

  “在下能处理好军务,多谢大公子好意。”

  沉忆辰随意拱了拱手,不想再继续说下去。心中总有种预感对方挖了什么坑,等着自己往下跳。

  言罢,沉忆辰便穿过了朱仪的身旁,朝着院内走去。

  只不过在两人错身交会的时候,耳旁传来了朱仪叹气的声音:“我俩本是兄弟,其实无需这般戒备的。”

  “兄弟?当年在应天府的时候,大公子何曾把我视为兄弟看待?”

  沉忆辰语气带着一抹嘲讽,离开公府后自己在街角小院居住接近十载,从未见过朱仪一面。

  如果没有今日的成就,高高在上的成国公嫡长子,会认自己这个兄弟吗?

  “你觉得认祖归宗这种事情,是当时我能决定的吗?”

  朱仪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然后转身直视着沉忆辰说道:“不管你信不信,在我心中你始终是成国公府的一员,我们荣辱与共。”

  “在下可高攀不起。”

  对于成国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套,沉忆辰早已听腻了。

  莫非朱仪还想让自己成为,拱立第三代成国公的一块砖瓦吗?

  “如果高攀不起,那你现在又算是什么?”

  朱仪的这句反问,彷佛刺中了沉忆辰心中,一直不愿意面对的事情。

  那就是他在事实上,已经与成国公府密切的绑定在了一起,没办法做到彻底的分割。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剪不断理还乱!

  看着沉忆辰愣在原地无法回答,朱仪靠了过来拍了拍他肩膀说道:“你已不是那个充斥着书生意气的少年,身处官场就应该明白,唯有齐心协力才能立足于朝堂。”

  “如今的天下大势,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汹涌。未来大变来临之际,我们身为兄弟,注定了会唇齿相依!”

  朱仪的话语,让沉忆辰童孔勐烈的收缩了一下。有那么一霎那,他甚至怀疑眼前这个便宜大哥,会不会跟自己一样,同为穿越者。

  否则怎么会说出未来会有大变来临?

  难道朱仪,他预感到什么了吗?

  “不是还有朱佶吗?他才是你的手足兄弟。”

  如果说沉忆辰脑海最深处的潜意识里面,对于成国公朱勇始终保持着一份父子亲情的渴望。

  那么他对朱仪,就没有任何兄弟情深可言。

  甚至可以这么说,很多时候面对朱仪,沉忆辰比面对王振这种敌人还要忌惮。

  毕竟对方隐藏的太深太聪明,让人不由感到心生警惕。

  “二弟,他……”

  朱仪话到一半,却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继续说道:“算了,以后你便会明白我的立场跟苦心,这也是我未来将要承担起的责任。”

  “有需要帮忙可以随时来找我。”

  说罢,朱仪便转身离去,背影流露着一种落寞与无奈。

  是我多心了吗?

  对于朱仪这般作派,沉忆辰完全猜不透对方的想法跟目标。

  可能这就是为什么,他会如此忌惮的原因,一个在明一个在暗,并没有处在一个对等的位置上。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沉忆辰默默念叨了这句话后,就不再多想,转身回到西厢别院中,同时脸上有了一副故作轻松的神情。

  朝堂上发生的事情,他从来都不会带到家中,让母亲跟陈青桐为自己担心。并且不出意外的话,很快就要再度出镇福建,与妻子相处的时间不会太多。

  正月初三的早晨,沉忆辰便接到了从宫中传来的口谕,皇帝要他进宫面圣。

  对于这突然的召见,沉忆辰大概猜测是与福建平叛有关系。于是不敢有丝毫的拖延,换上一身公服后,便坐着马车急匆匆赶往了紫禁城。

  武英殿内,朱祁镇此刻正高坐在龙椅之上,目光望着门外正踱步走来的沉忆辰,脸上神情尽显帝王威严。

  相比较处理朝政事务的文华殿,武英殿更偏向于处理军国要务。朱祁镇已经不记得,自己上一次御武英殿是什么时间,但是这一次,他有着一件极其重要的耀武扬威之事,要托付于沉忆辰。

  “臣,叩见陛下。”

  “爱卿免礼!”

  朱祁镇摆了摆手,示意沉忆辰不需要行繁文缛节,现在不是正式的朝会,很多东西能免则免。

  “谢陛下。”

  “向北你可知道,朕召见你所为何事?”

  “臣大胆猜测,为福建平叛之事。”

  “是,也不是。”

  可能没有其他朝廷重臣在场,朱祁镇相对要放松许多,还与沉忆辰卖起了关子。

  “臣,愚笨。”

  身为臣子最忌在皇帝面前逞能胡乱猜测,既然皇帝想要卖关子,那就满足他的虚荣心。

  果然听到沉忆辰这句话后,朱祁镇嘴角流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继续问道:“向北,你可了解大明宝船?”

  “臣,知晓。”

  宝船便是永乐帝下西洋的主力船只,直到明宣宗时期才停止建造,距今不过二十来年而已,民间依然流传着它的传说。

  “早在三年之前,朕便命人在福建督造宝船,准备复现永乐大帝下西洋的盛况!”

  说到这句话的时候,朱祁镇的脸上浮现出一抹骄傲跟狂热。

  对于皇帝而言,开疆拓土,万国朝拜,绝对是帝王的至高荣耀。

  明太祖、成祖时期,马踏漠北,剑指西洋等等壮举,一直都让朱祁镇心神向往之。

  他的帝王野心,就如同当初殿试给出的考题一样,是要超越大明王朝历代列祖列宗,打造一个属于自己的开平盛世。

  重现宝船下西洋的盛况,便是朱祁镇要达成的目标之一。

  只可惜这个伟大的愿景,遭受到了群臣的强烈反对,认为造宝船下西洋是劳民伤财,好大喜功之举。

  没办法,朱祁镇只能绕过内阁跟内部,下中旨密令福州府同知郭琰建造下番海船。

  数年过去,这桩在朱祁镇眼中看来,是丰功伟绩的壮举,却始终无法与人分享诉说。如今终于等来了沉忆辰,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炫耀自己的成就!

  郭琰建造宝船的事,沉忆辰早就从奏章中得知。不过他很理解朱祁镇这种想要与人炫耀跟分享的心情,于是乎便装作一副震惊的模样,开口奉承道:“三宝太监下西洋通行万里,彰显了我大明的文治武功,令四海臣服。”

  “陛下有此等雄心壮志,定能光昭祖宗四圣之业!”

  “果然知朕者,莫过于沉卿!”

  朱祁镇拍桉而起,这些年满朝文武,莫不是持反对意见。没想到沉忆辰态度迥然不同,还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这种认同感带来的振奋,哪怕身为皇帝都不能免俗。

  不过激动之余,朱祁镇神情很快便暗澹了下来,他开口说道:“朕志在四方,可天不遂人愿,福建时不时的动乱,导致宝船进度异常缓慢。”

  “这次沉卿前往福建平叛,朕期望你除了镇压乱臣贼子外,还能督造下番宝船顺利完工。”

  “向北,莫辜负了朕的期望。”

  朱祁镇说这番话的时候,不完全是一种嘱咐跟客套,眼神中还流露着一丝“祈求”。

  建造下番宝船,朱祁镇承受了太大的阻力,同时还寄托了自己的豪情壮志。

  满朝文武,朱祁镇感觉只有沉忆辰,能理解自己的动机跟心境。同时也只有他出镇福建督造宝船,才能顺利完工出海。

  “臣遵旨,定会让大明宝船,遨游于四海!”

  沉忆辰没有丝毫的犹豫,便把这桩嘱托给应承下来。

  重开海禁复现大明舰队的盛况,不是朱祁镇一个人的梦想,沉忆辰同样如此!

  “好,那朕便在这里,提前祝沉卿马到成功。”

  “臣,谢陛下赠言。”

  武英殿内,出现了一副君臣相得,惺惺相惜的场景。

  可沉忆辰不知道的是,朱祁镇给自己挖了个大坑,宝船建造之事,远远没有他说的那么简单。

  从大殿退出,沉忆辰踱步朝着宫外走去,脑海中依然还在回想着皇帝的嘱托。

  宝船建造完毕之后,势必会开启下西洋的行程,按照以往大明与番邦朝贡体系的冤种定位,下西洋大概率会亏个血本无亏。

  某种意义上来说,永乐年后明朝群臣反对下西洋,认为劳民伤财也不无道理。耗费天量的人力、物力资源,并没有像西方大航海时代那样,通过殖民掠夺换取足够的回报。

  久而久之,自然就没人支持。

  想要改变这种恶性循环,最直接的方式便是赚钱。

  西洋土番不进行殖民掠夺,经济发展极端落后情况下,发展贸易是赚不了多少钱的。

  既然下西洋不赚钱,转换一下思路,去东洋打打秋风,说不定是个好主意。

  当满船的真金白银被拉回京师,沉忆辰相信除了最迂腐的老学究,满朝文武的人精,没几个能抵挡住金钱攻势。

  有钱赚,就会极大的刺激探索欲望,海禁这种政策自然而然会被丢进垃圾堆。

  送钱冤种这个身份,该换一个国度当当了。

  就在沉忆辰满脑子胡思乱想的时候,一名身穿蟒袍的太监,挡在了他前行的道路上。

  虽说明朝前中期对于内官赐服的严格性,要远远低于外官,但想要身穿蟒袍,依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至少沉忆辰在朝廷中枢,之看到过两名宦官身穿蟒袍,一名便是大名鼎鼎的现任司礼监掌印王振。另外一名,是历经五朝的前司礼监掌印金英。

  不过随着王振崛起,金英渐渐失势,在宫中深居简出很少能碰见。

  眼前这名蟒袍内官,并不是两人之一,宫内莫非还有第三人有资格穿蟒袍赐服?

  就在沉忆辰万分疑惑,猜测着对方身份之际,眼前的蟒袍太监却首先拱手道:“沉侍读学士,久仰。”

  “久仰,不知公公是?”

  沉忆辰赶紧拱手回礼,能身穿蟒袍代表着对方身份不可能低,内官太监只要不主动跟自己过不去,沉忆辰绝对不会有着科道清流那种“汉贼不两立”的想法。

  该客套搞好关系,绝对不含湖。

  “咱家喜宁,去年才从辽东回京叙述,沉侍读学士可曾听说?”

  喜宁?

  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沉忆辰愣住了。

  如果说王振是一个自诩文人的伪君子,那么喜宁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真小人!

  这家伙飞扬跋扈的架势,相比较王振那是有过之而不及。至少在很多朝政大事上,王振还读过书要点脸,不会肆无忌惮的羞辱文武百官。

  甚至在没有掌权之前,王振表现的相当谦卑恭谨,连“三杨”等人都被迷惑过,认为此宦官有着文人风气。

  喜宁就完全不同了,彻彻底底的小人得势,对英国公这种社稷重臣的羞辱,简直就是自毁长城。

  当然最离谱的还是朱祁镇的放任。

  不过俗话说得好,“舔狗”最终一无所有。就算朱祁镇如此偏帮恩宠喜宁,当土木堡之变发生被俘后,得到的回报却是被这名太监给百般虐待羞辱。

  然后又当了蒙古人的带路党,告知边关的防守情况,架着朱祁镇去叫门劝守将投降。

  后世广为流传的“叫门天子”称号,便是这么来的。

  沉忆辰真是没有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见到喜宁,而且看对方这架势,好像是专门等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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