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七安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对着许子圣竖起了大拇指,这真是个敞亮人,答应自己的事情,每一件都兑现了,是个可以投靠的贵人。
许七安此时对于权力和地位还没有太大的追求,唯一的喜好就是欣赏美女,和她们彻夜长谈,交流心灵。
“如此就多谢许大人了!”
许七安终于不用做童子了,毕竟司天监不收他这么大年纪的童子,保留着纯阳之身,也没有任何的用处。
“你们一家刚刚脱得大难,我就不耽搁你们团聚了,日后你若有事,可以前去武安侯府!”
许子圣对许七安还是比较欣赏的,许七安是一个有着极大培养价值的人,即使不能收为自己的手下,也可以打好关系,低投资高回报。
许子圣在许七安一家人的注视下,缓缓离去,直到背影消失在了众人的眼中,许志平这才连忙对许七安问道。
“宁宴,刚刚这位贵人是何身份,居然敢如此放言,将御刀卫千户的位子给我!”
许志平在御刀卫厮混了良久,哪里不知道千户之位有多么难得,不要看百户和千户之间只差了一品,但却是由低层官员晋升中层官员,地位大大提升了。
“这是当今武安侯的嫡次子,当朝状元郎,许子圣!”
许七安收回了目光,对自己二叔解释道,更是将其中一些事情告诉了他。
“原来是他,大奉的文曲星,儒道天才许子圣!”
许志平作为御刀卫百户,自然对许子圣的大名如雷贯耳,一脸的惊叹道。
“这可是一位大人物,很多人都认为他日后必会出将入相,成为大奉的柱石之臣,名声极为响亮,就连当今陛下,都夸赞他为可造之材!”
许志平一脸的感叹,生子当如许子圣,这句话在大奉京都可是十分响亮。
许志平的儿子许新年没有练武资质,他让儿子拜入了云鹿书院,钻研学问,修行儒道,就是受到了许子圣弃武从文的影响。
“他这么有名气的吗?”
许七安有些诧异的问道,目光看向了二叔等人。
“当然,许子圣可是京都第一天才,无数人都崇拜他!”
清丽脱俗的许玲月都忍不住插嘴说道,脸上带着几分仰慕之色,哪个少女不怀春,许子圣可是大奉京都许多少女的梦中情人。
许七安看着自家小白菜一脸的憧憬和仰慕,就知道了许子圣名声究竟有多响亮了,简直就是老少皆知,亿万少女的梦中情人,只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自己堂堂一个穿越者,居然连人家的一个指甲盖都比不上,也实在是有些丢脸。
扳倒了户部侍郎周显平,许子圣再次恢复了往日的闲适,刑部的工作他也已经得心应手,每日里多了许多闲暇时光,闲来无事,勾栏听曲的次数也多了起来,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许子圣的这点小癖好,但是他倒也算洁身自好,从不留宿,只是欣赏歌舞,品尝美食美酒,瞬间欣赏一下那些心胸宽广的美人花魁。
这日许子圣玩腻了,想起了一处地方,他倒是从未去过,来了兴致,走出了京都,沉声道。
“我一步百丈,速度惊人!”
话音一落,许子圣就迈动脚步,出现在了百丈之外,读书人只要牛皮吹得够大,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到的。
这个世界的修炼体系十分有趣,除了武夫好勇斗狠,是个粗胚之外,其他的修炼体系都各有玄妙,手段奇异,让人惊奇。
但是,武夫之路却也有自己的优势,那就是战力强大,是最早出现的修行体系之一。
武道经由无数代人不断探索完善,天下各种修炼体系,虽然可以跳出三界外,但却身在五行中。
唯有粗鄙武夫,身在三界内,不在五行中。武夫体系和所有体系不同,各大体系到了高品,有的可以随意修改规则;有的能点石成金操纵地风水火;有的凝练气运,运用众生之力;有的直接借用一方天地之力。、
唯独武夫,不与天地交汇,只修自身,所有的神异都来源于自身。正因为这种特性,当其他体系修炼到超品后都有机会竞逐天道,而武夫没有,所以武神才是成为天道“守门人”的最佳人选。
许子圣文武兼修,就是因为武道战力最是强大,只要达到半步武神,一品大圆满武夫,就可精气神彻底融合,全身细胞带有阵纹,拥有不灭特性。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拥有一部分元神,即使身躯被分割,魂魄也会被带走,作为拥有独立意识的个体存在。自身拥有领域,其为武夫自成天地特性的具现化,可形成一片无序的空间。半步武神不死不灭,寿元无穷无尽,战力之强悍远超其他体系的一品,虽然不可能战胜超品,但足以短时间内与超品争锋,即使是超品也难以将其灭杀。
如今的许子圣武道境界只差一线即可踏入三品不死之躯,不同于儒道修为,武道需要一步一个脚印,即使许子圣轮回多世,智慧超凡,依旧需要遵循勤学苦练的这个基本原则,所以进境要远逊色于儒道,但是也足以震惊世人了。
毕竟大奉王朝最强大的武夫就是打更人的首领,山海之役的头号功臣,当世兵法大家,魏渊。此人虽然宦官出身,文韬武略,世人少有能及者,乃是一位二品合道境界的武夫,合道的本质是让武夫的“道”升华,走完自身的道,不被他人之道压迫。晋升之时,天生异象。此时自身已能够承受抽离气运的后果,不会因此而死。
许子圣有把握半年内踏入三品不死之躯的境界,再加上他的儒道修为,应该会不弱于魏渊,足以成为大奉王朝战力天花板的存在了。
许子圣的父亲武安侯,如今也不过是刚刚踏入三品不死之躯,所以才会成为军方的领头羊之一,威望极高,权柄极大,即使是元景帝都对其器重有加,恩宠不断,足可见三品武夫地位有多高了。
许子圣脚步一迈,就是百丈之距,两袖飘飘,衣袂翻飞,身影缥缈,气质脱俗,这是符合读书人审美的,用一句粗鲁的话来形容,这样的形象满足了读书人装逼的心理,可以让人敬仰。
许子圣一路风驰电掣的离开京城,比那千里马跑的都快,他此行的目的地是京郊之外六十里外的清云山,山中有座书院,天下闻名的云鹿书院!
清云山原本不叫清云山,具体名字早就被人遗忘了,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自从云鹿书院在此落址,读书声朗朗不绝,清气冲天缭绕,此山也就改叫清云山了,是天下读书人心中最负盛名的山岳,天下闻名。
片刻后,许子圣的身影来到清云山前,是极目远眺,看见了清云山整个的轮廓,以及渺小如豆的书院建筑群。
云鹿书院乃是儒圣建立的书院,这位读书人心目中的神明,儒道修为已经达到了超品巅峰,但是却享年八十二岁,和普通人的寿命没有任何的区别,着实让人感到错愕。
八十二岁对这个时代的普通人而言,算是高寿了,但这个世界武力值不同寻常啊,连圣人都不能长生久视?足可见证明,儒道成也气运,败也气运,即使是超品的儒圣都无法长生久视,可见没有前途,还是粗鄙武夫更适合长生,不说踏入超品武神境界,就是一品武夫大圆满,就可寿元无尽,不受气运影响。
“不过,也不能全面否认儒道体系,毕竟儒道手段是真的帅,长生不长生的不重要,帅才是一辈子的事情!”
许子圣本就没有指望修炼儒道长生,武道之路足以让他不死不灭,寿元无穷无尽了,他修炼儒道就是为了逼格满满,让世人敬仰的,他不是享受世人崇拜的眼神,只是因为对儒道爱的深沉。
清云山既不雄伟,也不秀丽,若非清气冲霄,与寻常野山并无区别。山中有院,有阁楼,有广场,有瀑布,有小溪,有池塘,有青石板铺设的小道,宛如蛛网,将这些地方串联在一起。
崖壁边的一座阁楼里,二楼雅间,靠悬崖峭壁的一侧没有墙,站在走廊边,可以眺望苍茫的平原,以及远山的轮廓。
发誓再也不下棋的大国手李慕白,手持书卷,站在廊边,听着身后两位好友激烈争论,面红耳赤。
“这一步我走错了,我要重来,我不管。”
“落子无悔,这是规矩。”
“圣人曰:知错就改,善莫大焉。”
“圣人是这个意思吗?”
“难道不是?”
“老贼,你想与我论道?那可以,咱们今天只有一个人能活着离开。”
“老夫也不是吃素长大的。”
李慕白闻言摇摇头,他早对此司空见惯了,他下棋时也是这样的,只是他的棋力远胜二人,只是曾经败给了当时兵法大家的魏渊,三局皆败,让深受打击,立誓再也不下棋了,当然这誓言就和妓女的腰带一样,宽松至极,时不时就被人解开了。
“两个臭棋篓子。”
李慕白身后两位也是有名的大儒,其中一位是兵法大家张慎,另一位穿黑袍,长须蓄到胸口的老者,是陈泰,字幼平,云鹿书院四大儒之一。
云鹿书院的四位大儒各有特色,李慕白是棋,张慎精通兵法,出任青州布政使的紫阳居士杨恭,擅长治学,而陈幼平,有治国之才,所着《治国经略》在大奉官场颇受追捧。
许子圣也拜读过这本《治国经略》,许多见解很是独特,很有深度,让他都感到受益匪浅。
李慕白转身离开走廊,返回雅室,开口打断了争吵的两人,询问道。
“院长呢?”
“长公主来了,院长陪着呢。”
张慎目光紧紧盯着棋盘,随口回了一句,显然心思全放在这黑白两道上了。
李慕白“哦”了一声,点点头,看着棋盘之上的形势,张慎不愧是兵法大家,陈泰不是他的对手,大龙即将被屠杀,这场棋局胜负已定,陈泰输定了。
陈泰从棋盘上抬头,神色复杂,叹息一声,他们都知道长公主来云鹿书院的目的,沉声道。
“再过三个月便是春闱,学院的学子们读书的兴致却不高,昨夜我去宿舍转了一圈,挑灯苦读者寥寥无几。”
“仅有的几盏灯火,照的也是棋盘!”
“玩物丧志。”
说着,陈泰伸手在棋盘上一通划拉,打乱棋子,痛心疾首,只是不知是为了自己即将输了,还是为了学生们担忧。
“无耻老贼!”
张慎大怒,输了就是玩物丧志,赢了就耀武扬威,简直就是小人。
“汝与李慕白一样,玩不起。”
“与我何干!”
李慕白也生气了,他是输给了魏渊,但是天下棋手又有谁是魏渊的对手,这位大奉王朝的宦官之首,打更人之首,武将之首,兵法大家,的确是惊才绝艳,强大到让人感到绝望,即使最擅长围棋的李慕白也是在他手中惨败,一局未曾胜利。
此时,三位大儒沉入了沉默,他们明白云鹿书院的学生为何如此,不是玩物丧志,而是前途无亮,一片黑暗,不得不下棋,打发时间,消磨时光。
云鹿书院的学子,仕途艰难,即使考中举人、进士,也很难在官场平步青云,往往是被打发到穷乡僻壤为官,或丢到某个犄角旮旯里发霉,这极大的打击了学院学子们的科举热情。
雅室沉默了片刻,张慎神色沉重,眼眸之中闪烁着精光,厉声道。
“此风不可长,必须得把学子们科举热情提起来。”
陈泰也是脸色严肃,颔首点头,这样下去,云鹿书院的学生就废了,是要改变了。
“就算苦苦支撑,也得撑下去,云鹿书院不能绝了官场这条路。”
李慕白沉吟一番,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目光看向了两位好友,沉声道。
“开堂劝学吧,让院长出面。”
张慎捻着一颗棋子,沉吟不定,有些迟疑,轻声道。
“院长年年劝学,一鼓作气再而衰,怕是不会有太大效果了。”
陈泰右手抚须,微微点头,赞同张慎的观点,这些年院长没少劝学,但是一年年的仕途受阻,画的饼再大,学生们也吃不下了,皱眉道。
“必须得换个新颖的方式让学子自发苦读,重视春闱。”
“写文章如何?”
“吃力不讨好。”
李慕白摇头,不赞同这个建议,写文章如何提振学生们的士气。
“那就只有诗词了,自古诗词动人心,作一首震耳发聩的诗词,比开堂劝学效果好多了。”
张慎放下了手中的茶盏,再次提议道。
说完,三位大儒对视一眼,齐声摇头,大奉儒林,诗词衰弱已久。
“杨子谦若是没赴任青州,这个活儿倒是可以推给他。”
“咱们几个里,他最擅长此道。”
张慎有些叹气的说道,他乃是兵法大家,对诗词文章并不擅长,而紫阳居士杨恭,擅长治学,文章诗词是四人中最好的。
山风扑入室内,吹的陈泰长须飘飘,他鄙夷的看向了张慎,讥笑道。
“谨言兄你比我更适合在朝为官。”
“老匹夫,你在嘲讽我踢皮球?”
张慎也不生气,一副光棍姿态,死猪不怕开水烫,嚷嚷道。
“你行你来,老夫洗耳恭听。”
眼见两人即将吵起来,张慎的书童低头疾步而入,躬身道。
“先生,您学生许辞旧来了。”
许辞旧?他来干嘛,圣人语录三百遍抄完了?张慎点点头,说道。
“请他进来。”
待书童离开,张慎看了眼棋盘对面的陈泰,脸上露出几分得意之色,笑呵呵道。
“说起来,老夫近来新收了一个学生,是这许辞旧的堂兄,诗才惊世骇俗。”
李慕白闻言,也不甘示弱,连忙补充道。
“那也是我的学生。”
陈泰看了眼姓张的,又看一眼姓李的,心里一动,知道他们所说的是谁了。
“是那位写出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的诗人?”
李慕白和张慎得意的笑了,神采飞扬,透着精神。
“哈哈哈!”
陈泰大笑出声,指头点着两位好友,不断摇头。
“你笑什么?”
“我笑你们被名利遮了眼!嗯,还有嫉妒。”
陈泰收住笑容,半告诫半嘲讽,说道。
“杨子谦之名,必定因为这首诗流传后世,确实让人艳羡。可你们俩就不想想,佳句难得,多少读书人一生也就寥寥几首好诗,能载入史册的,更是没有。”
“出了一句‘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已经是神来之笔,闻之欣然,还指望再来一首,不,两首,好叫你二人一起名垂千古?”
“过于在意名利,久而久之,你们肚子里的浩然正气怎么存续?”
一顿奚落,让李慕白和张慎感到有些尴尬,目光躲闪不敢直视陈泰的眼睛。
前段时间,紫阳居士杨恭离开京城,出任青州布政使,三人和云鹿书院学子们为其送行,几位大儒考教弟子们的诗词,许七安的堂弟许新年,将许七安搬运的诗词当场念了出来,震惊四座,惊艳世人,使得杨恭可凭借此诗名传千古,让李慕白和张慎都极为艳羡,所以想要收许七安为弟子。
“幼平所言极是。”
两人作揖,神色惭愧,三省吾身,沉声道。
“读书人三不朽,纵使要名垂青史,也该堂堂正正的走大道,而非捷径,是我二人偏了。”
“知错就改,善莫大焉。”
陈泰微微颔首,孺子可教也,果然当老师教学生的感觉就是爽,尤其这两个学生还是自己的好友,这感觉倍爽,让他沉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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