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四十章 贾珩:冥冥之中的缘法……

  宁国府,书房之中

  灯火彤彤,将人影照耀在厅堂的一面屏风上。

  丽人蹙了蹙秀眉,转眸看向一旁的南菱,迎着贾珩的诧异目光,介绍说道:“这是南菱,现在跟我身边儿,一会儿再和你细细解说缘故。”

  “南菱见过卫国公。”南菱抬起螓首,凝眸看着那魂牵梦萦的少年,幼白细嫩的脸蛋儿已是涨的通红,规规矩矩地向贾珩行大礼相见,低声说道。

  贾珩打量着那白幼瘦的少女,面色淡漠几许,道:“南菱起来吧。”

  原本以为婉拒几次,再无交集,不想这南菱又跑到了潇潇身边儿。

  南菱连忙起得身来,心底却有几许忐忑。

  卫国公好像并不怎么样喜欢她?

  记得初见之时,他还是永宁伯,倏然之间,他已是高高在上的卫国公,而她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孤女。

  贾珩转而看向道:“你眼下将人安置在哪儿?”

  陈潇道:“安置在西跨院了。”

  贾珩点了点头,唤了一声,道:“晴雯,你领南菱去西跨院。”

  待晴雯进来,领着南菱去了西跨院。

  贾珩看向陈潇,问道:“究竟怎么回事儿?”

  陈潇道:“我去见了师姐,向她打听消息,她将南菱托付给我。”

  贾珩心底不由浮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性情实在让人喜欢不起来。

  不由皱了皱眉,低声道:“还真是阴魂不散。”

  陈潇白了一眼贾珩,轻嗔说道:“师姐哪有那般让人生厌?”

  行至近前,丽人秀眉微蹙,嗔怒说道:“时候不早了,你也洗个澡,这是被人滋了一身?”

  贾珩:“……”

  潇潇这都说的什么话?

  其实也怪他,当初不该让李纨养成这样的毛病,几乎快成条件反射了,涕泪齐下,真是印证了那句话,百分之九十的眼泪都是……

  陈潇也没有再理贾珩,自己一个人回去睡觉去了。

  却说另一边儿,贾珩离了厢房之后,帷幔四及的床榻上,李纨静静看着帷幔上的芙蓉刺绣出神,似乎那惊心动魄的刻骨铭心,仍残留在心底,久久不能散去。

  就在这时,轻盈的脚步声响起,曹氏绕过一架刺绣着芙蓉的玻璃屏风,看向那脸颊之上密布着团团玫红气晕的丽人,心底不禁有些羡慕,柔声道:“纨儿,刚刚怎么样?”

  李纨闻言,微微睁开一线美眸,妩媚风韵在眉梢眼角无声流溢,一开口声音酥糯娇媚到难言,说道:“曹婶子,我已经和珩兄弟说了。”

  曹氏闻言,心头一喜,连忙问道:“他怎么说?”

  李纨柔声道:“珩兄弟说等再过二年谈论婚事也不迟,倒也不急于一时,应是同意了罢,只是觉得纹绮两位妹妹年岁还小。”

  曹氏闻言,面容之上喜色难掩,点了点头,笑道:“这样的话,我倒是放心了,让纹儿绮儿在我身边儿多尽孝两年也好。”

  只要那位珩大爷有那个意思就好,剩下的只是时间问题。

  不过等那李家老东西回来了,她得好好说说才是,两个女儿的婚事都得是她来做主。

  李纨脸颊羞红如霞,声音酥软柔腻,轻声道:“曹婶子,天色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去歇着吧。”

  她觉得现在浑身上下都提不起半点儿力气。

  曹氏深深吸了一口气,顿时一股混合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涌来,让曹氏几乎心神颤栗,呆立当场,那张脸颊通红如霞,低声道:“那我先过去了。”

  她这个侄女下半身是有着好依靠了,不像她一样再守活寡。

  待曹氏离去,李纨神情怅然,一手轻轻抚着小腹,目光幽幽出神,低声道:“这次过去,也不知会不会有。”

  此刻,也无心再召丫鬟沐浴,待一股倦意沉沉袭来,丽人缓缓入睡过去。

  于是,一夜再无话。

  ……

  ……

  第二天上午,晨曦初露,而初冬的天穹已经生出几许薄雾,万丈日光自云层泻落,映照了整个东方天穹。

  贾珩与咸宁公主、李婵月,以及妙玉、岫烟、惜春在大批锦衣府卫的扈从下前往苏州府。

  苏州府是江苏巡抚的驻扎之地,此刻江苏巡抚章永川以及苏州知府施自弘,在渡口上相迎贾珩的船队。

  江南新政如今在苏北以及苏中等府县已经如火如荼地进行,仅剩苏州府、松江府这两方富庶之地还未派吏员清丈。

  而压力也自然来到江南巡抚章永川一边儿。

  自两江总督沈邡被朝廷贬谪以后,章永川也曾欣喜莫名,自以为可以接任两江总督之职,但没有想到朝廷竟然从四川调任了高仲平前来担任两江总督,此举自然是让章永川先喜后忧。

  之后的江南新政,章永川基本开启了摆烂模式,对新政明面上配合,但实际消极应对。

  “抚台大人,人来了,来了。”这时,一个身形微胖的差役快步而来,面带惊喜,开口说道。

  此刻,章永川正自举目眺望,只见数艘船只沿着河塘而来,周围都是穿飞鱼服,腰间悬配绣春刀的锦衣府卫相护,道:“都迎上去。”

  随后,一众苏州府的大小官员相迎而去。

  随着船只驶入渡口,先下来一众锦衣府卫,腰间按着一柄绣春刀,在岸边儿警戒侍卫。

  贾珩与陈潇从船上下来,看向那章永川,面色和煦说道:“章大人,许久不见。”

  “下官见过卫国公。”章永川快行几步,面上带着恭谨之色。

  依稀记得当初多铎勾结海寇齐犯江南,眼前少年还只是伯爵,如今已是一等国公,如那小荣国公一样,权柄煊赫,威加四海。

  可纵是小荣国公当年也仅仅是依仗着祖宗余荫,哪有如卫国公这般,轰毙奴酋,打败和硕特以及准噶尔,平定青海,拓边关西……

  章永川面上笑容热切,说道:“卫国公,年许不见,真是风采更胜往昔啊。”

  贾珩笑道:“章大人同样是风骨俨然,气度不凡。”

  两人互相寒暄着,而后又与苏州府的大小官员叙话。

  一众苏州府官员,也都纷纷上前向那少年见礼。

  待众人寒暄而毕,旋即浩浩荡荡地向着苏州府衙而去。

  至于身后的船只则是由锦衣府护送着前往苏州织造衙门附近,一座长公主购置的别院,园林深深,亭台楼阁一应俱全。

  说来也巧,那宅院正是隆治朝的苏州织造常进的宅院。

  苏州巡抚衙门

  贾珩与一众苏州府的大小官员叙了话,就开口询问起新政事宜,问道:“章大人,新政乃是国策,为何朝廷新政在在江苏下辖诸府当中,唯苏州府阻碍最为严重?”

  章永川连忙说道:“卫国公误会了,在整个苏州府,可以说章某最为支持新政,苏州府新政迟迟未见进展,诚不怪章某。”

  贾珩转脸看向章永川,面色凝重几许,朗声说道:“那又是谁在从中作梗?”

  章永川辩解说道:“卫国公想来也知道,不少致仕官员在苏州府置蓄田宅,不少都是德高望重的科甲前辈,高制台为此也大为头疼。”

  贾珩道:“章大人,虽有此因,但章大人为一省巡抚,代天牧守一方,岂可不知朝廷国策推行之要?为何不出面周旋转圜?何以一拖再拖,至如今尚无消息?”

  章永川闻言,一时哑然无言。

  贾珩道:“不管如何,新政关乎社稷中兴,相关吏员之表现尽在朝廷圣上眼中,待新政功成,论功行赏之时,章大人好自为之。”

  章永川闻言,心头一紧,低声道:“下官醒得利害,新政的确为利国利民之策,江苏全省大大小小官员,对新政如久旱望之如甘霖,以后定当兢兢业业,共克新政。”

  贾珩也没有继续抓着不放,说道:“既是这样,待宴后,章大人将各县的田亩人丁之细情汇总一份儿,我再拿回去详参。此外,总督府将会派遣吏员南下,清丈田亩,苏州府方面当有配合才是。”

  章永川道:“卫国公放心,下官与苏州府同僚定当配合朝廷推广新政。”

  而后,时至晌午,章永川相邀贾珩一同用午饭,席间一众苏州府官员作陪,众人觥筹交错,推杯换盏,恭维之声此起彼伏。

  贾珩与苏州府的官员吃罢饭,重又回到位于苏州织造府附近的一座宅院,正是晋阳长公主在苏州购置的宅邸。

  宅院之中

  已是初冬时节,北风呼啸,料峭冷风吹动着树枝光秃秃的枝丫,渐渐带着几许刺骨之意。

  而厅堂之内,陈潇指挥着几个下人正在点着无烟的兽纹木炭,热气腾腾,驱散着外间的寒意。

  陈潇看向那从外间举步而入的蟒服少年,说道:“今个儿酒宴,苏州府的官员怎么说?”

  “还能说什么?无非是见风使舵罢了。”贾珩面色淡淡,落座下来,拿起一个茶盅,轻轻抿了一口,茶香在口中四溢。

  贾珩放下茶盅,问道:“妙玉和岫烟她们都安置好了吧?”

  “都安置好了,她有孕在身,也不能受风着了凉。”陈潇柔声道。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我等会儿去看看她。”

  “咸宁和婵月呢?怎么不见她们两个?”贾珩又问道。

  陈潇轻声道:“她们两个一来苏州,就去织造局翻阅账簿去了,她们两个现在管着体仁院下辖的三大织造局,临近过年,还要运载不少绢帛和织绣前往京城,事务也有不少。”

  贾珩轻声道:她们能有件事儿忙着也好。”

  省的咸宁动不动拉着他去看舞蹈。

  陈潇道:“刚刚锦衣府的消息,李守中此刻已经到了金陵,问你什么时候回去。”

  贾珩想了想,说道:“让锦衣府报信,先让李守中在两江总督衙门咨问新政推广经验,而后前往江宁府实地考察,等我前往金陵以后,再行共议安徽新政之事。”

  陈潇点了点头,说道:“那样也好。”

  贾珩吩咐完,起身前往后宅。

  四四方方的庭院,雕梁画栋,假山叠嶂,而厢房之外挂着一道棉布帘子,里厢之中,妙玉正在与岫烟下棋,而惜春则在一旁观战,三人本来都是文静澹泊的性子,此刻围拢在一起,倒有几许竹林隐士的意味。

  妙玉面色微顿,忽而心头莫名有异,柳叶秀眉蹙了蹙,抬眸看去,目光涌动着欣喜,问道:“忙完外面的事儿了?”

  “嗯,都忙完了,过来看看你们。”贾珩行至近前,抬眸看向那丽人,握住那只纤纤柔荑,说道:“妙玉,我已经让人去寻岳父岳母的坟墓去了。”

  其实,前任苏州织造常进冤在得忠顺王构陷谋反,罪不至死。

  但如果从妙玉的一些平常使用的日用器物,似乎也能看出常家官宦世家的财富积累并不寻常。

  可话又说回来,因为忠顺王看上常进妻子,将人灭门的操作实在太过大奸大恶。

  妙玉弯弯柳眉舒扬几许,那张婉丽玉容上的神色柔和几分,清声道:“我知道人在哪儿,我也过去吧。”

  贾珩轻声道:“等事情大致办妥了,咱们再过去,你别动了胎气。”

  说着,落座下来,一旁的丫鬟素素连忙奉上香茗,热气升腾之间,茶香袅袅而起。

  惜春听着两人叙话,目光看向贾珩,幼白粉腻的脸蛋儿见着失神。

  就在这时,咸宁公主一袭天蓝色衣裙,纤腰高束,自外间款步而来,清丽玉颜上现着好奇之色,轻声说道:“先生,苏州府的官员都见过了吧。”

  妙玉看向那位天潢贵胄,清澈明眸垂下一丛阴影,心头倒有几许异样。

  她一个出家人,眼下却有了身孕,只怕这位宗室帝女不知该如何嘲笑于她的吧?

  贾珩温声道:“见过了,这几天视察下地方府县的新政事宜,这边儿忙完以后,还得回返金陵。”

  咸宁公主点了点头,怅然若失说道:“苏州府这边儿也留不下几天,也没有时间游玩苏州府的名胜古迹。”

  李婵月柔声道:“表姐,我陪你去呀。”

  “没有先生,你陪我有什么意思?”咸宁公主拉过李婵月的素手,轻笑说道。

  不远处的邢岫烟看向说笑的两人,恍若出云之岫的眉眼间蒙起出神之色。

  其实,这几天相处下来,也能看出这两位宗室之女并无丝毫盛气凌人的架子。

  贾珩温声道:“等办完了事儿,看有没有时间四下出去一趟。”

  妙玉听着两人叙话,那张恬静玉颜之上不由浮起思索之色。

  贾珩而后来到书房,开始拿起巡抚衙门递送而来的簿册翻阅起来。

  苏州府下面的县城士绅大概有不少家,皆是记载了详细的田亩情况。

  贾珩一一翻阅而罢,对苏州府的田亩情况,心底渐渐有了数。

  两人说着,贾珩与妙玉一同歇息,自也不提。

  第二天上午,风和日丽,风景明媚。

  贾珩与妙玉乘着马车前往苏州城外五里的乱葬岗,此刻,锦衣府卫早已将相关尸骨启出,放在一方棺椁中,准备暂且放在玄墓蟠香寺,请和尚做一场水陆法会,而后重新迁至常家的祖坟所在。

  按说常家曾经卷入逆案而满门诛连,不该如此招摇,但随着忠顺王的倒台,加之贾珩如今的权势滔天,自然没有人煞风景地说出此言。

  而一些有心人都能看出,只怕常家的那场案子或许还会重审。

  一些苏州府的老人都暗暗议论,常家是生了个好女儿。

  妙玉内着一袭月白色裙裳,气质素雅,外披一袭狐皮大氅,那张婉丽、明媚的脸蛋儿,静静看向那马车之上摆放的棺木,神色现出哀戚,不知何时,泪眼朦胧,两行清泪沿着脸蛋儿默默流下。

  贾珩拉过妙玉的手,递送过去一方手帕,宽慰说道:“好了,别哭了。”

  妙玉哽咽地应着,抬眸看向那少年,目光痴痴,心头涌起一丝难以言说的感动。

  她如今带着她的孩子,还有夫君来看双亲了。

  贾珩说道:“咱们送二老一程,也去你过去修行的玄墓蟠香寺看看。”

  说着,与妙玉一同前往位于苏州城外的玄墓蟠香寺,此地青砖黛瓦,周围青藤古柏,郁郁森森,周围一座座木质建筑矗立其间,古色古香。

  贾珩进入一座禅院,环顾四周,面色微顿,感慨道:“当初你和岫烟比邻而居,真是安贫乐道。”

  妙玉温声道:“我自小时候就在这里,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十分熟悉。”

  贾珩说着,饶有兴致地看向一旁的举眸四顾的邢岫烟,问道:“岫烟平常在哪儿居住着?”

  “珩大哥,就在那边儿。”邢岫烟伸手指着远处的一座茅草屋,说道:“在那里生活了七八年。”

  妙玉柔声道:“当初岫烟就在附近,琅琅读书之声,依稀似在昨日。”

  “咱们等会儿过去看看。”贾珩轻声说着,忽而问道:“唉,对了,师太,玄墓蟠香寺内那棵你搜集雪花的梅花树在哪儿呢?”

  既然来到玄墓蟠香寺,怎么也要看看原著中的这棵梅花树。

  妙玉道:“在后山呢,这会儿还没开花。”

  贾珩笑道:“等会儿一同去看看。”

  说着,挽起妙玉的手,先一步向着庭院而去。

  当年的屋内摆设因为无人洒扫,已落了一层浅浅的灰尘,一桌一椅依稀可见当初的模样。

  而随行的玄墓蟠香寺主持,一个衣裳清素的老尼,则是看向那少年,面上现出敬畏。

  贾珩问道:“师太,贵寺建寺多少年了?”

  “阿弥陀佛,有一百三十多年了。”老尼看了一眼那少年身上的蟒服,单手立起,开口说道。

  贾珩面色复杂,感慨说道:“真是难得,一百多年不被兵燹,真是一处清修的好地方。”

  那老尼看了一眼妙玉,双手合十,说道:“此地的确为清修所在,当初常小姐拜至贫尼师妹门下持经诵读,在此得佛法熏陶十余载,方有国公爷的这段缘法。”

  贾珩迎着丽人的嗔视目光,轻轻握住妙玉的纤纤素手,轻声道:“是啊,一切都是缘法,让我得遇常小姐。”

  纵是出家人,也难免受到一些世俗权力的影响。

  因为金钱只能调动人的积极性,调动别人做不喜欢的事儿,但权力却能让别人不能干不想干的事儿。

  妙玉抿了抿粉唇,柔声道:“师伯年纪大了,腿脚不便,先去歇着就是了,我随着他闲逛。”

  老尼双手合十,徐徐告退。

  贾珩诧异道:“怎么了?我可是说错话了?”

  妙玉没好气地白了一眼贾珩,神色也有几许幽清之色,叹道:“当年,锦衣府卫还有官军搜检过这里,差点儿为寺里带来一场浩劫,师伯她印象深刻,今天大批锦衣府卫过来,又抬过来父亲和母亲的棺椁。”

  贾珩若有所思道:“如此一来,还真是冥冥之中的缘法。”

  紧紧握住妙玉的素手,说道:“师太,我会保护你们娘俩儿一辈子的。”

  妙玉闻言,芳心甜蜜,轻轻“嗯”了一声。

  随着妙玉游览了一会儿,再次来到邢岫烟所居的地方,状其自然地挽起邢岫烟的素手,说道:“如此草房寒舍,去孕育出岫烟这样钟灵毓秀、澹泊自然的女孩子,真是一方风水宝地。”

  邢岫烟偷偷看了一眼妙玉,红了白腻如雪的脸颊,柔声说道:“珩大哥过誉了。”

  贾珩转眸看向那眉眼柔弱依依的少女,问道:“岫烟,如今旧地重游,可有何感想?”

  邢岫烟柔声说道:“却似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贾珩看向那面带怅然之色的少女,说道:“你我还是少年,来日大好时光,如初晨之阳,倒也不用出此悲怆之言。”

  邢岫烟点了点头,面上现出思索之色。

  她与妙玉姐姐能够遇到珩大哥,的确是一桩求之不得的缘法。

  其实,用仙侠的人道气运之说,贾珩此人命格远超常人,自身以王公之命的气运滋养,改变了邢岫烟和妙玉的气数。

  陪着妙岫两人在玄墓蟠香寺坐了一会儿,贾珩担心四方环境太过清幽、阴冷,没有答应妙玉留在寺庙中念经超度的想法,乘着马车返回金陵宁国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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