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九章秦可卿:这……这简直,是在嘲讽于她吗?

  大观园,蘅芜苑

  宝钗拉着黛玉的手坐在炕榻上,轻声道:“应该快到了,也就在这两天了。”

  她隐隐听到消息,林姑父这次进京述职,可能要担任户部侍郎,正三品大员,又是朝堂重臣,比起颦儿,她家里能够提供给他的助力,无疑是要差上许多的。

  黛玉清丽玉颜上见着怅然之色,柔声道:“爹爹在南省这么多年,猛一下子回到京城这边儿,也不知身子骨儿习惯不习惯这边儿的气候。”

  宝钗笑了笑说道:“应该还好吧,这边儿虽然干燥、寒冷了一些,但还算暖和,等到明年春暖花开就好了许多。”

  黛玉轻轻叹了一口气,低头应了一声。

  宝钗道:“也不知他怎么样了。”

  黛玉抬起螓首,看向那梨蕊脸蛋儿粉腻的少女,说道:宝姐姐也惦念着珩大哥?”

  “怎么可能不惦念着呢。”宝钗轻笑说着,拉过黛玉的素手,说道:“妹妹如是在潇湘馆中无聊,可以过来过来找我。”

  而在黛玉应下之时,丫鬟袭人说道:“姑娘,前院的瑞珠说,大爷递送了信笺过来,说给各房送去呢。”

  黛玉闻言,瞥了宝钗一眼,柔声道:“将我的那封送到这儿好了。”

  宝钗轻笑了下,也对着莺儿说道:“去将信拿过来吧。”

  少顷,袭人从外间折返回来,手中已拿着两封信,递将过去说道:“宝姑娘,林姑娘,信。”

  然后按着其上的名字递给两人。

  黛玉瞥了一眼宝钗手上的信笺,星眸含笑,说道:“姐姐不拆了看看。”

  “嗯?”宝钗玉容上见着一抹诧异,将手中书信放在一旁,轻轻笑道:“回头再拆不急,妹妹如是想拆信,只管拆看就是。”

  说着,端起一旁的酥酪茶,轻轻抿了一口,水润杏眸凝视向那少女。

  黛玉抿了抿粉唇,笑了笑道:“那我拆着看了。”

  也不知为何,在宝姐姐跟前儿拆着书信,似乎有些别样的感觉。

  说着,拆开信封,开始阅览着其上文字,随着心神投入,芳心不由涌起阵阵喜悦和甜蜜。

  这反而让宝钗神色不自在了一些,尤其是看到那张含羞带怯的脸蛋儿,不由放下茶盅,拿起信封,犹豫了下,倒也拆阅起来。

  而一时间,也沉浸在其上的文字。

  贾珩的信笺用语其实很朴实,就是问着宝钗的近况,关心了一下饮食,此外就是大概说了回来之期。

  这会儿,宝钗心满意足地看完书信,重又装进信封,丰润白腻的脸蛋儿上现出一抹淡淡红晕,然后抬眸之间,正对上一双笑意沁润眼底的粲然星眸。

  “宝姐姐,我看看你的。”黛玉抿了抿粉唇,柔声道。

  她也不知道为何,明知道看了宝姐姐的书信,心里会酸溜溜的,但还是忍不住想要看看他究竟给宝姐姐写了什么甜言蜜语。

  也不知她在想什么。

  宝钗:“……”

  这颦儿是做什么?换信?

  这单独给着她们的一封,也好看着的吗?也太荒唐了一些吧。

  心头不知为何就有几许古怪。

  宝钗瞥向黛玉手中的那封信,心头其实也有几许好奇,问道:“他给颦儿写了什么?”

  她也好奇,他是怎么做到一边儿痴迷她的身子,又是另一边儿和颦儿私定终身的。

  黛玉柔声说道:“也没写什么,就是让我多歇息,好好注重身体什么的。”

  不像头一次的撩拨,这次的书信就有几许平和的家书意味。

  宝钗迟疑说道:“妹妹,要不我也瞧瞧?”

  然后两个人一拍即合,即刻换了书信阅看着。

  而紫鹃和莺儿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不知为何,就有几许哭笑不得。

  黛玉阅读着宝钗的书信,芳心涌起一股酸溜溜的意味,幽幽道:“他对宝姐姐真是无微不至,还叮嘱宝姐姐多吃一点儿,不要饿瘦了。”

  后面的话虽然没有写出来,但不要饿瘦了,究竟是什么意思?

  黛玉忽然就想到了当初那人牧羊的时候,说着要多吃一点儿。

  宝钗翠羽秀眉之下,水润杏眸中见着几许羞嗔,轻声说道:“他对妹妹也很关心,还让妹妹多多调养身子。”

  上面的文字可比写给她的文辞优美多了,还说明年春暖花开之时,前往蜂腰桥那边儿的桃花林中葬花吟诗。

  嗯,之前还在信上给她说了滴翠亭扑蝶。

  有些莫名其妙的。

  两个人看着对方,心头都起了一些羞意。

  宝钗说着,拉过黛玉的素手,笑着打趣道:“颦儿,如是让他知道咱们换着家书拆,不知该怎么罚你呢。”

  黛玉道:“要罚也是罚宝姐姐,我年岁小,不如姐姐端庄娴静。”

  “你呀,这张小嘴。”宝钗嗔怪说着,捏了捏黛玉的脸颊。

  黛玉脸颊也涌起一抹羞意,轻声说道:“我和姐姐经常在一块儿说话,在一块儿的时间倒是比他都多一些,他早该想着的呀。”

  经过换信之后,两人说着都觉得一股古怪的纽带建立起来,也不知什么感觉,大抵是一种没了羞意,好像是一家人般。

  紫鹃脸颊就有些羞红,不知为何她忽然想起了一幕,自家姑娘和宝姑娘一同伺候着珩大爷的事儿来。

  到时候许是珩大爷换着姑娘和宝姑娘……

  少女念及此处,心头不由一亮,连忙驱散了心头的琐碎思绪。

  就在钗黛二人正在说着话时,大观园秋爽斋之中,同样是一片欢声笑语不停。

  三足兽头熏笼之中檀香袅袅,冰绡与沉香混和着燃起,一缕缕青烟盈于室内,香气馥郁。

  湘云那张苹果圆脸,脸颊红润欲滴,柔声说道:“兰姐姐,你真该去试试那马驹,去年还小,现在都长大了呢。”

  甄兰笑了笑,轻声道:“我在南方,平常不骑那个,等珩大哥回来的时候,教教我和妹妹,倒也不知有空没有空了。”

  湘云灵动有神的大眼睛,眸光盈盈如水,柔声说道:“珩哥哥未必有空,我教你呀。”

  甄兰目光柔润地看向脸颊丰润的少女,轻笑了下,柔声说道:“云妹妹这般小,如是跌倒了就不好了。”

  湘云噘起嘴,笑道:“兰姐姐,我骑的可好了。”

  她看就是想让珩哥哥教着,这才说着她这些,当她不知道。

  探春脸上见着笑意,说道:“这几天倒不见宝姐姐和林姐姐。”

  宝琴轻声说道:“堂姐这几天管着外间的生意,这几天天冷,林姐姐倒是常在房中下棋,溪儿妹妹不是和林姐姐玩的好一些?”

  甄溪轻声道:“前几天下棋,这几天林妹妹练着书法,我就没有过去打扰着了。”

  湘云轻声说道:“上次我见着爱哥哥,他倒是泪眼汪汪地看着我。”

  探春:“……”

  无语泪先流?

  宝琴那张如白腻如梨蕊的脸蛋儿,微微一顿,神色之中见着一抹古怪。

  她刚来时候,见着那个宝二哥好像是这个性子。

  金陵,晋阳长公主府

  爆竹声声辞旧岁,春风送暖入屠苏。

  崇平十五年,除夕夜

  家家户户张灯结彩,灯火辉煌,红彤彤的亮光映照了整个黑夜,轩峻、壮丽的公主府廊檐前方,已经悬挂起两只红灯笼,晕下一圈圈大小不一的光影。

  阁楼之上,两道相互依偎在一起的人影投映在屏风之上,窃窃低语。

  原来,贾珩与晋阳长公主吃罢年夜饭,两人坐在罗汉床铺就的褥子上,抬头观看着夜景。

  此刻,怜雪以及其他女官准备了各式焰火,在庭院中放着,随着“噼啪、噼啪”一声冲上云霄,五颜六色,绚丽难言。

  “子钰。”晋阳长公主将螓首靠在少年的肩头,眺望着浩瀚无垠夜空中的绚丽烟火,柔美难言的脸蛋儿上见着几许痴痴之色,喃喃说道。

  这样的日子在以往的三十年中,她不知向往了多少次,牵着爱人的手,在年夜看着星火烂漫的苍穹夜空,但她等了许久许久,才等来了这么一个人。

  贾珩握住丽人的纤纤柔荑,温言软语说道:“荔儿,还记得咱们第一次相见的时候吗?”

  晋阳长公主转过那张秀美婉丽的玉容,凤眸盈盈如水地看向那少年,嗔怪说道:“记得倒是记得,当时就是没有看出来,你也不是老实本分的。”

  那时候她是为他锋锐无匹的才气所吸引。

  贾珩轻声说道:“如是老实,你现在想要孩子都没有。”

  晋阳长公主掐了下掌中的素手,轻声说道:“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贾珩伸手抚着丽人的秀发,眺望着深邃、漆黑的天穹,面色一时幽晦莫名。

  说来,他也来这方世界也有一二年,不知不觉中有了这么多的羁绊。

  过了有一会儿,晋阳长公主忽而幽幽问道:“什么时候走?”

  “初三吧。”贾珩轻声说着,心头也有几许恋恋不舍。

  “不去见见那甄家姐妹?”丽人讶异问道。

  贾珩:“……”

  想了想,倒也没有隐瞒,说道:“应该是初二去。”

  晋阳长公主柔声道:“去见见也好,道个别,她们两个毕竟怀了你的骨肉,也不能太冷落了。”

  贾珩心头叹了一口气,却没有应着这话。

  这话他没法接,虽然晋阳宽容大度,但他也不能总是在晋阳面前提及另外一个女人。

  晋阳长公主将螓首靠在贾珩肩头,柔声道:“你回去也好,北边儿战事才是当紧。”

  贾珩默然片刻,说道:“到了京里,过了上元节就前往北边儿。”

  晋阳长公主道:“那你路上小心。”

  贾珩轻轻应了一声,道:“天色不早了。”

  “唤上元春。”晋阳长公主轻声说道。

  贾珩一时无语,暗道,这是过过眼瘾是吧?

  两人说着话,不觉时间流逝飞快,及至戌时,两人返回厢房歇息。

  ……

  ……

  玉兔西落,金乌东升,新的一天重新到来,时间不知不觉来到了崇平十六年的正月初一。

  神京,宁国府

  贾珩虽然不在府上,但宁荣两府的繁华喧闹并未减少多少,大观园中欢声笑语响起不停,沉浸在新春将至的无尽喜悦之中。

  后宅厅堂中,凤姐一袭彩绣辉煌的淡黄衣裙,狭长、清冽的丹凤眼凝视向那卸着诰命大妆的秦可卿,心头不无艳羡之意,问道:“可卿,你早上见到了太后和皇后娘娘?”

  秦可卿笑了笑,说道:“见是见到了,不过人挺多的,也不大看得清人脸。”

  凤姐笑道:“我怎么听老太太说,皇后娘娘还特意拉了你的手,说了不少话呢。”

  就在五更天去进宫面圣的时候,宋皇后拉着秦可卿的手,说了不少话。

  秦可卿脸上见着一抹羞意,说道:“嗯,拉着我问了夫君的一些事,别的倒也没有问着。”

  其实她还见到了那位咸宁公主,简单说了两句话,那位公主还说着,等到了时间就过来陪着她打麻将。

  这……这简直,是在嘲讽于她吗?

  凤姐笑了笑道:“珩兄弟是宫里那位至尊跟前儿的红人,皇后娘娘对你都要高看几眼呢。”

  秦可卿笑了笑,说道:“其他诰命也有几家拉着手说话,别的也没有什么。”

  说着,换下诰命大妆,对着一旁的宝珠道:“宝珠,将这衣裳收起来。”

  “唉,奶奶。”宝珠柔声应着。

  凤姐打量着图案和织绣精美的诰命大妆服饰,丹凤眼中目光复杂莫名,感慨说道:“这身衣裳,可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都得不到的东西。”

  秦可卿轻笑了下,说道:“宫里一眼望过去都是,倒也没觉得多稀罕,这些戴在头上还沉的不行。”

  “你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了。”凤姐轻笑说着,抿了抿粉唇,目光期冀地看向那少女,说道:“可卿,与你打个商量如何?”

  秦可卿容色讶异,轻声说道:“什么商量?”

  凤姐笑了笑,声音就难得有几许小心翼翼,柔声说道:“我能否试试这衣裳?这辈子是不能穿着这衣裳了。”

  这一等武侯的诰命大妆,也不知穿在身上是什么滋味。

  秦可卿闻言,面色愕然了下,旋即,打量着花信少妇,莹润目光在丽人艳丽玉容之上盘桓了下,似读到那失意眼神中一闪而失的羞愧,笑了笑说道:“那凤嫂子试试也好,咱们是在屋里私下试着,关上门别人不知道,也不怕人家说闲话。”

  诰命服又不是龙袍,自然也没有什么犯忌之说,而且还是自家屋里,倒也并无大碍。

  只是,凤嫂子穿这个……

  凤姐闻言,原本提着的心这才放下,一颗芳心兴奋不已,柔声道:“那我试试罢,平儿。”

  说来,长这般大,她还没有穿过这等造型华美的诰命服饰。

  平儿应了一声,从一旁过来,轻笑说道:“奶奶。”

  “你帮我穿一下,小心一点儿,别将衣物弄坏了。”凤姐芳心欣喜莫名,此刻拿着诰命服,只觉手都有些轻轻颤抖。

  平儿帮着凤姐穿着衣裳,脸上笑意浅浅,低声说道:“奶奶,能穿上吧?”

  凤姐经常忙着,其实不胖,原著也有描写,体格苗条、风骚。

  秦可卿抬眸看着凤姐换上诰命服饰,笑意嫣然说道:“身形其实还差不多,凤嫂子穿着还艳丽一些。

  许是那股人妻的韵味,凤姐将诰命服装穿在身上还要艳丽一些。

  凤姐穿上诰命大妆,秀发云髻之上戴着一顶滴翠玉冠,在冬日柔和日光映照下,熠熠生辉,衬托着脸蛋儿愈发雍丽丰艳,光彩动人。

  秦可卿笑了笑,说道:“凤嫂子穿着这诰命服也好看。”

  其实,秦可卿这种心态更像是一种站在山巅看着芸芸众人的感觉。

  有点儿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以后,贾母看刘姥姥的心态。

  凤姐此刻衣袖中的双手都在颤抖,脸上现出两抹异样的红润,柳叶细眉之下,凤眸明亮熠熠,秋波盈盈。

  似乎就连裙下的纤细笔直,都不由并拢了几许。

  “凤嫂子,在铜镜前照照吧。”秦可卿见着那红光满面,丰艳动人的丽人,脸上挂起嫣然笑意,柔声说道。

  凤姐已是有些晕晕乎乎地来到铜镜之前,看向那镜中的丽人,只见铜镜中那张金玉滴翠冠垂下的璎珞,落在脸颊两侧,而那双丹凤眼中更是如一泓秋水,莹莹波动。

  这就是她穿一品诰命服的样子吗?真是盛装华服,艳不胜收。

  恍若梦里一般。

  可惜,她这辈子都……都无法穿上这样的诰命服了。

  凤姐心头欢喜之余,转瞬之间又涌起一股说不出的酸楚,如今的她只是一个寡妇,没有什么可以依靠的寡妇。

  念及此处,不觉心意阑珊,心灰意冷,对着平儿道:“平儿伺候我脱下罢。”

  秦可卿看向丽人眉眼间萦绕的一丝怅然,如何猜不出究竟是何缘故,轻声说道:“凤嫂子,怎么了?怎么不多穿一会儿?”

  凤姐心绪激荡,轻笑了一下,颇有几分强颜欢笑的意味,说道:“没什么,就是高兴,别给你弄坏了。”

  秦可卿道:“弄不坏的,纵是弄坏了,再定制一套就是了。”

  凤姐:“……”

  听听这叫什么话?

  秦可卿拉过凤姐的素手,叮嘱道:“凤嫂子,来日方长,还是一切往前看。”

  凤姐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对着平儿笑着说道:“平儿,帮我换下来吧,别让衣裳弄脏了。”

  这辈子她都穿不上这样的诰命大妆了。

  凤姐心情复杂地将身上艳丽无端的诰命服脱将下来,目中泪光点点,笑道:“可卿,你是有个大福气的。”

  她现在反思自己,许是以往太过狠毒,这才招了恶报?夫君因罪被流放,而自己也膝下并无子嗣可以傍身?

  秦可卿目光带着关切,柔声道:“凤嫂子,凡事还是往宽处多想一些。”

  她也不知怎么安慰着凤嫂子,这不是别的,而是守了活寡,总不能劝说着凤嫂子改嫁罢?

  丽人宽慰着凤姐,笑了笑,相邀道:“凤嫂子,晚上要不还留这儿住着吧。”

  “你明天不是要去走娘家?”凤姐点了点头,关切问道。

  秦可卿柔声道:“等明天初二归宁,可能会回家住两天。”

  凤姐点了点头,轻轻应了一声,心头幽幽叹了一口气,她纵是想回娘家看看,也远在金陵了。

  就在两人叙话之时,一个丫鬟进入厅堂,说道:“奶奶,西府那边儿传来消息,林老爷从南省过来了,说招呼林姑娘过去呢。”

  经过近一个月的赶路,林如海终于来到了神京,因为今日是大年初一,宫中的天子正在招待来贺的藩王,无暇接见外来臣子。

  是故,林如海并未前去面圣,而是在驿官收拾停当以后,转而前往宁国府。

  秦可卿道:“凤嫂子在这儿等着,我去和林妹妹说说。”

  也不知那位林姑父知道夫君与林妹妹私定终身以后,又该如何作想。

  而潇湘馆中,黛玉坐在一方红木书案之后,手里握着一支羊毫毛笔,那张妍丽玉颜上见着几许宁静。

  随着笔走龙蛇,娟秀和干净的小楷在宣纸上现出,纤若葱管的手指在日光照耀下,白皙秀丽。

  “姑娘。”紫鹃来到近前,神色复杂道:“珩大奶奶来了。”

  其实秦可卿不常过来,都是宝钗、黛玉、湘云几个前往厅堂寻着可卿。

  其实这还是大观园落成以后,秦可卿头一次过来潇湘馆看着黛玉。

  黛玉放下毛笔,清丽玉颜上见着几许讶异,不知为何,芳心涌起一股慌乱,放下毛笔,道:“紫鹃,随我迎迎。”

  而说话的工夫,只见那一身淡黄衣裙,身披兰色大氅的丽人,缓步而来,芙蓉玉面上笑意嫣然,亲切唤道:“林妹妹。”

  黛玉轻声唤道:“秦姐姐,你来了。”

  “老太太那边儿打发了人说,林姑父入京了,等会儿妹妹去荣庆堂见见吧。”秦可卿笑着看向柳眉星眼的少女,柔声说道。

  黛玉闻言“呀”地一声,道:“爹爹已经来了?那我等下去看看。”

  秦可卿拉过少女素手,艳丽娇媚的眉眼笑意盈盈,问道:“妹妹,昨个儿的书信收到了吧?”

  黛玉柔声道:“收到了,珩大哥说再有不久就该回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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