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裹甲衔枚】:【轻装疾进,肃静无声,以利奇袭。得此命数加持,如同身披墨色,夜行八百里不惊草木,翻山过水悄无声息】
【劫营破敌】:【速战而决,挫其锐气。得此命数加持,挟百骑如臂使指,麾下悍勇以一当十,纵马踏营如入无人之境】
纪渊扫过这两条命数,面上露出一抹满意神色。他端坐于死人沟上,足足攫夺打散千条命数。方才合出【裹甲衔枚】与【劫营破敌】来。青光熠熠,垂流如瀑!
纪渊思忖着,体内十道金色气脉如洪钟大吕,发出雷音似的轰鸣。
磅礴无匹的气血真罡随之运转,好似烘炉熊熊,蒸发笼罩死人沟的阴冷浓雾。
如林晃动的幢幢鬼影,还未靠近过来,就像烈阳之下的积雪融化,化为作响的条条青烟!约莫半炷香后,纪渊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睁开闭阖的双眸。
他炼化这些源源不断,宛若浪潮蜂拥的阴兵。所得命数多为灰白二色,没甚么大用。
唯有几个披戴甲胄,吞吸阴煞的阴将,方才攫夺得到合适之选。
纪渊眸光闪动,他抬起右掌,两指并拢催动真罡。
五极轮转蕴育周天,丝丝缕缕炽烈电芒萦绕整条手臂,宛若一头暴烈白蛟,怒目张须,喷吐元气。随着那方雷字大印倏然一亮,无穷电劲凝聚而成的暴烈白蛟,瞬间变得栩栩如生,张牙舞爪也似,猛然窜出。
探爪一撕,便把迎面冲杀的阴兵扯成粉碎!
血盆大口一张,如同鲸饮汪洋,滚滚翻涌的阴气皆被吞入腹中。
纪渊满意一笑,识海内的皇天道图光华荡漾,将一条条命数卷没进来。【兵贵神速】
【盗马贼】
【烈弓】【千驹】【屯田】[...···】
纪渊好似吃饱喝足一样,将那条雷字大印所化的炽烈白蛟收拢回来。被吞吸的万千阴气,经过气血真罡炼化磨灭,顿时像吞下大补药一样。一颗颖念头如琢如磨,如切如磋,进发晶莹光亮。
原本坚固的心神,霎时壮大数倍不止,好像凝聚为实质,化作一道光圈悬于脑后。衬得其人仿佛道观、寺庙里头供奉的诸天仙佛,有种庄严神圣的无形韵味。
纪渊深吸一口气,双眸像是墨玉宝石,显出温润光泽。
那颗青玉也似的饱满螺壳,传出莹娘瓮声瓮气的娇柔声音:
纪渊眼帘低垂,轻声说道:
纪渊难得清静下来,将各种盘算捋清楚脉络。
莹娘蜷缩于螺仙道场,听到这位年轻千户自顾自念叨些什么,不禁感慨道。
......
·····
靖州城中,浣花剑池山门。
一方筑起的宽阔高台上,摆着五把大椅,瓜果点心如流水般送到案几,好似有什么盛会一样。闭关许久不出的谢明流,今日也是一身青衫长袍,腰悬澡雪古剑,尽显潇洒气度。
只见他面带笑意,坐于右边下首的第一把交椅,开口就有种令人如沐春风的舒适感觉:
距离谢明流让手下弟子,启用金鼎点燃天香已经过去一阵子。四大门派的掌门人,经过几日的跋涉赶路,如今齐聚浣花剑池。
除谢明流外,左右两边的剩下四把交椅,分别落座着碧水宫的云南珠、赤龙府的步流回、移岳派的搬山老猿、长春不老山的九游道长。
这几位皆是白山黑水,鼎鼎有名的大高手。
尤其以碧水宫的云南珠和长春不老山的九游道长。均已跨过开辟气海,攫取道则,感悟天地的这一步。堪称是半步宗师,五境种子!
而气势张扬霸道的赤龙府主步流回,与身着葛袍的移岳派掌门搬山老猿,他们武道修为兴许略逊一筹。
但一身功力雄浑,尤其于攻伐斗阵上,绝对不可小觑。
他们每个人,都是名震一方的武林巨擘,无不有过赫赫有名的耀眼战绩。所以才会流传开这样一句话—
白山刀王称尊,黑水五行御天!
意思是,除去横压三千里白山的聂吞吾,就属五行盟会的几大掌门最为拔尖。只要大宗师不出,辽东莫能与之争锋!
赤龙府主步流回面相粗豪,须发如剑,正配他那身火红大袍。
谢明流嘴角含笑,轻声答道:
葛袍长须的搬山老猿眯起眼睛,声音沙哑问道:
谢明流轻轻点头,笃定说道:
谢明流此言一出,连漫不经心的九游道长都端正神色。
长生府与云雷山,早些年都是北地大宗,雄霸数府的顶尖势力。结果景朝马踏江湖,全部都被剿灭!
至今辽东各大门派,每每提及犁庭扫穴般的彻底清洗,仍旧是谈之变色,噤若寒蝉。
碧水宫主云南珠明眸轻闪,忽然开口说道。
谢明流不愧在上阴学宫进修过,辩才无碍,舌灿莲花,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
孤僻古板的九游道长率先表态道。
长春不老山乃是上古方士传承一脉,精研炼丹之术。每一代掌门,都以炼成草还大丹为毕生追求。
赤龙府主步流回怪笑道。
他身后站着一双赤眉的英武青年,亦是出声道:
见到大弟子搭好台子,步流回与之一唱一和,笑道:
谢明流暗骂一声老狐狸,他眼睛余光扫过碧水宫的云南珠,心里清楚赤龙府这对师徒的打算。于是,略作思忖后道:
移岳派的搬山老猿仔细思忖,颔首道:
谢明流抿了一口茶水,又补充道:
步流回瞬间眼神一亮,心想谢明流这个伪君子真是懂事。他拍着胸口大刺刺道:
云南珠宫装庄重,仪态出尘,周身似有朦胧水雾
流转遮掩,淡淡开口道:说到最后,云南珠还特意望向低头品茶的谢明流。
浣花剑池女弟子侍奉靖州权贵的丑事,早就传得满天飞,叫其他武林同道很是不耻。
见到气氛有些不对,长春不老山的九游道长出来打圆场,岔开话题。
谢明流未有丝毫恼怒,仍旧是如沐春风般的和煦笑意。
这位浣花剑池掌门话音还未落地,就听到哒哒马蹄从院外传来。甲片撞击、衣袍摩擦的杂音,亦是紧随而至,落进众人耳中。下一刻,就见到大红蟒袍的年轻男子昂首阔步,踏进此地。
身后则是斗牛小旗、云鹰缇骑,他们宛若众星拱卫大日,千峰簇拥大岳一样。个个眼神锐利,如狼似虎,尤其离得最近的那两个小旗。
莫名有股子久经沙场的彪悍杀气!"此人就是纪九郎?」
高台上的五位掌门心思各异,许是受到气势震慑,皆不约而同站起身来,将目光投向纪渊。此人走动之间,偌大天地好像陡然缩小了一样,只剩下那袭大红蟒袍衣角硼飞。
如骄阳煌煌,似大岳巍峨。
谢明流眸光紧缩,那道挺拔身姿落在他的眼中,宛若太古蛟龙出海走水,必定有风雨相随。磅礴无匹的大势,如同万丈狂澜扑面而来,令众人隐隐呼吸不畅的古怪错觉。
短短几息,纪渊就登上那方数百步见方的宽阔高台。
他施施然走到上首的太师椅前,大红蟒袍猛然一旋,人就已经坐下。两位彪悍凶煞的斗牛小旗,各自按住腰刀,好似门神一般立在后面。
刚刚抄完家、杀完人回来的云鹰缇骑,无需发号施令,也如潮水散开,顷刻就把整个高台围拢起来。肃冷之气,肆意弥漫。
纪渊倚靠在太师椅上,平静眸光掠过五大门派的掌门人。旋即,云淡风轻道:
此话一出。众人皆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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