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维汉匆匆返回了指挥部，开会的功夫，指挥部内的一些文件已经打包，只有一个电台还在架着。“老周，部队已经集结的差不多了，随时可以出发，这是统计出来的名单，你看一下！”邢志国见到周维汉回来，将手中的文件夹递了过来。“伤亡不小啊！”之前周维汉跟战士们说时，心里只是有个大概的印象，这会却是有了直观的数字。九十四师两个团先后参与了陵川攻城战，城外围歼战伤亡惨重，邢志国统计的名单里，以连为单位上报人数，之后汇总到团里统一上报到指挥部。周维汉自上而下看了一遍，徐大力的279团牺牲207人，重伤352人，轻伤150人，杨汉的280团牺牲322人，重伤260人，轻伤129人。其余一团、三团、五团、29团伤亡359人，六个团总共伤亡1789人。“280团怎么伤亡这么多人？”周维汉皱着眉头问道。这个问题邢志国也发现了，专门找过280团的政委傅伟胜：“我了解过情况，280团武器装备虽然不弱，但是班排火力中缺少能打掉日军火力点的小炮，另外还缺少卫生员，重伤员在战斗后没有得到及时的救治，这是我的失职！”“哎，别这么说，280团毕竟还没有全部纳入咱们八路军的作战序列里，不好光明正大的安排人手！”周维汉听后摆了摆手。“我已经抽调了一批小炮及炮手到280团，卫生员也已到位，另外，老赵那边我发了电报，届时会有地方武装的同志们在沿途接应伤员！”邢志国一一说道。“嗯！”周维汉听后点了点头，将文件夹合上，放在桌子上，邢志国办事事无巨细，周维汉放心。周维汉看了一下手表，时间还不到五点：“再让战士们歇一歇再出发，小鬼子的侦察机总在天上转悠，部队目标太大了！”“好！”邢志国应道。当天七点多，天色渐黑，周维汉一声令下，太南军区各团分成数股，按照不同的路线向着长治郊区进发。长治城内，日军在初步发起试探性攻击之后，遭到了二十七军将士拼死反击，后续果断采取了稳扎稳打的战术。西、被两个城门附近各有一个大队留守，重炮联队一分为二布置在周边，而后四个大队正西，西北，正北，东北四个方向沿着街道、小巷逐步推进。在日军重炮进行范围性炮击之后，各进攻部队依靠步兵炮、掷弹筒拔掉二十七军的火力点。天色微黑，长治城内的枪声却分外激烈。“轰！”的一声爆炸声，四十五师布置在交叉口的一处环形工事被日军摧毁，布置在其中的一挺重机枪连同正副射手被火光笼罩。现场顿时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负责指挥的日军少尉面色冷峻，右手一挥，七八个负责探路的小鬼子靠着墙身，小心翼翼的向前摸去。黑暗之中，小鬼子的脚步声在空荡的街道中回荡，街道两侧房屋的窗口，门缝，院墙之上，抬出来几十支枪口。随着一声枪响，步枪夹杂着轻机枪的火力将负责探路的小鬼子笼罩。“八嘎！”日军少尉见状怒骂一声，这种情况在他的预料之中，日军攻入城内之后，每占领一条街道，就要付出三四十人的伤亡，一天的伤亡统计出来，比攻城时伤亡还要大。日军对此又没有太好的办法，弹药所剩不多，消耗最多的重炮所用的炮弹即将告罄，无法对城内防房屋进行大规模炮击，各大队虽然有两门就九二式步兵炮，但是数量太少，难以起到决定性作用。白天之时，日军空中支援赶到，却被二十七军布置在城内的高射机枪惊走。日军在城市攻坚战中同样缺乏经验，纵观以前每次战役，日军破城之后，守城的国军不多无不溃逃，或者投降。当初的淞沪会战，同样是靠着重炮以及沿海停靠的舰炮给予国军部队大范围杀伤。双方战斗陷入胶着之时，二十七军军部内，参谋长正向范汗杰汇报今日之战况。“军座，截止到目前为止，日军已经占领城内十三条二级街道，四十七条巷子，城内已被日军占领了将近一半，现今只有南城门还在咱们的掌控之中！”“四十五师伤亡1200余人，四十六师伤亡1000余人，我部士兵成连成排的报销建制，照这样下去，顶多明天还能在坚守一天！”范汗杰坐在军部大门门口，刺鼻的硝烟呛的肺管子隐隐作痛：“告诉将士们守住，小鬼子的伤亡也小不了，明天就是决胜的时刻！”两人说话间，南城门处突然传来枪声，范汗杰先是等了一会，然后拨通了预八师师部的电话。“怎么回事？”“军座，一伙日军偷摸的摸到了南城门，我已经派人去支援了，请军座放心，我预八师一定击退来敌，保住我军的撤退通道！”电话那头的预八师师长陈苏农喊道。话分两头，太南军区随同指挥部一起行军的是一团、炮兵营以及新五军独立团。大部队在后边吊着，一团前方有一支百人的连队在前面开路。周维汉、邢志国两人都没有骑马，除了炮兵营的所用驮马以及通信员所用战马之外，其余所有马匹，都被派给运送伤员用了。“支队长，前方有情况！”荆大刚小跑着过来。“什么情况？”周维汉一挥手，邢志国当即下令部队停止行军。“负责在前边侦查的战士汇报，距离咱们所在位置五里之处出现大批国军，少说也得有好几千人，目前正在休整！”荆大刚说道。“国军？确定嘛？”“错不了！”“现在咱们到了什么位置？”荆大刚闻言，向着四周看了看，这条路一团在前面走过：“壶关境内的李家寨，带路的老乡说，再往前走个二十多里，就到了壶关与长治交界地带！”“嗯，好了，急行军这么长时间，让战士们歇歇脚，老邢留在这坐镇，既然是国军，肯定往长治去的，我去会会对方的长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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