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龙之前就读过龙族的路明非但为君故第五百八十章路明非怒骂赫尔佐格“如果你掀开我的面罩,你会让你看看我现在的表情。”路明非在面罩里翻了个白眼。
“不必急着对我露出嘲讽的表情,年轻人。”赫尔佐格不慌不忙地说,“我很想知道,你是真的深爱那个叫做上杉绘梨衣的女人么?”
“是的,我爱绘梨衣,唯独在这件事上我不想对你撒谎也不想和你争辩。”路明非坦然地说,“不过你问的这个问题有什么意义呢?我不会告诉你绘梨衣的下落,不论你对我严刑逼供或是威胁我把我给杀了。”
“别急着对我放狠话,路君。”赫尔佐格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他轻声说,“不如先听听我的观点。”
路明非静了下来,赶时间的不是他,他不着急……况且路明非也的确想听听这个老家伙会对他灌输一些什么没营养的废料理论。
“曾经某位前苏联的科学家做过一个关于人性的实验。”赫尔佐格说,“他跟踪调查了一百位儿童,耗时了整整二十年,实验结果显示,往往一个人在小时候越缺乏什么,他长大了就会越渴望什么。”
“有的人小时候家境困苦,为金钱所负累,所以年轻时他追求财富,有的人从小受尽了霸凌与欺辱,所以他年轻时博求力量或者地位,想通过这些东西找回童年缺失的自尊,有的人被生活和命运死死地舒服,所以他渴望自由,为了自由他可以奉献一切。”赫尔佐格缓缓地说,“还有的人,从小就特别特别缺爱,所以他年轻时总觉得爱情胜过世上的一切,他义无反顾的爱上别人,同时也渴望被爱,就像是可怜的蛾子,看到了一点点的火光,就奋不顾身的扑上去,为了那么一点温暖不惜把自己给烧死……”
面罩下的路明非愣了愣,他本以为赫尔佐格会继续给他重复什么没有营养的“食尸鬼”的理论,或是给他分析当前日本的局势……但路明非怎么都没想到,赫尔佐格会对他说出这样一番话。
“路君,你是哪一种人呢?”赫尔佐格用平和的语气说,“我调查过你的往事,都是一些很容易就能查到的资料,你小学开始就被你的父母寄养在你的叔叔婶婶家,你还有一个堂弟,你和他们的关系说不上好,但也说不上有多差,可在你婶婶家里,你从来没有得到过重视。”
“这种情况一直从你的家里延伸到你的学校,你就读的是一所贵族中学,在你们班上,你从来都是混迹角落里的孩子,是个透明人。”赫尔佐格说,“你在你们班有个喜欢的女孩,可你从没有得到过她的青睐,你的初中三年始终被一个字贯穿始终,那就是‘衰’……我说的没错吧?”
路明非始终沉默着,不置可否。
“在你初中毕业后的某一天,你忽然改变了,我不知道促使你改变的缘由,但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蜕变。”赫尔佐格缓缓地叙述着路明非的往事,“你就像是完全换了个人似的,从一个怎么也扶不起的废物变成了一个发奋图强的好孩子,你开始发光发热了,这份辉光一直从你的中学持续到卡塞尔学院,所有人眼中的你都是无比优秀的,是楷模,你被赞誉和崇拜的目光包裹着,你的一举一动都被无数人追捧,你光芒万丈,对么?”
路明非依旧没有说话,但此刻沉默其实就意味着默认。
“其实比起现在的路君,我更好奇的是五年前那个怯懦的孩子,是什么让你从当初的衰仔变成了如今的精英呢?”赫尔佐格仿佛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对路明非孜孜不倦,“你被万丈光芒笼罩着,所有人的目光投向你都只能看见你的光彩,但你的内核呢?路君,真的有人见过真实的你么?”
此时赫尔佐格的语气不像是神棍,也不像科学家,更不像阴谋家……匪夷所思的,这个老人的语气在路明非听来居然像是一位……师者。
路明非沉默了,此刻他终于理解了,为什么源稚生和源稚女这对兄弟会被面前这个男人骗得团团转,如果他不是事先知道了赫尔佐格的本性,他也一定会被这个男人循循善诱的话术给蒙骗,或许赫尔佐格某天不再做科学研究了,去当个心理医生或是私家侦探也会很有前途,这个老家伙在剖析、洞悉人心的方面委实很有一套。
“撕开你的伪装吧,路君,不要逃避你内心的那个孩子。”赫尔佐格朗声说,“你是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你从小就缺少那种名为‘爱’的东西,所以你追逐爱,你觉得爱情就是那团熊熊的火,为了那温暖的火团,烧光自己的一切也无所谓。”
“你很了解我么?”路明非问。
“当然,路君。”赫尔佐格肯定地说,“虽然我说不上是一类人,但我们也是极其相似的,我们都极度缺乏安全感,想把某种东西紧紧握在手里,所以你用五年的时间让自己彻底蜕变,而我则用了整整二十年来做准备,你想要实现你的某种野心,我也想要实现我的野心……多么相似,多么雷同的经历啊!”
“所以你说的这些和绘梨衣有什么关系?”路明非不解地问。
“当然有关系,我们都有追求的东西,你也有能为之牺牲的东西……但那东西不应该是爱情。”赫尔佐格用否定的语气说,“爱情的格局太小了。”
“那你觉得什么东西格局够大?”路明非问。
“生命的……进化。”赫尔佐格缓缓吐出这句话,仅仅几个字,却仿佛有千钧重。
“是啊,生命的纬度,物种的变更……这才是真正有意义的东西,金钱是虚无缥缈的,地位是虚无缥缈的,爱情也是虚无缥缈的……”赫尔佐格说,“这些都是人类对某件事物强行赋予的含义,只有假设这些东西客观存在,人类社会才能稳定的延续下去。”
“你的意思是,金钱、地位、爱情……这些东西都是没有意义的?”路明非追问。
“不是没有意义,而是它们的意义太有限了。”赫尔佐格举例,“你会和富商谈金钱么?你会和总理谈地位么?你会和花花公子讨论爱情么?如果有人这么做就太愚蠢了,因为当你在某个领域达到了一定的高度,这个领域里在别人看来再有价值的东西,对你也不再有吸引力了。”
“路君,虽然我现在只是一个人类,可我从二十年前就强迫自己要像巨龙一样思考。”赫尔佐格用手指点了点路明非的脑袋,轻声说,“在龙类的眼里,什么金钱,什么地位,什么爱情……统统都是狗屁,这些外物总有离开你的一天,只有自己力量才是绝对的。”
“你握住了力量,就握住了属于你的权与力,思想、血统、种族……只有这些东西才是永恒的!”赫尔佐格的音调拉高,语气也逐渐变得疯狂,“巨龙看待人类,难道不就和人类看待蝼蚁一样么?路君你是怎么看待路边那些芝麻大小的蝼蚁呢?它们拼命的生存、它们为了食物学会分工协作、它们争抢着能得到蚁后的青睐来繁衍后代……可哪天你忽然心情不好看它们不爽,你一泡尿就能把它们积累苦苦积累的硕果给毁掉,你一只脚就能轻易把他们全部碾死!”
“路君你觉得公平么?当然不公平,人类和人类之间,物种和物种之间……这个世界就没有真正的公平可言。”赫尔佐格的语气又重新回复平和,“这就是这个世界悲哀又残忍的真谛啊!”
真是一番慷慨激昂的精彩演讲啊,不得不说赫尔佐格的语气极富感染力,路明非觉得赫尔佐格这家伙如果去当教育家的话,成就大概都能比肩昂热校长了……前提是这家伙传播的东西三观正常的话。
以现在这个老家伙这副疯样……还是去当传销组织的宣讲师,或者邪恶教会的头目比较合适。
“所以你对我说这么多,只是为了说服我把绘梨衣叫出来是么?”路明非不动声色地问,“为什么一定是绘梨衣呢?”
“现在还不到对你解释这一切的时候,但有些东西告诉你也无妨,为了表示我的诚意。”赫尔佐格大方地说,“那个女孩是楔子,是阶梯……是踏上生物进化的最后素材,也是必要条件。”
赫尔佐格看不到的是,面罩里,路明非的表情渐渐沉了下来。
“对于路君你来说,上杉绘梨衣仅仅是你心爱的女人,但对于我来说,她是开启进化之门的钥匙。”赫尔佐格用无比诚恳的语气对路明非说,“心爱的女人可以有很多个,但是钥匙却只有一把,个人的情爱和物种的进化……无需抉择,这两者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我承诺,路君,当我登上世界的王座时,我会牢记你的贡献,你的亲人、你的朋友、你身边的人……你所有在意的人,我都会保留他们的性命。”赫尔佐格贴近路明非的面前说,“这是我最诚挚的邀请,路君,和我一起打开新时代的大门,崭新的时代不会再有腐朽的人类,你们将是未来世界绝对的贵族!”
“一个人……仅仅只用你交出一个人,仅仅是牺牲一个女孩。”赫尔佐格的声音充满魔鬼般的诱惑力,“你可以拥有很多女人,你想要怎样的女人我都可以替你找来!或者你有什么其他想要的东西,我都可以给你,等我登上了那个崭新的王座,世界的一切都是我的,我可以与你共享!”
路明非深深地吸了好几口气,他强行遏制心中的愤怒,路明非当然知道赫尔佐格在骗他,这是这个男人最擅长的伎俩,他为你描绘出未来的美好蓝图,对你做出一切莫须有的承诺……但当一切真正实现的时候,他就会迅速翻脸,露出阴恶的爪牙,曾经帮他实现野心的人会被他第一个打入深渊。
蛇歧八家、猛鬼众和源氏兄弟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么?
但这还不是令路明非最愤怒的,路明非最无法原谅赫尔佐格的一点在于……交出一个女孩?仅仅牺牲一个女孩?这个混蛋凭什么把这个不要脸的话说得这么理所应当义正言辞!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谁也不是生来就该被牺牲的,为了自己的野心而踩着别人的尸骨往上爬,赫尔佐格这种毫无底线的小人让路明非感到恶寒!
路明非沉默了良久,赫尔佐格也不催促,毕竟这么大的信息量对一个年轻人来说的确需要好好消化,赫尔佐格给足路明非时间来好好权衡。
“我想要什么,你都能给我,对么?”片刻后,路明非对赫尔佐格问。
“当然,只要我能做到。”赫尔佐格的声音充满笑意,“但是当我登上世界的王座后,这个世界上几乎没有什么事是我做不到的,你想要什么,可以尽管说说看。”
“你的人头。”路明非低声说。
“什么?”赫尔佐格愣了愣,路明非的声音太小了,他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我说……你的人头。”路明非语气平静地说,“你不是说我想要什么你都可以给我么?那么我想要你的人头,你不舍得给我么?”
“你把你的人头给我我就告诉你绘梨衣在哪,原来绘梨衣是开启新时代的钥匙啊,我都没想过,那个女孩居然是这么伟大的东西!”路明非也笑笑,“不过现在王将先生你的人头就相当于是找到钥匙的藏宝图了,同样也是伟大的东西,为了崭新的时代,为了物种的进化,难道你还吝啬自己这顶狗都不愿意啃的脑袋么?”
路明非的话不可谓不狠毒,简直极尽尖刻之能事。
路明非本来就是仕兰中学的烂话之王,就连昂热都自称在垃圾话的方面比不上自己这位学生,变了性子之后路明非烂话就讲的越来越少了,只是在和芬格尔切磋的时候偶尔蹦出那么一两句,但底子还没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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