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发现这个情况的,还有一直等待机会的满桂。
要知道,他估算出来的建奴骑兵总数在一碗最有,本以为那些前行的火枪兵们,会立刻被淹没在骑兵的海洋之中。
可事实上却是相反,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上演了一场火枪和弊病,如何对付骑兵的经典战役。
而且这种作战方法,甚至超出了他对于步兵和火枪兵的认识。
从未对那些冲上来的骑兵造成了彻底的致命打击。
满桂甚至不敢想象,如果是他带领的骑兵,进行这样一场死亡冲锋,最后即便是撤离下来,还会剩下多少人。
之后就算能够活着回去,在皇上和朝中大臣们的盛怒之下,会对他做出什么样的惩罚。
脑子里迅速甩掉不可想象的东西,立刻做出了现阶段最重要的决定。
“骑兵出击,各位,前面巨大的功勋,正在等着你们去拾取,建奴的队伍已经散了,我们要做的就是尾随厮杀。”
“冲啊!”
满桂见到身后的骑兵,对于那种莫名的能够爆炸的武器,有些恐惧,生怕落在了他们的队伍中。
此时满桂却用功勋,拉回了这些人的注意力。
他是来报仇的,而那些爆炸,显然也是大明的军队。
既然是自己人,那就不需要多加关注。
他话音刚落,在这些本就被袁崇焕舍弃的骑兵之中,也跟着三三两两的喊着“杀!杀。”
到最后连成一片,似乎一瞬间,士气就提升到了顶点。
随着一声异样广阔的号角声响起。
骑兵们排着一个最熟练的锋矢阵,从缓慢到加速,迅速的从则免闯入了正在撤退的建奴骑兵队伍之中。
兵败如山倒。
说的就是此时此刻。
被晁刚的火器,震慑到的建奴骑兵们,本就没了多少战斗的心思,都想着快速的回去,以此来逃避这一场根本就没有胜算的噩梦。
“瓦克达,你带着剩下的人赶快撤离。”
杜度面露绝望,皇太极本就主张是要立刻撤出关外的,只是他的损失最大,所以联络了一帮贝勒们,选择最后一次攻城。
此时的绝境是他的私心造成的,一切的损失也得是他自己来承担。
除了命丧此地,他已经想不出更好的救赎办法。
“那你呢?不和我一起回去吗?”
瓦克达神色有些惊慌的问道,前面的队伍之中,也有着他的人马,这次就算能够活着回去,也是损失惨重,更大的可能就是从此失去权力。
而像他这种人,身处在满人的部落中,和死了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
奴隶不但是可以从外面抓到的,也有自己族人之中犯下了大错,被贬下去的。
“你觉得我还有希望活着吗?”
杜度转头语气沉痛的说道:“我已经没希望了,可你要好好的活着。”
说着拍了拍瓦克达的肩膀。
这位在历史上本来可以留下赫赫威名的,满洲正红旗人,努尔哈赤的孙子,此时已经对大明的关内,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恐惧。
事实上,在火枪声响起的时候,他就不应该抱着侥幸的心里,认为自己的铁骑无敌,能够冲破一切的障碍。
然而现实往往比想象更加残酷。
“其实火枪是很厉害,可也没有杀死咱们多少骑兵,炮声也很巨大,只要咱们的骑兵散开就能减少损失。”
瓦克达抬头认真的看这这位族叔。
他心目中的英雄,不该是这么倒下的,无论前方是多么困难,都应该有办法去解决。
“你说的很对,可现在,咱们的铁骑,已经被炮声和枪声吓破胆了,再也组织不起来像样的冲锋了。”
杜度为自己的大意而悲痛,他想着人员密集,可以有效的挡住火枪的攻击,然而敌人却是立刻换了一种攻击方式。
似乎无论他怎么改变阵型,总有一款火器适合攻击他。
“听到了没有,大明的骑兵快要来了,那可是在辽东和咱们经常作战的袁崇焕的手下。”
杜度听到远处的号角声,立刻催促着瓦克达立刻带着活着的人离开。
一直当自己不存在的远兵部尚书王永光,和押着他一起来的张万春,正悄悄的往后退去。
只等着和瓦克达一块回到皇太极的账下。
“王永光可以跟着瓦克达离开,张万春留下,和我一起断后。”
等到给瓦克达交代完后事,才对着将要悄悄溜走的张万春说道。
“你不能这样,我可是投降过来的,要是我死在了这里,肯定就是被你们陷害的,到时候,反正都是一个死,可就没有人会向你们投降了。”
张万春急中生智,把自己的优势说的淋漓尽致,生怕杜度理解错误,其中什么兔死狐悲啊,唇亡齿寒呀,这些成语一个都没有用,尽量用最简单的语言表达方式。
杜度沉默片刻,面无表情的说道:“你说的没错,可这和你跟着我以前战斗,有什么关系?而起你认为,我们这一次出关,还会有机会打进来?”
说道后来,嘴角的嗤笑,就灌满了嘲讽。
不知是嗤笑自己的不自量力,还是讥讽先皇定的目标太过缥缈,几乎很难实现。
若早知道,大明的关内是这个让人寸步难行的样子,说什么他都会劝说皇太极,口号喊着就行,千万不要进来。
反正这个世界,除了大明,还有朝鲜,除了朝鲜,似乎还有一个扶桑。
而朝鲜的背后,似乎也有一个国家。
打那个,都比前来打大明划算。
或许是大明以前不想一下子打死他们,可这一次似乎摸到了老虎屁股,想要不被灭族,只能远离辽东,往更深处,更寒冷的地方去迁移了。
张万春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都无从说起。
早知道在蓟州的时候,干脆战死算了。
不但自己痛快,自己的族人,也应该能拿到一点好处。
可现在只等着崇祯皇上腾出手来,他的家人一定会受到牵连。
“这可是你逼我的。”
张万春眼神恶毒的看着杜度接着说道:“本来我给你们做狗,也只是为了活命,可既然怎么都活不下来,我也是会拼命地。”
杜度忽然发现,他对此人真的不了解,以前只知道贪生怕死,可现在整个人都泛着一种杀气。
“你想杀我?”
杜度忽然说道:“其实你可以试着说服我,能活下来也不一定。”
“嘿嘿,不用了,你不过是想要用话稳住我,好让瓦克达走远一些而已。”
张万春不在抱着侥幸,反正都是死,杀掉这个不给他活路的人,似乎更加解恨。
大明的崇祯皇帝,不管如何都还没有杀过人,最多只是抄家。
可这些建奴们,真的都是些蛮子,一点对生命和文明的尊重都没有。
他已经能够想到,杜度的亲兵回去报告了此地的消息之后,那些自以为被建奴们解救了的修路大臣们,会是怎样的一个下场。
“你总算聪明了一会,可还是话太多了。”
杜度一挥手,已经潜伏在张万春身后的一名护卫,立刻就从后面抱住了张万川,然后一个背摔,摔在了身后。
然而张万春却是挣扎了一会,到底摔的太狠没有派来,此时仰面看着天空,幽幽的说道:“你以为只有你在拖延时间吗?”
随着话音刚落,也不知张万春是如何传递消息的,远处一里之外隐秘的粮草仓库方向冒出了大量的黑烟。
然后隔着很远的距离,就能听到隐约的喊杀声。
接着就事四声炮响,那是还没来得及运到前线,从蓟州和通州拆下来的火炮发射声。
杜度本就难看的脸上,瞬间没了血色。
他已经能够想到,瓦克达被炮击的场面,虽然比起京师城头上的火炮威力还差了一些距离。
可在近距离,不要命的攻击退回去的骑兵队伍,已经够用了。
杜度眼睛轻轻的补上,眼角一滴泪水滴下。
“是我小看了你,在识人,佣人这一方面,我到底不如皇太极。”
想到皇太极,为了留下大明的那些大臣们,用出来的手段和好处,却被他一次性给消耗光了。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明主虑之,良将修之。非利不动,非得不用,非危不战。主不可以怒而兴师,将不可以愠而致战;合于利而动,不合于利而止。怒可以复喜,愠可以复悦;亡国不可以复存,死者不可以复生。故明君慎之,良将警之,此安国全军之道也。”
已经觉的无望生还张万春,却忽然说起了兵法。
只是说了一段,嘴角一抽,想要笑一下,却因为全身疼痛的笑不出来。
“我说得这些,你可能听不懂,我也不知道,不是为何非要打下京师不可,自古以来都很少以怒出兵打仗的,所以你的失败,一点都不冤枉。”
其实杜度是听得懂张万春的意思,可怒火这种情绪,从来都不是容易克制的了得。
若不是在攻打下山海关,因为见识不足,吃亏太大。
他怎么也不会为了一座攻打不下来的城池,去消耗兵力和心力。
“到现在我才发现,你还真是个人才,可惜已经晚了,若是一开始你就表现出现在的睿智,我也不会对你这样。”
杜度在亲兵的保护下,却有种说不出的穷途末路,萧瑟的模样。
“嘿嘿,我要是一开始就表现成这样,怕是死的更快。”
张万春有着自己的见解,怎么才能最安全的活下来,对于他们这些聪明人来说,这种选择实在是最简单不过。
“故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前鉴不远,覆车继轨。其实你们大明的学问,我们学的也很精通。”
杜度自嘲的说了一句。
只因当时他是战胜者,可以随意的支配战利品,却从来都没有察觉到,这些战利品是人。
是人就有想法,是人就想着怎么求生。
而他认为最无用的人,却是在他们撤离的时候,给了他致命一击。
张万春一点都不意外,这些建奴们在打仗的时候很勇猛,可在攻进城中之后,对于书籍却又意外的珍重。
而却在许多时候,更是见到了许多人在跟着一些秀才们学习文字和知识。
听说这还是皇太极亲自下的命令。
可不管学的好坏,这种态度,想要不强大都很难。
当时他在蓟州投降,也是看到了大明将要日薄西山。
可谁知,最后的变化,当真是让他吃惊不已。
新皇崇祯离开了京师,反而在外面吧整个大明给慢慢地盘活了。
想起他曾经还私下里嘲笑崇祯到底年轻,连京师都守不住,回头想想,年轻的居然会是他自己。
想必现在许多大臣官员们正在头疼了吧。
一个不受他们控制的皇帝,可是一把顶在他们背后的利剑,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给我个痛快。”
张万春最后的请求就是速死,到了此刻,他反而真的看开了,似乎死亡也并不如何恐惧。
当时投降的时候,也不知为何会那么做,简直是脑子进水。
想到脑子进水这一句话,还是从京师里传出来的,据小道消息,是出自崇祯皇帝的口中。
无声的在心里给这句话圈了起来,暗道:这句话形容自己,可真够贴切。
“你就慢慢等死吧。”
杜度并没有满足他的愿望。
事情许多时候都很讽刺,不想死的时候,谁都想杀他,想要来个痛快的时候,那些想杀他的人,却又想他活的更久。
张万春勉强的转过脑袋,眼中倒映着杜度骑着战马,闯进了前方的战场。
枪声依旧,只是少了炮声。
晁刚的车队,在被推着缓慢向前,边上更有扛着盾牌的士兵,随时可以挡住射来的飞箭。
火枪手,也就跟在后面,不时的放枪,收割一些战功。
此时最辛苦的反而是那些工程兵。
倒不是要开山搭桥,而是死去的敌人和马匹太多了,挡住了车轮,进攻的速度根本就起不来。
“回去就让道院设计一些特殊的车子,那种四轮的更好。”
张存孟恍然发现,这种打法,似乎最能减少伤亡,只要能够把速度提升起来,想来除了当面用火炮饱和打击之外,很难有什么特殊的方法取胜。
“特殊车子有,就像房子一样,开着几个火枪射击孔,这个我还见过,就是现在动力不足,本来里面是用人力推动的,可就是车厢太重,换了马和牛,也是不顶事。”
晁刚了一些道院的新式装备。
他把沙袋摆阵地的办法,换成了车架,也是从这上面得到的灵感。
“还是太重?”
张存孟不由的问道。
“不是,牛马太少,经不起消耗,还要种地呢。”
晁刚把其中的缺点说了出来,有了火枪,已经够用了,没必要立刻上马这种划时代的装甲车。
这是崇祯的想法。
大明的百姓已经够苦了,先堵住建奴入关,再让百姓们吃饱肚子,随后才能更加快速的扩张版图。
不然都饿着肚子,谁愿意去打仗,就算打下来,谁有去占领?
没好处的事情,是没有人去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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