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代结婚是非常繁琐的,杨凡也没有完全搞清楚,基本都是懵的,别人让他干啥他就干啥,被摆布的像个木头人。
其实今天大家结婚也一样,当天完全被司仪指挥,自己并不能完全清楚流程,都是按照指示一步步来。
所谓的“沃盥礼”其实就是让新婚夫妇洗漱一下,然后开餐,对没看错,洞房里还有一顿饭呢。
杨凡一想也是,拜完了天地就入了洞房,小两口可是啥都没吃呢,再出来就是明天早上了,难道饿一天吗。况且今天起来的比鸡还早,折腾了一天,两人都累的要死,可是很消耗体力的。
杨凡和涂山月相视一笑。
梅姨端来铜盆,两人用肥皂好好的洗一下手。梅香送来手巾,二人把手擦干。
然后梅姨送上两盏盖碗茶,二人漱一小口,在梅香端上来的小桶里吐掉。这个“沃盥礼”就算完成了。
梅姨接着又说道:“请老爷和夫人行同牢礼”。
同牢礼就是洞房里吃一顿饭,这个杨凡知道,并且举双手赞成,这个时候了,杨凡还一点东西都没吃呢。
早饿的感觉身体有些虚了。
同牢礼,新人同席共坐,同食一餐。
新夫、新妇席前的主食黍和稷,以及调味用的肉酱,供新夫、新妇一起食用,称为“共牢而食”。
新人依次祭黍、祭稷、祭肺,并以羹酱佐餐,三饭而礼成。是所谓同牢之礼。
同牢,有夫妇相亲相爱,从此合为一体之意。
说实在话,黍和稷其实不太好吃,就是大黄米,黏的就是黍,不黏的就是稷,这东西辣嗓子,粗糙不好下咽。
没什么吃头儿,不过这是礼制的要求必须要走个过场。
“梅香,你去厨房拿一碗猪油来。”杨凡看到这两小碗米饭,忽然想起一个吃法,就是把黍和稷伴着猪油来吃,非常的美味,而且猪油润滑,不辣嗓子。
小娘皮好奇的看着杨凡,不知道拿猪油来干啥。
不过想到,吃东西上,自己十个也赶不上杨凡,就放下筷子,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杨凡。
“你看像我这样,把一勺子猪油拌饭,再放一点肉酱,就会非常好吃。”杨凡给小娘皮做着示范。
小娘皮家里还是条件不错的,她就没吃过黍和稷这种食物。眨眨眼睛,学着杨凡用猪油拌饭,拌了猪油的米饭看着金黄金黄的闪闪发光,非常好看。
小娘皮忍不住用汤匙盛了一勺子,刚要吃,杨凡赶紧阻止道:“先不要吃,要用嘴吹凉了,再吃,很烫的。”
一看涂山月就没过过苦日子,缺乏生活经验,估计就没吃过黄米饭。
这东西非常的内热,刚出锅是不能吃的,即使表面看着凉了,吃下去还是能把食道和胃烫坏。
必须要放凉一些再吃。
杨凡说着,翻开了碗里的米饭,果然一股热气升腾了起来,要是一口下去,嘴里非烫伤起泡不可。
等了一会儿,杨凡先试了一下,温度可以了。两人这才小口的吃了起来,到现在没吃东西,都下午了,其实早都饿了。
两人都吃的很香甜,猪油拌黄米饭真的很美味。
吃完了两小碗米饭,两人放下小碗。小娘皮温柔的用手绢给杨凡擦了擦嘴角。
看到两人放下碗,梅姨继续唱礼道:“请老爷和夫人行合礼”
合礼,这又是啥,杨凡有些发呆。
谷拹看着梅香把一个葫芦瓜刨开,去除瓜瓤洗干净,分成两个瓢,用红线把瓜蒂系上,然后倒进来米酒。
杨凡这才明白,合礼其实就是合卺礼,现在叫做交杯酒,不过大明的交杯酒是用瓜来喝的。
“合卺”是指夫妇交杯而饮,合卺所用酒器是由一分为二的瓜制成,夫妇各执一片而饮,称为“合卺而饮”。
破之为二,合之成一,象征夫妇一体。
合卺杯用红丝线牵连,象征夫妻永结同好。
葫芦味苦,夫妻共饮合卺酒,也有着夫妇二人从今往后,要同甘共苦,患难与共的涵义。
小娘皮有些羞涩的和杨凡胳膊互相环绕,端起瓜杯,双手一饮而尽。
“哇!好苦啊”小娘皮最不耐苦味,什么苦瓜这类的,是从来不吃的,这个酒沾染了葫芦的苦味,苦的她伸出了小雀舌,像只吐舌头的小狗狗。
杨凡还好,这个味道还可以接受。
梅姨和梅香笑着把两个杯子拿下来用红绳从新绑成一个完整的葫芦。
梅姨看到两人都有些着急了,笑了笑,用目光示意,快了,快了。
“请老爷和夫人行解缨结发礼”梅姨继续唱礼道。
“请老爷解下夫人头上事先系上的红头绳,然后梅香分别从老爷和夫人头上剪下一缕头发,一起放入准备好的锦囊中。”梅姨解释道。
新娘头上的红头绳,寓意已有婚约,新郎解下这殷红的头绳,就是许下了一生的承诺。
梅香拿出镀金的小剪刀,在杨凡和涂山月的头发上各自剪下来一小缕头发,缠绕在一起,放入香囊之中。
梅姨吟诵道:“侬既剪云鬓,郎亦分丝发。觅向无人处,绾作同心结。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新郎新娘头发相互缠结,以誓结发同心、爱情永恒、生死相依,永不分离之意。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梅姨待梅香做完,唱礼道:“礼成!”
梅姨和梅香一起躬身一礼,“祝老爷和夫人,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说完拉着梅香,带着侍女们退了出去。
轻轻地合上了门。
看着人都走了,杨凡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说道:“唉!终于折腾完了,累死我了。”
说完四仰八叉的往后一倒,躺在床上装死狗了。一动也不想再动了。
小娘皮嗔怪的推了推杨凡,小声说道:“老爷,礼还未成呢”
是啊,还有一礼未成呢。
杨凡促狭的看了她一眼,心说这会儿到手了,看你以后还牛逼不。
这不老老实实叫老爷了,要是以前估计就是一边推自己一边骂自己是死猪。
深夜,杨凡拥着涂山月,两人心里说不出开心,两人都睡不着,直到午夜都在说着悄悄话儿。
“等办完了婚事,咱们也该会遵化了,那里才是咱们的家。”杨凡对着涂山月轻轻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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