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想过,这件事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我不相信你不清楚。”陈颍有些生气,浑身散发出淡淡的冷意。
就算是为了安慰陈沁,也不该用这种方式,闹成现在这个局面,进一步,陈家世代清誉必将不保,退一步,很可能就会伤了沁儿的心,让她误会是陈颍、陈家不要她了。
秦可卿突然跪下,流泪道:
“大爷,此事千错万错都是奴婢的错,沁姑娘年幼,孩子心性,这才患得患失,怕大爷知道后不再疼她,可是奴婢看得分明,大爷对沁姑娘的疼爱是没有半分虚假的,不管是庶妹,还是表妹,大爷肯定都会一如既往将沁姑娘当亲妹妹疼爱。
奴婢不忍见沁姑娘为些绝不可能发生的事哭坏了身子,沁姑娘又听不进去奴婢的劝,奴婢这才,这才一时迷了心,哄姑娘说只要嫁给大爷,就能继续留在大爷身边,和以前一样。”
“能一样吗?”陈颍吼道。
一声吼将陈颍心中的郁气发泄出去不少,脸色也不再那么冰冷,叹气道:
“行了,你先起来罢,刚才是我不太理智,以沁儿的脾气,若是没有你劝她,或许她真能把自己哭死、饿死,我不该怪你。
唉,事已至此,也只能想办法开解沁儿了,这丫头怎么就钻了牛角尖了呢。”
“还有,你怎么又奴婢来奴婢去的,虽然我拜托你照顾沁儿,但你不是丫鬟,以后再莫要如此了。”
秦可卿被陈颍扶起来后,小心道:“大爷,沁姑娘只是担心您不要她了,不如您就假装答应她,给她吃颗定心丸,奴婢再慢慢劝着,等时间长了,也就想通了。”
陈颍没好气道:“这如何能假装答应?若是沁儿当真了,那就更是麻烦了。”
“沁儿现在如何了?”陈颍担忧道。
秦可卿扑哧一笑,媚意横生。
“自从我劝过那次之后,沁姑娘就一心憧憬着,再没哭了,也不再患得患失。”
陈颍清咳一声,问道:“既然没事,那她怎地还将自己锁在屋里?”
秦可卿忙端正姿态,收摄风流,回道:
“大爷怎地连这个都不明白,沁姑娘这是害羞了,有哪家姑娘见心上人前是不羞的。”
陈颍满头黑线,你妹的心上人啊!
……
晚上众人齐到三恪堂用饭,陈沁依然躲在自己房间里没有出来。
陈颍感觉老爷子貌似是生气了,沁儿不来,老爷子连问也没问一句。
只是陈颍此刻却也无暇去烦心沁儿的事,他的“大债主”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似是怕他下一瞬就跑了一样。
而陈颍身旁,黛玉也在静静地注视着祝梦岚,眼眸中意味难明。
偏偏这时候祝泽泉还不嫌事儿大,一脸和蔼,笑呵呵宛如在看孙女婿一样地看着陈颍,搞得陈颍心中狂汗。
陈镜放下筷子,开口道:“颍儿,祝丫头这次是为了你弄的那文集来的颍川,人家一个小姑娘,为了你的事四处奔波劳碌,你也不知道句谢?”
陈颍忙站起来,举杯向祝梦岚敬道:“这杯酒我敬祝姑娘,感谢祝姑娘仗义帮我,也祝愿你早日胜过班昭蔡琰,成为青史留名的大才女。”
祝梦岚有些受宠若惊,也连忙站起身,回敬道:“陈大哥不必客气,此事本也是梦岚心中理想,应该是我感谢陈大哥给了我机会去实现它。”
谷/span不知是否因为不胜酒力,祝梦岚的脸颊耳后,浮起翩跹红晕。
陈颍再斟了一杯酒,敬向祝泽泉。
“老爷子,也十分感谢您的通情达理,若没有您理解我们,帮我们抗住压力,这《青岚文集》也难以成功,谢谢您。”
祝泽泉身为长辈,自然不会起身回敬陈颍,只是坐着举杯与陈颍对饮了一杯,笑着受了陈颍的谢。
陈颍刚坐下,陈镜又道:“祝丫头一个姑娘家的,帮你是为了仗义吗?连遣词都不会,可见你的书是白读了。”
“哈哈,不光祝丫头,玉儿也没少帮你,你小子可不能因为跟玉儿亲近,你心安理得地受着啊。”
见陈镜替祝家丫头说话说的有些过了,赵旭也替黛玉张目,毕竟黛玉才是明面上的,和陈颍有婚约的未婚妻。
不等陈颍道谢,黛玉忙起身道:“一直都是哥哥护着我,照顾我,玉儿却很少帮到哥哥,要谢也该我谢哥哥才是。”
陈颍笑道:“玉儿糊涂,咱们之间还用分个彼此吗,我可是没打算谢你的。”
当着这么多人,还有长辈,黛玉如何招架的住陈颍这等情话,顿时羞了个满脸通红,臊的快要埋头到桌下了。
被陈颍毫不留情地秀了一波,众人心里不免有些酸,话题也就至此终结。
饭毕,考虑到黛玉等人在船上待了近一月,又一路车马颠簸,便没安排什么活动,都早早地回到房间休息。
听雪院,陈颍主仆三人刚刚沐浴完回到房里,晴雯欢快地跑进屋里,扑到她和香菱守夜时睡的小床上,打着滚儿。
“终于又回来了,还是这张床舒服,嘿嘿。”晴雯将头埋在被子上,像猫儿一样蹭着。
香菱没好气道:“你头发还湿着,把被子弄湿了还怎么睡?”
晴雯转过头吐了吐舌头,撩拨道:“那就咱们两个一起给爷侍寝呗。”
晴雯话音刚落,陈颍眉头一皱,冲着自己的主榻冷喝一声。
“谁在里面,出来!”
本来陈颍专心看晴雯撒欢儿,还真没注意到床上有人,但晴雯说完之后床上藏着那人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杂乱,让陈颍想不发现也难。
“晴雯,你去通知竹砚,府里进了刺客,让他调集人手前来捉拿。”陈颍边说边对晴雯眨眼睛,明显他只是在吓唬床上那人。
“哥哥别叫人,我不是刺客,沁儿这就出来,别叫人。”床上的被子一阵蛹动,露出来一个小脑袋,不是陈沁还能是谁。
“你怎地跑这儿来了?”陈颍问道。
“沁儿想哥哥了,就过来了。”
陈颍没好气道:“白天你不见我,这会儿说想我,谁信?是不是可卿教你的?”
“才不是秦姐姐,是沁儿从书里学的。”陈沁冲陈颍扮了个鬼脸儿,一蒙头又躲进了被子里。
她没告诉陈颍的是,书是秦可卿给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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