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心听完,林默问道:“你说他手上戴的表是一只假表,你能够确定?”
青年闻言,道:“我看过很多乘客的名贵表,跟他那只有明显的不同,虽然仿的还可以,但边边角角这些细节,却很粗糙,不是正品该有的。”
青年说完,陈勇辰也在一边为其帮腔,据其所言,青年在这方面眼光很毒,一眼,便几乎能将顾客身上东西真假,甄别个七七八八。
林默听完,看陈勇辰很认真的模样,也升起了几分进行试探的心思,询问起那副手套情况。
“具体出处,我也看不明白,但肯定是真货,还是个不多见、不多得的好货,看走线这些,肯定是国内的铺子所产。
但肯定不是专门生产手套这一类的有名铺子所出,但应该也是哪个比较有名的裁缝铺所制,估计是请人订做的,如果能上上手,我说不准能认出产于哪一地,甚至哪个师承、哪个铺子之类。”
齐然,林默记下了这个名字,不得不说,他之前有点小瞧了人,当然,是否真有那么大能耐,他也暂时无法确定。
“你对他的关注比较多,有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同伴之类?”林默的期望值也随之提高,将一个之前不准备问的问题也问了出来。
“没有吧?他就是一个人啊?一人上车,一人在坐车,还几乎不跟同乘的人打交道。”
齐然傻愣愣就回了,并未进行过多联想,林默不死心,继续开口询问。
“他们不一定有多少接触,可能只是一个眼神,一点动作,甚至只是打过一个照面,并不会明晃晃告诉你,他们认识之类。”
可惜听完,齐然依旧是一脸的茫然,林默想了想,决定换另一个问法。
“你想一想,有没有那种对你格外关注留意的人?”林默一脸期盼看着对方,可惜看其表情,怕是被问糊涂了。
“你一直留意、揶揄对方的那些举动,肯定被人发现了,若是他有同伙,肯定会让同伙留意你。
其同伙是不是会对你格外关注?就像你关注别人一样。我们换个角度去找人,结果都是一样的。”
林默解释补充后,齐然一脸恍然大悟的模样,林默见此,继续进行补充。
“其同伙,不一定与你们是同车厢,可能在临近甚至更远处的车厢内,不论吃饭、休息,还是什么,你们应该免不了在各车厢之间走动吧?
你好好想想,有没有这么样一个人,路过或出现在过你负责的这个车厢,你走动时,又会格外留意你举动的。”
齐然微微点头后,便仔细的思索起来,林默已将范围限定的这么小,如果能留意到,应该是能回想起的。
“好像确实有这么个人,在邻近车厢,负责那节车厢的乘务员,说有个人老在背后偷偷瞄我,可能是小偷,让我将贵重物品收好,不过我并没有太在意。”
林默追问了一些细节,因为是在齐然负责的前一个车厢,陈勇辰经常会路过,也有点印象,也一并补充了一些讯息。
林默感觉有戏,立马安排将负责的乘务人员找来,一个情况,算是基本坐实了林默猜测。
对方,是登车后,中途找理由换到前面车厢的,而时间,在齐然数次观察目标后。
又是一番细细盘问,直到感觉已掏空众人肚里消息,林默等人才停止盘问,当然,没忘为各人放上一些大洋。
三名目标,算是初步锁定,林默估计,可能也仅有这三人,不过工作还未到结束的时间。
挑选了几位,对三名目标印象较清晰的乘务人员,暂时先带离了火车站,并通知组里,让卢小颖这位画师带着吃饭的家伙过来。
……
另一边,朱三宝一行,并没有再去找警方调取案情,或找负责巡逻处置矛盾冲突的警员。
朱三宝仔细思量后,觉得可以请托外围势力,代为打听了解相关情况,尽量不引起注意。
毕竟,这件事涉及到了江湖之事,而且还能传进匡大成耳中,事情闹得肯定不会小,找找消息灵通的江湖人,大概率便能打听消息。
事实也如此,甚至无需打听,外围那边便有势力收录有相关的情况,只不过,因几件事难以被串联起来,才暂未及时上报。
稍加检索,一件与行李盗窃的案情,立马引起了朱三宝等人的注意,极符合易文斌给出的猜测,与推导出的整个事件链条,也是极其的符合。
事情发生在,扒手被抓包后隔了两天,在扒窃团伙旁边另一股势力的地盘上,有数人的行李在搬运过程中被调包或遭。
地点,在清泉门附近一码头,码头多停靠小客船与渡船,而渡船基本是从浦口直达此地,能与案情推导对上。
码头被一股势力不大不小的帮会盘踞,因其掌控的客码头,而码头帮会的主要进项,便是在船只装卸货物中,在货主、船主与力工之间赚差价。
但其手底下码头,装卸的货物量并不多,所以这些人,自然而然将主意打到了往来乘客的行李上,包括行李箱在内的较大体积、重量行李,都强制要求由他们负责进行装卸。
当然,身在首都,这些人并不敢搞得太过火,收费不算高,信誉这些也还过得去,基本鲜少听闻出事的。
不过嘛!帮会也纵容着行窃团伙,对那些不配合的乘客进行大肆扒窃,然后婊子立牌坊,一副你被偷就是没让他们帮忙搬运保护行李的原因。
但前段时间,却被人给他们来了手狠子,有数个行李被换或被人撬开行窃,苦主找来,惹出了不小乱子。
事情发生后,这个帮会一直在追查,据江湖流传出的消息,说是手底下有几个想返乡的力工,走前准备捞一笔,勾结了外人所为。
力工已经不见了,据传已经立马卷铺盖走人了,勾结的是谁也不清楚,帮会为此还开出不少悬赏,一直挂到现在也无人领走。
不过,江湖上还流传着另一个消息,此事为盘踞船上的一股行窃团伙所为,是为报复帮会不让他们在码头周边行窃。
据外围势力为朱三宝领来的线人所言,此消息也非空穴来风,因为秦淮河上盘踞着一股,势力不弱的扒窃甚至盗抢团伙。
这些人,主要在近程的客船上行窃,尤其在秦淮河与江对岸往来的渡船上,已是这些人活动的重灾区,几乎每趟船都有他们的人在其上活动。
而这伙人,眼下已从行窃团伙向着船帮之类帮会进行转变,触角也伸到了陆上,秦淮河两岸的不少码头,已默许他们借助码头行窃。
而那处码头那家帮会,是最抵触和反对的,渡船也是他们的重要财源,这些人一闹腾,本身便让生意受了影响,让他们上岸,也会与他们维系搬行李业务所做那些事产生冲突。
所以,两股势力因在利益上相互冲突,关系也比较紧张,双方还因船上的扒手下船上码头,而有过好几次摩擦与小冲突。
不过,朱三宝并不认为这是扒窃团伙想警告码头帮会而搞,恰相反,他怀疑的,是抓包扒手的扒窃团伙。
因为他们的地盘被入侵了,在这件事上让步的可不是他们,而是盘踞那里的帮会,他们只是因船上扒窃团伙事大,而装未看见。
此事,很大可能是他们借助扒手,到那家帮会的地盘搞事并嫁祸出去,让双方关系恶化,继而去打击船上那帮扒窃团伙。
眼下局势演变,也确实有此发展势头,传言双方矛盾加剧,沿岸其他帮会、行窃团伙这些,也鼓躁起来,至少眼下,已将船上行窃团伙的手,从码头驱赶出去。
依照受益者原则,此事可能性并不多,不过,这不是朱三宝需要过多关注的地方,他需要的,还是查实此案是否为那名扒手所犯。
认真且谨慎的考量后,朱三宝决定去找,与行李失窃有关的那几名力工了解情况。
当然,并不是传言中,卷铺盖跑人的那几名力工,而是与失窃行李扯上干系的几名力工。
所谓相勾结的内奸,肯定不会直接对自己负责的行李下手,而是找各种由头,或支开或吸引了其他力工的注意后,对这些人手上的搬运的行李下手。
毕竟,若是当场便被苦主给识破,他们跑都没得跑,而对别人负责的东西下手,事情败露,至少还要等上一段时间才能查到他们。
所以嘛!负责搬运那些行李的力工便倒了霉,为给苦主交代,那是又赔钱,又给驱赶走。
这些人,虽是晕晕乎乎被坑得最惨的,但搬过行李,肯定与行李主人打过照面这些,找他们,大概率能得到需要的东西。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安全与稳妥,朱三宝就不信了,对方能找那么多人手来,将这些人也盯上。
不过,码头上的这些个搬工力工,多是外地或周边乡镇来人,又被罚钱、又被驱赶,想要找到人,还真费了他们一番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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