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张猞猁皮,都是难得一见的好货啊!你看这价……”
谈至这些特殊皮货时,双方谈价便开始你来我往,因这些没个准确的标准价,谈价空间很大,要在对方心里价位内,尽量争取到更多利益。
“这张白狐皮,跟那点雪兔皮一样,属于特殊的,不过特殊的也仅这条狐尾,可以拿来做些文章,我在白狐皮价钱上翻两倍…”
最后以三倍成交,但看曲伯直接将狐皮挂在自个小臂上,手在白狐大尾巴上捋了又捋,交涉男知道还是谈低了。
不过这谈价本身,便是看各自能耐,谈高谈低,都代表当时已达并接受的心理预期,事后也没高低亏赚之说。
“…这些狼皮不简单啊?是同一批的吧?这处理手法很细致…”
狼皮,交涉男让人提起,站成一排进行展示,曲伯看了一圈,面色略微疑重的开了口。
交涉男将之前的说辞又道了一遍,又继续解释道:“当时几个村子的猎人围猎,事后由手艺最好的人剥下了皮,我们买走时,皮还是新鲜的,因为船老大教过我们如何更好处理生皮,所以皮子处理得非常不错。”
“幸亏灭得早,这大狼皮大小,已经抵得上一些普通狠王了,这狼王体型更是恐怖,好在狼王年岁还较小,应该是刚建立不久的狼群,若再等一些年,这怕是会成一方祸害啊!”
孙继明不太懂,只是看着那些大狼皮也挺大的,但曲伯可是浸淫此行多年,见识广博,可以断言这些已有普通狼王的体型。
而且这些公狼都还较为年轻,还能再长长,再看皮毛成色,明显食物充足,这完全是即将发展出一个大狼群的前奏。
估计还是单群成灾的那种狼群规模,极为恐怖,还好这些狼都还相较年轻,不然怕是没那么好拿下。
“当地的人打了狼后,也是这么传的,这些大狼,让当地不少人人心惶惶,连我们都吓得不敢多呆!”
交涉男应了话,曲伯点头后,又仔细查看了狼皮成色,各种细节都不放过。
“处理得确实好,枪眼、箭口这这些,都是用兽筋修补上的,从毛面几乎看不出差异,能卖个好价,不过狼皮是粗皮子、杂皮子,价格本身也较低…”
虽然公道的评价了皮毛好坏,但曲伯同样也会为谈价铺垫,何况人也没瞎说,总不能光说好的,不说坏的,对吧?
“曲伯,知道您店里,一般不怎么用杂皮子、粗皮子,这个他们想卖个好价的,您可以不自己收,给他们介绍个愿意出好价钱的。”
既然收了好处,肯定也是要帮着说说话的,之前没插上嘴,孙继明准备在这出言帮帮忙,结果引来曲伯一个大白眼。
“好吧!我也不瞎掰扯,最近市面上出了一种连帽服,我准备在店里推出一款连帽皮裘……”
曲伯干脆挑明来说,连帽皮裘,其准备用整张兽皮做内胆,头为帽,身为罩,将连帽翻出来,往衣架上一挂,便好似是一头猛兽一样呈现出来。
这么设计,肯定是要显现出兽的威猛霸气来,用鹿、羊之类大兽皮肯定不行,需要猛兽,但虎、豹之类颜色纹饰过于艳了点,盘算后发现狼皮最合适。
但小狼皮大小不够,需要用大狼皮,而且最好是头部皮毛能完整取下的,这些可谓正合他心思。
“…但还是那句话,这些皮毛能卖出大价钱,大部分功劳在于我这边,所以购入价上,不可能出多离谱的价钱。
这样,三张小狼皮,算勉强达到普通大狼皮规格,便以此算价,六张大狼皮,比普通大狼皮大上不少,我也不细分,以三倍算价。
至于这张狼王皮,着实罕见,也能让店里拿来宣传一番,便以十倍给你们计价如何?”
前二者,交涉男没有过多的纠结,但在狼王皮上,却是来了一番唇枪舌战,最终以二百成交。
比十倍的价钱高了不少不假,但没抵过两张貂皮的价,不过利润可高多了,利润率更高,貂皮能有一两倍顶天了,但这个有十倍。
孙继明不知想些啥发呆,二人将虎皮也谈了下来,这个没有太多纠缠,属常规买卖,只是价钱比在外地多卖出了三五成。
“曲伯,你怎么会想着做狼皮裘呢?而且还是那种样式的,感觉跟店里不太搭啊?”
孙继明想象了曲伯所推出的所谓新款皮裘,怎么想,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
曲伯闻言,笑着解释道:“推陈出新嘛!虽然跟店里风格不搭,但吸引眼球啊!你瞧瞧现在那些新闻标题,一个比一个夸大其词、一个比一个会博人眼球。
而且人家卖的还很好,有时我都忍不住好奇买上几份,但一读发现文章普普通通,直呼上当,但过段时间可能又会忍不住去买。
我算是悟了,以前那般老老实实的经营,生意始终不上不下,而搞些噱头出来博人眼球,总会引来一批好奇的人,人来了,才会有达成的买卖嘛!
这玩意虽然与店内风格不搭,但对那些粗犷、喜欢张扬的江湖人物,肯定符合他们的心意,他们一买,不就宣扬出去……”
曲伯也不隐瞒,将其想法道了出来,传出去也无所谓,哪怕别人知道了,有胆这么搞的也没几个。
跟孙继明掰扯几句,曲伯转头看向交涉男,问道:“钱算明白没?算好直接给你们结算了,我这里有纸币,有大洋,有黄鱼,如果要用铜元,我让钱贩过来换,怎么说?”
“我跟他们商量下。”交涉男想了下,把在场弟兄叫到一旁,低声商议一番。
商议完,交涉男回来,有些忐忑问道:“那些纸币,是外币吗?”
“哦?你们想要外币?”曲伯听了,也是不免有点好奇起来。
“我们之前,看丘老板把钱都换成外币了,所以…”交涉男显得有些忐忑、尴尬的开了口。
“可以,不过我带的数额不多,不足抵扣货款,需要的话,我安排其他人回去取。”
“…不用不用…”交涉男赶忙摆手,道:“换一部分就行了,其他换大洋便可以。”
曲伯点头,打开另一个皮箱,有点像那位钱老板的,也是一个个格子分隔开放着钱。
曲伯先取了放在其中的币册,让交涉男看一下,今天各种货币的换算价格,自己则取出小算盘、账册等,先将刚才简记的单子取来,录入账册后才开算。
“…我这里有点英镑、美元可以给你们,还有点港币也勉强,其他的就不适合你们了,那些你们上外地会比较难兑难花,便不给你…”
最后,一番又繁琐又复杂的核算汇兑后,曲伯付了货值三成左右的外币,二成左右的小黄鱼,余下则为大洋。
“点清确定了吧?钱货两清,那便正式完成交量了!”
交涉男点头后,曲伯便让带来的人,从卡车上搬来一批皮箱,将这些皮货收拾归拢好。
“小明,你的这些兔皮我也替你一并带走了,后面想做什么,把尺码这些报过来,我让人给你做。”
孙继明点头,也把钱款给交涉男结了,虽然对方一再婉拒,但他还是强硬给了钱,一码归一码,可不能搞成糊涂账。
结完,看见曲伯都出门了,他才想起茶叶的事,赶忙拎了一提,追了出去。
坐在车上,曲伯也似孙继明一般,挑开点缝隙,轻轻嗅了几口,夸赞几句,小心放到一边。
“这车怎么样?想不想去买上一辆?虽然是以银元算的价,但现在也着实划算,尤其……”
曲伯走前,还硬拉着孙继明炫耀了一波,才小心翼翼开着车,驶过街口,从另一条岔街离去。
孙继明无奈摇了摇头,回了旅馆,发现众人已经围着柜台算钱分钱,而抬杠男在一旁,乐滋滋的数着钱。
“这次没少挣吧?”孙继明也笑着搭了话。
“没挣什么!没挣什么!嘿嘿,我的货都是些杂皮子,不值钱!而且这是一队人分的。”
抬杠男边乐呵边谦虚着,说话语气都柔和不少,让人听着顺耳了很多。
“孙哥,你可别听他瞎扯,杂皮子利润才高呢!那张白狐皮就是他们搞来的,两张猞猁皮也是,我们中间,估计数他们本钱最低,赚的最多,明天可要买菜请客……”
一名稍生的面孔,自来熟的插了话,是今天背皮毛过来的,看其言语神态,估计也是船上某个小山头的……
“…那十张狼皮都是他们的,他们才挣最多,明天怎么也得先让他们请,我应该等后天…”
枱杠男说着,还用嘴指了指,在里面给众人算钱的交涉男。
出言男子无奈摇头,不过赚了钱,众人关系都融洽和谐不少,倒也没多说啥。
待人基本散去,交涉男已经忙得满头大汗,尤其掰着指头换算钱的时候,脸比苦瓜还皱。
孙继明上去看了下,记录的是一本小册子,歪歪斜斜有些笔画简单的字和数字,其他的生是各种稀奇古怪的符号之类。
而交涉男拿着根铅笔在那边算边画,除了叉叉勾勾,孙继明也不太看得懂其他画的是啥。
待帮别人的算完,交涉男又算了自己的,最后点出一些,放到旁边一堆钱上,这才长松口气。
“这些是分给船老大的?具体怎么算的?”孙继明指了指旁边那堆,明显比他手上钱更多的,询问起。
“这堆是船老大的,现在算法,是生皮熟皮,正常市价之间的五成归他,然后我们进城多卖出的,再算他一成功劳。”
交涉男叹了口气,解释了下,聊了会儿,看看时间,也差不多该准备睌饭了。
进厨房看了下,发现带路男还在搞他那玩意,正在锅里煮着,那水又浑又黄,还翻着沫子,好声请他做饭,人压根不鸟,无奈只得找了另外几人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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