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异动,纳兰湮儿脸色变了变。
因为身怀文华印的缘故,她的五感六识虽比不上武极印强者,可也比常人敏锐一些,
“禀太子妃,前面有大量的飞蝗正冲着这个方向来了,数目之多,实属罕见,还请太子妃速速退避。”
“放肆,几只飞蝗罢了,哪有人给飞虫让路的道理,继续前行。”
纳兰湮儿早就听说,歧村这几年一直在闹蝗灾。
纳兰湮儿一声令下,马车和侍卫们只得继续前行。
东方锦好奇着,指着天空的一片“怪云。”
那云乌泱泱的,不断移动。
纳兰湮儿定睛一看,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
那哪里是什么乌云,分明是一大片飞蝗。
这些飞蝗不似一般的蝗虫,它们的个头比普通蝗虫大了至少数倍,翅膀张开,足有人的手掌大小,一对腹眼里透着幽幽的绿光。
它们从空中落下,根本无视人畜。
侍卫们围成一道人墙,拔出腰刀,砍杀飞蝗,掩护纳兰湮儿和东方锦。
可那些飞蝗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它们落在人的皮肤上,长着倒刺的脚牢牢刺进人的皮肤,侍卫们他们皮肤溃烂开,四肢无力,手中的腰刀都举不动。
马车夫和马更是被飞蝗包围,片刻时间里,就成了几具尸体。
纳兰湮儿花容失色,抱着不住发抖的东方锦。
这些飞蝗的可怕,远远超过了她的预料。
纳兰湮儿已经后悔来到歧村了,这鬼地方根本就不是人呆的。
就在危急之时,就听一阵琴音,密密麻麻的飞蝗中,几道白光闪过。
几根琴弦携带着罡气,穿过密密麻麻的蝗群,一片片的飞蝗尸体落在地上。
男人的身影从天而降,他一袭红衣,落到了纳兰湮儿身旁。
他盘腿坐下,那一双精致如玉的手拨动古琴,琴声嗡嗡作响。
音浪滚滚,那群飞蝗就如退潮般退去了。
看到来人时,纳兰湮儿又惊恐又是欢喜。
她刚要发话,男人抱着琴起身时,一巴掌扇在了纳兰湮儿的脸上。
“这么重要的事,你敢瞒着我。”
“你打我母妃!”
东方锦指着眼前的男人,就要喝斥,可话到了嘴边,他就愣住了。
眼前的男人拂去额前的发,露出那张惊艳绝俗的脸,他一抬手,手中落下一只飞蝗的尸体,男子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困惑。
“鬼蝗?”
几乎是同一时刻,户部衙门里。
“北歧的鬼蝗?它就是今年大楚蝗灾的罪魁祸首?”
独孤鹜看着官员画出来的图,一眼就认出了这种蝗虫的来历。
这几日,独孤鹜整顿户部,发现近年来,大楚的蝗灾有日趋严重的迹象,不少地方都出现过蝗灾。
独孤鹜记得,早些年民间也并未听说过有频繁发生蝗灾。
“就是他,绝对不会有错。画这图的是歧村逃到楚都的灾民,他一家人有过半都是被这种飞蝗咬了后中毒死的。这种蝗虫有些特殊,它们喜光,遇到阴天和黑夜反倒不会出现。”
户部的农官说道。
独孤鹜盯着那幅画,脸色阴晴不定。
这些特征,都是北歧鬼蝗的特征。
难怪萧君赐最近会出现在歧村附近,歧村,有问题!
想到了凤白泠今日带着凤小鲤和独孤小锦去了歧村,独孤鹜一个头两个大。
等到户部的农官回过神来时,发现鹜王早就不见了!
由于带着凤小鲤和独孤小锦的缘故,凤白泠一行人午后出了门,一路上行得并不快。
到了快傍晚时,太阳都已经下了山,她们总算到了歧村附近。
“娘娘,这里的树都变秃秃了。”
凤小鲤抱着凤白泠的脖子,小脑袋一路上像个小雷达,东看一下,西看一下。
独孤小锦观察入微,他也发现了不对头的地方。
“一般而言,蝗虫活跃在夏秋季,眼下才春季,就有蝗虫大量肆虐的痕迹,有些不同寻常。”
出发前,凤白泠查看了医疗舱里有关21世纪末那一场罕见的蝗灾的文献资料,同时也了解了一些蝗虫的特性,还特意备了一些辣椒水,也算是有备而来。
“我们先进村看看。”
凤白泠刚说完,就见村口冲出了一群人。
那些人,大多是老人和小孩们、妇人们,个个衣衫褴褛,又瘦又黑。
“诸位,我们是路过的,眼看天色已晚,不好再赶路,能不能在你们村里借宿一晚。”
凤白泠刚说完,就见为首的那名老爷子呸了一口。
“我知道你们是谁,你们是公主府来讨债的。乡亲们,把她们赶出去。”
村民们捡起石头树枝,就要打母子三人。
独孤小锦眼眸一沉,小小的胸膛挺了起来,体内的罡气炸开了。
在场的村民们只觉得耳膜嗡嗡作响,都被他的气势给震住了。
“坏人,谁欺负我娘娘,谁就会倒大霉……”
凤白泠眼明手快,捂住了凤小鲤的小嘴巴。
为首那老爷子忽的浑身直抽搐,一头栽倒在地,不省人事了。
凤白泠一愣,再看看凤小鲤,不是吧,话都没说出口,对方就中招了?
“爹!”
妇人急急忙忙跑了出来,正是那一天凤白泠在种子所遇到的那名妇人。
“我是大夫,不妨让我给老人家看看?”
凤白泠恳切道。
妇人看向凤白泠,觉得她声音有些耳熟,再看看她身旁的男女童都长得精雕玉琢,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她犹豫了下,点了点头。
凤白泠上前给老者把脉,片刻后,才说道。
“老人家有些低血糖,最近应该时常感到心悸、出汗、发慌、头晕,是长期食物不足的缘故。”
“村子里的粮食一直不够吃,我爹的口粮都省出来给孩子们了……几位,我爹不是坏人,他只是被逼急了,昨日,公主府的人又来催税,把村里刚拿到的种粮都抢走了。”
妇人刚说完,一旁的凤小鲤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做了不大好的事。
她眨巴了下大眼睛,从怀里摸出一包糖,抓起几颗就往老人家嘴里送。
“老爷爷,吃糖糖。”
凤小鲤的这张嘴,让凤白泠头疼不已。
可好在一阵子观察下来,凤白泠也摸索出了一些规律。
这小家伙的嘴是因人而异的,对上坏人,对方下场必定很惨。
若是对方是好人,她毒舌的效果很快就会解除。
毒舌效果越强,她会被反噬的机会也就越大,迄今为止,凤白泠都没想到解决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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