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海权与陆权

  “令群臣召开廷议吧——”朱谊汐大手一挥,气势徒然升高。

  北京一入手,关内就成了定局,如此一来攘外必先安内就完成了一半。

  发展经济,促进生产,然后再集中全力攻伐辽东,这是接下来的他心中的治国方案。

  而在这个关键的转折点,最需要的就是一统人心。

  于是,一场廷议,在华盖殿举行。

  南京的皇宫有三大殿,分为奉天殿、华盖殿、谨身殿,其中奉天殿尤为重要,既对应着北京的太和殿,凡是举行大典,朝贺等重要会议的场合。

  而廷议,则有区别于御前会议。

  这是具有明朝特色的会议。

  因为参与廷议的,基本上是内阁和六部公卿,以及督察院等大臣,属于一场文官之间的内部会议。

  而皇帝一般都不参与,只是坐在后面看戏,等到最后了结果:批准,或不批准。

  这如果是在清朝,则绝不可能。

  一开始朱谊汐也不喜欢,只觉得是这是对于皇权的挑战,很容易失去掌控。

  这与清初的议政王大臣会议相差不离。

  但等他回味过来,则深深明白了其中的余韵。

  因为皇帝不参与其中,超然独立,自然可以旁观者清,感受那场权力的争夺。

  同样,如果皇帝讨厌内阁,自然就会让六部寻觅机会为难,让其失去颜面而辞职,这样反而不脏手。

  而且,这也不会让内阁独揽大权,能够进行一番制衡。

  当然,这也是朱谊汐的猜测,更有可能是制衡居多。

  恐怕最直接的原因,则是因为嘉靖、万历两位经常龟缩皇宫,懒政,让群臣不得不自己讨论。

  当然有利就有弊,弊端更可怕,一旦群臣达成一致,就会架空皇帝。

  比如,立国本等大事。

  而自绍武皇帝登基以来,这还是第一次廷议。

  只见,内阁三人坐在主位,两侧坐着六部公卿,九卿、六科给事中、监察御史、五军都督府等文武,约莫三十来人。

  而令有一宦官,则坐在一旁,记录着廷议内容,准备给皇帝阅览。

  “今日廷议之事,只为一件,北京光复,朝廷这几日人心浮动,皆议论北还之事,陛下命我等廷议出个结果来。”

  赵舒摇了摇头,开口说道。

  主持这样的大型会议,他着实有些不自在。

  皇帝大权独揽惯了,突兀的放权反而让他们不适应。

  “自然是还都北京——”

  兵部尚书吕大器昂首道:“北京乃大明两百年之国都,遏守北方之要地,若国都在南,则怕是用兵不便,难以抵挡建奴。”

  “北方的外患未除,岂能安享太平?”

  “也正是因为外患,北京不宜为都,边境不过数百里,一旦突破后果不堪设想。”

  这时,督察院左都御史林公世则坦然道:“况且,朝廷钱粮在南方,一应的周转可是大费功夫。”

  “而且北方残破,养活不了京师,必须从南方运转,如此一来岂不是徒增损耗?”

  “北方残破不假,但若不定都与北京,其何时能复苏?”

  吕大器直言道:“再者说,北京乃人心所在,岂能疏忽?”

  “可设其为留都!”

  林公世沉声道。

  一时间,两方因此吵闹不休。

  而这时,待在拐角的五军都督府一方,则看起了热闹。

  代表五军都督府的,自然是朱猛、李经武二人,他们身上都有都督的职位。

  一旦卸兵,按照传统,他们就会在都督府当值。

  明末的总兵,其实只是差遣,无品级,遇有战事,一般有都督或武勋佩将印出战,结束缴还入都督府。

  后来才成为了常驻官职。

  所以勋贵的排名,其实并不看爵位,而在都督府的话语权,但明朝却又是以高爵领高职,所以就合二为一了。

  “吵个不停……”

  李经武无奈低声道:“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

  “安静!”朱猛正襟危坐,低声道:“你没看那边的御史,都转过头了吗?”

  这话一出,李经武吓了一跳,只能规矩起来。

  讨论了一上午,廷议终究是没出结果,所以只能圣裁。

  对此,朱谊汐略微摇了摇头,看着赵舒道:“赵先生,这廷议看来是浪费时间啊!”

  赵舒一楞,心里立马敲响了警钟。

  这是多长时间皇帝如此称呼了?

  他看着皇帝,又看了看奏本,紧张道:“您的意思?”

  “没什么意思。”

  朱谊汐笑了,淡淡道:“只是感觉廷议有些浪费时间。”

  “但这又是传统,还是继续吧!”

  皇帝眯着眼睛,笑了起来。

  廷议的主动权,归根结底是属于皇帝,开或不开,都是皇帝一言决之,没必要赶尽杀绝。

  “是!”赵舒松了口气,他生怕皇帝又有什么新点子来改变传统。

  “你觉得,北京还适合吗?”

  朱谊汐看着赵舒那紧张的笑容,直接问道。

  “陛下,今日不适合,不代表明日不适合。”

  赵舒立马精神起来:“北京地处燕山之南,自古以来都是天下要地,元因以为都,成祖皇帝也塑为京师。”

  “中原之患,多为北方,定都北京利弊皆有,但以微臣来看,百官畏建奴为虎,但也恰恰说明,迁都北京的重要性。”

  “哦?”皇帝诧异了一声。

  “自东汉以来弃凉州之言极多,何来?无外乎洛阳远离河西,关东不知关西之苦。”

  赵舒言简意赅道:“若国朝定都南京,南京之人何感北方之险?何愿每年支出数百万以养边军?”

  “而无北,又何来有南?”

  “你说的没错。”

  朱谊汐沉默了,点头道。

  虽然说未来是海权时代,南京的地利很具有优势。

  但不要忘了,北方的沙俄,却数百年来不断地再扩张,若不定都北京,江南水乡滋润的皇帝能守住北方?

  恐怕卖国比满清还要快。

  北宋的云南、安南,明初的脚趾,都是前车之鉴。

  毕竟是苦寒之地,而且没有切肤之痛,败家子实在太多。

  而中国自古以来就一直是陆权国家,只有掌握了陆权,才能指向海权。

  不能为了海权而丢陆权。

  况且北京临海,去往朝鲜和日本很近,又有渤海为内海,海权优势也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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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有急事耽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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