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勤政的豫王,过豫王府而未入,直接去了襄王府,也就是如今军政司、转运司所在。
赵舒、阎崇信二人率领官吏从城外迎回豫王,就解散众人,直接向豫王殿下汇报工作。
“殿下,大军出征近四个月,耗费钱粮,武器铠甲等,共约八十万两!”
赵舒脸色难看道:“其中,军粮五十万石,器械火药等,约莫三十万两,其余共十来万两,而缴获上,则微乎其微。”
“瞎说!”朱谊汐吓了一跳忙道:“从建奴那里还缴获了两三千匹战马,铠甲五千副,其他的粮草无数。”
“殿下,真切的白银,不过两三万两!”
赵舒叹了口气,说道:“河南太穷,这些缴获还是得送入军中,军政司能得到了微乎其微。”
更坑的在于,军政司还要给军队安排耕田,这场仗的确是亏本了。
“不要计较这些得失!”
朱谊汐摆摆手,文人就喜欢锱铢必较,政治上的收获,岂能用金银来衡量:
“骑兵营损失颇大,尤其是战马这玩意,补给的很困难,军政司还是要划出一片土地来,充当养马地。”
“是!”赵舒苦笑的点头:“如今湖广,最多的就是土地了。”
“殿下,可以去找闯贼购买。”
阎崇信这时突然道:“商贾们都在说,陕西缺粮,而河东、甘肃,可是盛产良马,咱们可以用粮食来换取战马。”
“可是试试!”
朱谊汐思虑了片刻,点头道:“不过,还是得自给自足,可以让陕商去高原多换取些战马。”
“是!”赵舒拱手应下。
“转运司又如何?”
豫王的目光投向了阎崇信。
“启禀殿下,转运司自然进入正轨!”
阎崇信喜笑颜开:“银币、银毫已然被接受,民间也大量应用起来,税收多用之,小商小户们都言语方便。”
“这般一来,各地的商贾,都用铜钱、白银来换取银币,反而导致银币渐渐少了。”
“那就多铸造!”
朱谊汐也高兴,这里面可是有百分之九的纯利,造得越多,越赚钱,补贴幕府的支用。
“所以,臣下有意,一次性铸造出两百万枚银币,投入民间,这样一来就更方便了。”
阎崇信拱手道。
两百万枚,就是两百万两白银。
这样一来,就能初步整合市场,统一所有的货币。
但凡读过书的都知道,金融市场上,拥有一个统一的货币,对于商业的促进是极为显眼的。
例如,所谓的民国十年黄金时期,其真正的助力,乃是法币的颁布,热火烹油。
银币随着商贸,又会逐渐流入江南,两广,乃至于北方。
“可——”
在冯显宗惊诧的目光中,豫王轻声点头:“银毫也不能落下。”
“对了,铜元如何了?”
铜元,就是实心的铜钱,与外圆内方的铜钱进行区分。
底层的百姓反而更喜欢用铜钱。
“您不在的这些时日,我们都在尝试,实心的铜钱更方便。”
赵舒眉头一动,开口道:“不过依臣下之见,一文太小,成本太高,不如锻造当十钱、当五钱?”
按照如今的市价,银贱铜贵,一两银子,相当于五百文钱。
一枚银币,相当于五枚银毫,一枚银毫等于一百文。
而如果锻造一文铜钱,那些有钱人,就是私自熔炼成铜器,造成货币损失,亦或者熔炼成劣币投入市场。
所以,锻造当十钱,就会相当于用两三枚铜钱的成本,花成十文钱。
“当十钱吧!”
朱谊汐思量再三,说道:“一银毫等于十铜元,正好可以方便换算。”
“至于市场上其他的铜钱,也可以杂用之,当然,也可以换成铜元。”
银,铜,这两个货币的统一,意义重大。
“是!”赵舒心中一喜,当十钱的锻造,对于财政来说,利益很大。
“四川那边又如何?”
“一切安稳!”
赵舒轻声道:“不过听闻朝廷派遣了好多使臣,暗地里前去拉拢,效果不大。”
“毕竟隔着湖广!”
朱谊汐轻声道:“老子还在那里驻军呢,哪个敢放肆?”
又商议了一阵子粮价、盐价,湖广还算安生,这些物价不乱,其他的也就无所谓了。
“对了,这位是参谋司的副掌司,冯显宗,秀才出身,很有一些本事。”
“见过两位前辈!”冯显宗拱手道。
“都是为豫王办事!”两人也同样回礼。
随即,豫王乏了,离开了襄王府。
这时,赵舒摆摆手,招来一人:“冯掌司新来,你去给他安排个好的宅院。”
“是!”年轻人忙应下。
待赵舒施施然走后,阎崇信才轻声道:“赵掌司乃是老前辈,偌大的幕府,他才是一人之下。”
“虽然同是掌司,但是咱们还是得多多尊敬他。”
“多谢!”
冯显宗忙感激。
随即,在年轻人的带领下,冯显宗离开了襄王府,附近街道上了,两排皆是宅院。
“掌司,这些都是咱们的屋舍,殿下派人修缮后,特地留给咱们居住的,您喜欢哪一间?”
年轻人很是恭敬地说道。
“这么多?”
冯显宗一愣,忙道:“随便找一间就行了。”
“那哪成?规矩就是规矩!”年轻人忙道:“您是掌司,按照朝廷的说法,就是内阁的阁老岂能随意?”
说着,他低声道:“您若是住的不行,其他两位掌司心里也不舒服。”
冯显宗恍然。
他明白,一旦选了小了,就会被认为是沽名钓誉,里外不是人。
表面上来看这是歪风邪气,但实际上,这是规矩使然,上下分明。
可以看出,豫王幕府,已然脱离了草头班子,宛若小朝廷。
而一声阁老,更是让他心惊胆战。
太招摇了吧?不隐藏一番?
不久,又见一人走来,言称是户曹的,带来了一袋银币,说是这个月的月俸。
“那么多钱?”
冯显宗讶然:“殿下竟然变更了太祖定制的俸禄?”
这可是连成祖也不敢的事。
他真的震惊了。
管中窥豹,豫王殿下这心思,谁看到不心惊?
南京朝廷还睡的安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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