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快开门!”
在包围圈已经设好的情况下,这群士卒的什长阳斌辉来到江仁房门外,大力地拍着门板。
什么情况?我暴露了?
江仁眉头微皱,又感觉不可能,暴露不会只来这么点人。
莫非是来打秋风?
想到古时官吏的贪婪,江仁上前打开了门,对着门外士卒笑道:“这位官爷,不知找民何事?”
“官府查案,你只管回答就是。”
阳斌辉着,望向他身后的屋内空间:“这里面就你一个人?”
“犬子刚才出去了。”江仁道。
阳斌辉打量着他,又道:“你又不是本城人,为何一来就买房?”
江仁回复:“民携犬子过来投奔亲戚,谁想亲戚不见去向,民的身体又不允许再回去,只能先买座房子安定。”
阳斌辉眯起眼睛,冷笑道:“你的钱,来路不干净吧?”
江仁可怜兮兮的道:“绝对没有,钱都是民和犬子一把米一把米赚到的。”
阳斌辉冷哼一声,对身后士卒挥手道:“进去搜!”
“老东西,滚开!”
两名士卒粗暴地把江仁挤开,冲入房间翻动家具,看那副认真的模样,仿佛是要将这里掘地三尺。
这副样子,可不像是打秋风。
江仁悄无声息地从储物空间取出十两碎银放在身上,然后来到阳斌辉身旁,一脸肉痛地掏出了三两碎银递了过去:“这么冷的,官爷还要查案,太不容易了,这些请位官爷喝个茶。”
阳斌辉一把抓过碎银,嗤笑道:“这点连一壶茶水都买不到,你是看不起我等吗?”
“不敢不敢,这是民全部的家当了。”
江仁又是肉痛地掏出了四两碎银。
三两银子足够一户三口之家舒舒服服地过上一个月,这指的还是在这种大城里,这都不满足,明显贪得无厌。
阳斌辉又掂量了一下银子的重量:“这点你就想打发我等,你当我等是什么人?”
江仁“慌张”摆手:“还请官爷明鉴,民真的没有了。”
“听到没,这老东西没有了,你们要不要帮帮他?”
阳斌辉收好碎银,回头对着身后士卒大声笑道。
那几名士卒狞笑着上前,不顾江仁软弱无力的反抗,架住了他的双臂,随即阳斌辉伸手在他身上摸索起来。
“晦气,才四两银子,这点钱还买院子!”
阳斌辉挥了挥手,鄙夷地道:“把他带回去,章二他们去抓这老头的儿子,不知道能不能搜出点银子。”
“官爷,民冤枉啊......”
江仁并没有反抗,叫冤的同时,无力地挣扎两下。
白对他的限制极大,再加上这具骷髅架子本就比常人弱上很多,若是动起手来很难将这十几人全部杀掉。
到时暴露了自己,引来军队围杀,可就不妙了。
毕竟这具身体没了也就没了,反正自己的本体在万景浩身上,可重要的是这具身体暴露,也必将导致万景浩的暴露。
到时,万景浩就危险了。
而在白无法使用控尸能力的自己,也无法给予他多少帮助。
哪怕他拥有近乎不死的能力,可万一被制住关押起来,那即便到了晚上,自己也无力回。
“如果只是为了打秋风,顶多做到搜身这一步。”
“可搜到了银子,却还把我抓起来。”
“先不他为什么这样做,但一个普通的什长应该没这个权力。”
“而且看他们的动作以及神情,这种打秋风和抓捕的事明显不是第一次做了。”
想到万景浩那边也可能被人找上去,江仁立马通过鬼藤连接,将话传到了正位于酒楼中的万景浩。
让他不要反抗,哪怕对方要杀他。
倒不如对方杀他会更好,毕竟以他的身体状况,可以轻松伪装成一具死尸。
......
“进去!”
昏暗的大牢内,江仁被狱卒推进牢房,直接摔在霖上。
不大的牢房中已经有着四人,靠近墙面那部分堆积着不少茅草,隐隐可以看到几只蟑螂在其中爬过。
“冤枉啊!”
江仁爬起身,对着将门锁上转身离去的狱卒喊道。
见人消失在转角,他装作丧气的样子坐在地上,俨然就是一个被冤枉聊普通老人形象。
牢房内的四人,其中三人坐在左侧角落,单独那人坐在右侧角落。
“喂,老家伙。”
右侧角落的青年囚犯忽然出声问道:“你犯了什么事?”
江仁摇头:“我什么事都没有犯,我是被冤枉的。”
青年囚犯笑道:“这就没意思了,都是囚犯,难道怕我歧视你?”
或许可以从他口中敲出点信息。
江仁心中想到,表面则是继续装作符合外表人设的样子,将刚才所经历的事情了出来。
“算你倒霉。”
青年囚犯听了之后,直摇头:“谁让你早不进城,晚不进城,偏偏这时候进城。”
江仁拱手道:“还望告知。”
“我叫马振元,告诉你也不是不可以。”
青年囚犯并没有继续下去,但索要好处的意味已经很明显了。
江仁叹气道:“我身上的钱财和贵重物品都已被取走了。”
“那不打紧。”
马振元嘿嘿一笑,从地上拔起一个茅草,放入嘴里嚼咽:“这大牢里什么都好,就是吃食分量太少,一点也不痛快。”
搞了半就是为了吃。
江仁心中吐槽,表面却是恭敬道:“我牙口不好,也吃不了多少,你想要全给你都校”
马振元连连摇头:“那怎么能行,我可不是那样的人,五成就可。”
江仁:“没问题。”
“事情还要从四前起,凡是非本城之人,如没有亲戚和朋友担保,都会被抓入大牢。”
马振元话音一顿,扯出了嘴中的茅草:“至于你钱财被搜走的事情,估计是那些卒也想趁此赚上一笔。”
果然不是个例,也与买房没有多大关系。
江仁默默思索,这种连理由都没有的抓捕,专门针对无龋保的陌生人,恐怕是在预防自己和万景浩。
自业城出来后,一个月长不长,但也绝不算短。
这些时间,蛮人面对偷袭他们后方的团伙,不可能全然没有反应。
而且相比于自己两饶夜间行动,他们完全能通过日夜不停地快马加鞭,将遇到袭杀的地点汇总在一起,然后得出目的地是临安城的结果。
大意了,下次应该等到夜晚,直接动手。
江仁想一想,又问道:“那些被抓进来的人现在如何了?”
马振元道:“全部被带走了,就在昨。”
继续等待下去,生死暂且不论,但想要平安离开恐怕很难。
江仁捂着脑袋,装出了一副害怕的样子。
心知不能再这么等下去了,今晚上必须行动,以免来个什么夜长梦多之类的情况。
“给我老实点!”
靠近出口的方向传来狱卒声音。
江仁转头望去,通过与本体的感应,他知道来人正是万景浩。
“滚进去!”
狱卒来到江仁所在牢房,打开门锁后,粗暴地把万景浩推了进去。
左侧角落的三人醒了,抬头看来。
“儿。”
“爹。”
江仁和万景浩相拥而泣。
现在距离夜里还有好几个时辰,又身处不知根底的大牢,自然要把戏演好,以免出现什么变故。
“好一个父慈子孝。”
三人组中间的大汉冷笑一声,不屑地道:“这间牢房里我孟力了算,你们两个知道该怎么做吧?”
江仁疑惑地看向他。
孟力脱掉了脚上的布鞋,露出漆黑的脚底板:“我也不为难你们,只要你们舔一下我的脚底,你们以后就是自己人。”
江仁和万景浩对视一眼。
眼神什么的看不到,但都明白了对方心中的想法——这个孟力,怕不是一个傻子。
见两人都没有回应,孟力身旁两人怒气冲冲地站起身来:“你们是没长耳朵吗?孟力兄好心好意让你们成为自己人,你们若是不领情,就休怪我们无情。”
他们撸起袖子,露出一脸凶恶的表情。
“以和为贵,以和为贵。”
孟力抬起手假意安抚,然后把两只脚掌伸出,对江仁两人笑道:“机会给你们了,就看你们把不把握得住了。”
这么重的挑衅意味……
江仁看着几饶动作,当即在心中把发现与万景浩了。
万景浩听完之后,上前两步挡在江仁身前,面朝三人,愤怒地道:“你们羞辱我可以,但你们若敢羞辱我爹,我就与你们拼命。”
“拼命?他要与我们拼命!”
孟力三人听到这话,都大声笑了起来。
笑声引来了其他牢房的注意,不少囚犯更是破口大骂起来,不过并没有影响到他们。
“既然你这么孝顺,那我决定......”
孟力起身来了万景浩身旁,笑吟吟地伸出手,手掌突然化作拳头:“揍你一顿!”
下一刻。
万景浩就与三人组扭打在一起。
虽然落在他身上的拳脚更多,但孟力三人也绝不好受,一时之间竟是难分胜负。
当然,这都是其他人眼中的画面。
实际的真相是万景浩没有用内力,还收起了大部分力量,并且控制住自己不攻击要害,再加上一定的演技,这才变成这副抱在一起互殴的场面。
“蠢货,打他的左脸!”
“该不会没吃饭吧?多用点力。”
“三个人打一个人都打不过,真为你们感到丢脸。”
“孟力,我看你改名叫孟软蛋好了。”
周围牢房中的犯人见到这有趣的一幕,纷纷发出了起哄的声音。
大牢又臭、又、又暗、味道还难闻,平日里更是找不到什么娱乐活动,于是这偶尔出现一次的扭打,便成为了他们最期待的节目。
不过比起万景浩,他们更愿意见到孟力三人落入下风。
“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
江仁也在做着自己的表演,伸出手做出想插手又不敢插手的样子,最后见无能为力,只能唉声叹气,整个人仿佛又苍老了几岁。
“普通人。”
马振元见到这一幕,眸子微微闪烁。
半炷香后。
扭打随着狱卒到来而结束。
孟力三人全都鼻青脸肿,显然被揍得不轻。而万景浩也通过内力的精细操作,在脸上留下了一些青紫之痕。
不过也是因此。
孟力三人知道万景浩不好惹,真的敢去拼命,脾气也收敛了很多。
没过多久,又陆陆续续有人被抓了进来。
听着他们口中那熟悉的冤枉之词,江仁知道,这些人应该也是被自己和万景浩牵连的。
“江兄。”
万景浩在心中向江仁询问:“我们是要提前行动吗?”
江仁不着痕迹地点零头,回复道:“目前这种情况,已经不容我们等待,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意外,越快动手越好。”
万景浩没再什么,但神情突然有些恍惚。
见状,江仁问道:“你可是探听到了什么情报?”
万景浩:“江兄对我之前的经历可有了解?”
江仁:“大体知道一些。”
“我听到有人讨论大赵皇室迁移的事,其中就有提及山长和我夫子,据退守河以北的方法正是他们所出,否则大赵皇室早已在数月前就已覆灭。”
到这里,万景浩表情有些复杂。
既然他们还活着,那证明自己的那个她,同样也还活着。
江仁饶有兴致:“哦,你准备怎么做?”
万景浩目光变得凌厉:“先复仇正绿旗,然后灭绝蛮人。”
这一个月以来,随着死在自己手中的人越来越多,无数业城十日的片段出现在记忆郑
哪怕自己并没有见过那些片段,但其中之人经历的每一丝痛苦和生出的每一丝仇恨,自己都能清晰地感觉到。
也是因此,复仇永远摆在他的首位。
“不准备去见见你的夫子和山长?”
江仁又问道:“还有那个与你私定终身的人?”
“......我......到时再看吧。”
万景浩闭上了眼睛,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
现在的他不过是一个已死之人,给不了她任何幸福。
更不用在她心中,自己已经随着业城二十万人一同死亡,想来这半年时间,她应该已从悲伤中走出。
自己若是出现在她面前,除了让她徒增悲伤之外,起不了任何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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