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大靖奔向战团,战斗已经接近了尾声,两个受伤的建虏被周庆都五人围攻,现只剩下一个家伙在顽抗。
马民和何贵忠也受了轻伤,但还没有退下包扎,围着建虏在怒吼着挥舞兵器,帮助战友尽快结束这场战斗。
杀死还比较容易,可要抓活口,就有些困难。
郭大靖赶到近前,拉开弹弓就是一下。钢珠打在建虏持刀的手臂上,疼得这家伙象兔子似的一蹦,手痛无力,刀垂了下来,差点脱手。
哎呀,还挺顽强!郭大靖掏出钢珠,瞄准,再打。
膝盖、手臂、大腿,接连挨了三颗钢珠的建虏简直成了活靶子,痛得又叫又蹦,刀也实在握不住了。
周庆等人见此情景,不由得哈哈大笑。各持武器戒备,却象看耍猴儿般有趣。
直到建虏武器脱手,他们才一拥而上,或刀背,或枪杆,或脚踹,劈头盖脸的一顿猛削。
八对十的伏击,能打成这么欢乐的场面,也实在是出人意料,先前谁也没有想到。
尽管还不清楚战斗的详细经过,可看郭大靖从后杀到前,就能猜出他出力最多,立功最大。
事实也是如此,没有郭大靖先发制人的三射三杀,以及快速的跟进追袭,这绝对是一场惨烈的激战。
现在,只伤了三人,无一阵亡,却又杀又抓,完全达到了作战的目的。
众人面面相觑,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喜悦和大战之后的庆幸。即便是受伤的马民和何贵忠,也呲牙咧嘴,发出难听的笑声。
周庆赶忙摆手,压着心中的兴奋激动,命令道:“包扎伤口,打扫战场,回林子里再说。”
拉马的,处理尸体的,包扎伤口的,一阵忙乱之后,八个人才忙活完,进了林子深处,在背风处升起火堆,围拢在一起休息恢复。
刘奇士的同伴挨了一箭,简单处理后看似没有生命之忧。他的心情也轻松下来,冲着郭大靖连连称赞。
清理尸体的时候,便能看出是谁杀的,刘奇士也不得不钦佩,郭大靖干掉了大半敌人,还等于救了他一命。
“好箭法,好武艺。”尽管有些疑惑郭大靖所使用的箭矢较短,但刘奇士也不追根究底,“一箭破甲,一箭毙命,大靖兄弟是某见过最厉害的神箭手。”
狩猎弩的力量和精准度,当然不是那时候的弓箭能比的。要熟练使用弓箭,并成为神箭手,没有几年的苦练是不可能的。
郭大靖只是淡淡微笑,拱手表示感谢,却并不多话。
不远处响起了惨叫声,那是周庆、李海东等人在审讯俘虏,火堆旁只有郭大靖、刘奇士和三个伤员。
郭大靖更关心能否得到有用的情报,有两个俘虏,应该还是能够通过审讯得到吧?
刘奇士对郭大靖的沉默寡言已习惯,知道这不是冷落,也不是倨傲,便继续说道:“大靖兄弟的袭杀厉害无比,如果再熟悉建虏的举止行动,会满语,就更如虎添翼了。”
郭大靖点头赞同,偷袭暗杀要玩到高层次,化装混入是必不可少的。他虽然也在做着准备,但还显得不足。
看着刘奇士,郭大靖张了张嘴,终于还是把疑惑咽进了肚里。
在他的记忆中,刘爱塔应该是在崇祯年间才成功地跑过来的,可现在——好吧,这不重要,可能是我记错了,也可能历史早就有了些改变。
刘奇士误会了郭大靖的意思,笑了笑,说道:“大靖兄弟想学的话,某倒是会不少。而且——”
停顿了一下,刘奇士眨巴着眼睛,突然凑近郭大靖,说道:“某是满人,也就是你们说的真夷。”
郭大靖愣怔了一下,笑了,脸上的神情表示出他不信,这是扯蛋。
什么轱辘、纳拉、马佳的,那姓最少都是两个字的,你姓刘,冒充什么真夷?
“金人姓氏移刺曰刘。”刘奇士郑重地解释道:“可某虽是满人,却与建州奴不是一部。不仅是他们的奴隶,还和他们有仇。”
满族最早使用的汉字姓之一,“移剌曰刘”是没错的。在历史的长河中,一些加入满族的汉族、朝鲜族也保留了刘氏。
后世有一位刘姓评书艺术家,便是满族,可却不是郭大靖知道的。
而东江军中有真夷,也就是满族人也没错。建虏东征西讨,统一女真各部,很多俘虏沦为奴隶,也确实有深仇大恨的。
郭大靖的脸色恢复了平静,甚至淡淡一笑,盯着刘奇士缓缓说道:“教——我。”
刘奇士若有所思地审视着郭大靖,嘴角慢慢上抿,露出了笑容,用力一拍郭大靖的手臂,哈哈大笑起来。
“你这个兄弟,某认了。”刘奇士笑毕,看着郭大靖正色说道:“不仅是你救了某一命,还因为你没避如蛇蝎,还要向某请教。”
郭大靖呵呵一笑,伸出拳头,向着刘奇士挑了挑眉毛。
刘奇士愣怔着,半晌试探着握拳前举。
郭大靖用力碰拳,哈哈笑了起来。他终于找到了前世的一些感觉,再干一大杯啤酒,就更完美了。
哈哈,哈哈!刘奇士也甚是高兴,也为这奇怪的碰拳礼感到新鲜有趣。
这时,周庆等人回来了,两个俘虏显然不用留着,累赘。有人头换功劳,就行了。
龙川有五百守军,其中三百建虏,二百剃头人。显然,这是一个可以袭取的目标。
郭大靖的判断也基本正确,龙川并不是建虏要重点守卫的城池。
义州——定州——凌汉山城——安州——平壤……这条攻伐朝鲜的主线城市,才应该有较强的防卫力量。
可即便如此,凭张攀所率领的一千多人马,也不是一个能够轻松完成的任务。
“如实报告,是否攻袭,由上面决定吧!”周庆扫视着众人,礼貌性地想听听他们的建议。
郭大靖仔细思索着龙川的情报,觉得城防还是有破绽,自己应该说句话,尽量使得张攀能够做出决断。
这也不攻,那也不袭,等于什么也不做,坐视建虏猖獗。
“可攻。”郭大靖抬起头,脸上是笃定的神情,“我潜——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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