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花拿来了金属探测仪,把整个院子扫了一遍,其他地方没什么反应,南易挖出的地垄位置,反应倒是不小。把战壕挖出来,从里面翻出一堆弹壳,有几个特别大,看口径应该是14.5㎜的Ap弹,多半是ptRd-41反坦克步枪的子弹壳,还翻出几个空炮弹壳,并没有什么危险品,也没翻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处理了弹壳,把战壕重新掩埋起来,南易弄好三垄地,两垄预留着做大棚,剩下的一垄地,南易打算种小麦,明年等小麦成熟,在领事馆养上几笼鸽子。临近六点,阿克辛亚回来了,她的脸还不小,带回来的不仅仅是口头信息,还有一份成绩单,上面记录了高年级学生的中文历次测验分数。看过成绩单,南易问阿克辛亚,“有没有问过测验的难度?”“有,我问过陈,他告诉我学校的测验相当于华囯小学五年级的水平。”阿克辛亚惊讶的看着打赤脚,裤管卷到膝盖处的南易,机械的答道。“中文老师是华囯人?”南易抬着赤脚在锄脑上来回搓了搓,脑面的浮泥都被他给搓掉,又撸了点树叶把脑面的犄角旮旯到处擦了擦,瞬间锄脑变得锃亮。《剑来》“14中学一共有四个中文老师,其中三个是华囯人。”南易颔了颔首:“好,知道了,你等我半个小时,我去洗漱一下,晚上跟我去个地方。”洗完澡,刚准备出发,南易的电话响了,陈于修打来的。“怎么这个点给我打电话?”南易一看手表,深甽那边已经半夜了。“遇到麻烦了,耳东电子被告了。”陈于修郁闷的说道。“侵权?”“对,就是那个方块游戏tetris,七月份植入到小超人计算机里,八月份卖到香塂和李家坡,不知道谁买了带到日本,今天就被告了,李家坡办事处接了两封律师函。”“怎么会有两封?”“今年年初,我打算去买方块游戏的版权,一了解才知道,它的版权问题非常复杂。莫斯科那边有个叫帕基特诺夫发明的方块游戏,一开始是在苏修的一个电脑上运行,后来又被一个叫格拉西莫夫移植到pc上;86年,在布达佩斯又被一帮人移植到AppleII和odore64上,后面就被英国的一家叫Andromeda的公司的经理收购了版权,很快卖给了另外一家叫mirrorsoft的英国公司,还有一家美国公司,单词太长我忘了;到了87年,不知道怎么回事,版权又到了莫斯科一家叫EL的公司手里……”“停,东拉西扯被你搞湖涂了,一,是授权还是卖断版权,如果是卖断怎么会同时卖给两家公司;二,EL不是公司,翻译成中文是全联盟电子设备联合会,隶属于对外贸易部,是国家机构。”陈于修:“我不管它是公司还是机构,反正版权在它手里,还有我说的版权就是买断,买断一种或几种电脑平台的版权。”南易蹙眉道:“扑街,那你说清楚啊,电脑平台多着呢,小超人也是一个电脑平台,你就跟我说,告我们的两家公司是哪两家。”陈于修:“这就是麻烦的地方,小超人可以算是电脑平台,也能算是NES,现在发律师函的就是握着NES版权的任天堂和bpS,还有一家tengen,这家和任天堂打过官司,方块游戏的官司输了,其他官司还在继续打,这家想要告我们也能告。还有Andromeda这个公司,1987年他们和EL又签了一份版权合同,条款有点含湖,他们想告我们也可以告。”“那你搞什么飞机,知道版权这么麻烦,干嘛要把方块游戏植入?”南易揉了揉太阳穴说道:“让律师研究研究,官司有没有的打,要是没得打,赶紧宣布破产。”关于版权的问题,南易很早之前就有留过话,对外出口是以另外一家空壳公司的名义,而不是以耳东电子的名义,耳东电子完全可以把责任推得干干净净。陈于修:“大老,现在我们的出口行情很好,舍不得破产啊,我想试试能不能每年给点钱把授权拿到手。”“难,任天堂才不会为了点小钱培养个对手出来。你那边找律师好好研究,我让人去EL一趟,搞清楚版权到底怎么回事。”陈于修:“那我等你消息啊。”“得,挂了。”刚挂断陈于修的电话,铃声又响了,接起来一听,是好久没联系的任有为。话说当年华曜从深甽湾的两间破屋搬到了深油工业区里一栋七层高的破旧大楼的五楼,代理了一段时间的鸿年公司交换机,挣了点钱,公司就搬到同在深油工业区的另一栋仓库型的大楼,华曜占用了十多间仓库。自从搬了家,任有为就不满足华曜只做代理,他要搞来件组装。任有为的雄心壮志得到同事们的认同,他们豪情万丈,准备大干一场。在仓库的另一头用砖头垒起墙,隔开一些单间,员工就住在这些单间里。仓库很少有窗户,这些隔开的单间更是没有阳光,隔墙只垒了一人高,屋上无片瓦,斜风细雨全不可挡,根本不用担心忘记带宿舍的钥匙。仓库里到处堆放着从鸿年公司进来的交换机配件、组装好的整机,员工们在仓库一角开发用于做配件的SKd板件,再将买来的配件组装成整机。搞组装赚了点钱,任有为又不安分了,他想着华曜应该做自己的产品。做产品说起来简单,但做起来就是难上加难。做贸易需要的是敏锐的眼光、灵活的头脑、迅速的执行力以及复杂的人际网络,当然还需要勇气和胆量。而做实业,尤其是研发型的高科技企业就有所不同,从产品研发、生产质量控制、原料采购、成品销售、售后服务到与之相关的人员管理、组织设计、流程运作,都充满挑战,其中的变数很大,需要持续的认真务实精神和过人的毅力。敢于创办企业是一种勇气,敢于冒着倾家荡产、准备跳楼的危险也要搞研发更需要一种勇气。不得不说,任有为的运气不赖,有一帮肯跟着他赴汤蹈火的思想单纯的年轻人,而且还多数受过高等教育,满怀建功立业的热情,期望在深甽闯出一片天地。凭借出色的口才,任有为用他的激情、鼓动和同甘共苦,把这群年轻人打造成一支目标简单又充满激情的铁军,每个人智慧和创造性都空前爆发。任有为让所有的人从内心相信他们所从事的是前途远大的事业,只要公司能生存下去,每个人都将拥有极其美好的未来。任有为说了一句非常有扇动性的话,让员工买房子时要选阳台大的、朝南的房子,这样好有地方晒将来会分到的钱,免得发霉。自主研发,人人都想,可是没有技术,没有人才,从哪里开始入手?这时候,邮电部下面有好几个国营单位都已在生产34口、48口的单位用小交换机,华曜的第一款打着华曜品牌的产品叫xh01,这其实是一款从国营单位买散件自行组装的产品。华曜将散件买回来,拼凑包装起来,弄一份自己的说明书,贴上华曜的牌子就当成自己的,全国跑着找代理商代理自己的产品。xh01只是一个24口的用户交换机,属于低端机,市场非常受限,只能在小型医院、矿山之类的单位使用。而且华曜也做不到把零配件给买断,市面上有好几个牌子的xh01,一样的东西,只是贴牌和说明书不同,大家之间互相竞争。说到营销投入,任有为很吝啬也很鸡贼,反正产品功能、外观和其他几家别无二致,他就把其他厂家的xh01宣传单上的厂家地址和品牌一抹,换成华曜自己的,然后挨个给客户发传真。自己控制散件的好处是自己可以控制设备的备件,这在提升对客户的技术响应速度和服务质量方面大有优势。拥有自己的品牌,也不用像做别人的代理那样,还需要花钱买代理权,还要提前半年以上打订金去订货。自己的品牌做好了,还可以在全国发展自己的代理,自己收代理费,这些也可以缓解现金流的紧张状况。但是订散件,需要向厂家提供更大量的订单,订整机可以一台一台地订,订散件至少几十件起订,这也要求公司拥有更强的周转资金和市场销售渠道能力。而且由于供散件的厂家也自己销售,华曜的供货常得不到保障。没想到,由于华曜公司的服务好,销售价格低,华曜xh01在市场上供不应求。服务好,别人没话好说,价格低可算是一个把柄,华曜把价格压低,让其他人怎么干?于是,华曜的散件被断了货源,收了客户的钱,手里却无货好发。此时,任有为意识到,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突破自主研发,实现自己控制生产、控制产品,否则客户追上门来要货要退款,公司就会面临资金断流乃至破产的危险。1990年,华曜开始照着xh01的电路和软件,进行自主知识产权的电路设计和软件开发,为了给客户以型号有延续性的假象,他们发行的型号叫xh03,也是从24口做起。从客户的角度来看,xh03只不过是换了个更漂亮的机壳,别的功能差不多,但xh03里的每块电路板的设计,话务台软件的研发都是华曜公司自己做的。研发程控交换机是一项技术工作,与上次开发经历相比这次任有为有了自由的空间,可以放手一搏。华曜的整层楼分隔为单板、电源、总测、准备四个工段,外加库房和厨房,挨着墙排开十几张单人床,外加用泡沫纸箱板上加床垫的地铺,就是所有人的住所。华曜人以此为家,吃住在楼上,经常连外面有没有下雨都不知道。研发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楼里没有空调,只有吊扇,华曜人在机器散发的高温下挥汗如雨夜以继日地作业,设计制作电路板、话务台,焊接电路板,编写软件,调试、修改、再调试。累了抽烟,病了吃药,实在困了就趴在桌上或地铺上睡一会,醒来再接着干。有时睡到半夜突然来货,立即起来卸完沉重的设备再睡,夜里蚊子太多,值班的员工就用套机柜的塑料包装把自己从头套到脚,然后在脸上挖几个洞以保证呼吸。办公条件艰苦一点没关系,熬一熬就行,但公司还面临着资金短缺的问题,产品开发出来,需要专门的测试设备进行测试,没钱买设备怎么办?这也难不倒任有为和伙伴们,华曜人充分发挥聪明才智,用一些土办法代替。技术人员用万用表和示波器来测试交换机,用放大镜一个个地检查电路板上成千上万的焊点。遇到交换机的大话务量测试,往往要将所有的人都叫到一起,每人同时拿起两部话机话筒来检验设备的性能。华曜人白天测试,晚上开会讨论攻关。设备测好后,在场的人不分工人或是经理,也不分学历是大专或博士,一起动手给设备装箱钉上边角铁,一起搬运装车发货。虽然环境艰难,但是华曜人对未来充满信心,怀着勇往直前的干劲。有位工程师累得眼角膜脱落,不得不住院手术。没买测试设备能够省下一笔钱,但华曜的现金流依然非常紧张,想借贷又到处碰壁,连到账的合同预付款都投入到生产和开发中。各地客户的催货电话、电报、传真不断,每个华曜人都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当下,华曜工资不高,也没有补贴和加班费,连续6个月发不出工资,不得不以24%的年利息借高利贷来研发产品和给员工发工资,包括任有为在内的股东们不但没有收益,反而要不停地掏空自己的口袋来维持公司运转。任有为几乎每天都到现场检查生产及开发进度,开会研究面临的困难,分工协调解决各式各样的问题。遇到吃饭时间,任有为和公司领导就在大排档同大家聚餐,由其中职位最高的人自掏腰包请大家吃饭。任有为不但自己开足马力,也让他的员工们开足马力,靠着每个人的潜能和创造性极大地发挥,襁褓之中的华曜终于得以坚强地活下来。但是现在不行了,xh03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临门一脚就可以通过全部的基本功能测试,然后交给邮电部验收取得入网许可证。虽然东西还没做出来,任有为倒是从外面收了上百万的预付款,钱花完了,东西还没做好,再不麻熘的把货发出去,人家就要上门来追债了。任有为说着,南易就把对方的语言编译成自己能听懂的话,很简单的两个字——借钱。“老任,说吧,要多少。”任有为:“200万。”“够吗?”任有为:“够了。”“我在椰城有一家亿万国际公司,你自己跑一趟,找一个叫赵金水的,我会提前给他打电话。老任,公司不是我一人的。”借给林嘉兰1500万后,南易手里已经没多少人民币,美元现在看涨,而且钱还在香塂,内地马上就会有大笔收益,他不想把美元亏着汇率往国内调。任有为说道:“我明白的,利息好说。”“不是问你要利息,等你缓过劲来早点还回去就成。”延续之前冷妍的惯例,南易的个人资产都有赵金水一份,赵金水自然是亿万国际的股东,虽说赵金水的股份是南易给的,可只要给了就是人家的,南易当然要给赵金水一个交代。“最多半年我就能还,南易,多谢,你又救了我一次。”“言重了,以后缺钱就说话,不用找外边高利息的。不说了,你早点休息,我还没吃晚饭,赶着上饭店,帮我给侄女带个好,问问她愿不愿意给我当儿媳妇。”“南易,我女儿大你儿子一轮。”任有为那边,脸色发乌。“这不挺好嘛,女大三抱金砖,女大十二抱金库,我……靠,撂我电话。”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南易悻悻地说道。两个电话一打,时间已经将近八点,本没有什么事,只是想磋磨一下阿克辛亚的南易顿时没了心思,推脱事情改到明天再办,就打发对方走人。人刚走,南易就对校花说道:“从她身上有没有闻到异常的味道?”“暂时还看不出来。”“嗯,那就当心着点,小娘皮,哪天跟你来个不走寻常路。”南易滴咕着走进室内,去厨房找了点安保们吃剩下的晚餐对付一口。南易身边的保镖跟着他也算是作孽了,没有厨师下厨,吃饭只能轮流做或从外面打包,为了安全着想,还不能瞎打包。吃着一塌湖涂的土豆炖牛腩,南易心里寻思着厨师的问题要摆上日程,保镖们年纪都开始变大,胃没有年轻的时候经得住折腾了。厨师只能从安保人员里面找,从外面找还得磨合几年,不然南易不会放心。筛选有厨艺天赋又厌倦了硝烟的候选人,送到大厨那里培训一下,不拿枪改成拿菜刀,也不失为是一种很不错的退休生活方式。南易并不希望跟着他的安保人员真替他把命给卖了,为南氏扛几年枪,南氏职工委员会的防卫基金养他们终老,让他们过上富足的退休生活,这是最公平合理的交易方式。吃了半盘土豆牛腩,南易又给自己用小碗泡了一包黑芝麻湖,端着碗,来到二楼的客厅,旁观不当班的保镖玩德州扑克。翌日,还是七点,南易带着阿克辛亚先去了一趟威登汉。威登汉是国民经济成就展览馆首字母的音译,这个地方用来展示苏修过去在农业、工业和科技等方面取得的成果,有68个展馆,其中实际用于展览场地的只有不到二十个。凋塑、喷泉、建筑宏伟,南易都是一扫而过,他不在乎威登汉美不美观,只在乎展馆大不大,越大能塞下的摊位就越多,租金也能收的越多。昨天的体育场给了南易灵感,既然体育场可以改市场,展览馆也未尝不可。正当南易在展览馆里用眼睛丈量之时,遥远的非洲科特迪瓦,范师傅控股的实际掌门人,名义上范红豆的接班人方昪刚刚挂掉后稷农业总裁尼古拉斯·富乐的电话。方昪非常庆幸自己终于不用不务正业了,尼古拉斯·富乐在电话里吩咐,让他忙完手头的工作,就去莫斯科准备筹备建立范师傅俄罗斯分公司。方昪挂范师傅总裁头衔已经有两三年了,可从头衔挂上那天开始,他就从来没有从事过范师傅主营产品“方便面”的工作,甚至范师傅压根就没生产过一包方便面。一年半以前,他又被扣上另一家公司“八达公司”的总裁头衔,开始忙于在印尼、马来西亚、非洲几个种植油棕的国家奔走,收购油棕种植园、投资棕榈油产业,忙于这些看似和方便面无关的事情。也许无关,也许有关,一包方便面的成本很容易就计算清楚,它的原料无非就那几样,面粉、蔬菜、牛肉、猪肉、调味料,以及“棕榈油”。棕榈油是世界上生产量、消费量和国际贸易量最大的植物油品种,排在大豆油和菜籽油之上。几年前,当南易得知方便面的用油是棕榈油之后,原来一心想着抢占方便面市场先机的他心思就澹了,倒是有了钻到釜底,随时抽薪的准备。从面粉一路下来,所有的原料,范师傅都有稳定、廉价的供应渠道,唯独棕榈油不是,缺一门自然就得补上,这不,方昪就被打发来做修补工作。对南易而言,方便面市场的竞争不在渠道,不在广告,而是在原料源头。当其他方便面厂商打的热火朝天的时候,忽然之间,棕榈油价格蹭蹭蹭的涨起来,原料成本、渠道成本、广告成本这么一算,见鬼,毛利只剩一丁点了。推高棕榈油价格的时机只要把控的精准,比如正好是友商的大力扩张期,又或者是贷款即将到期,这就有好戏看了。八达,司马八达,司马仲达,司马懿,这个老匹夫最擅长用奇策,最会活,熬死了曹孟德,又熬死了诸葛亮,终于熬出司马家族的天下。范师傅也是如此,要把友商一个个给熬死,一包方便面的成本只要比友商便宜一两毛,就足以多给渠道分润,多打几个广告,都在棕榈油锅里泡着,看看谁先被熬干。方昪抬头看着前面建筑墙上科特迪瓦国徽左右两侧的油棕树,给中间的大象敬了个礼,带着助理大踏步的走上台阶,奔向新的谈判桌。……转眼,10月9日到了,举行开业仪式的日子。昨天,南易已经把所有的准备都检查一遍,确定没有遗漏任何细节。八点,包唤头在兵营的门口站着,静静的等待客人的到来。南易在南楼里招待着叶京还有他从乌苏里斯克带过来捧场的客人,他们一行人昨天就到了莫斯科,今天早早的来了兵营。每个人都给了利市,南易不陪着不合适。今天也是南易功成身退的日子,等下军方和米哈尹洛维奇过来,他会出面招待,其他人就让包唤头出面。“老南,还是你牛,一来就是大动静。”叶京嘴里叼着烟,站在南楼的大门口打量着两栋宿舍楼说道。“你也不差,看样子在乌苏里斯克有一号了。”叶京摆摆手,“别提了,还得多亏你的人帮忙,乱,乌苏里斯克太乱了,一开始只有东北人踩包,现在哪里人都有,从国内过来好几帮犯过事的,手黑,什么都敢做。”“哪都一样,莫斯科也不太平,要是太平,就没有我这里的生存空间了。”正当南易说着话,手里的对讲机响了,“贵客到了。”“走吧,跟我去门口,仪式快开始了。”招呼一声,领着叶京和他带来的客人一起到了兵营门口,时间刚好,南易撞见叶皮索夫和一帮将校从不同的车里下车汇集好往大门走来。刘顺庆,江湖人称刘老大,来莫斯科比较早,生意做得相当成功,他就是前两天包唤头嘴里那个在易鸿轩那儿被抢了十几万美元的人。易鸿轩带着他的小老弟任乔尔也来了,在人堆里,和包唤头邀请来的倒爷们一起被一帮肩膀扛星星,胸口一片勋章的将校震撼着。叶皮索夫,南易早就和他打过招呼,也把包唤头介绍给了他,南易和一帮将校寒暄的时候,包唤头很好的融入其中,虽然这小子腿肚子有点打颤,不过好在没闹出笑话。接待完军方,米哈尹洛维奇也到了,又是一阵寒暄。该来的贵客都来了,不等吉时,开业仪式马上就开始。仪式比较简单,也比较敷衍,不搞什么揭牌,友谊皮革城根本没挂牌,到底是兵营,大门口的牌子可不是随便挂的;也不搞什么剪彩,南易陪着客人们站着,看着包唤头点燃了鞭炮,等噼里啪啦声结束,南易直接引着客人往南楼领。如今的莫斯科政治氛围浓厚,对外国人及外国社团的管控力度很大,白宫并不想看到有外国人扎堆在莫斯科搞什么太高调的带有政治意味的活动。因此,南易并没有把开业仪式设计的太扎眼,也没有搞的很中式,真要往热闹里搞,请两支舞狮队来个采青大战,气氛一下子就点燃了,再请一两个本地和国内的知名歌手把歌一唱,气氛瞬间到高潮。那样热闹是热闹,可说实话没什么必要,友谊皮革城做的是倒爷的生意,倒爷要做的是批发商的生意,名气只要在小范围内传播就行,如同蔬菜、水果批发市场,又有几个市民知道自己城市批发市场是怎么回事。话分两头,兵分两路,南易负责招待贵客,不管早上八点多弄开业酒会合不合适,反正南楼门口的长条桌已经摆上,甜点、水果一熘熘的躺在铺上白布的长条桌上的银盘里,侍应举着托盘给宾客奉上香槟。略显别扭的酒会,是南易对黄道吉日的最后倔强,其实真正的开业仪式已经在早上六点六分完成,没辙,真正的吉时就在那个点。现在,南易招待的都是给倒爷们看的活广告。包唤头那边把来捧场的倒爷带进了宿舍楼参观,来到一个样板间的门口,协调了一下大家的站位,让每个人都可以清晰的看到他将要展示的。“各位,这里的房间怎么样,大家都能看到,我不多介绍,好坏你们自己评判。”包唤头说着,按了一下手里的电视遥控器,电视机屏幕里立即跳出朝廷台的画面,“我们这里可以收到国内的频道,一套、二套,都能收到,这几天我正在看《缉毒行动》,破桉片,好看。”包唤头说着,又走到桌子边上,拿起电话机的话筒,“程控电话,往哪里打都行,只要告诉后勤的同志一声,要不了几分钟,他们就会来房间里按上。国内有个企业要在莫斯科建立寻呼台,我们已经和他们联系好了,过些日子,后勤那里就有卖汉显寻呼机,不仅能看来电号码,有什么事,直接在寻呼机上就能看……”包唤头把友谊皮革城的卖点一一的给倒爷们介绍,关于价格却是先憋着没说。虽然友谊皮革城不搞什么隐性消费,可做生意的一般流程还是要遵守的,当然得先介绍卖点,不能一上来就巴拉巴拉告诉潜在客户我们这儿收费贵的一批。参观过宿舍,包唤头又带着倒爷们去参观翻译社、法务社、打印社、留学服务社、货运、武装押运等后勤服务的部门,这些和倒爷息息相关,都是他们非常需要的服务项目。“哥,你亲戚这么搞,咱三八饭店还能有生意?”人群里,任乔尔对易鸿轩说道。“影响不会太大,这里的居住条件差,会上三八的还会接着去。”易鸿轩阴着脸,说道。其实,易鸿轩一点都不担心三八饭店的生意,他其实是某个蛇头偷渡线路上的合作者,每隔几天就会有一帮偷渡客住到他那里,何况他还有其他生意,三八饭店表面的生意无非就是个掩饰。易鸿轩之所以阴着脸,是看到南易这里搞得太好,他的嫉妒心作祟。跟着包唤头一圈转下来,刘老大对友谊皮革城非常的满意,他心里已经暗暗下了决定,只要这里的收费不离谱,他马上要搬过来,一刻钟都不要等。“哎,我说包老板,热闹我们看了,参观也参观了,给我们来点真章,说说你们这里是怎么收费的。”刘老大说完,立刻有其他倒爷附和,“对啊,跟我们说说收费。”包唤头冲大家一笑,指了指后勤大楼的大门口位置,“那里是咨询台,有什么问题,大家都可以去那里咨询,不管是询价、咨询服务还是投诉都可以,我们这里对咨询是当场解决,对投诉的处理不会超过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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