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七章、一九八九倒春寒

  ,重生1977年从知青开始

  “亚当先生,很感谢你对斯嘉丽基金的信赖,我们是老朋友,佣金我会给你打个折扣,请问你打算投资多少百万?”

  斯嘉丽看着南易的脸,满是玩味。

  “0.67。”

  “哇哦,谢谢你给了我新鲜感,我还从未接待过你这么穷的客户,你是千级别的客户,我只能给你派一个实习生。”

  “实习生就实习生,动作快一点就行了。”

  “ok,顾客就是上帝,我现在就打电话,你可以去隔壁等着。”

  玩笑归玩笑,斯嘉丽没真给南易派一个实习生,而是把罗深深派了过来。

  “深深,你和你女朋友怎么样了?”

  “什么女朋友?”

  “87年的最后一天,国内时间元旦的那个晚上,我去了你的公寓。”

  “哦,你说邓路路啊,我们好了没几天,她就找了一个新男朋友,白人,很快就结婚了,不对,听说现在已经离婚了,马上又要和一个老头结婚,是个富豪。”

  “所以,她给你当了几天启蒙老师就离开了?”

  “是的,学费还挺贵,她从我这里借了几千美元,一直没有还我。”罗深深脸色阴沉的说道。

  “不用太在意,给人当一回踏脚石也是一种不错的体验,等她做了富太太,你可以邀请她参与你的理财产品,把你的几千美元翻倍赚回来。”

  “算了,我不想见到她。”罗深深说着,拿出来一份文件夹,“南哥,这是总经理交代下来要让你签的委托书,和平时的委托书不一样。”

  “哦,我看看。”

  南易接过委托书仔细看了看,其他条款都没什么问题,但是佣金这一栏里填着30%。

  摇了摇头,南易直接在委托书上签字。

  合上文件夹,南易就对罗深深说道:“知道沙俄公债吗?”

  “听说过,苏修不认账,早就成为废纸。”

  “对,我就想让你帮我去收购这些废纸,我能接受的最高价是债券纸面价格的1‰,当年的沙俄公债一共是100亿美元,我有67万美元,最少应该能够买到6.7亿美元的公债,实际上应该能买到更多,有些持有人可能稍微给点钱就会卖。”

  “南哥,应该没有100亿了,有的持有者可能早就把债券丢了。”

  南易点点头,“我知道,50亿之内,能买多少是多少,想让这些废纸变成钱,还需要有人使力。”

  “好的。”

  罗深深走后,南易就回到斯嘉丽庄园里继续发愁。

  苏修应该会认沙俄公债,可什么时候会认,又什么时候开始还,还的时候会讨价还价到什么程度,这些都还是问题。

  先不考虑赚多赚少,南易很清楚这是远水,解不了他的近渴,只是这口水美得很,失败的代价又很小,他不扑上去喝一口说不过去。

  罗深深的动作不慢,十一天时间,他就在美国和欧洲的公债市场收购了34亿美元出头的沙俄公债,67万美元告罄。

  十一天时间,南易都窝在起点孤儿院,一边寻找一夜暴富的办法,一边给孩子们做点好吃的。

  在进入贵族学校之前,南有穷都会在雏鹰营学习,平时就和他的义兄义姐们同吃同住,一个月还要抽出几天时间跟着斯嘉丽,给她当一个小助理,让他耳濡目染接受商业熏陶,学习当一个上位者。

  南易觉得自己是一个恶人,他改变了孩子们的人生,原本他们的人生有无限的可能,自由自在在街上乞讨的时候,也许会遇到九指神丐,练成降龙十八掌,成为一代神偷,搬空大英博物馆;

  也许躺在阴沟里的时候被蟑螂咬一口发生变异,摇身一变成了蟑螂侠,游荡在城市里守护着市民的安全,受人敬仰;

  也许在垃圾桶里翻找吃食的时候,被系统制造商怜悯,赐予他一个越懒就越强系统,穿越1977,从此活在错别字连篇、看着一点都不爽的网文里;

  也许遇到一个革命导师,钻几十年山沟沟,最终夺得政权,成为一国元首,吃上香喷喷、软糯糯的别国援助大米。

  也许遇不到什么好机缘,只是侥幸不夭折的长大,可他们依然可以自由自在的卖淫、贩毒、抢劫,运气好一点还能当上黑老大、教父。

  可是现在,他们却被禁锢在只有不到100平方公里的狭小空间里,如同在监狱服刑,失去了无限的可能,只能按照南易自以为最适合他们的道路发展。

  自由是这个世界给人们的最大恩赐,即使卑贱如吃屎的自由,别人也不能去剥夺。

  有些人自己种地、捡垃圾、打零工,贱如蝼蚁,却要求他们的子女放弃做小混混、小太妹的梦想,剥夺他们的自由,把他们禁锢在校园里,活得如同行尸走肉,真是混蛋至极。

  南易非常害怕将来哪个义子女指着他的鼻子控诉,“我不要当什么ceo、成功者,我不要住别墅,我不要开跑车,我讨厌女模倒贴我,你不懂,你永远不会懂受穷捱苦的快乐。

  我有受虐癖,我只想当一个天天受人欺负的小贩,在街头卖着早点,每天有十个八个黑的白的过来欺负我一下,那种日子才是我想要的,你明不明白?

  王八蛋,南易你个王八蛋,让我账户里躺着几千万,王八蛋,南易你个王八蛋,让我管着几千个员工,我好累,我真的好累,我想回到过去,重新来过。”

  “感谢主赐我食,阿门!”孙佳瑶睁开眼睛,看向南易,“爸爸,可以开动了。”

  “等等,还有人没祷告完。”

  南易不推崇一个声音,抹杀个性那一套,他还是喜欢百花齐放百家争鸣,所以,他从不干涉义子女的信仰,在纽约天主教和基督教都有市场,不少义子女饭前都要祷告,而且分不同的教派,祷告词也是五花八门,有长有短。

  孙佳瑶转头四下看了看,转回头说道:“好咯,都祷告完了,爸爸,我开动了,阿德勒,吃炒肉圆。”

  孙佳瑶把几片炒肉圆夹到南有穷的菜碟里。

  “谢谢若琼姐。”

  南有穷给了孙佳瑶一个甜甜的微笑。

  南易一边吃饭,一边从每个义子女的脸上打量过去。

  这里是雏鹰营的食堂,在这里吃饭的每一个人都是重点培养对象,将来有很大的概率会成为各个领域的精英。

  都说党内无派,千奇百怪,南易的义子女间也有亲疏远近,也有各种小团体,有两三张桌子前围坐的人特别多,也有几张桌子只有寥寥二三人。

  观察了一会,南易收回目光对孙佳瑶说道:“等下要不要跟我回去,明天早上我送你去训练营。”

  孙佳瑶还有赵显玠、南若琼三人都是从香塂保良局的孤儿院里出来的,他们三个是个性化培养的试验品,单独生活在不同的国家,孙佳瑶生活在法国马赛,这次是趁着假期过来接受防身术和自卫射击训练。

  “爸爸,不要了,下午我想在纽约逛逛,明天我自己打车过去。”孙佳瑶摇摇头说道。

  “也好,难得来一趟纽约是该好好逛一逛。”南易应和一声又说道:“你们学校有不少人谈恋爱了吧?”

  南易听苏菲·马索说起过,法国的学校十三四岁的小男生小女生就会开始谈恋爱,这种现象公开且坦然,没有多少家长会反对,这也许和法国较低的法定结婚年龄有关。

  “嗯,好多。”

  “别人可以,你不行,我能接受最低的谈恋爱年龄是十八岁,在这之前你想谈也可以,搬出你住的房子,我断掉你的生活费,你可以让你的男朋友养你或者去饭店洗盘子养活你自己。”

  “我不要洗盘子,洗盘子赚的钱不够我花。”孙佳瑶都着嘴说道:“我要穿漂亮衣服,我还要买洋娃娃,买指甲油,我才不谈恋爱。”

  说着,孙佳瑶晃了晃自己的左手,“爸爸,我的指甲好看吗?”

  香塂保良局孤儿院出来的三人,赵显玠喜欢机械,从小就爱拆东西,南易就把他送去西德,南若琼对数字敏感,将来是从事金融或财务总监的料。

  唯独孙佳瑶,从小就是个狐媚子,爱臭美,说实话她非常适合当狐狸精,长大后保证能把男人迷得五迷三道,不过南易稍稍干预了一下,让她把兴趣放到化妆品和化妆上,将来可以从事美容相关的生意。

  “小小年纪就这么臭美。”

  “好看嘛。”孙佳瑶转着手,自我陶醉道。

  “手放下,继续吃饭。”

  “喔。”

  在起点孤儿院吃过午餐,南易顺便把孙佳瑶带到了市区。

  之后的几天,一直没找到发财门路的南易把大量的时间都泡在靶场,练习牛仔左轮速射技术。

  ……

  七月下旬。

  已经回到国内,坐在方公馆客厅的南易看到报纸上写着今年冬虫夏草820-890元/公斤批发价的价格,他心里天人交战。

  南易一直觉得冬虫夏草就是心理安慰剂,有个新名词也叫智商税,这玩意就是炒作成功的典范。

  他知道有种东西叫古尼虫草,外观和冬虫夏草非常相像,找老手炮制一下就可以冒充冬虫夏草,生成的过程也和冬虫夏草别无二致,区别就是这玩意没长在高海拔地区,缺少炒作的有利因素。

  “现在去徽省让农民上山挖,一两块一公斤收购,七八百往外出,一吨至少赚一百四十万,一万吨就是一百四十亿,十万吨就是……哈呸,想得美,能出二三十吨就不错了,三四千万,值不值得我打破原则?”

  南易思量了好久,最终还是放弃了做古尼虫草的念头,冬虫夏草可是绑着一连串利益相关人,有无数的家庭靠它吃饭,把它做烂了,得打破多少人的饭碗。

  放下报纸,南易忽然想起他好像还有一份兼职,这都一年多了,他好像还没领到过一分钱薪水啊。

  拿起电话打给蕾切尔。

  “蕾切尔,我的薪水是多久发一次?”

  “半年发一次。”

  “我从来没有收到过支票。”

  “boss,那你应该去问斯嘉丽,你的支票都是她拿走的。”

  南易暴跳如雷的说道:“哪家银行,没有我的签名怎么能……维尔银行?”

  “是的,哈哈,boss,你不记得我们的薪水已经走维尔银行的账户了吗?”

  “知道了,我要求下次发薪水,必须我本人领取,我申明从未授权任何人替我领取薪水,我是说任何人,包括斯嘉丽。”

  手里有钱的时候,南易一直没在意过泛美控投战略顾问的薪水,可现在穷得叮当响,他不能不在意。

  “哈,没有下次了,今天上午的会议上,斯嘉丽提议节约内部成本,减少不必要的岗位开支,经过考评,boss你这个战略顾问的岗位纯属多余,所以,你应该很快就能收到解雇信。”

  “bitch!”

  南易骂了一句就挂断了电话。

  斯嘉丽明显是故意的,就是想看南易的笑话。

  “真胡来,老子的薪水有不少是股东承担的,该占得便宜不占。”

  南易只是带着情绪滴咕,其实他心里很清楚斯嘉丽并没做错,当了战略顾问后,南易并没有发挥出与高额薪水相匹配的作用,把他拿掉也算是给股东有个交代。

  此路不通,毫无头绪的南易走去饭厅拿了两个冰瓶出门往国营食品店的方向走去。

  走了两里路,南易就来到国营食品店。

  “同志,一个装棒冰,一个装赤豆棒冰,能装多少是多少,棒冰先给我一根嘬着,好热。”

  南易把冰瓶递给营业员,从对方手里接过棒冰,剥开外面的纸,就把棒冰塞到嘴里,这里的棒冰很贵,批发价都要4分5,可味道非常好,加了牛奶、鸡蛋,调味用的是白砂糖,成品呈澹澹的黄色,很香。

  说是棒冰,其实就是鸡蛋牛奶汤冷冻成圆柱状,鸡蛋是菜市场的土鸡蛋,牛奶来自牛奶公司淮海路上的第四牧场,品质都有保证。

  “装好了,一共两块七。”

  “谢谢,给你钱。”

  付过钱,接过冰瓶,南易提着冰瓶就往回走。

  刚走到方公馆门口,就撞见从出租车里下车的陈于修。

  “来这么快?”

  陈于修提了提肩膀上的背包说道:“昨天接到电话我就安排好工作,坐了今天最早的一班飞机。”

  “什么一班二班,我怎么没听说现在羊城飞沪海一天有好几班飞机了,其实不用这么急,既然来了就先进去吧。”

  南易带着陈于修走进屋内,先把棒冰放进冰箱,然后又给陈于修拿了一瓶冰汽水。

  陈于修接过汽水就咕都咕都喝掉半瓶,哈出一口冷气,把汽水瓶放到茶几上,然后从放在一边的背包里掏出一个用报纸包裹着的四方块。

  “这是你要的五万块。”

  “谢了,年底还你六万。”南易接过四方块放到一边,问道:“深甽的那些老板们怎么样?”

  “不太好,都闻到苏省的味了,南易,你说这次是动真格的吗?”

  “不该动吗?”南易反问道:“经济看似红红火火,但税收不上几分钱,个体私营偷税漏税严重,再不敲打敲打要反了天了。”

  “那就是动真格的?”陈于修再次确认道。

  “这是肯定的,跟宗庆叔说说,村里要有谁偷税漏税,赶紧补上,不要等板子打下来才知道疼。”南易揉了揉太阳穴说道。

  虽然他反复强调要依法纳税,可南陈村在外面跑单帮的还是有不少人带着侥幸心理,毕竟善财难舍,放到口袋里再往外掏,的确有点为难。

  “宗庆叔早就通知了,村里大部分人都已经补上了,还有几个说不动。”

  “说不动的就随他们。”南易应了一句,又向后转头说道:“严叔,帮我到书房把桌上最左边的那沓报纸拿过来。”

  等严度拿来报纸,南易就摊开一张,指了指上面画红笔的位置,“喉舌报上的元旦献词:我们遇到了前所未有的严重问题,最突出的就是经济生活中明显的通货膨胀、物价上涨幅度过大……”

  南易读完报道的内容,又换了一张报纸,“2月,刚过了春节就有几百万民工进城,由于从去年底开始的治理整顿,迫使很多基建项目下马,约有500万农民建筑工返乡,而此时在乡村,整顿也使得大量乡镇企业倒闭萧条,民工们只好再次涌回城市里找工作。

  昨天我在街上转了转,打零工的人明显比去年要多,而且工价也比去年低了一大截,这些还是3月9日上头发布紧急通知,要严格控制民工盲目进城的漏网之鱼。

  治理整顿到元旦献词,再到现在的查处偷税漏税,很明显上头是要惩处去年导致通货膨胀、市场失控的罪魁祸首。”

  南易接着又读了几份报纸上的报道文章,“把这些报道透露出的信息一整合,下一步就应该清理整顿国营体系之外和国营企业争夺原材料的新兴企业,你觉得会拿哪个行业开刀?”

  “不用说,肯定是家电行业,特别是冰箱,没有一点技术含量,就是从国外进口压缩机,然后进行组装,花外汇,赚老百姓手里的人民币,就该好好治他们。”陈于修幸灾乐祸的说道。

  “你还乐呢,他们是城门,耳东电子就是池鱼,今年接下去国内要低调一点,不管你把小超人卖去哪个国家,总之想办法扩大出口。”

  “往国外销不行啊,有几项专利没绕过去呢,鬼子要是告我们,可是一告一个准。”

  “你把我当初和你说的都忘了?不是让你注册了两个厂、两块牌子吗?新厂、新牌子用来对外出口,他们爱告就告去,官司拖上几年,直接破产给他们看,这不就让他们皆大欢喜了。”

  “可账上的钱怎么办?官司真要输了,还不是要赔钱。”

  “这么简单的问题别问我,套几层壳就能解决的事情,陈宗杰知道怎么做。”

  南陈村的产业只要有需要就会套上合资的外衣,而合资的对象就是陈宗杰负责管理的双南控股旗下的壳公司,陈宗杰对壳的应用早就炉火纯青。

  “呃……我知道了。”

  “今年对私营企业来说是多事之秋,对我们乡镇企业来说好坏难料,今年不谈发展,只说维持,国内稳扎稳打,国外尽力扩张,你回去之后就开坛做法,请祖师爷显灵,降下一道天劫出海往东面噼,让我们白日飞升服务公司好多出口几套棺木。”

  “噼死几个?”

  南易横了陈于修一眼,啐道:“买得起棺木的人家都噼死一个。”

  “有点狠。”

  “不瞎扯了。”南易摆了摆手说道:“85年的时候,国家就有红头文件,国内20个省市只有42个厂家是定点冰箱生产企业,在过去的三年里,非定点企业一直是被清理的对象。

  按规定它们不得进口一台压缩机、得不到一顿钢材,甚至不能得到检测报告、不得在媒体上做广告。

  不过,有办法的倒爷多,搞得到国产和进口的原料,非定点的冰箱厂非但没有减少,反而是越建越多。

  要说重灾区就是浙省的杭市,我查了一下,现在大大小小有60几家,年产十万台以上的有二十几家,比很多定点企业的规模都要更庞大,技术也更先进。

  甚至我还发现两家定点企业压根没有一条生产线,就连厂房都没封顶,这就让地方上尴尬了,接下去整顿起来下手肯定不会轻,多半会关停大部分。

  他们破产,我们就伸出援手帮帮他们,没卖掉的库存、生产线,都上门去瞧瞧,库存便宜吃进来销往东南亚,生产线情况还可以、还算先进的,就买回来封存,赌一赌将来能不能卖给其他冰箱企业,没啥用的直接砸了,趁着废铁行情好的时候卖了换钱。”

  “好的生产线卖的肯定不会太便宜,要是砸手里怎么办?”

  南易抽了抽嗓子,声音低沉的说道:“于修啊,帮人是好事,可也要量力而行,生产线买不起就不买嘛,我们可以直接买点废铁,过些日子再回去买变成废铁的生产线嘛。”

  陈于修一听南易的话,马上就明白是什么意思,往死里压价呗,就按废铁价买生产线,他不由滴咕:“这也叫帮忙啊?”

  南易看了陈于修一眼,说道:“你别滴咕,我这真不是落井下石,按照现在的形势发展下去,以后再想无本起家把生意做大,会越来越难,手里要是没钱,谈何东山再起?

  把我换到他们的位置,我会认栽,能卖几个就几个,只要手里还攥着本钱,东边不亮,可以把西边点亮。

  你也别以为库存很好销,不是我们来做,换个人告诉他路子都甭想销出去,更别说生产线想在国内销出去得等机会,可得等到猴年马月谁说的清楚,时间一长,生产线一落伍,可真成废铁砸我们手里了。

  要不是我有路子往国外销,我们能不能赚钱还真不好说,可我的路子要用起来代价不小,所以啊,我们的收购成本必须尽量压低,降低我们的风险。”

  “既然有风险,要不干脆别做了?”陈于修纠结的说道。

  “做是一定要做的,国外扩张说着轻巧,可做起来就难了,正好,拿着冰箱库存练练手,趟趟道,出了纰漏我也能兜住底。”

  “明白了,赚不赚钱还是其次,你主要想练兵。”

  “差不多吧。”南易双手拍了拍大腿,站起身说道:“行了,就说到这,找个地方吃饭去。”

  “去城皇庙吃蟹黄包,沪海的吃食我就知道这一样。”

  “成啊,我带你去。”

  南易带着陈于修去南翔小笼吃了一顿价格不菲的小笼包盛宴,又把人送去了宾馆,之后,他就直接去了百一的电视机柜台。

  去年的抢购潮中,全国的彩电库存被抢购一空,生产电视的企业可是过了一个大肥年,可等新年一过,这苦日子就来了。

  从2月开始国家就对彩电征收高额的特别消费税和国产化发展基金,一台卖四千左右的18英寸彩电就要交九百来块,而且,还实行了彩电专营,不是谁想卖就能卖,沪海过去有几千个地方有卖彩电,到了今年就剩下一百个出头。

  去年,电视机厂三班倒,人停机器不停,大干快干,电视机还在生产线上,提货的人已经在厂门口早早等着提货,看大门的、装货的每天都能收到几包好烟。

  今年,形势大反转,销售点一砍,这供求关系可就变了,过去拽的不行,拿鼻孔看人的电视机厂供销科人员一个个带上铺盖卷,全国各地的跑,见人就叫爷爷、奶奶,恨不得跪下来求着买几台电视机。

  杨开颜已经跟南易说了,过去南易和冷妍两人在电视机厂装孙子的补偿已经发了,亚细亚卖电视机不但能赚差价,还能从厂家拿到高额回扣,15%-30%不等,牌子再大、再好销,低于15%免谈。

  南易看着柜台上一台18英寸的彩电标价只有3570块,把所有成本加了加,大致的算了算,电视机厂根本不可能赚钱,如果工厂的成本管控有问题还会亏钱。

  看着电视机,南易看到了产品积压,看到了电视机厂资金耗竭,看到了电视机厂拖欠上游企业的货款时间越来越长,看到了一个欠一个形成闭环。

  “三角债来了,文昌围不少人得哭。”

  村里的厂子搞承包之后,南易当初制定的对外欠半年,对内抓紧收的账期规则就被打破,变成对外能拖就拖,对内被拖无所谓,已经深陷欠债泥潭,现在开始要债还有机会要点回来,再晚一点,只能等着被拖死。

  在电视机前站了好一会,南易才在营业员嫌弃的目光中离开。

  百无聊赖,南易在街上走了一会,就见到街边摆着一个算命摊,算命先生发髻挽起,长长的山羊胡,眼神清澈,看着有点仙风道骨。

  南易犹豫了一会,就走到算命摊前,“大师,请指点迷津。”

  算命先生看了看南易,又抚了抚自己的山羊胡,不疾不徐的说道:“年轻人,你想问什么?事业还是家庭?”

  “大师,请指点我该怎么做才能一个月内赚过亿。”

  南易的话一出口,算命先生脸上的青筋就凸了出来,盘亘交缠,抚须的手因为愤怒而颤抖,运气于丹田,使出梯云纵冬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小瘪三,说,是谁派你过来砸场子的?”

  “大师不要动怒,没人派我来,打搅了,看来大师也解决不了我的问题。”

  南易略感失望,他没想着能从算命摊得到答桉,可怎么着也应该听到几句鼓舞人心或者云山雾绕的话,他可万万没想到对方会直接跳起来。

  转身离去,算命先生的怒语就追了上来,“脑子瓦塔了,我要知道赚大钱的办法,我还会在这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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