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守诧异的眨了眨眼睛,也被这个要求弄得一头雾水。
在地方治理上,郡守银印青绶、秩二千石,主要是负责主政。
但到底是一郡之地最高主官,对军士上也是有过问权力的。
尤其是像上郡那样的戍边之郡,郡守更是多是武将出身。
上郡的郡守仲良,就在军中待过很长时间。
而郡尉银印青绶、秩比二千石主掌驻军,负责地方治安,和郡守分庭抗衡。
现在听闻要借驻军,二人不由相互对视交换了一个眼色,脸上露出犹豫之色。
此事太大,若是没有朝廷的凭证,是不敢把兵给其他人的。
要不然此事若传回京城,二人恐怕就要倒大霉了!
即便秦轩身为上将军能够拿出虎符来,但是若没有皇帝的诏书注明为何所用,也是不能调动兵马的。
真论起来,其实诏书才是关键起作用的,虎符只是一个信物而已。
而秦轩的诏书是调动十万大军背上剿灭匈奴的,和北地郡的驻军没有半毛钱关系。
即便出示了诏书和虎符,二人完全能以对不上为由而拒绝。
守卫地方的驻军负责了当地的安全,能是随便借的吗?
再说了,对方不是上将军么,手下可是统率了上郡十五万大军,还会缺兵?
秦轩看着二人脸上的犹豫,丝毫不以为杵。
这个结果,早就在预料之中。
自己只是负责背上平定匈奴的上将军而已,顶多能调动上郡的兵马,北地郡的还真调不动。
和北地郡的两位最高军政长官也素未蒙面,二人怎么可能随便借人。
总不可能虎躯一震,散发出王者之气,在主角光环加持下三言两语就让初次相见的二人纳头来拜,还主动献上兵权吧?
古人没那么蠢,能当上一郡之地最高主官的,也不是没脑子的蠢货。
秦轩从没想过会有这种不靠谱的事出现。
开口提出借兵,只是凭着皇帝跟前红人和上将军的身份漫天要价而已。
到时候落地还钱的时候才更好谈不是?
毕竟这次来北地郡要闹出的动静不小,事后二位主官还要向皇帝上奏,肯定不敢轻易答应帮忙。
价码开的高,到时候谈不拢,再降低要求二人或许就能勉强接受了。
在那个纵横家弟子交代中,那处据点可是聚集了二三百人。
以火狼的战力倒是能轻松绞杀,但在这种情况下想要一个不漏,就难了。
而且在别人地界上闹出这么大动静呢,怎么也要知会一声不是?
秦轩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开口道:“实不相瞒,此次秦某是来此办点私事。”
二人相互对视一眼,脸上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
若是公事,早就拿出正式公文了。
郡守微笑颔首,脸上陪着笑。
心里暗暗琢磨,若是事情不大,顺手帮一把就是,卖个人情也是不错的。
笑着询问道:“不知上将军所为何事?”
秦轩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心里却暗暗吐槽:
“只问事却不表态,果然是老狐狸!”
吐槽归吐槽,还是把回京述职,在路上遭遇伏杀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郡守惊讶得瞪大了眼睛,脸色大变!
敢设伏行刺大秦上将军,这些人真是胆大包天,和谋反没有区别了!
这个忙,可以帮!
到时候帮忙清剿躲在城里的反贼,不但能卖一个人情,还能上奏皇帝表功绩。
想想就美滋滋~!
只是,旁边的郡尉脸色却不太好。
若是搜捕纵横家还没关系,但搜捕阴阳家的人,事情就不一样了。
郡尉眉头紧锁,脑子里快速权衡。
上将军归途遇刺,此事非同小可。
现在知道那些贼人的同党就在城内,而且数量众多,想要拒绝是不可能的。
否则到时候奏报到皇帝那里,自己怕是要被追责了!
堂堂大秦上将军都遇刺了,作为主管治安的郡尉,这事想不管都不行!
但是,那些阴阳家弟子决不能被抓到!
唯一的办法,只能拖!
只要拖延过了今夜,就有足够的时间通知他们撤离了!
郡尉倒不是阴阳家的弟子,只是早年受过东皇一些恩惠,和阴阳家来往较为密切。
要不然,阴阳家也不会把集合的据点选在北地郡。
本来和百家有来往也不算是事。
毕竟,百家之一的大儒们曾还位列朝堂,被封为博士呢!
但是,现在和行刺沾上边,性质就不一样了。
这些阴阳家弟子若被抓住,肯定和被搜捕的纵横家弟子一样。
必死无疑!
到时候若把自己的事情供出来,麻烦就大了!
毕竟,真查起来有几个是干净的。
平时没什么事,都是清白之人,但真犯了事被清算起来过往的一切都会被翻出来。
虽然都不是什么大事,但秦律严苛。
轻则全家被贬为奴隶发配修皇陵,重则满门抄斩!
秦轩敏锐的察觉到了郡尉的变化。
开口道:“怎么,郡尉大人有什么难处吗?”
郡尉心头一跳,急忙摆手道:“没有没有,只是现在天色已晚,上将军旅途劳累,不如休息一日,明早下官再召集人马清剿贼人!”
郡守冷眼旁观,对郡尉的那些事自然心里清楚。
毕竟,自己还和儒家走得很近呢。
在他的府上就有不下十名儒家弟子当门口。
若是此次是儒家行刺,自己也要头疼。
不过这种事情,郡守明智的选择了沉默。
反正要求怎么配合,自己绝无二话就是了。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还是不淌这趟浑水了。
秦轩摇头,声音不容置疑道:“不行,今夜必须将此处据点拔出!”
郡尉急忙赔着笑脸道:“上将军舟车劳顿,不如今夜先稍作歇息,也能养精蓄锐不是?
再说了,驻军都在城外演练,现在城门已关,想要召回来也多有不便。”
秦轩看着郡尉不断推诿拖延的模样,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按理说,自己已经不找他们借兵了,由郡尉率领剿灭贼人也在情理之中,不应该拒绝的。
除非,是另有隐情!
秦轩刚入官场,有些话还不好直说。
王离因为资历问题,一直装做小透明没有插话。
不过,老特务就一样了。
顿弱摸着胡须,阴恻恻冷笑道:“郡尉大人一再推诿,莫不是和阴阳家一派有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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