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宗道“病死天牢”,但轰轰烈烈深究阉党逆案还是正式开始了,一个个东林当然带着打鸡血的激情,弹劾这个,纠察那个,似乎不把天下的官全部抓起来,就不算完。
好在崇祯也长了心眼,拿着他最忠诚的臣子赵兴递上来的名单做衡量,总算是将鸡血的过激压制住了一些。
赵兴就成了局外人的看客。
这时候,一个个请柬,由赵兴属下的兄弟,送进了京城大户世家的宅院,各个古董行的老板的家里。请柬上,赫然写着,定于二月二龙抬头那日,也就是官场惯例休沐的日子,在过桥居酒楼,举行揭批來宗道阉党余孽罪状案,贪赃枉法赃物拍卖大会。
赵兴现在做事的宗旨,钱要,但名声更要,这叫双手抓,双手都要硬。
新鲜的拍卖,能将低估的古董宝贝提升价格,能将高估的价格忽悠的更高。
而同时,展现这些赃物,告诉天下,我锦衣卫不是捏人罪名,是证据确凿的为国锄奸,为民除害。而我锦衣卫拍卖赃物,也不是收在我锦衣卫的囊中,而是交还皇上。
锦衣卫,是被误解污蔑的,我赵兴带领的锦衣卫,将是一个清正的,廉洁的,秉公的,守法的组织。
名利双收,这才是做的完美的事。
赃物展示,拍卖会?新鲜。锦衣卫办案也不先捏人罪名,再严刑逼供,也开始遵纪守法按程序走啦?新鲜。贼赃不落进锦衣卫的腰包,而是上缴皇上,为国纾困?新鲜。
看看去,看看这些新鲜玩意。同时请柬上已经说明了,拍卖会就是大家带上钱,看看有没有自己喜好的东西,顺带着入袋收藏,捡个漏。反正赵兴说了,这次你入袋的赃物,只要你交了钱,就不是赃物啦,你可以堂皇的摆在自己的大厅里炫耀啦。
二月二,过桥居热闹的一塌糊涂,早早的就有熙熙攘攘的达官贵人,士绅豪门,古玩店的掌柜过来。熟悉的和不熟悉的,都互相请安问好,顺带着套些交情。
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和司礼监秉笔王承恩,陪着青衣小帽的崇祯悄悄的从后门进来了,当时虎的赵兴一愣一愣的。这次可不是平常,这次来的就有观看风声的达官显贵,都认识崇祯的。皇上出宫,若是被这些人认出来,明日上朝,御史言官,东林君子,一定会铺天盖地的弹劾赵兴,劝谏皇上不守规矩不要受佞臣蛊惑。
他们需要皇上,但需要的是一个被关在皇宫里任人摆布的皇上,你这种到处瞎跑,那还了得?到时候,赵兴就死定了。
为什么赵兴死定了,他们只要把皇上圈起来,不能杀的,那不杀你这个幸进小人,你这个蛊惑圣心的家伙杀谁?
赶紧的保着崇祯上了二楼雅间,然后在一个能听到下面声音的屋子里,将崇祯藏好,赵兴这才一脸冷汗的跑下了楼,到了大堂主席台。
这次拍卖,别人不会,由赵兴主持。
时辰到了,过桥居的大门轰然关闭,看着两百多人,赵兴拿起锣锤敲响。随着铜锣声响,乱哄哄的大堂转眼鸦雀无声,所有的人都不由自主的伸长了脖子,看看这新鲜到底新鲜到了什么地步。
赵兴清理了下嗓子,对着下面黑压压一片的人群大声宣布:“大明崇祯二年,來宗道谋逆案通报会,來宗道赃物展示会,既赃物拍卖会现在开始。”
一听说谋逆,当时下面有的交头接耳,有的嗤之以鼻,还不是老套的捏人谋逆,没新意,没花样。
赵兴将朱晨光请出来,从头开始介绍白莲教谋逆案,开始详细述说來宗道勾结白莲教案件的始末,每说一个事,就有人从后面拿出证据来,一件件清晰明了,证据翔实确凿,证人没有逼迫做伪证。
锦衣卫打白羊观揭批白莲教阴谋的事,早就传遍京城内外,大家不惊讶稀奇。但朝廷有高官和白莲教勾结,要里应外合害了皇上,这才是真的骇人听闻,让人后怕。刚刚还认为锦衣卫赵兴捏來宗道谋逆罪状是构陷,结果在清晰的事实面前,所有的人不得不信服,信服这是上百年来,锦衣卫第一次办的证据确凿真实的谋逆案子了。
看来,锦衣卫也不是像大家想象的只是害人的东西,也是有保护大明安全的能力的吗。但大家更想的是,最起码,赵兴是有这个担当和能力的,为此,赵兴这才真正走入士绅百姓的视线里。
而端坐在二楼里的崇祯,喝着茶水,斜眼看了眼骆养性:“这是朕头一次听人断案,不打不骂,只以理和证据,便折服了心怀疑惑者,让犯罪者心悦诚服的认罪,如果都这么做,那锦衣卫的名声何必那么不堪?”
这次,赵兴借着查抄來宗道的机会,没少了往骆养性家里划拉,这既满足了骆养性的贪婪,也淡化了骆养性前不久,对赵兴生出的功高盖主风头过盛的不满,他现在的心态是,既然赵兴如此忠心自己,那就拿他好好的当枪使唤吧,也好为自己赚些风光战绩,等他开始出现一点点骄傲的时候,再掐死他不迟。
对于掐死赵兴,骆养性自信的认为,自己还是轻松加自如的,比掐死个蚂蚁还轻松。
今天赵兴在下面演戏,骆养性感觉非常欢喜,看看皇上舒缓新奇的脸,看看下面那些士绅官员开始慢慢转变对锦衣卫的看法,骆养性对赵兴的观感就又曲线上升了。
对皇上对自己稍微还含有一点责备的语气,骆养性只有唯唯诺诺,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好了。心中却对崇祯腹诽不已:“我们锦衣卫是你皇家的一条狗,其实还不是你们先让我们咬谁,我们才不得不捏人罪名,要不然,我们怎么能实现你们皇家的交代?”
腹诽归腹诽,可不能宣之于口,那是找死。上位无错,这是官场的规矩,千古不变。
随着又一声铜锣声响,新的节目开始了,赵兴大声的宣布:“这次贼脏颇多,为了公平起见,也是为了给大家一个见证,现在对缴获的贼脏,进行拍卖。”面对这个新鲜事物的好奇,赵兴解释道:“所谓的拍卖,就是我这里出一个价钱,大家开始竞争,出价高的获得。”
这样一来大家就恍然大悟了,这和古董行的规矩不相符合。在古董行里,大家遵循着一种规矩,那就是第1个人看上的东西,在没有放手之前,第2个人绝对不允许掺合。即便那价格低廉的让人眼红,但只要第1个人没有放手,你也只能干瞪眼,最终让人家捡了个漏。
在这一次的拍卖会上,只要自己看重的,只要自己出得起压倒别人的价格,就可以拿到自己心仪已久的东西,虽然不能捡漏,但可以达到自己的目的,还是这种办法好。
就在大家翘首企盼中,后面的人拿上了一整套的西周的青铜酒爵。
酒爵并不是很珍贵,但这一套珍贵就珍贵在,它是完整的一套,其价值,比缺失单个的要高十几倍。
这东西一出,立刻让许多人双眼放光。
赵兴叫价:“此物作价一万两。”
这个价格一报出,立刻满场大哗!因为报价按照大家心中的估价,至少差了5倍,这时候大家就交头接耳,感觉这新鲜的东西是不是唬人。
就在大家犹豫的时候,做为拖的张之及站起来,举起了自己的手:“我老爹好酒,我拍下这套玩意孝敬他。”
赵兴就询问:“还有没有比他高的?”
朱晨光站起来举手:“这件东西稀罕,我拿它做个传家宝,我出一万五千两。”
“2万。”张之及果断道。
“两万五。”朱晨光咬咬牙。
“三万。”张之及显示了自己的财大气粗。
朱晨光跺脚:“三万五。”
张之及嚣张的得瑟:“四万。”
朱晨光冲着张之及拱手:“在下放手。”
赵兴兴奋的大声宣布:“还有没有超过4万的?4万一次,4万两次,4万三次。”铜锣声响:“现在请世子爷,缴纳定金,等我派人将这件东西送到您的府上,钱货两清。”
随着得意洋洋的张之及上台缴纳了定金,签订了手续,所有的人总算是明白了,感情这玩意儿这么玩儿,这么好玩。
不但好玩,最主要的还能斗富,哈哈,抓紧啊。
郭广生接过了赵兴手中的锣锤,铜锣声响,第2场拍卖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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