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说钱串儿差点说秃噜嘴,那自然是因为,他所说的跟啥人儿学啥人儿可绝对不是指楚天和陈翰文,而是指高雨燕。
老兵们没事时已经总结过了,这当兵打仗啊,那总是强中自有强中手的,他们这伙人中商震很厉害,那肯定是有比商震更厉害的士兵。
而这人有文化却也是如此。
一开始的时候,王老帽他们那个连队里识字的不多,能说会写还能偶尔背上几首古诗的陈翰文那就是他们中间的秀才。
可是后来楚天来了,尽管一论起打仗的本事来,他们这些老兵那是半拉眼珠子都没瞧得上楚天,可要论起文化水平来,如果说陈翰文是秀才,人家楚天那就是举人了,人家的水平确实是比陈翰文高。
可是呢,当高雨燕又进入了他们这伙人中后,他们这些老兵却惊讶的发现,原来高雨燕那个小女子的文化水平却是比楚天又高了不知凡几,用王老帽的话讲,如果在文化上楚天还有几斤几两的话,那人家高雨燕就是才高八斗!
尽管在他们心目中,才高八斗的人那都得跟山羊似的下巴上有老大胡子一把,很难和高雨燕那副身影娉婷的小女子形象联系起来,可是他们可是亲眼看到过引经据典的楚天被高雨燕给驳了个哑口无言!
别说男人不八卦,老兵们看出了高雨燕对商震有意思那私下里自然也是议论的,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商震说话偶尔文绉绉起来难免没受到高雨燕的影响。
为此,后加入的士兵有不知道商震已经有人儿了的便说,你们觉得咱们头儿要是和内个谁亲嘴会是啥感觉?
那啥感觉?老兵们亲过女人嘴的还真就没有几个。
而这时白展便笑道,我知道!
众人疑惑,人家头儿要是和内个谁亲嘴,你一个第三者能特么的知道个啥!
而这时白展就说了,你以为人家亲的光是嘴吗?不是!人家亲第一下那就是“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人家亲第二口就是“唯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人家亲第三口就是“噫吁吁,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而白展还说了,你以为咱们头儿要是搂着内个谁晚上觉觉,人家搂的只是女人吗?人家搂的那是文化!那是中华数千年文明的传承!
到了这时,士兵们才知道,原来白展所知博杂,那也是一个有文化的人,人家白展却是把他们唬得一愣一愣的。
而后,老兵们眼见白展白唬得嘴里都直往外飞唾沫星子,最终还是有士兵用一贯的粗俗对高雅反驳白展道,快拉**倒吧!女人就是女人,还文化,文化能生孩子吗?不能生孩子要文化有个屁用!
于是在一片哄笑声中,士兵们结束了这场八卦。
只是八卦时再热闹,这种话士兵们私下里议论一下可以,隐晦的说说可以,可是当着商震的面终究是不好说出来的。
不知不觉中一夜过去了。
就在第二天天亮的时候,院子门口有士兵依旧端着步枪坚守着自己的岗位。
士兵们脸上冷漠却并不代表他们私下里不会议论被他们扣押住的这批人。
只是不管他们在背后如何议论,对着那些人时自然是闭口无言的。
而这时院子里有房门“吱呀”一响,有一个小女子从那房子里走了出来,一直走到了院门口。
那小女子是高雨燕。
所谓的门口那当然是指院子冲里的门口,高雨燕那不也被关在院子里嘛!
只是,商震他们些人知道高雨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可扣压他们的那些东北军士兵却不知道,他们只是看到一个美丽的女子婷婷玉立的站到了他们的面前,由于那女子过于美丽过于婷婷玉立,以至于士兵们都看得目瞪口呆起来。
只是看到高雨燕这样的女子,士兵们僵硬的不只是表情还有他们手中正端着的枪,虽然那枪并没有子弹上膛。
“为啥都拿枪指着我,东北军的弟兄们,你们的枪是用来指着自己的兄弟姐妹们的吗?”高雨燕就是高雨燕,一出口便直接诛心。
诛心,诛心,啥叫诛心,那就是直接往心口上捅刀子!
就这一句,那些本是看高雨燕看得目瞪口呆的士兵们便有了脸上发烧的感觉。
“我口音有点变了,可我也是东北人呢,只可惜再也回不到家乡,唉。”高雨燕眼见士兵们的脸色有些变了,却是又说了这么一句。
谷泞
高雨燕终究不是那些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女学生了,她虽然没有明说,可是就这话和那首“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却也差不多了,远方有那衰老的爹娘,有那漫山遍野的大豆高粱,什么时候才能返回家乡?
“在外面流浪吃了很多苦,我做梦也想回家,你们想回去吗?”高雨燕接着问。
士兵终究是士兵,士兵们多是直性子,他们哪有高雨燕的那些弯弯绕绕。
更何况,这男人之间同性相斥,异性之间那可绝对是相惜的,但凡稍微有点生活阅历的人都知道,那同样是求人办事,女人去求男人办事那就好办一些。
打个比方,说花钱办事,男人找男人得需要两万,那要是女人找男人办事有一万说不定就够了,而这还是那个女人不投怀送抱的前提下!
别问为什么?过来人都知道!
所以高雨燕这一问之下,那些士兵中那最没心机城府最浅的都开始点头了。
谁不想回家?
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猫窝狗窝。
南方是不错,比东三省暖和多了,可是田园虽好终非久留之地,更何况现在这些东北军官兵从北打到南,看到的那又怎么能说得上是大好河山,他们所看到的那却是“国破山河在”!
“象我这样的弱女子可是指望你们这些东北的男人带着我们打回老家呢,你们现在却拿着枪指着我,这又算怎么一回事呢?
我饿了,不光我饿了,我们下船的时候你们也看到了,那还有娘仨儿呢!
一个娘带着两个孩子。
你们知道吗?她也是东北人。
本来呢,她九一八后流亡到关里的女学生,可是走散了被人贩子卖到ah来了,让人家祸害了,生了三个孩子,他男人和儿子这回被日本鬼子给打死了,这娘仨儿被救出来了。”高雨燕说的很平静,并没有那种悲愤欲绝的样子。
可是这种事儿还需要她用演讲的方式进行渲染吗?
根本就不用的,以己及人,他对面的那些士兵们虽然不说话可是那胸膛就起伏了起来。
东北军官兵无能,才让自己的姊妹受了如此的苦楚,理儿岂不就是这么一个理儿吗?
“大家都是东北人,到了关内都是兄弟姐们,我才跟你们说说这些事。
你们呢,要是同情我们这些女人孩子呢,就放我们出去弄点吃的,你们要是不同意呢——”高雨燕就看着站在门口最当中的一名士兵。
虽然她也看不出来哪个是头儿,可是那站在最中间的总应当是管事的人吧。
果然,那个士兵皱眉了。
这事可不大好弄啊,他们的接的命令可是不允许这里的人出去一个的,可现在人家这个女子所说的话他们这些东北兵真的就不管?
“这位兄弟,我知道你们都是当兵的,当兵的嘛就得听上面的。
要不你叫你们长官出来说话,总不能让我们这几个女的和那两个孩子一起挨饿吧?”高雨燕又以商量的口吻说道。
高雨燕就是高雨燕,或许这就是她的性格,她说话很平和,说起话来却丝丝入扣,说了半天她终究是把话题引到了所谓的“长官”身上,而这也正是商震王老帽昨晚跟她交待的。
商震他们就是要找出那个做主把他们扣压在这里的人。
此时高雨燕眼见那个士兵被自己“挤兑”得开始挠头了却依然不肯松口,这里她便转头向后面的房子看去。
而在她在这一看之下,那房门便开了,这回却是一个和她岁数差不多的女子手里领着个孩子怀里又抱一个,走了出来。
我说不动你们是不,那我这回真的就让那个可怜的女子带着孩子出来找食儿吃,我看你们这回咋整?!
女人找男人真的好办事啊,还没等后面的那个年轻的母亲掐自己的孩子让她哭呢,我做主的士兵便说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找我们的长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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