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这王清凤的姐夫虽然原来也见过王老帽可却早就抛之脑后了,他天天想着打仗的事情又怎么可能想起商震这一小撮儿残兵败卒。
此时他眼见自己的这个小舅子很是有些丢人便也只能转移话题了。
商震眼见上面问到自己头上了他便看向了王清凤,过了片刻他才说道:“是我们打的吗?”
这回没等上面自己的姐夫说话呢,那王清凤便已经嚷道:“怎么就不是你们打的?你们还骂我了呢!”
“我们骂你啥了?”商震故意诧异道。
“你们骂我死胖子了,你们还说让你让我们养猪!”那王清凤便又嚷道。
就王清凤这句话直接就把上面他那姐夫弄糊涂了,过了片刻他才问道:“听你话里的意思,你和他们原来认识?”
“旅长,不光是我认识,原来你也认识啊,你记得咱们在绥中的时候——”那王胖子便开始叭叭的说了。
他这么一说上面的人才知道商震这伙人在王清凤眼中竟然属于一支扫把星的队伍,也方才知道原来王清凤和商震他们竟然真的认识,看来,王清凤和商震他们那是有宿怨啊!
“他们就是一群逃兵,旅长咱们必须把他们带回去!”以后王清凤说道。
“那你有什么证据你是被他们打的呢?”最终还是那位赵旅长问道。
“他们踹我的时候,kei我的时候,说话了啊。他们说‘你个死胖子让你让我们养猪,让你管我们叫扫把星’!
这是前些天咱们撤到这里的时候,我就瞅着被日本人撵的有一伙人就是他们。
我就想抓到他们这些逃兵可没抓到,没想到他们竟然来偷着打我了!”王清凤接着陈述。
“说吧,你们谁打他了?”眼见王清凤把事情说的有鼻子有眼儿的,那这事儿就差不了了,那位赵旅长再次问到。
而这时就站在自己这伙人最前面的商震便往前走了一步。
商震往前这么一走,无疑是承认自己动手了。
可是他后面的那些人又怎么可能让他独自担当,于是所有人就又往前走了一步。
“这个——”不管是平常生活还是指挥打仗都一向果决的赵旅长沉吟了。
他忽然发现自己所处的地位有些尴尬。
听王清凤话里的意思商震他们本来就是属于王清凤东北军的。
现在也别管说是东北军原来的军官找到了商震他们这些士兵,还是商震他们主动找到了东北军,可人家本来就是一伙的,自己好像是个外人,不好掺言哪!
所以最终这位赵旅长却是转头看向了王清凤的姐夫说道:“刘老弟,虽然这件事是发生在我的旅部,可这毕竟是你们自己的事情。
按理说呢,你们的事我也不应该管也轮不到我管。
不过呢,我还是说一句话还望老弟三思。”
赵旅长这么说了,王清凤的姐夫自然只有听着,忙道:“成禹兄请讲,小弟洗耳恭听”
而到了这是商震他们才知道这位旅长全名叫做赵成禹。
赵成禹又扫视了一下商震他们的才缓缓的说道“他们不是逃兵。”
就赵成禹的这句话直接就让在场所有人表情变得精彩了起来。
王清凤的表情是忿忿的。
在他看来,商震这伙人那就是逃兵,一小撮儿东北军的残兵败卒,他们也只配给自己养猪。
王清风的那个姐夫看着商震他们的表情则变得若有所思起来。
而商震他们这些人对那赵成禹已是面露感激之色了。
先前,王清凤可是说了一回他们是逃兵了。
逃兵的这顶帽子可绝对不小!
在时下的军队里,逃兵的这顶帽子那比强奸民女强抢民财的帽子还要重呢!
为什么?这时因为,时下的中国军队良萎不齐。
有的军队纪律极其败坏,当官的就是那样婶儿的自然就不会约束部下。
那当官的才不管你下面人怎么对待老百姓呢,只要你替我卖命就行。
也就是说军纪差点无所谓,可你若是不给我卖命却当了逃兵,这却绝对是不成的,所有军队抓到逃兵绝对会杀一儆百的!
现在,从赵成禹的口中说出了商震他们不是逃兵,那商震他们心中又怎么可能不感激?
商震和王老帽都明白,没了这顶逃兵的帽子他们才好明正言顺的回归到东北军中去嘛!
此时商震听着赵成禹的那句话他都没敢却看赵成禹的眼神,他怕自己一激动就会脱口而出:“赵旅长,我们这十来号人就跟你们干吧!”
他要是把这句话说出来,估计赵成禹八成是会接收他们的。
现在看以赵成禹的面子,只要自己这头口一松,那人家怎么可能不接收?而那上面的军官又怎么可能不给赵成禹一点面子?
可是自己真的要和自己伙这些人投西北军吗?那要是真投了西北军那自己先前和王老帽那岂不是白算计了?
一时之间,商震已是变得纠结了起来。
此时他的脑海里那就仿佛有两个小人儿在争执一般。
一个说,别回东北军了,你看人家西北军的人才是真汉子呢!官兵一致,当兵的哪能怕死?就是在这样的部队里那就是死了心也甘啊!
而另一个却在说,你才多大你就跟西北军混?你上去和日本鬼子拼刺刀死了虽然也光荣,可是按照你原来的打法你本来是可以多杀死些日本鬼子的,仗不是象他们那样婶儿打的!
最终打断了商震思索的是脚步声,这时在下面站着的一个人举步向前了,那是韩练才。
所有人就见韩红才直接就走到了那位赵成禹旅长的耳旁就耳语了几句。
至于说的是什么,人家说话声太低,商震他们也听不清。
可是这时站在商震后面的王老帽就偷偷用脚尖点了一下商震的后脚跟。
商震一点反应也没有,这时候可不是他们当兵的在下面搞小动作的时候。
可是王老帽都能想到的事情,商震就想不到吗?
而就在这个时候,商震就看到在那明亮的烛光下,赵成禹和韩练才便向自己看了过来,甚至韩练才还冲自己挤咕了下眼睛。
就韩练才到底是个啥意思,那都不用商震问,他也不用猜,甚至商震他们这些人中的绝大多数都明白。
就韩练才那是啥眼神儿?那就是勾人的小眼神儿嘛!
就昨天韩练才还去他们那里了呢,还说以后他们就在一起干吧,咱们痛痛快快杀鬼子,只不过却是被商震和王老帽用拖延之计给拖了过去。
只是他们彼此之间没有把话说明白,可接下来有人却要明挑了。
“他们这些人就是——那个啥。”王清凤又说话了。
王清凤当然会打自己的主意。
自己原来跟这伙扫把星就不对付,现在终是又逮到他们的人影儿了,再给他们扣一顶逃兵的帽子,那等商震他们真的回到了东北军,那还不任自己踹咕拿捏?
只是王清凤刚才本来又想想说商震他们是逃兵了的,可话到嘴边才想起刚才人家西北军的那位赵旅长可是说了,这伙扫把星不是逃兵,那他还是先别自讨没趣了,所以他才说了个“那个啥”。
只是“那个啥”也不行啊!
“把嘴闭上,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他那个姐夫大声训斥道。
于是王清凤闭嘴。
而他那姐夫便也看向了商震他们道:“你们谁是头儿?”
到了这时商震自然不会再把王老帽推出去的,于是他再次挺胸。
“你们能从北大营一路跑到这里也不容易,如果你们想留在这里的话,我也不勉强。”王清凤的那姐夫旅长倒是极为开明的说道。
他能不开明吗?刚才韩练才趴在赵成禹耳边说的话下面人听不到他可是听到的。
不就是自己小舅子被踹了一脚“kei”了一下吗?这算什么事儿,他当然知道,就自己这个小舅子要不是自己罩着,那保不准都死好几回了!
而此时就在王清凤姐夫的这句话里,韩练才就已经面露喜色了。
整个中国当兵打仗的人很多,可是当具体到一个连队或者哪怕团营的时候,那智勇双全的骨干分子并不多。
韩练才在与商震他们的接触之中,至少他是对商震他们的战斗力认可的。
在韩练才看来,商震他们与自己合作愉快,那留下来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吗?
只是,商震在沉默了一会儿后的回答却让他彻底失望了。
商震也不看他只是盯着那明亮的烛光才慢慢的说道:“既然赵旅长已经证明了我们不是逃兵,那我们愿意归建。”
韩练才的脸色当时就变了,那位赵成禹旅长的脸色也微微变了。
可是商震并没有看韩练才,他当然能够想象到韩练才现在是副什么样的表情。
不过与此同时,商震却仿佛更是听到了那位赵成禹内心里无声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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