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诡异的笑容

  今天是杰西和妹妹爱蜜儿住在爷爷家的第五天。

  早晨,佣人早早煮好了早餐,有全麦面包和鲜牛奶,还有烤火腿,以及煎蛋。爷爷和爱蜜儿坐在漂亮的餐桌前吃早餐,看到杰西从房间里走出来,他们停止手中的动作,互相对视了一眼。

  爷爷用纸巾擦擦他喝热牛奶喝的红扑扑的脸,又擦擦下颚的胡子,说:“快来吃吧,杰西。”

  杰西走过去,在爷爷身边坐下来。

  “今天该死的政府情报机构的工作人员还会来这附近巡查吗?”他问。

  “噢!”爷爷惊讶地看了他一眼,说,“这可不像一个小孩子说的话。我们应该适当允许别人在不违法的情况下,在我们的房子附近巡查。不管怎么说,这是他们的工作。”

  杰西说:“我没说不让他们巡查,可他们太过分了,把我们的公寓到处搜的一塌糊涂,还不准任何人进出,我和爱蜜儿都不能回家。他们还派人过来搜查你的房子,对我们问很多莫名其妙的问题。我的爸爸妈妈走失了,警察不去帮忙寻找,却把我们当犯人一样。”

  杰西话音刚落,前厅传来一阵清脆悦耳的门铃声。

  爷爷大声喊:“汉娜,汉娜,快去看看,有人在按门铃。”

  身材矮墩肥胖系着白色围裙的女佣汉娜走到前厅,打开玻璃门。

  一个莫约四十岁左右的男子走进来。

  男子上身穿着一件灰色半长袍,头发留的很长,都齐肩膀了,看起来很飘逸。面容长的十分清廋,双目炯炯有神,胸前和手指上佩戴着一些古怪的兽身人面相首饰。

  “这里是莫里森教授家,请问您是?”

  男子说:“真是太好了,我正是要找莫里森教授。我是一名心理医生,我叫查利,是艾琳女士的朋友,麻烦你帮我通报一声。”

  “好的,您稍等。”汉娜说完大喊起来,“教授,有一位叫查利的心理医生找您,他说他是艾琳女士的朋友。”

  “哦,让他进来吧!”莫里森教授说。

  “请跟我来。”汉娜说完领着查利医生朝里面走去。

  “你好。”莫里森教授走出来。

  “你好,教授。”查利医生和莫里森教授握了握手,朝杰西和爱蜜儿看了一眼,问,“这两个就是艾琳和罗宾逊的孩子吗?”

  “是的,汉娜,给查利先生倒一杯茶。”

  汉娜倒了一杯芬芳四溢的绿茶过来,摆放在茶几上。

  莫里森教授和查利医生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莫里森医生说:“我们家最近发生的事,想必您已经知道了。”

  查利医生说:“是的,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艾琳和她丈夫罗宾逊都失踪这么多天了,却还不选择报警呢?”

  “我们报过警了,可是警方到现在没有给我们一个答复。并且,不瞒您说。”莫里森教授压低声音朝四周看了看,“政府这几天一直在派人监视我们,不知道为什么,还上门来调查了,听口气好像怀疑罗宾逊和艾琳是蓄意潜逃。”

  查利医生惊讶地说:“蓄意潜逃?为什么?艾琳上个月还去我的心理诊所,和我约好了时间给她儿子治疗,她为什么要蓄意潜逃?既然决定要潜逃,为什么要和我约时间给她儿子治疗?还有,她到底做了什么违法的事情?”

  莫里森教授说:“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涉及到一些国家的机密。他们两个的身份都比较特殊,在这里我也不方便向您透露太多。”

  这时杰西走了过来,说:“我妈妈真的和你约好了时间给我治疗?”

  “是的。”查利医生说,“我们上个月本来约好了十多天以后,大概也就在六月底左右见面。但因为有些事情走不开,我的签证延期了,于是就把见面的日子推迟了。七月八号下午,我回来就给她打了电话,约了三天后见面。结果三天后电话没有打通,后来就再也没有打通了。”

  杰西说:“我的爸爸妈妈曾经把我送到精神病院,你知道吗?我是八天前从那里逃出来的,逃出来过了三天,他们就失踪了,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查利医生说:“这个我知道,因为在七月八号下午,就是我回来的当天,跟她通过电话。她说你刚刚从精神病院逃出来了,把你爸爸气的半死,他们准备继续把你送回到那里去治疗。我劝他们别送了,因为我已经回来了,可以让我给你看看。我们约好了三天后见面,却一直打不通电话。现在事情已经过去五天了,还没有半点音讯。所以我特意来这里找你们,了解一下情况。”

  莫里森教授说:“情况就是这样,报了案,但是警方没有给我们任何答复。”

  查利医生说:“我不相信他们是自己走失,也不相信是蓄意潜逃。一定是出什么事了,噢,天啦,警方也太不作为了!”

  莫里森教授说:“听您这样说也很有道理,可我们现在除了依靠警方,没有其他办法。”

  查利医生对杰西说:“你现在怎么样了?你妈妈说,你总能看到一些小黑点,是这样吗?”

  杰西笑了笑,说:“那都是我自己想像的,我喜欢想象很多东西。你看,我现在就想象那棵大树上面有一只猫头鹰,但实际上猫头鹰在白天是不会出来的。”

  查利医生往窗外望了望,上午的阳光十分灿烂。

  一个身穿深灰色工作服的清洁工正用水管给草坪和花木浇水,又长又弯曲的水管是黑色的,就像一条巨大的蛇在草地上爬行。

  查利医生问:“除了猫头鹰,你还能想象出其他东西吗?”

  杰西说:“当然,我能想象出来的东西实在太多了,比如豪华的宫殿,还有欢乐的派对。我妈妈整天小题大做,我爸爸更过分,他居然认为我精神有问题,把我送到了精神病院治疗。你知道那里的环境有多糟糕吗?如果我再不从那里逃出来,可能已经被那些精神病患者打死了。”

  查利医生说:“那么,你是认为你没有问题,对吧?”

  莫里森教授说:“是的,我可以证明,我也认为杰西没有什么大问题。当然,如果您想给他做做心理治疗,我倒是不反对,这不是什么坏事。”

  查利医生说:“我现在对他还不了解,心理治疗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我需要慢慢观察他,了解他,做很多测试和检测。但显然现在我们没有时间来做这些,我们需要把艾琳和罗宾逊尽快找回来,我很担心他们遇害。”

  莫里森教授说:“您说的很对,但我们不能自己去找,这不现实。只能依靠警方,但警方现在对我们爱理不理。”

  查利医生说:“不是还有私家侦探社吗?警方没办法,或者事主不想让警方经手的案子,可以通过私家侦探社。我有个很好的朋友以前是警察局局长,他现在就在一家私家侦探社。”

  莫里森医生说:“噢,这倒是个很好的主意,您肯帮助我们,真是太好了。您看我都七十一岁了,还带着两个这么小的孩子,我的太太在两年前去世了。”

  查利医生说:“真不敢想象,今天幸好我来您家中一趟!”

  “您现在就带杰西去那家私家侦探社吗?”莫里森教授问。

  “是的,我们需要马上出发,要尽快找到他们。”

  “那好吧,杰西,你跟查利先生去吧!”

  “等一下,爷爷,我看到窗户外面有人跳舞。”杰西站在一张椅子上,看着窗外说。

  “我知道你又在想象,先停止好吗?找你爸爸妈妈要紧。”

  “好的,爷爷。”杰西说着从椅子上跳了下来,这时他看了查利医生一眼,笑了笑。这笑容有些诡异,不像一个十二岁孩子的笑容。

  查利医生不知道这笑容意味着什么,等他明白时已经晚了。

  爱蜜儿见到杰西要出去,马上跑了过来:“哥哥,你要出去吗?”

  “是的。”杰西走到门口,头也不回地说。

  “我也要去。”爱蜜儿拉住他的胳膊。

  “不要烦了,好好呆在爷爷这里。”

  杰西说完一甩手,爱蜜儿摔倒在地上,她哇哇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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