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牛粪风波与杀父仇人

  由土地改革引发的矛盾在全国愈演愈烈,有些农民不愿意接受政府的钱,开始负隅抵抗。

  尽管如此,阿诺总统的态度依然十分坚决。

  这天,他穿着绿色的迷彩服,戴着巨大墨镜,帅气十足地站在一大片绿油油的田野里,一大群政府官员跟在身边。

  农民们用水车在水库里打水,他们慢悠悠地将水抽进一个巨大的塑料桶,再慢悠悠地拉到田间给农作物灌溉,动作十分笨拙缓慢。

  不远处,还有几个农民在驱赶跑到田间吃农作物的羊。那些羊撒欢似的跑来跑去,用角顶农民的屁股,把他们顶的人仰马翻。

  阿诺揪了一片绿色的叶子,说:“干掉这些蠢人。”

  内政部部长斯宾格以为自己听错了,小声问:“您刚才说什么?”

  “我说要干掉他们。”阿诺重复了一句。

  “要杀了他们吗?”斯宾格惊诧地问。

  “当然不是。”阿诺说,“虽然他们已经没有任何存在的价值了,但他们的祖先把他们生养在这片土地上,是我们的国民,我们就要保证他们能好好活着。”

  “哦!”斯宾格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站在旁边的副总统克里笑了起来。

  阿诺说:“土地是一个国家依存的基础,粮食是一个国家最重要的战略物资,绝不能让这么重要的东西掌握在蠢人手里。”

  “我明白您的意思。”农业部部长班农说,“可这些家伙还在负隅抵抗,他们不肯拿我们的钱,还打我们的警察,觉得他们是这片土地的天然主人。”

  阿诺说:“给他们优厚的工资,让他们统统呆到酿酒坊里去清洗酿酒设备。”

  克里说:“全国的农民一共有三千多万人,酿酒坊哪需要这么多人?”

  阿诺说:“我只是打个比喻,全国的企业那么多,我就不信容不下这三千多万人。仅我父亲一家企业就容纳了上百万员工。把补贴农民的钱,拿去补贴企业,让每个企业接受一部分农民。再让地产商们盖一些安全廉价的房子,供他们居住。让这些原始生态环境下成长的农民们在现代社会的管理模式下,逐渐进化成有用的现代人。”

  克里问:“那这些乡村怎么办?”

  阿诺说:“保留一部分原始风貌,打造成我们国家重要的历史文化产物。我觉得这些空气和野花很不错,带着牛粪羊粪和鸡粪的气味。”

  其他人对视了一眼,忍不住笑了起来。

  阿诺说:“我说的是真的,我喜欢这种乡村风味。那些用木桩扎成的篱笆很有艺术气息,养的鸡、小羊羔、小牛犊有趣极了,我的儿子阿瑞斯和尼奥斯会跟我一样喜欢。那个系着围裙给鸡喂食的女农民看起来很可爱,她的脸蛋红扑扑的。还有早晨的阳光特别灿烂,照在那些原生态河道上,让人感觉很美。岸边的野花们也很美,具有天然的生命力和艺术气质。”

  克里说:“可你刚刚不是说要干掉这些蠢人,很讨厌这些原始生态环境下的农民?”

  阿诺说:“艺术的归艺术,生活的归生活,这并不相悖。一个多元化的现代文明社会什么都能包容,尽量让一切看起来很美好。”

  “我明白您的意思了。”内政部长斯宾格说。

  阿诺说:“第一、弄清全国有多少空置的房子,能拆的拆掉,不必要拆的进行维修保养后,派上用场。第二、让地产商和建筑商建造一些廉价又安全的房子,风格不要太丑陋,供这些农民在城里居住。第三、找一些合适的企业,给他们一些补助,让他们用高薪吸引农民进去干活。第四、把这些乡村拆掉一部分,保留一部分,打造成我国的历史文化产物。第五、让农科所在农村建一些分支机构,派一些农业科学家到农村来。第六、让懂现代农业和养殖业,又具有现代企业经营管理意识的人来经营管理这些农田和养殖场。”

  斯宾格说:“好的,我马上去办。”

  阿诺说:“不用马上,要逐步执行,不要捅娄子,我只要在两年内看到初步的成效就行了。”

  下午时分,他们分别乘坐几辆车,准备回总统府。

  中央大街上塞了很多人,大批农民扛着横幅拿着话筒在这里向总统喊话,要求撤回土地改革决议。

  而另一大批人也在这里喊话,抗议年轻美丽的实习记者格蕾莎被若干人当街猥亵,其中包括一名宪警。

  阿诺和其他官员的车很快被堵住了,大批宪警过来维护秩序。

  “那个女记者跟您下过棋。”坐在阿诺身边的警卫队队长说。

  阿诺说:“我看到了几天前的新闻,是谁强暴了她,调查清楚了吗?”

  警卫队队长说:“没有强暴,只是猥亵。”

  阿诺说:“是谁干的?”

  “当时人太多了,至今仍然没有调查清楚。”

  “要查清楚是谁干的。”

  “好的,我会交代他们去查个水落石出。”

  阿诺走下车,一大群警卫保镖卫兵围了上来,将他围在中间。

  大批民众马上围了上来,四周围的水泄不通。

  大批宪警扛着枪赶过来维护秩序。

  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掏出他的记者证:“总统先生,想必您已经看到相关的报道了。我们的女性记者同行在跟随抗议人群时,遭到粗野野蛮对待。他们企图强暴她,还有多个人趁她昏迷的时候,对她进行猥亵。这么野蛮丑陋的事情发生在光天化日之下总统府门前,视频都传到了国外的网站上了,至今却仍然没有得到处理。”

  阿诺说:“我看了新闻,知道了你们的意愿,交代他们要查个水落石出,会很快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一个记者问:“大概要等多长时间才能查清楚?我们已经等了一个多星期了,却没有得到任何答复。”

  阿诺说:“请你们再给我一个星期,我一定会让他们查清楚。”

  “总统先生,我之前看到您和我们的记者同行格蕾莎小姐下过围棋。”

  “是的,她的棋术很棒,我很佩服。”

  “您想对她说几句什么吗?”

  “我想说,在我们的国土上,尤其是在我工作的总统府附近,发生这么野蛮的行径,让我感到很可耻,同时我也对她感到很抱歉!”

  一大群农民也朝这边围了过来。

  领头的是个红脸膛敦实身段的四十岁男人,他拿起话筒喊起来:“总统先生,请你收回你的决议,我们是不可能放弃土地的。那是属于我们的土地,千百年来都属于我们,你们这些强盗休想把它从我们手中夺走!”

  克里小声问:“你打算跟他们对话吗?”

  阿诺说:“不用,按照我说的计划执行就行了。”

  斯宾格说:“我回去会制定一份附加决议,把您刚刚说的那几条要求细化后,附加在决议上面。”

  克里说:“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那些农民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他们已经把我们围住了。”

  阿诺说:“冲出去,还能怎么办?”

  克里说:“不会吧,他们手上还拿着砖块和木棍。”

  阿诺说:“我知道,所以赶紧跑吧,他们的人越来越多,都往这边涌过来了!”

  他说完就在几个保镖和警卫的护卫下,瞅准一个空档冲了过去,其他官员也连忙跟了上去。

  农民们回过神,连忙拿着砖块木棍追上去。

  一时间砖块和木棒满街飞舞,还有一些农民用小桶装着牛粪,死劲朝阿诺和其他官员扔过去。

  阿诺死劲地跑着,他跑的飞快,跑在队伍的最前面,把一群保镖卫兵和官员们远远抛在身后,却仍然让一坨牛粪给砸中了。

  大批的宪警和卫兵围上去,将农民们挡在了中央大街上,拉上警戒线,不准他们踏入中央广场。因为中央广场的后面就是一片巨大的绿茵地,笔直的穿过绿茵地,就是总统府。

  阿诺和一众官员一路跑到总统府门口,每个人脸上和身上或多或少都挂着一些牛粪,一时间周围臭气熏天。

  “噢,天啦!”阿诺抖了抖他的迷彩服,捏住鼻子。

  克里跑过来,笑着说:“你上午不是说你很喜欢闻牛粪鸡粪的气味吗?”

  阿诺说:“从远处飘过来的气味,和抹在身上的气味,感觉有些不同。”

  斯宾格说:“我也觉得是,太恶心了,怎么这么臭?我怀疑这些家伙在牛粪里面掺乎了一些发臭的玩意儿。”

  班农个子比较矮,一坨牛粪正好砸在了他的头顶上。他用手摸了一下,惊诧地看着手上的牛粪,马上蹲在一旁干呕起来。

  “哈哈哈哈哈!”阿诺看着他滑稽的样子,顿时笑的差点背过气去。

  牛粪风波就这样过去了,农民的抗议依然没有结束。

  不过,格蕾莎昏迷后被多人当街猥亵的事件很快有了结果,其中有四个人受到了处罚,其中包括一名宪警。他承认他扯掉了她的扣子,还忍不住抚摸了她的大腿。

  这天下午,阿诺总统在国会举办的记者招待会上接见了格蕾莎。

  她是和艾莎肖恩以头条日报记者总编辑的身份参加的记者招待会,会上有上百家媒体参加。

  阿诺总统专门和她握手合影,并优雅又绅士的准备和她行贴面礼。

  在贴近她脸部的刹那,他附在她耳边小声说:“你父亲是我杀的!”

  格蕾莎愣住片刻,呆呆地仰着头,看着他那张英挺冷酷的脸。

  “我知道。”她小声说,“我早就知道了,这就是你肯帮我的原因吗?”

  “不是。”他微笑着,俯身看着她那双美丽绝伦的眼睛,“我是在帮我自己。因为你实在太蠢了,居然在我的总统府门口给我制造这么大的丑闻。视频都传到国外的网站上去了,让我丢脸丢到国外。所以我必须亲自调查,让所有猥亵你的家伙受到处分。”

  “我知道了。”她点了点头,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他继续微笑着小声对她说:“以后把你的衣服穿好一点,不要再给我添麻烦。”

  “我知道了,对不起!”她继续小声说。

  “你不想杀了我为你父亲报仇吗?”他问。

  “我从来没有想过,因为我知道不可能,我只想好好活着。”

  “看来你还不是特别蠢。”他说。

  “你会杀了我吗?”她仰起头看着他问。

  “看你的表现,你现在每天二十四小时都处在我的掌控之中。”他说完微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转身离去。

  所有传媒机构把这一幕拍了下来。

  格蕾莎站在原地,看着阿诺远去的背影,她感到浑身冷的就像掉进了冰窟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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