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公园,监视点。
古琦张大嘴巴,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突然冒出来一帮武装人员,难道地┴下党已经嚣张到敢在山城跟公务人员对峙了吗。
邬春阳震惊之余发现有点不对劲,虽然听不清在说什么,但对峙的双方都拿着证┴件,莫非对方也是在执行公务,撞车了?
他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古琦又看了看,发现还真是这样,顿时气不打一处起来,到底是什么人,连军统的案子都敢插手。
情报行动需要保密,可内部的流程必不可少,像今天行动前他们就在军令部二厅备过案,没发现有其他机关在中┴央公园有任务。
城防司令部、白问之那里也没有相应的通报,按理来说不该出现这种情况,除非对方没有跟国府其它机关沟通,是私下行动。
“走吧,去看看,”看了半天的左重伸手整了整衣领,面色阴沉的走出监视点,带着古琦、邬春阳一大帮武装特务走向了事发地点。
众人刚走到人群外,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叫嚣:“军统怎么了,让你们的长官出来,抓地┴下党,是委座给我们中统的职责。
快把我们的人放了,再将姓林的交出来,今天这事我就当没有发生,不然,可不要说我姓徐的不讲情面,弟兄们,动……”
“哈哈哈哈。”
左重人未到,声先至,大笑着推开围观的人群:“我当是谁,原来是徐副局长,久违了,听说你差点炸上天,可惜了啊。”
在一众手下的簇拥下,他出现在耀武扬威、威风凛凛、凛凛生风的徐恩增面前,对方看见他立刻闭上了嘴,暗叫晦气。
徐恩增此时想死的心都有了,自己光看见那个大光┴头,还以为左重不在,这才出来,没想到姓左的这个小王巴蛋躲在旁边。
想到刚刚自己说的那番话,徐副局长的脸上红一陈白一阵,一会又成了绛紫色,整个肥胖的面部就像开了染坊铺,异常精彩。
“老徐你发什么呆啊,怎么,几个月不见就忘记老朋友了,那样左某是会伤心的,呵呵,听你说你想跟我们军统拼一下?”
左重来到跟前,笑眯眯的说了一句并扫了一眼持枪瞄准自己手下的中统成员,特务们被他这么一盯纷纷放下枪原地立正。
毕竟中统、军统都出自于原先的老军统,互相之间很熟悉,这些年关于对方的故事他们耳朵都听出茧子了,没人敢炸刺。
被中统请来的城防司令部稽查部队也缩了回去,领头的军官心中暗骂,Md,老子就知道跟这些特务搅在一起没好事。
来时说的好好的,就是来帮忙控制一下现场,控制个P,苟日的徐恩增怕是发疯了,敢跟风头正盛的军统和笑面虎抢人。
姓左的在茳边杀了上百人,血迹可都还没干呢,自己在稽查队吃香的、喝辣的,何必掺和这趟浑水,不行,得赶紧走!
意识到此事的麻烦,领头的军官脑袋一低打了个手势,二十多个稽查队官兵默默退入到人群里直接脚底抹油――溜了。
徐恩增见到手下和帮手如此不堪,差点气疯了,特别是他的那群手下,排这么整齐干什么,等待姓左的检阅吗,娘希匹!
鼻子都快气歪的徐恩增觉得输人不能输阵,冷哼一声道:“徐某哪有实力跟您左副局长拼,不过这件案子我们确实早就在办。
铅笔是山城地┴下党的人,前段时间向我们投诚,据他说军统的仁心医院里有内奸,多次向异己分子传递情报以及药品。
我们原本计划放长线钓大鱼,利用铅笔和他的手下林远去寻找那个内奸,结果人没找到,你们军统就横插一杠子把人给抓了。
这件事怕是没那么简单吧,莫不是左副局长害怕自己管教不严的事情传出去,于是特地来杀┴人灭口的?不知道我说的可对?”
徐恩增yygq的说了一大堆废话,他被左重坑了那么多次,这次好不容易抓到错处,自然要拼命往左重头上扣屎盆子。
一旁的邬春阳、古琦听到他的疯言疯语皱起了眉头,听姓徐的意思,铅笔向中统投了降,但中统并不知道医院内奸是谁。
这跟林远之前交待的完全不一样,心存疑惑的二人马上转头看向一脸惊讶的林远,对方似乎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件事。
左重瞥过两个手下,面带嘲讽点点头:“啊,对对对,老子就是天字第一号地┴下党,徐副局长不妨将左某抓起来去委座那请赏。
喔,对,似你这样天天流连花丛,眠花宿柳,估计没戴械具,要不要老子借你一副,来人啊,快点给咱们的徐副局长拿副手铐。”
“姓左的,你!”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徐恩增在这么多属下面前被左重一顿冷嘲热讽,气得直哆嗦,要不是军统特务越来越多,他真想跟对方拼了。
不过想想铅笔,想想军统医院里的内奸,再想想戴春峰和左重给自己的那些痛苦回忆,他强压愤怒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要冲动。
如果不是为了把军统以及戴、左扯进案子里,他又何必放长线,小不忍则乱大谋,今天必须将人带走,徐恩增想到这脸色铁青道。
“不管怎么说,这件案子涉及到你们军统,按照规矩,你们必须回避,请左副局长放心,徐某一定会秉公办理,绝不对冤枉好人。
若是左副局长有什么意见,请去军令部二厅或者侍从室反应,我们中统的人最守纪律,上峰要是让我们放人,那我们自会放人。”
徐恩增总算学乖了,不直接跟左重硬顶,而是用军令部和侍从室的名头压人,选择在规则内玩,不得不的说这是一个高招。
就像仁心医院出了问题,凌三坪要回避,现在案件上升到两个机关,军统内部有内奸,当然也要回避,把案件的调查权交给中统。
洋洋得意的徐恩增此时痛快极了,心里就跟吃了蜜一样甜,自己栽了那么多次,总算扳回了一局,他倒要看看姓左的怎么回答。
被将了一军的左重连眼皮都没抬,根本没有回答,抬手轻轻扫了扫领口并不存在灰尘,似笑非笑间对着一旁的邬春阳点了点头。
“春阳,你给徐副局长提个醒。”
这没头没尾的话吓了徐恩增一跳,还以为左重要动手,吓得他一蹦三丈高躲到了手下的身后,动作之快,连归有光都望尘莫及。
邬春阳没搭理他,向前走了一步笑眯眯道:“徐副局长,您真是善忘,我们副座除了是军统局的副局长,可还兼着两个差事呢。
一个是侍从室二处六科的科长,一个是军令部二厅三处的处长,所以,无论是党┴政军哪一方的情报,都是要向我们副座汇报的。”
徐恩增闻言人快傻了,他这会才想起来左重确实在这两个地方担任了职务,只不过从没有去坐过班,导致很多人都忘记了这件事。
如果中统向上汇报此案,对方也确实有权利插手,完蛋了,自己这算不算撞枪口上了,徐恩增一时间脑袋有点乱,几欲晕倒。
左重看到老徐的反应差点笑出声,这就是堂下何人,为何状告本官么,没办法,谁让他左某人的老乡厉害呢,对方不服是不行地。
笑吟吟的欣赏了一会徐恩增的丑态,他善解人意的说道:“老徐啊,要不这样吧,这次就算咱们两个局联合办案,共同审理此案。
我回去通知局座,你呢,将朱局长请来,不是我说你,我们这些当下属的要勤汇报,勤请示,不能老是自作主张,你说对不对?”
什么是杀┴人诛心,这就是杀┴人诛心。
徐恩增只觉得太阳怦怦跳动,血压飙升,国府情报系统谁不知道你左重是朱骝先的学生,你这是正大光明的帮着老校长要权啊!
可事到如今,联合办案已经是最好的结果,况且有铅笔在手,军统出现家贼的事情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容不得姓左的抵赖。
自我安慰了一番之后,徐恩增冷着脸回道:“好吧,那就依左副局长的意见,不过在此之前我想问一问,你们的人为什么要抓铅笔?”
“当然是抓地┴下党,”
左重双手一摊,朝着林远扬了扬下巴:“此人窃取了我们军统的药品,被捕后选择反正,将其上线招了出来,我们自然要抓人。
不过有一件事跟你说的不同,我们的俘虏交待,仁心医院的内线只有铅笔知道,事实究竟如何,只有等审讯之后才能知道了。”
“什么?”徐恩增不敢置信的看了看林远,又看了看铅笔,本就混乱的脑袋瓜子嗡嗡的,两个地┴下党叛徒,说法还不一样。
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老特务,他本能的嗅到了一丝阴谋的气息,这两个人当中肯定有人在说谎,又或是两人都在说谎。
原本他是想借内奸这件事,给戴春峰和左重一点颜色看看,谁能想到军统手里也有地┴下党,这下中统和自己的麻烦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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