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动
他缩回脑袋看向后排:“兄弟,等会行动正式开始,就要拜托你指引天上的飞机了,可千万不能出差错。”
后排一个便衣男子点点头,指挥本就是他的工作,虽然在闹市区进行指引是第一次,还要躲避可能的监视,但这不是太困难的事。
只要找一个隐秘的角落,使用信号旗联络就行,发布复杂的命令不现实,可表达大概的方向和距离还是没问题的,飞行员能明白。
邬春阳收到肯定的回复,又用望远镜看向远处的目标,暗骂对方的狡猾,姜金才特意找了个冷清的摊子,一边吃饭一边观察环境。
这个小摊处在一条街道的正中间,两边的行人和车辆一览无余,逼的他们只能藏在距离数百米之外监视。
这么远的监视距离,对于一个职业特工来说,只要随便做几个反跟踪动作,就能消失在金陵的街巷里。
这要放在以前,情报科必须冒着风险派人贴近目标,而现在有了飞机的帮助,他们只需要耐心等待。
邬春阳终于明白,科长为什么要派飞机跟踪,很多看上去难以解决的问题,只要换个角度便迎刃而解,情报人员必须有这种意识。
他再次对后排的空军引导人员说道:“附近没有制高点,你去后面的小巷里进行引导,告诉飞行员,目标在车头东南,二百五十米处。”
听到他的命令,对方低着头走下车,快步走到旁边的小巷里,从怀里掏出两个三角旗,对着天空比划了一会,飞机慢慢飞了过来。
或许是地面情况太复杂,引导人员又不敢做太大的动作,飞机在小巷上空来回飞了三次,这才轻微的摇晃机翼,表示收到了命令。
看到飞机给了回复,引导人员把旗子揣进怀里,钻回汽车,小声对邬春阳说道:“行了,天上的飞行员会把这些信息告诉你们的人。”
邬春阳抬起头,暗中祈祷归有光一定要找到目标,传统跟踪方式风险太大,一旦被对方发现,他们之前所有的工作就会前功尽弃。
天上的飞机里。
飞行员转过头,扯着喉咙喊道:“车头,东南二百五十米。”
可是发动机的轰鸣声太大,归有光用手指了指耳朵,又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根本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飞行员耸耸肩,单手在飞行手册上写下一行字,递到了后面,然后稍稍提高了高度,做起了八字盘旋。
焦急的归有光接过本子,看到上面的情报心中一喜,顺着轿车往东南方向看去,很快发现几个小黑点。
他拿出望远镜,顶着狂风摘下风镜,瞬间眼睛被吹得通红,眼泪不自觉的飞了出来,但此刻他管不了这么多,仔细辨认地面目标。
姜金才的照片和身形,情报科的人早就烂熟于心,所以当对方出现在望远镜里,归有光立刻认出了他,拍了拍前方飞行员的左肩。
这是商量好的暗号,表示目标已经确定,飞行员摇动操纵杆,左边机翼轻点了几下,从汽车上空飞过。
一直在观察的引导人员面色一喜:“已经找到了目标,你们人正在进行监视,没想到飞机真能跟踪到人。”
邬春阳靠上了座位,真是老天保佑,下一秒他把手伸出车窗做了个手势,远处的小特务眼前一亮,跳上自行车自然的向着远处骑去。
十分钟后,左重接到了电话汇报,他的计划成功了,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希望姜金才在飞机滞空时间内与他的同伙进行接头。
不过得做两手打算,左重说道:“高中校,让另外两架飞机在其他空域进行掩护飞行,备用飞机做好起飞准备,随时接应跟踪飞机。
如果对方在滞空时间内没有接头,备用飞机和我们的备用人员要及时赶过去交接,跟踪行动绝不能有空档,否则很容易丢失目标。”
“好。”高中校的回答很干脆,下令飞机起飞。
情报行动他是外行,又涉及委员长的安全,他能做的就是全力配合,而且只要这次合作圆满,说不定可以多一个稳定的油料来源。
据说特务处肥得流油,不宰白不宰,钱与其给特务花了,不如给自己的飞行学员增加飞行时间,想到这里,高中校瞄了一眼左重。
左重还不知道钱包已经被人盯上了,他看着连续起飞的两架飞机,脸上露出微笑,将情报战扩展到三维角度,自己也算是首创吧。
各国以往的情报行动,用到的装备无非是交通工具和电台,日本人做梦都想不到,空中的飞机会是跟踪他们的,这就是降维打击。
“嗡嗡嗡。”
是不是首创不知道,反正金陵城的老百姓又开始骂娘了,三架飞机在民国首都上空撒了欢似的飞来飞去,吵得底下的人心神不宁。
姜金才将钱递给摊主,看着呼啸而过的飞机,皱了皱眉头,民国空军的训练强度太大了,这对陆航那些骄傲的家伙们不是好消息。
看来需要找个机会打探一下民国空军的情报,必要时可以对民国飞行员进行暗杀,没有飞行员,飞机还不如一把装满子弹的步枪。
他站在马边路左右看了看,周围很安静,只有几个出来倒马桶的妇女,没有可疑车辆和人员,姜金才抬脚向计划好的中转点走去。
不过他没有走宽阔的马路,而是钻进了狭小曲折的巷子里,复杂的地形让车辆无法尾随,同时利于反跟踪,遇到危险也方便逃脱。
姜金才面色沉着,快步在街巷中穿行,并隐蔽的往地上扔了些花生壳,一会往东一会往西兜起了圈子,甚至直接翻过某些死胡同。
所以他必须这么早出门,要是再晚一点,附近的行人变多,这样的行为很显眼,要是被好奇心过重的家伙注意到,很可能会坏事。
就这样走了一会,他转过一个急弯后停了下来,背靠着转弯处的墙壁,掏出一根烟放进嘴里却没有点燃,身体微侧仔细听着什么。
“沙.沙.沙..咔嚓。”
微弱的碎裂声从刚刚路过的巷子里传来,姜金才心中一惊,听上去有人刻意压低了脚步声跟在后面,但是踩上了他扔下的花生壳。
难道自己真的被中国情报机关盯上了?他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将左手放入裤子口袋中,手指拉紧了一个圆环,右手则放到了腰间。
从来到中国的第一天起,他就没准备活着回去,为了帝国他愿意献出一切,绝不能因为自己的原因连累到小组,姜金才目光狰狞。
“哒哒哒。”
脚步声越来越近,姜金才绷紧了神经,决定先下手为强,在狭窄的巷子里中国人的人数优势发挥不出,自己或许可以杀出条血路。
就在他思考的时候,对方已经走到了巷子口,姜金才猛地闪出身,准备拔出腰间的手枪,可当看清来人,他又立刻缩回了墙角处。
来人是一个孩童,斜跨着小书包应当是要去学堂,经过姜金才时好奇的看了一眼,孩童刚刚也被吓了一跳,不知道对方要干什么。
姜金才身心放松之余,脸上挤出了一个和蔼的笑容,看到这副面孔,孩童吓得拔腿就跑,差点哭出声,还以为自己碰到了拍花子。
“讨厌的小鬼。”
姜金才收起笑容,再次确认身后没有跟踪,又一次折返了回去,通过四通八达的小巷子向着某处前进。
可惜这一切都是白费功夫,飞机上的归有光将他的行踪看得清清楚楚,时不时在金陵地图上进行标记。
归有光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心中庆幸没有派人从地面跟踪,情报科的人员再精锐,也经不起这样折腾。
正常人的行动轨迹有方向,而日谍做反跟踪时完全没有方向,他们跟随对方反常的路线走那就暴露了。
就这样目标在地上走,飞机在空中跟踪,邬春阳带着人跟着飞机,小心翼翼与目标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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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重说:“余下在里,就在文章结尾处,白天更换,字数一样,不会多扣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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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从生物学的观点看起来,人生读来几乎是像一首诗。它有其自己的韵律和拍子,也有其生长和腐坏的内在周期。
它的开始就是天真烂漫的童年时候,接着便是粗拙的青春时期,粗拙地企图去适应成熟的社会,具有青年的热情和愚憨,理想和野心;
后来达到一个活动很剧烈的成年时期,由经验获得利益,又由社会及人类天性上得到更多的经验;
到中年的时候,紧张才稍微减轻,性格圆熟了,像水果的成熟或好酒的醇熟那样地圆熟了,对于人生渐渐抱了一种较宽容,较玩世,同时也较慈和的态度;
以后便到了衰老的时候,内分泌腺减少它们的活动,如果我们对老年有着一种真正的哲学观念,而照这种观念去调整我们的生活方式。
我们能够体验出这种人生韵律之美,能够像欣赏交响曲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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