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馄饨就上来了,刘承业丝毫不顾忌自己九五至尊的身份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许倾城此时也摘下了面纱,这东西用膳之时不能戴着,左右是夜里没人看的清楚。
张怀忠则一直提心吊胆的看着刘承业,刘承业每一个馄饨入口他的眉头就皱一分,吃的倒是挺香的,这万一要是吃出个好歹来自己可就罪该万死了。许倾城将张怀忠的表情看在眼中,笑了笑开解道:“放心,有些人可能会跟着咱们,但九成九不希望公子有事。”
张怀忠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眉头瞬间舒展开来,点了点头低声道:“说的是啊,这倒是我糊涂了,咱主子如今对坤德宫里的那位可是至关要紧的。跟着咱们的人属实没什么好心思,但他们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伤及主子爷的性命!”说话间他也大口的吃起了馄饨来。
刘承业看了看张怀忠苦笑摇了摇,自顾自的吃自己碗里的馄饨。却在此时隔壁桌子上来了两个书生打扮的人,坐下之后其中一人招呼小二要了两碗馄饨,接着两人便闲聊起来。
却听其中一人道:“余亮兄,你对当今天下的局势如何看法?”听到这话刘承业的耳朵瞬间便支棱了起来,他倒是想听听宫外的声音,听听老百姓对当今天下局势的分析。
那被称为余亮兄的人闻言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天下堪忧啊!先帝在位二十余年,从乾平十年之后就开始国力衰退,这具体是什么原因相信茗伊兄也清楚的很。如今的皇上?哼!我也不怕说句大不敬的话,所谓主少国疑。我大盛的天穹之上如今写了四个字……”说到此处那被称为余亮的人左右看了看,随即压低了声音道:“牝鸡司晨……”
那叫茗伊的书生也是叹了口气道:“想我大盛也曾有过盛世之主,太祖皇帝开国文治武功自然不可非议。就说太宗皇帝宏业一朝六十七年太平盛世,就连那一向自大的周国都不敢对我打死帝国颐指气使,那是何等的霸气。先帝初登帝位也是明君,只是这后来……”
余亮没有让茗伊继续说下去,低声道:“我等如今不好妄议国事,小心惹祸上身啊。”
茗伊闻言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音接着道:“余亮兄,明年便是四年一次的科举,你怎么打算?”大盛选拔人才靠的是科举制,科举大考在大盛是四年举行一次。
余亮闻言无奈的道:“若是先帝没有归天,或许我还会去考。因为我始终觉得先帝不是彻底的昏庸,虽说有人干政,但是大的方面还是先帝在把控。这样的大盛帝国或许还有救,可是如今坐在龙椅上的那位八成是不成的,既然如此还不如纵情山水来的痛快些。”
此时两人的馄饨也已经上来,话就此休了。刘承业的脸色却变得有些凝重,这天下天下,最要紧的无非是两个字,人心。人心向背决定着天下的命运,而这人心之中对于朝廷而言最重要的是仕子之心。眼下就有两位仕子对他这个皇帝极度的美意信心,十分的不信任。
许倾城看了看他,不由的有些心疼。天下局势至此与他这个被赶鸭子上架的皇帝有什么干系?但天下人却亢那么多,若是天下败了他们只会觉得是皇帝无能,谁坐在龙椅上谁就是皇帝,驾崩的皇帝不算,只跟喘气的算总账。这是极为不公平的,但是这也是皇帝必须要承受的。心里想着,却听许倾城轻声问道:“夫君你的馄饨还够吗?我这里还有呢。”
刘承业闻言眉毛却是瞬间舒展开来,微微一笑道:“不如娘子喂我吃一个吧。”
说罢其便将嘴送了过去,许倾城微微一笑将馄饨送到了刘承业的嘴里,笑声劝慰道:“天下人的口夫君是堵住的,他们想怎么说就让他们说罢。如今的这些业障都不是夫君的,夫君只管做好自己的事情也就是了。”这种时候刘承业需要的也就只有两个字那就是自信。
刘承业点了点头,压低了声音道:“娘子无需担心,过往之事与为夫无关,只要做好当下之事,做好将来之事就行了。大盛的百姓很知足,你说是不是?只要能吃的饱穿的暖,过去的一切困难都无法掩盖他们对生活的希望。”他的天下才刚刚开始。
这时又一个声音响起:“两位兄台,我对你们方才的话有些异议,这天下未必不可救。”
刘承业闻言循声望去,却见又是一个书生。此人生的倒是俊俏,手拿一柄折扇。余亮与茗伊看了此人一眼,却听余亮道:“当今这天下还有什么转机吗?兄台有何高见?”
那书生对两人拱了拱手道:“在下东方智,与两位兄台一样都是读书人。觉得先帝驾崩新帝登基,这对大盛其实是一次转机。乾平一朝如兄台所说,先帝显然把控大局,但这大局最大的用处在下觉得也不过能保住大盛二十年内不被灭国罢了。就好似一个病人,若是得了不治之症的话,即便有好的药材吊着也不过是晚死几年,治标不治本啊。”
茗伊闻言眉头却是不由的皱了起来道:“东方兄实在是言辞犀利,先帝都敢议论?”乾平一朝虽说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但是乾平帝刘志安在位二十八年,天下勉强还算安定。对百姓们而言还是念他的好,所以很少有人当众议论刚刚驾崩不足两个月的老皇帝。
东方智闻言却是连连摇头道:“此言差矣,在下不才,但好歹是大盛的子民,对于先帝还是满怀敬仰之心的,无论如何在位二十八年没出什么大乱子,这就是功绩。只是先帝却无法改变大盛的运气,天不假年啊。不过当今的皇上,却是给人了一丝丝的希望。”
余亮闻言疑惑的问道:“主少国疑,我听说当今皇上大字不识一个,分明就是高太后抬出来的,这说起来也怨不得他,但是说他能给大盛带来转机,这实在是不太可能!”
东方智玩味一笑反问道:“兄台焉当今皇上是真的不学无术还是另有隐情?二位兄台难道不知当今的年号吗?泰昌。我愿意相信这是新帝对天下的盼望,若是年号说明不了什么,那免税三年的圣旨二位兄台总知道吧?乾平十年之后我大盛免过税吗?没有。”
听了此言余亮与茗伊两个书生沉默了片刻,却听茗伊开口道:“或许这一切都是高太后授意的,为的不过是在皇权交接之时笼络一下人心而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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