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烟火一千八百六十九章指点「是的。」王元吉脸色难看的点头,他也不想拿这些事来麻烦老师,不过他认为这些事情老师知道要比不知道好。
韩度猛地把桌子拍得「嘭嘭」作响,恨铁不成钢地怒道:「以他们的本事,只要用点心就能够丰衣足食,为何还要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见老师对此也是恨之入骨,王元吉摇头轻叹:「老师,人的欲望是没有办法满足的。这些人未必就没有赚钱的本事,只是他们更加热衷于损人利己的方式。」
王元吉这话说得隐晦,但是韩度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就是说,有人自认为他们高人一等,甚至在以欺负百姓为乐。
「既然他们视百姓为刍狗,那朝廷国法也不用和他们客气。该抓就抓,该杀就杀,决不能姑息养女干。」韩度重重一拳锤在桌子上,「你做得很好,以后但凡是书院官员犯法,全部罪加一等。」
「老师,这恐怕不妥吧?」王元吉连忙道。
就现在这样略微网开一面,他都要被唾沫给淹了,若是从重处罚,还不被人说他不念丝毫旧情啊?
韩度态度坚决,直接摆手打断王元吉的话,「你不用担心,有老夫给你撑腰,谁能拿你怎么样?那些骂你的人,回头老夫就把他们全部从书院除名,一些害群之马留之何用!」
「老师!」王元吉惊了,他没有想到老师的反应会这么巨大,这么激烈。
甚至他心里都有些后悔,早知道如此就不应该和老师说这些。
「老夫心意已决,你不用再劝了。」韩度语气坚定。
王元吉只感觉到呼吸困难,等这件事传出去之后,还不知道会引起多大的风波。
不过老师现在还执掌着书院,倒是不担心学子们会闹起来。
下定决心之后,韩度心里的怒气稍微平复了一些。侧头看向王元吉,语气平和地道:「你刚才提起这件事,是因为你认为国子监可以在这件事当中发挥作用吗?」
见老师言归正传,王元吉连忙收敛心神点头:「是的,老师。国子监出身的官员或许才干上不如书院的,甚至他们还古板死脑筋,但是也不是一无是处。」
韩度想了一下,很快明白了王元吉的意思,「你想说的是,他们正好可以监察书院出身的官员,避免他们行差踏错?」
别看韩度刚才要对书院出身官员罪加一等重罚,就认为韩度对他们没有感情了。相反,韩度对他们的感觉比王元吉都深。
这就好比是好不容易养大的孩子,怎么会没有感情呢?只是他们为非作歹,让韩度不得不硬着心肠罢了。.
「没错。」王元吉点头。
韩度考虑片刻赞同地点头,「这的确是一个好办法。」
现在国子监和书院完全就是势同水火,双方的学子见面也是忍不住会对对方冷嘲热讽。激烈一点的,甚至会爆发冲突。若是让国子监的官员来监察书院的官员,根本不用鞭策他们就能够爆发出最大的热情。
而书院出身的官员在知道有国子监的人监察着他们,大多数人恐怕都会收敛很多。
的确是一个好办法。
韩度和王元吉又聊了很多,包括朝廷的事务和他自己的生活。末了,韩度还让府里准备酒宴,师徒两人也很长时间没见了,好不容易才能凑到一起,当然要喝上一杯。
隔天,一个让韩度十分意外的人登门。
正是李守。
让人将他引到大堂,韩度穿好国公袍服之后才慢悠悠的过去。
而到现在,李守已经将整整一壶茶水都灌进他肚子里面了。
「李大人幸会。」韩度哈哈笑着走进大堂,边走边笑道:「本公耽搁了片刻
,倒是让李大人久等了。」
李守一肚子火气,却不能发作。什么叫你耽搁了片刻,这是片刻吗?这是足足一个多时辰。
耽搁也就算了,韩度不提起的话他只当没有这回事,可韩度偏偏要提起这茬。
这不是在他伤口上撒盐吗?
「李大人?」韩度见李守双唇禁闭,愣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由得问道。
「公爷。」李守转过身朝韩度拱手一礼。
韩度微微点头,算是应过,直接问道:「大人今日来找本公,可有何事?」
李守本来就不高兴,又被韩度如此奚落一番,他也不想再和韩度客套,直接说道:「老夫今日来,是恳请公爷放国子监一条生路。」
李守纠缠了朱允烨许久,最终也没有得到一个结果。没有办法,他只能腆着老脸来求韩度。
辞官又辞不了,国子监有江河日下,若是不能求韩度放他一马,那他这个让国子监衰落的骂名就背定了。
见李守就要朝着自己跪下,韩度连忙起身将他扶住,「李大人这是干什么,有话好好说嘛。」
看到韩度来扶住他,李守心里松了一口气,看来韩度还没有想把事情做绝,还是有沟通的机会的。
「恳请公爷给国子监指条明路啊!」
韩度将李守扶到椅子上坐下,瞥了他一眼,摇头笑了起来:「你是国子监祭酒,问我给国子监之路,这算是怎么回事?」
「公爷才智高绝,若是愿意指点一二,李守往后唯公爷马首是瞻。」李守豁出去了,只要不用他来背负骂名,他什么都舍得。
韩度沉吟不语,足足停顿了十几秒钟之后,才试探着问道:「李大人认为国子监不如书院吗?」
李守发出一声长叹,虽然他也不想承认,但这就是事实。
尤其是在书院设置奖励和向百姓开放之后,国子监在和书院相比已经完全落入了下风。
十万贯的奖励太吸引人了,光是这一点就能够把八成以上的学子吸引到书院去。学子越来越少,将来国子监还怎么和书院竞争?
而且现在就连在百姓当中的口碑,都是朝书院一面倒,国子监更加看不到希望。
「书院……的确是独树一帜,现在已经完全盖过了国子监的风头,恐怕在不久之后……」李守越说越是伤感,毕竟他一开始就在国子监读书,出仕之后也是在国子监,后来又一步一步成为祭酒,他对国子监的感情相当深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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